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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貴人

突然大廳內的燈光變亮,水晶燈的下方又伸出八個探照燈,紛紛對準黑影,儼然將其當作舞臺劇中的主角。插隊者見黑衣人,壞了自己的好事。氣得兩只大眼,都要爆出來似的。他右手拳頭捶打左手掌,不斷發出啪、啪聲。

“你是自找的”說完,插隊者兩手緊繃,左手與右手曲張,彼此組合成字母“O”,此時大廳內變得很安靜,每個都屏住呼吸。口水滾動喉結的聲音,胸膛起伏呼吸之聲,在會場都顯得刺耳。大家目光紛紛望向插隊者,都想看看此人會使出怎樣的招式。

嗤、嗤、嗤,會場響起異樣,起初大家在尋找發聲源,不過眨眼功夫,圍觀者們紛紛把聲源鎖定在插隊者身上。張天牧揩拭從額頭上掉落下來的汗珠,雖然他被黑衣人救到旁邊,但會場內,除了黑衣人,他和那位好心人,是離插隊者最近的人。若是插隊者使出什么厲害招式,自己依舊難逃厄運。張心臟砰砰砰直跳,預感“暴風雨”就要降臨。

“嘭”的一聲巨響,大家提到嗓子眼的心,終于可以落定。插隊者穿在身上的緊身大衣,頓時裂開,崩開的衣服碎片,朝四面八方飛去,若是被誰碰到,立刻體液直流。剎那間,現場已是哀嚎陣陣。

“最見不得傷害無辜之輩”黑衣人,兩手一抻,攤直。蓋在頭上的帽子脫落下來,原本披在身上的大衣,也滑落下來。“千手鹿子鳴”會場有人喊出了黑衣人的名字。

單從年紀看,鹿子鳴約三十多歲,眼睛、鼻子、嘴巴都在正常范圍之內,不大也不小。好像五官特征都長在平均值上,這也是鹿子鳴為何看起來相貌平平的原因,因看過他一眼的人,實在想不起他的面貌到底有何不同。要區分他人,總是拿他人的樣貌作比較。比如他鼻子高,是相對一般人,嘴巴大也是相對一般人。

大家驚訝于鹿子鳴,插隊者并未閑著。只見他突然兩手摁在地上,背駝下,腦袋跟著上半身往地面栽,直至頭發快要碰到地面上。脖子往上抬,與垂下的上半身呈九十度直角。插隊者露出詭異的笑容,往人群打量站在他面前的鹿子鳴等人。

“還沒過節呢,就要給我們行大禮!”說話者口氣中帶著幾絲嘲諷與調侃,插隊者順著講話聲看去,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從人群中冒出想逞英雄的張天牧。

插隊者此時已冷如冰霜,眉頭擰在一起。他扭了扭脖子,摁在地上的雙手,往左右兩邊擴展。只聽吱、吱、響起細微的金屬聲,如同昆蟲爬行之聲。在隊伍中的藍瑩瑩,把頭探出來,想看清楚到底插隊者想玩什么花樣。“唉,別攔我”,隊伍中有人說道。

處于焦點中的插隊者,兩邊肋骨長出四條腿,左邊肋骨四人,右邊四條。雙腿倒立,其中右腳勾在中間。插隊者原本穿雙靴子,現在鞋底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八只腳爬在地上,紛紛發出沙沙聲。而原本撐在地上的雙手從掌心中冒出鋒利刀刃。

“難道這是傳說中的蝎子功?”圍觀者悄悄說道,另一位男子抱著兩臂放在胸前說“真TMD搞笑,都什么年代了,還功夫”。在二人后面的另一位圍觀者,補充道“早證明功夫,除了耍花架子,一點實戰作用都沒有”。盡管大家很懷疑功夫的實戰性,但各自的眼睛都沒有離開插隊者。又見功夫,難道又是以失敗收場,每人心里都在打鼓。

傳統的功夫早在舊世界以前,就已沒落,留存下來的,與其說是與人搏擊的技巧,還不如說是一種好看的舞蹈,華而不實。也難怪眾人會鄙視插隊者這套所謂的“蝎子功”。

“好好人不做,偏偏要做條蟲”鹿子鳴說道,此時他人已從腰間掏出一把軍刀,刀比起一般匕首要長,約有五十公分,握在手里擺動,長度已到半個手臂。這刀的奇怪之處在于,從亮出刀刃那刻起,刀刃處始終嗞嗞作響,并且散發出瘆人的紫光。鹿子鳴右手握刀護住胸,左手掌向上升,與手臂呈L形,半蹲著身子,眼睛盯著面前的插隊者。

插隊者頭微微往上仰,兩手也跟著往上抬,從肋骨伸長的八條腿,位于前方的兩條腿嵌在沙土中,中間兩條,則與前腿拉開距離,以免后退時,兩腿糾纏在一塊。懸在半空中的兩條大腿,一前一后相互交叉。

忽然插隊者的大腿向鹿子鳴刺來,與此同時橫在底下的兩手紛紛向鹿的下盤襲來,上下左右兩個方向四個方向同時出招,端的是狠辣至極。

“好、好”隊伍中,一個少年突然叫道,眾人目光一蹩。叫好的少年,他迅速拉緊自己帽檐,生怕別人認出自己身份,就是這么一個小動作,無意中暴露出少年是黃種人。黃種人正是漢秦國人的膚色,作為聯邦帝國的締造者,黃種人跟其它種族、其它膚色的民族身份平等,唯獨在談起自己的功夫國粹,他們每人都熱情洋溢,甚至有些驕傲,哪怕早已證明傳統武術實際作用有限,但對國粹的寵愛,已寫進每個人的基因當中。

眾人見是個黃種人,就沒有噓他。大家理解對本國國粹的喜愛,比如主要由白種人組成的西戎國,對國粹的籃球的喜愛一樣,盡管現在打籃球者日益減少。在舊世界,打籃球是運動的一種,具有強身健體的作用。現在大家十有八九是賽博人,等同于長生不老,根本不需要運動。籃球運動,自然玩者有限,但只要說起籃球,西戎國居民,總會洋溢出一臉的驕傲。這應該便是共有的民族心理,哪怕歷經數個世紀,共同的文化心理并未減弱。

鹿子鳴深吸一口氣,軍刀徑直朝插隊者的腦袋刺去,與此同時,舉在半空中的左手往前擺動,以肘去迎接踢來的腿。

“漂亮”在旁觀戰的藍瑩瑩,忍不住說道。在一般的認識中,面對如此綿密的殺招,必然想到的是該如何躲閃。但鹿子鳴不一樣,作為實戰高手。鹿采取的正是最險的方式,直接以進攻對進攻,所謂最好的防守便是進攻。但什么時候進攻,什么樣的進攻才有效。這可不是一兩句說得清楚,這都需要經驗。

“都給我住手,我這可不是供你們打架的”聲音很大,每個人都覺得喊話者是對著自己的耳朵說話,耳膜震動厲害。此時昏黃的大廳內,頓時為之一亮,在場者身上的大衣被照得白凈異常。只見在大廳正中央,一個巨大的人影,出現在眾人的面前。正是策劃這次“鋤奸團”的招募人——周思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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