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齊林往下?lián)芟乱挂晝x,從褲袋掏出自動手槍,握緊,左手托著槍把。背往下駝,轉(zhuǎn)過頭,對張?zhí)炷恋闪艘谎邸埩ⅠR會意,剛張開的嘴唇,立刻收緊。端著四箱MRE,躲在張齊林身后。“識相點,快出來,鬼鬼祟祟的算什么英雄。”
喊話聲過后,緊接著便是一聲“嘣”,張齊林一腳踹開門,頓時木門四分五裂。張齊林端著手槍,將槍口朝四周擺動,劃出一道弧線。室內(nèi)漆黑一邊,通過張的夜視儀,看到的除了木椅子、凳子、桌等生活用品,根本看不到人。張齊林朝張?zhí)炷咙c頭,示意屋客廳安全。
隨后張齊林依次端槍,查看主臥、次臥、衛(wèi)生間,將整個室內(nèi)巡視了一遍,也沒找到了半個人。張齊林將夜視儀取下,丟在沙發(fā)上。燈亮了,張?zhí)炷练畔率掷锏臇|西,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他把手里的箱子,放在進入客廳的甬道旁,打開最上面的一個紙盒,從中捏起一包MRE,揣在手里。
擰開灶臺上的火,將一個鋼杯放在灶上。蹲下身子,從灶臺下方的柜子里取出一個玻璃瓶,瓶子很小,約有二十公分高。從另一個抽屜里,拿出一個燒杯。左手扶燒杯,右手抓住玻璃瓶,一滴一滴往里頭倒入液體。當燒杯中的液體停在數(shù)字10ML時,張?zhí)炷劣沂忠粩[,迅速立起玻璃瓶。張?zhí)炷涟褵锏囊后w倒入放在火焰之上,接著把兜里的MRE放入鋼杯中,合上蓋子。從正門灌溉進來的風,將灶臺上的火焰吹得東倒西歪。張家的廚房就設在客廳內(nèi),采用的是開放式廚房設計。
正在看表計時的張?zhí)炷粒f道“今晚風刮得真大呀,看來飯得多煮會,可水放少了”嗓音很大,自然說給張?zhí)炷谅牭摹?
張齊林自進入屋內(nèi),經(jīng)一番仔細搜查,并未發(fā)現(xiàn)可疑人,吃癟讓他這位戰(zhàn)士,有些不甘心。所以沉默著,但聽到張?zhí)炷琳f到水字,立馬眼睛發(fā)亮。
“水省點用,這東西比黃金還貴”,張齊林強調(diào)道。自大爆炸以來,核輻射污染始終未從散去。未被污染的水,成為c109號地球最為珍貴的物資。
張齊林從墻上的洞洞板,取下錘子、拿出一盒釘子,徑直朝門外走去。在屋外的走廊里,堆著兩堆木料,一堆是木材板,另一堆則是砍好的木材。隨后叮叮當當,今晚張齊林必須得修好木門。
十八年前,張齊林首次來到永樂鎮(zhèn),這鎮(zhèn)子隸屬于令丘州,是西北一個極為荒涼的地方。張齊林來到永樂鎮(zhèn)隱姓埋名,盡管帶著大筆錢,但他不愿荒廢光陰,平時通過幫鎮(zhèn)上居民打雜,干一些諸如修房子、維修機械、當司機等兼職。每天做完事后,張齊林總要很晚才回家,家里沒人。也沒人會盼他回家。獨自一人的張齊林倒不是寂寞,要尋開心,鎮(zhèn)上到處是銷魂之地,賭場、妓院、酒吧。人活著,只因有盼頭,有希望。
有天晚上,張齊林像往常一樣,當時間刻度停在二十三點。他才準備回家。這天有些不一樣,他聽到了小孩的哭聲。要知道他的住地方,方圓幾十里都沒有人煙,張齊林搭的木房子,是這塊荒漠地僅有的人工建筑。當他離家越近,哭聲也越清晰。最終他在木屋的外廊,發(fā)現(xiàn)一個竹籃,里頭的小孩哇哇大哭,嘴張得老大。見有人看著他,立刻破涕大笑。張齊林被這突如其來的哭聲,一時弄得不知所措,呆呆得看著籃子里的嬰兒,突然跟著笑出聲來,這是他來永樂鎮(zhèn),第一次放聲大笑。
新生兒往往是新婚夫妻最好的禮物,嬰兒給予年輕夫妻的,不僅是血脈的傳承,而是新生活的開啟。對于張齊林而言,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嬰兒,正是開啟他新生活的啟動鍵。
