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巨響，張天牧兩手捂住耳朵，嘴巴張開。這是張齊林告訴他，有效避免炸彈沖擊波的方式，不然的話，五臟六腑都有可能被襲來的沖擊氣流給撕碎。張覺得耳朵嗡作響，眼前看什么都是重影，瓦礫塵土疊在一起，畫面中央的古斯塔夫此時變成四個，都是烏黑的背影。此時對張天牧而言，最為真切的并不是眼前的景象，而是隧道內氣味，是燒焦味。

這讓張天牧很奇怪，面前都是塌下來的土方，按理說。土腥味才是應該有的味道，但奇怪的是自土堆被古斯塔夫炮擊后，味道便變成燒焦味，是肉燒焦的味道。

“快跑、快”待張天牧回過神來，也就是當他看古斯塔夫只有一個人影時，卻聽到古斯塔夫朝他嚷。張天牧沒有拒絕的理由，因他剛聽完古斯塔夫說完后，古已經邁開步伐，手臂隨奔跑的步伐擺開。

吱、吱的聲音在張天牧的耳邊吵，伴隨而來的則是泥土塌下來的撞擊聲，隧道周圍的電路，以及周圍的箭頭標識，隨土方塌陷，一起淪陷，又是什么導致的呢！

張天牧很好奇，腦袋擺動，用眼角余光打量。腳步卻不敢放松。也就這時，張天牧的額頭上的汗，已爬滿。他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于是重新有余光打量。“快點，再快點”催促他的，是已經跑到張天牧前頭的古斯塔夫。

張天牧咬了咬牙，擺動的手臂此時變得更快。

追在他們后面的，是黑壓壓的人頭，他們如同潮水，從隧洞各個方向涌來，沖在前頭的人頭，嘴巴吱吱的響個不停，嘴巴不斷開合，上下牙床彼此碰撞發出瘆人的砸牙聲。每個人頭的臉都帶著異常的興奮，眼睛瞪大，放著光。

“不可能的，不可能”張天牧氣喘吁吁，呼哧、呼哧聲伴隨每一次胸膛起伏。任何人只要見到眼前的一切，都難免發出張一樣的表情。現在對張天牧而言，還有一點，讓他更加奇怪。

“滾開”張天牧甩動右腳，此時一個人頭牙齒剛好咬到張天牧的鞋子，那是一雙黃色“老爹鞋”，以前工地工人無不人手一雙，鞋子穿個四五年，都不會變形脫膠。現在這雙沾滿灰塵的鞋子，已被追上來的人頭咬個底朝天。“吱、吱”上下牙床相互碰撞在一起，發出瘆人磕牙聲。

抖動腿好幾次后，張天牧鞋子上的人頭非但沒減少，反倒變多。最初的鞋面只有一個，到鞋后跟，腳踝處都聚集人頭，兩只腳因為多了人頭。跑動的步伐，逐漸變慢，直到張天牧停了下來。起初人頭只是咬住鞋子，并沒有繼續往下咬。現在他們見張天牧停了下來，便繼續開口。嗤、嗤的聲響，在隧道中回蕩。

“快點，快”古斯塔夫沒有聽到張天牧的跑步聲，便扭過頭去看后頭的張天牧。只見張天牧彎下腰，正準備用手去抓腳上的人頭時，他突然喊道“不要盯著人面看”。

當這話傳到張天牧的耳朵時，張已經拽住一個人頭，對著他瞟了一眼，誰知這一眼，張天牧直接怔住，一動不動。眼前的人頭，并不是之前張天牧所看到的那些人頭，有男、女、老、少，這些人的面孔，對張天牧而言，都是陌生人。

但眼前，張天牧的看到的那張臉，對他而言。是怎么也不會忘掉，就在半小時前，他們還并肩作戰。是“鋤奸團”的成員。尤其是面前這張臉，張天牧怎么也不會忘記，嘴唇右邊，有條長長的疤痕，他扎著兩條辮子，從腦袋兩邊一直垂到胸前。沒錯他就是“大耳人——邦查”。

邦查被巨狗千面硬生生給吃掉了，連皮帶骨撕碎吞下，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張天牧雙手拍打腦袋，腦門不斷發出啪、啪的聲音。“不對，不可能”。張天牧想起鹿子鳴臨死喊得那句不可能，猜想他應該也是碰到了“故人”。、

出現這種情況，張天牧慢慢冷靜下來，打“三姑六婆”的時候，還機械合體，碰到巨狗千面，他耍了一招“幻術”，難道這次他又故伎重演。

一想到這，張天牧抬頭往上搜尋。隧洞頂上，像之前那條隧道一樣，隔個兩三米都會有一盞紅燈，燈瓦數很小，大概也就五六瓦左右，發出的光。很是昏暗，路人的視線受阻，只能憑借紅燈的亮度，依稀辨別出隧道地面，滿是沙土。若是往兩邊看，碎青石分列兩邊，它們堆在一塊。一直向前蔓延，至于具體是什么。完全看不清，只是一團黑，黑并不是一片死寂，而是有空間的黑，如同被一團黑色的迷霧遮住。

為什么光這么暗，難道黑暗中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啊”一想到這，張天牧被一陣刺痛驚醒。他的肩膀、大腿、兩肋、背后、胸前現在密密麻麻堆積在人頭，揉動的人頭，如同一群蒼蠅，守著面前的肉，舔舐著。

“救，還是不救？”古斯塔夫垂下腦袋，嘴巴龕動，正在自言自語，此時全息投影出現一個對話框。戴著面具的人，慢慢縮回脖子，兩只手相互叉著，十指交錯。手肘撐在桌面，桌子很光滑，他沉思的模樣，整個倒影在桌子上。

“各位的意見呢？”面具男將視線轉移到他右邊邊的周思齊，周坐在桌子的正中央，一身天藍色西裝。見面具男這番動作，什么也沒說，只是把頭歪向右手邊。那里同樣坐著一中年男子，此人盯著面前的屏幕，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當他扭動脖子，打算活動一下筋骨時，發現周思齊那雙眼睛正瞪著他。“白灌你的看法呢？”周思齊問。

“讓古斯塔夫救人，沒有這個先例”中年男子抿住嘴巴，右手抵住下巴，一臉沉思思考狀。

“若是讓那個門外漢，就這樣掛了，這節目還有人看嗎？”面具男嘀咕著。他們倆說完，無不將視線望向正中央的周思齊。

“你們覺得老鬼會怎么做？”周思齊先是看看右手邊的白灌，再看看左手邊的面具男。

“這個...老爺的話”白灌深吸一口氣，正要往下說，用眼睛瞟了一眼周思齊。周感覺手下說話吞吞吐吐，便擺了擺手，示意讓其但說無妨。

“門外漢是鋤奸團最有觀眾緣的人，這說明什么...”說到這，白灌故意停了下來，看了一眼周思齊，然后繼續說“money，錢，想當初老爺能一手創立集團，靠的是什么，正是良好的人緣，觀眾緣，whatever”白灌說完擺了擺手。

正在這時，面具男突然站了起來。“狗屁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