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光臨，張?zhí)炷痢薄?

只聽，嘎吱一聲木門關(guān)上，屋內(nèi)進(jìn)來一人，看不清面貌，有點高，約有一米八。但凡顧客要進(jìn)入店內(nèi)，必須通過一道橫在正中央的掃描門。由于來者是常客，掃描門便自動報出來人的名字。

張?zhí)炷镣ㄟ^自動掃描門后，左右兩只腳在地板上連續(xù)踩了好幾次，噔、噔的響聲過后，他身上的沙粒隨之掉落下來。這時，他把戴在頭上的安全帽摘下來，右手提著，緊貼褲縫處。戴在眼睛上的護目鏡經(jīng)左手往上抬，移到額頭上，此時一對發(fā)亮的杏目在室內(nèi)環(huán)顧。

吊在天花板上的燈泡，一閃一閃。不時發(fā)出嗤啦的聲響，商店內(nèi)被無數(shù)貨架所隔斷，每個架子高約三米，離天花板僅有五十公分。擋在前面的架子正面，分別用字母A、B、C、D依次劃分區(qū)域。張?zhí)炷粒斑~開大腿，通過掃描門后。他的步子加快。邊走邊用手去扯圍在脖子上的灰色圍巾，圍巾在脖子上纏了三圈，將嘴巴及整個下巴都包裹在內(nèi)。

“李叔、李叔...”露出嘴巴后，張?zhí)炷烈粋€勁朝店內(nèi)叫，喊的時候，脖子伸出，背微微拱起。“喊什么喊，叫魂呀！”聲音房間陰暗處傳來，張?zhí)炷脸鹇暱慈ィ灰姶颂幷幱贒區(qū)末端，看不清東西，只是一片昏暗，燈光根本沒照到那。

“是不是新到一批見不得人的貨？”張?zhí)炷磷旖峭嵯蛞贿叄冻鲆荒槼爸S。

“放屁，老子做的從來都是正經(jīng)買賣。”

不待張?zhí)炷涟l(fā)問，李叔搶過話語主導(dǎo)權(quán)，問道“找我買什么，快說”聲音近在咫尺。張?zhí)炷谅劼暫筠D(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他要找的“李叔”，已經(jīng)來到他身后。作為老熟人，張?zhí)炷量吹酱藭r的李叔，也不免嚇一跳。他沒想到李叔會這么快。

張?zhí)炷恋拖骂^，看著比他足足矮了大半截的李叔，打量著。李叔與其說一個人，倒不如說是一臺機器。

一個矩形的盒子，架在三角形的履帶上。金屬盒子上伸出一個方形屏幕，對著張?zhí)炷涟l(fā)出綠色的光，李叔正抬頭掃描張?zhí)炷痢?

一道綠色的光掃在張?zhí)炷聊樕希嗜菭睢！皼]見過這么靚的仔！”張?zhí)炷链蛉ぃ铍p履帶溜在地上，不斷發(fā)出咕隆聲，它開到屋前窗戶，方形的身子上則是腦袋，只聽一聲咕隆，脖子突然伸長，直到與窗戶齊平。屏幕腦袋向窗外打量。窗外漆黑一片，風(fēng)不斷拍打窗戶，呼啦、呼啦，聲音甚是瘆人。

三分鐘后，支撐腦袋的伸縮桿回來，李雙將視線調(diào)整到室內(nèi)。腦袋屏幕上的顯示屏，露出一個表情，雙眉垂下。

“少大呼小叫的，最近鎮(zhèn)上有陌生人出沒”李雙警告道。

“得了吧，我們這地，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個人，鬼都能打死人”張?zhí)炷敛灰詾槿弧?

“跟我來...”李雙說完，履帶啟動，朝店內(nèi)的右邊開去。

他們要去的地方位于C區(qū)，貨架一邊是堵白色的墻。李雙見張?zhí)炷燎澳_邁入指定區(qū)域，伸出右手，在白墻上的一個黑點上摁，頓時墻壁晃動，從天花板上掉落無數(shù)灰塵。一陣響聲過后，白墻往上抬升，出現(xiàn)在倆人面前的是一個倉庫，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亮。

張?zhí)炷量纯措[蔽倉庫，又看看杵在一旁的李雙。“上次說沒電，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修好，是不是舍不得電費？”

“你知道什么，這是個秘密倉庫，難道還要張燈結(jié)彩讓大家都知道！”李雙在答復(fù)張?zhí)炷習(xí)r，人已進(jìn)入倉庫，他的屏幕腦袋放出一道綠光，邊走邊掃。張?zhí)炷帘愀猓徊⒆哌M(jìn)來。

“這次，我想想試試漢秦國的單兵口糧”

“西戎國的MR1吃膩了？你要明白，漢秦國的要比西戎國要貴，別到時說我坑你，到張老爺子去告狀”

張?zhí)炷裂壑轭┫蛩笫诌叺睦铍p，嘴角歪向一邊。“要多少錢嘛，多少有個價不是！”

“一箱漢秦口糧，相當(dāng)于四箱MR1，也就是一千聯(lián)邦幣”李雙說。

“都打了這么久的交道，便宜點了，我買一箱”張?zhí)炷涟蟮馈?