“張爺怎么了?”張?zhí)炷镣O率掷锏幕睿娢萃鈴堼R林眼角濕潤,不禁問道。從今的小孩,如今長大成人,面對這樣的變化,不免讓人感慨萬千。
“你吃完飯后,待會我跟你說件事”張齊林叮囑道
“什么事?難道又是每年的這個時候,正是你撿到一個小孩的日子,為紀念這個特殊的日期,你讓它成為我的生日...”張?zhí)炷量粗摫用俺鲫囮嚐釟猓灶欁缘玫卣f。
“過完了今天,你便是真正的成年人,我準備了一份生日禮物”張齊林放下手里的活,看著張?zhí)炷恋难劬φf話。
“什么禮物,我可以先看看嗎?”張?zhí)炷裂劾锓殴猓d奮地從客廳跑到了外廊室外。
“難道你張爺,就沒打算在你成年這天,親口告訴你,他以前那些光榮事跡?”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從遠方傳來。蹲在地上的張齊林,立馬從地上站起來,此時他手里多了一把槍。手槍一直用槍套掛在腰帶上,張齊林總是槍不離手,手不離槍。
“別慌,搞背后偷襲,可不是我‘人體蜈蚣’——西蒙.大衛(wèi)干的事”只聽那聲音變得洪亮,隨后嗤啦,是機械相互碰撞的聲音,這時一個巨大的黑影,慢慢從沙地上爬起來,從他上面滾落的沙粒,一顆一顆掉落下來。站在外廊的張?zhí)炷粒ь^看著眼前的巨大黑影,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幾步。出現(xiàn)在他倆面前的是一條碩大蜈蚣,拱起背,光站立起來的部分,就已超過木屋的高度。比起一般蜈蚣,這條巨大的機械蜈蚣,最大的不同之處在于,蜈蚣的頭部換成了一個人頭,此時他正滿懷惡意地看著底下的張氏爺孫。
“你想干什么?”張齊林攤開雙手,右手拿著手槍,左手伸直,將張?zhí)炷翐踉谏砗蟆?
“五十四年前,張齊林,或者更應該叫你喬丹.希爾,你因為涉嫌參與一起惡劣殺人案,受到聯(lián)邦政府的通緝,今天我要帶你回去,領(lǐng)取政府給予的十萬元獎賞?”西蒙答的非常平靜,說得不慌不忙。
“這么說,你是賞金獵人,可有什么憑證,現(xiàn)在阿貓阿狗還冒稱警視廳的人”張?zhí)炷撂匠鲱^問。
“小鬼,好好看清楚,這可是我們賞金獵人的專屬防偽標志”,西蒙從胸前扯下別在腹部的五角星,扔給張?zhí)炷痢埥舆^后,對著五角星上的文字念道“聯(lián)邦A級賞金獵人,編號7543”,然后張?zhí)炷劣糜喙鈷咭慌缘膹堼R林。只見張齊林眼睛斜視,眼珠左右轉(zhuǎn)動,對張?zhí)炷潦寡凵?
“排名7543,西蒙叔叔,你的名次有點靠后。”
“小...鬼,不知道,就不要亂說好吧,那是編號,不是排名。”西蒙氣得臉都綠了,身邊無數(shù)只小腳頓時發(fā)出瘆人的吱吱聲。
“那你究竟排名多少?”張?zhí)炷敛灰啦火垺?
“排名什么的,不重要,想想看,今晚要是我親手抓到頭號通緝犯張齊林,便有十萬獎金,我便可以花錢買排位,甚至晉升為B級賞金獵人,享受更低的稅收...”西蒙.大衛(wèi)一說起來,便滔滔不絕,完全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
“嗨...嗨...西蒙,忍不住打斷你”張齊林對頭頂上的巨物不斷打手指“作夢的話,請回去躺,體積這么大,擋住我木屋的光了”張齊林用用手肘蹭了蹭身后的張?zhí)炷粒诖咚s緊找機會躲起來,他要開始放大招了。
“呦,張齊林你好像對我的能力表示懷疑”西蒙臉上泛起冰霜,原本微笑的他,頓時肌肉緊繃。
“要不,我們比比,輸?shù)脑挘腋阕撸羰悄爿數(shù)脑挘私裉斓膶υ挘膊灰魏稳苏劊阋娺^我”
“你想怎么比?”西蒙.大衛(wèi)把頭垂下,身子兩邊的腳,不斷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