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紛紛摘下自己帽子，右手在帽子上，反復的捻。發現帽子頂端，有一個小洞。這樣的情形。不止一個，足足有七個人的帽子有這種情況。起初大家只是左右張望，直到有人把目光轉向站在會場中央的陀思妥耶夫斯。

“拖拉機”雙手叉腰，頭仰起四十五度。眾人只看到他黝黑的下巴，他那雙高傲的眼神，別人看不到。

與“拖拉機”比試的烏木泰，此時臉色很難看，一陣青一陣白。尤其當看到有七人的帽子，都正中靶心，且沒有造成任何傷害，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作為一名“金吾衛”，陀思妥耶夫斯就是確保最高元首的安全。聽起來這是一項簡單任務，其實不然。那些對本國領導有加害之心的人，派出殺手。自然不是一般的刺客，他們同樣得是戰術素養出眾的高手，不然還沒等其出現，就會被衛隊直接識破擊斃。

作為總統衛隊，自然要比那些行刺者更難。畢竟敵在暗，總統衛隊站在明，接受世人檢驗。他們一切行動都得符合規范。比如，在公眾場合，該如何一槍擊斃兇手，而且還得避免傷及無辜。這都是“金吾衛”每天訓練的日常。

半小時前，陀思妥耶夫斯湊到烏木泰耳邊說的話，便是將在場的人群頭上戴的帽子，當作靶子。看誰命中目標最多，且不傷及戴帽人，便是獲勝者。

烏木泰作為入選人，能在十個候選人中脫穎而出。靠得是過硬的本事，尤其是他超高的命中率，作為代表，他是“鋤奸團”的狙擊手擔當。

陀思妥耶夫斯見烏木泰半天沒有說話，便對他說“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免得到時尷尬”。

“你的好意，我心領，但既然我答應了，好歹也得試試。”烏木泰從剛才的思緒中，清醒過來。他取下背在背上的AK-47，放在手里端平。

槍口對準群眾，顯然這一舉動。立刻引來眾人的不滿，剛才“拖拉機”所造成的慌亂，還在眾人腦海中回蕩。現驚魂未定，又有一狂徒，又拿槍指著他們，這自然讓他們難以接受。要知道，來磨碟沙的。可不是一群普通人，而是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暴徒，法律尚且不放在眼里，還怕人拿槍。

大家氣勢洶洶，本來藏在身上的武器被他們掏出來，各自端在手里。手里的武器，已不再局限于AK47、M16、MP5，Aug等常見的款式。隊伍中，甚至還有人把RPG火箭筒扛在肩上，準心對準烏木泰。

一場大戰，一觸即發。原本站在前頭的陀思妥耶夫斯，腳步往后退，腰挺直。腦袋時不時往后看。不斷對張天牧使眼色。

張天牧原本和群眾一樣，巴不得這場戲越鬧越大。這樣他才能有機會，趁亂逃脫。現在，別說逃脫機會。眼前這些憤怒的群眾，眼里都是怒火。一旦他們殺紅了眼，自己別說逃，很可能會禍及性命。

見此情況，張天牧覺得有必要出來降降火，至少讓大家有個清醒意識，不至于完全失去控制。可站出來說什么好呢，他沒有思路。“各位，麻煩請先冷靜下來，現在這洞已經經不起狂轟亂炸，若誰不小心，洞塌了，我們都得死”張天牧，邊說邊看，眼珠左右轉動。說什么樣的話，不至于引起公憤，前提條件便是去觀察。

眾人的目光落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身上，還有部分余光則盯著烏木泰手里的槍。顯然這倆人才是引起眾人憤怒的禍端。要是能及時解釋清楚，就能解決這次危機。但要是這么做的話，自己便不能趁亂逃離。

“真煩，如果張爺在這，他一定有辦法”張天牧心里想著，眼睛卻沒離開即將火拼的雙方。“有了”張天牧，突然眼睛一亮。忍不住叫了一聲，由于沒有控制音量，引來眾人目光。

“各位”張天牧右手握拳搭在左掌掌心，用的竟是平常人難以見到的江湖手勢——抱拳，這正是江湖人士基本的起手禮。眾人見此，本來還有人要沖上去，因旁邊有人看到這個手勢，便把那位沖動者拉住，小聲斥責道“我們雖為法律不容，但我們有自己的原則”。

“剛才，這兩位是想比試槍法，多有冒犯，請各位多多包涵”張天牧音量變大，字正腔圓。說的很嚴肅，臉始終保持微笑。眾人有些驚訝，眼前這位看樣子，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竟會說出這番道理。同樣對這番話感興趣的還有古斯塔夫，讓張加入“鋤奸團”，古一直是反對的，但礙于他是周思齊親自點的將，便不好當面跟老板唱反調。古起初覺得張除了有熱心腸，其它一無是處。這種人去參加行動，只會拖累隊伍。

但現在聽到張天牧說這番話，小小年紀竟有這般胸襟，前途無量。看到這，自己竟手摸著下巴，忍不住頻頻點頭。

“那你想怎么賠償？”只見一個大胖子站出來說話，眾人本還在猶豫當中。不知所措，忽然被胖子這么一帶，大家似乎明白自己要干什么，紛紛站出來附和“對呀，對呀，你要怎么賠償我們”，你一句，我一句，說的都是同一個意思。

“大家別急，我還沒說完，陀思妥耶夫斯之所開槍，是因為他想證明自己的槍法妙無虛發，作為他的競爭者烏木泰，若是能達到他這種水準，或是超過他。那么這種競爭，便可以告一段落”張天牧說。

“你到底想說什么？”胖子撓撓頭，不明白張天牧要重復剛才的事實。

“如果，我來代替你們，作為烏木泰的靶子，你們覺得如何？”張天牧說話時，眼睛始終盯著眾人。

“犧牲自我，成就眾人，少年有為”古斯塔夫突然鼓起掌來，啪啪幾聲，掌聲清脆。但沒人附和，大家無不是眼睛瞪大，左看看張天牧，右看看張天牧。覺得這個人，是不是腦袋有問題，或者是他的記憶球出了毛病。才會有這番言論。要知道，在場的眾人，根本不認識張天牧。對于陌生人，張天牧竟想著用自己的命去救他們，這人八成是腦子壞了。

但張天牧臉不紅，說話清晰有力。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神經病。這么付出，難道其中有蹊蹺。想到這，眾人眼里的怒火又開始燃燒起來。“你這樣做，到底有什么好處，你的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