“喊價都是給別人喊，老顧客我直接給你最低價，根本沒叫價”

張?zhí)炷赁D(zhuǎn)身，從身上的背包抽到一疊鈔票，癱在手里數(shù)。一張兩張，他眼睛瞟向李雙，趁其不注意，將兩張鈔票塞進(jìn)褲袋中。“一百，二百，三百....八百”張?zhí)炷链舐晹?shù)錢，尤其當(dāng)數(shù)到八百時，他聲音洪亮。“錢帶少了，看來只能買MRE，八百元買四箱MRE，怎么樣，李叔？”張?zhí)炷谅柫寺柤纾硎舅芟胭I漢秦國的口糧，但錢實在不夠。

“我數(shù)數(shù)看”李雙一把奪過張?zhí)炷潦掷锏腻X，方形腦袋往鈔票掃描。“不錯是八百，看在和老張多年的交情上，這次我吃虧，下不為例。”

李雙領(lǐng)著張?zhí)炷镣鶄}庫深處走去，發(fā)霉的酸味越來越重，李雙伸出雙臂，從貨柜底部端出四個箱子，每個箱子上都落滿了灰。張?zhí)炷烈姷截浳锖螅冻鲆荒樀男Γ冀K沒笑出聲來。“李叔，這次多謝你了，下次誰還敢說李叔貪錢，我第一個出來揍他。”張?zhí)炷翑]起左右兩只手的袖子，大有想跟人干架的姿勢。

“哈哈，你這孩子”李雙屏幕臉上露出一個微笑的表情。他倆在倉庫中的小道走，兩邊都是高聳的架子，在他們左邊的架子，紛紛用布遮攔，不知道里頭是什么。

“是什么，神神秘秘的？”張?zhí)炷翜惖讲记埃郎?zhǔn)備用手去揭開。誰知李雙已擋在他跟前，伸出兩只巨大的機械臂，將張?zhí)炷翐踉卺∧煌狻?

“小鬼，好奇害死貓！”李雙表情嚴(yán)肅，一只鋼鐵臂把張?zhí)炷镣频降缆分醒搿執(zhí)炷粮械揭魂嚿郏檬置嗣蟊常抗庠俅温涞秸诓忌稀?

“別看了，我看時間也不早了，若再遲點回去，你爺爺又要擔(dān)心”李雙直接把張?zhí)炷镣瞥鰝}庫。一聲哐當(dāng)，白墻落下，張?zhí)炷劣行┎桓剩l頻回頭。

張?zhí)炷恋募遥x李雙的店足有五十多公里。張?zhí)炷烈宦夫T著摩托車，現(xiàn)在又用最低的價格，買到了食物。張很開心，油門擰得緊，摩托車上的儀表盤，顯示速度在180-210km徘徊。

一路戈壁，黃沙漫漫，黑漆一片，只有當(dāng)張?zhí)炷恋哪ν熊囬_來，才在黑暗餛飩中劃開一道口子。當(dāng)摩托車行駛到半途，張?zhí)炷恋乃俣嚷迪聛怼Ｂ窙r變得復(fù)雜起來，不再是之前的一馬平川，而是沙丘林立，道路開始變得崎嶇。速度儀表盤顯示80-90碼，路邊似乎有生物，聽到發(fā)動機轟隆聲，非但沒被嚇跑，反倒吱吱的聚在一起，尾隨摩托車。

張?zhí)炷劣沂謹(jǐn)Q油門，排氣管發(fā)出的轟隆聲越來越響，他正要上一段陡坡，過了這坡，意味離家不遠(yuǎn)。就在這時，突然一只野貓出現(xiàn)在路中央，野貓很瘦，身上的毛大都已經(jīng)脫落。貓呲著牙，拱起背，對著車前燈叫了一聲“喵”。張立刻往下壓剎車，由于貓離摩托車僅有一拳距離，剎車來不及。一聲哐當(dāng)后，摩托車已朝相反方向，開出幾十米遠(yuǎn)。張?zhí)炷僚伦驳截垼ξ玻衍圐堫^往回調(diào)，但由于摩托屬于重機車，他個人力量有限。一聲巨響后，揚起漫天黃沙，摩托翻到在地，張?zhí)炷料掳肷矶級涸谀ν熊囅旅妫Ｗ醒澖?jīng)反復(fù)摩擦，已劃出數(shù)道口子，尤其張?zhí)炷恋南ドw傷的最重，鮮血一滴一滴往下掉。那野貓叫完之后，便跑向馬路另一端，它后頭跟著一個黑影。黑影聽到聲響后，轉(zhuǎn)而將目光投向后方的光亮處，摩托車雖摔倒在地，但車前燈一直亮著。原本追在摩托車后頭的動物，紛紛圍了上來。

張?zhí)炷岭p手摁在車龍頭上，試圖將摩托車扶起來，受傷的大腿，每次在張快要完成任務(wù)時，又倒下去，壓在張?zhí)炷辽砩稀！鞍?..啊...”張?zhí)炷镣吹拇蠛埃~頭上爬滿黃豆般的汗珠。追貓的黑影一步一步朝張?zhí)炷帘平臉幼又饾u清晰。張?zhí)炷炼ňσ豢矗挥扇戆l(fā)顫，胳膊上的汗毛直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