第148章 弋家14
- 伴獸獵人
- 暮雨棣棠Z
- 2054字
- 2020-10-17 23:56:53
老人聽了向南的話,微微一笑,那笑容里似乎滿是嘲諷。
他不快的看著向南說:“你還不知道弋家曾經輝煌一時的神使擁有何等的力量,那并不完全是一絲神識。”
向南確實不知道弋家到底擁有什么樣的能力,所以更不可能了解弋仙兒的輝煌歷史。
面對老人的不滿,他也只能選擇沉默。
老人抬頭看了看屋頂,向南也不由的看去。
竟然意外的發現,那里蹲著一只白色的貓,就在房子的梁上。
它的臉盤在自己的肚子上,所以向南也看不清它到底是什么樣子,只能從基本的外觀判斷那是一只通體白色的貓。
面對下面的動靜,它毫無反應,只是自顧自的在那睡覺。
老人看了一會兒那只貓,目光又重新回到向南的身上。
向南從他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一絲幽藍色的火焰,那火焰透過他的眼睛看向了他身體的最深處。
就像是突然闖入的一團火,燒的他心慌,燒的他頭痛。
但是,那火焰又似乎有生命一般,將他最深處的什么慢慢勾了出來。
老人平靜的看著向南,嘶啞著嗓子說:“阿么,好久不見······。”
這句話就像是一把鑰匙,“咔噠!”一聲,打開了一扇大門。
然后,一切畫面不受控制的從大腦中冒了出來。
剛開始是雜亂無章的,就像一張張放錯了年代的老照片。
向南覺得自己的腦袋真的是越來越痛了。
他努力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一點,所以不由的開始將那些雜亂的照片一點點的歸為。
然后,一些場景出現在了自己的腦海中。
他,想起來了。
“大祭司,阿么不想再泡藥了,可以么?阿么每次泡藥的時候都好痛!”
面前老人與腦子里那個年輕俊朗的男子重疊在了一起,那時候的他身體健康,身材健碩,稱得上是個美男子了。
那個被小男孩叫做大祭司的人并沒有因為小孩兒的哀求而停止手中的工作。
小男孩驚恐的看著他,身體不由自主的開始發抖。
大祭司將各種藥扔進了冒著白煙的一口大鍋里,冷冷的說:“你在跟我講條件么?”
小男孩驚恐的趕緊搖頭否認道:“不!不是的!我、我只是······我只是太難受了,大祭司,阿么一直很乖,能不能不要泡藥?”
男人轉過頭陰惻惻的看著小男孩,冷冷的說:“你有資格跟我講條件么?”
小男孩不在說話,絕望的看著那一鍋藥。
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大祭司煮的這鍋藥是為了讓他能夠更久的維持人的形態。
對,他是個怪物。
從一出生就是,半人半獸。
但是,他今天路過村子的時候,有人說,他是大祭司的兒子。
小男孩不由的看向大祭司寬大的背影,他穿著長長的斗篷,斗篷上是奇怪的圖騰,統一的灰色和綠色組成的。
小男孩一直覺得那件衣服實在是不怎么好看,甚至比自己都要難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害怕泡藥了,他不由的問道:“大祭司,村里的人都說我是您的孩子,他們為什么說謊呢?”
大祭司手上的動作一刻也沒有停下來,他連頭都沒有轉過來,滿是嘲諷的說道:“你心里是希望我是你的父親的吧?這樣你就覺得自己可以偷懶了是么?”
小男孩驚慌的搖搖頭說:“不是的!我······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大祭司沒有說話,好像終于加完了藥材。
他轉過身,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
那把短刀的刀鞘上也是奇怪的圖騰。
大祭司冷漠的抽出里面鋒利的短刀,然后另一只手一把拉過小男孩的手臂。
小男孩的手臂上滿是短短的傷口,縱橫交錯。
他毫不憐惜的手起刀落,小男孩的胳膊上,又多出來一道口子。
紅色泛著一點點金色的血液,順著手臂緩緩流了出來。
小男孩不敢叫疼,緊緊的咬著牙齒。
大祭司將一個黑色的小罐子接在小男孩的手臂下面,血液滴滴答答的落在了罐子里。
等分量足夠多的時候,大祭司將小男孩的手松開,然后丟過來一個黃不拉幾的藥包。
小男孩也十分熟練的一把接住,然后木然的按在了自己手臂的傷口上。
比起泡藥,他覺得這種程度的傷口簡直就是在享受了。
大祭司將小男孩的血緩緩的加入那一鍋煮的沸騰的藥水中。
空氣中瞬間彌漫這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
大祭司聞著那股味道,臉上竟然有了一絲滿意的表情。
他將大鍋端下來,然后轉身走到了另一間屋子里。
向南這個時候才發現,腦子里出現的那個房子并不是剛才自己進來的地方。
這里更加寬敞明亮,里面的陳設也更加繁瑣一些。
而且,這似乎是一間石頭房子。
大腦里的小男孩不由的跟上了大祭司。
大祭司將那一鍋藥水倒在了一個大大的木桶里,木桶里瞬間被白色的霧氣充滿。
大祭司做完這一切,回身看向小男孩,不耐煩的說:“怎么?還要讓我給你脫衣服?”
小男孩搖了搖頭,心中十分抗拒的慢慢脫掉了衣服。
在大祭司的注視下,他緩緩走到木桶前,然后抬腳走了進去。
這就像是一遍一遍的走過地獄,小男孩進入木桶的一瞬間,身體似乎在被無數雙手撕扯。
他覺得自己的皮被撕去了,筋被抽走了,骨頭被掰斷了,五臟六腑也被一個個的掏了出來。
然后,緊接著又一點點的塞回來,筋骨也一點點的回來,皮肉也被一點點的捏了回來。
他咬著牙,滿嘴的血腥味兒。
大祭司說,這是為了給他重塑身體。
雖然疼痛難忍,但是他確實變成獸的樣子越來越少了。
為什么村子里其他的孩子都是正常的,自己卻這么奇怪。
每次泡藥的時候,小男孩都忍不住的想,自己的阿娘是誰?
為什么所有的孩子都有阿娘,或者都知道自己的阿娘,自己卻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阿娘?
就算是一只野獸,也是自己的阿娘啊!
為了消磨難熬的時間,小男孩只能一遍遍的想象自己母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