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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古今守護(hù)(今)
- 第27章 劍落懸崖(古)
- 第26章 昆侖山雪(今)
第1章 指腹為婚(古)
古樸的庭院。
鮮紅的花朵。
連葉子也是紅色的。
血液從指縫間流出,染紅了他的手臂,染紅了腳下葉子的顏色。
他用一只手捂住了脖子,世界現(xiàn)在沒有了任何聲音,甚至也聽不到自己的喘息聲。
此刻,連疼痛也消失的無影無蹤,無力感像洪水一般涌來。他的身體在顫抖,窒息般的抽搐。
天地變得黑暗,他感覺到身前有一團(tuán)灰色的影子,正阻擋著他的視線,但他什么也不在意了,他伸出了另一只手,試圖著揮走那團(tuán)“灰色”,是什么讓他如此的執(zhí)著?
“轟隆!”
他的身體倒在了朵花的上面,血液流出花朵,染紅了葉。
恍惚間,他覺得他趕走了擋在他前方的“灰色”。
終于。
一個倩影漸漸凝實(shí)。
銀簪紫珠,淺色羅裙。眸若星辰,唇若櫻紅。
“煥......亭......“
她的眼角,分明帶著淚痕。
他聽到了她的聲音。
近若耳旁而又宛若天際。
“書文,你...為什么...要...回...來...”
******
“星星一直都在,這一片云海。”
“等著太陽疲倦之后離開。”
“我也一直待在,這個模糊地帶。”
“等著你疲倦了回來......”
一首《塵埃》,淡淡的音樂在床邊響了起來,文潭漸漸的睜開了眼睛,看著頭頂?shù)奶旎ò澹靡粫季S才回到了腦海。
微微一轉(zhuǎn)頭,臉側(cè)的枕巾涼涼的,他下意識的摸了摸眼角。
絲絲的觸覺由指尖傳遞到了腦海,又走向了心間。
舌尖輕觸了下指尖......是淚水的味道。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做這個夢了,但這一次不同,他看到了夢中女子的容顏,聽到了女子的名字,可是,她的話是什么意思?
精美絕倫的畫面,宛若桃花的俏臉。
書文又是誰......是我?
窗外的陽光漸漸的灑進(jìn)了房間,他愣了愣神,關(guān)掉了鬧鐘,深深的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夢罷了。
洗漱完畢,文潭穿上新買的紫色西服,對著鏡子反復(fù)的打量自己。
他是一個講師,一個公司新晉的講師。
只不過他不教東西,他賣東西,為了能登上講臺賣東西,他至少背了半年的稿子。
他要去的是一家凈化器銷售公司,在文潭家鄉(xiāng)的這個小城市,因?yàn)橄M(fèi)低迷,這樣的公司并不多,他畢業(yè)后,在社會晃蕩了幾年,今年年中又回到了自己的家鄉(xiāng),父母在,不遠(yuǎn)游。
在家鄉(xiāng)找一份安穩(wěn)的工作,娶妻生子,也許,這就是未來的路,大家不都是這樣走過的嗎,一次偶然的機(jī)會,文潭進(jìn)入了公司,看著講師在舞臺上光鮮亮麗,他覺得,他也可以。
他行動了嗎,當(dāng)時并沒有,直到當(dāng)他看到講師手中一大疊鈔票的時候,他才下定決心,因?yàn)樗麤]有看錯的話,那厚度,遠(yuǎn)比他一個月的所得要厚的多,那僅僅只有一個時辰而已。
鮮紅的鈔票不僅僅代表著體面的生活,還代表著幾乎所能需要的一切。
他覺得他找到了動力。
就這樣近半年,他錄下了講師的每一句話,用電腦敲下了講師嘴中的每一個字,當(dāng)別人在刷著短視頻的時候,他在默默的背誦,當(dāng)別人在和朋友嗨的時候,他依舊一個人躲在角落,在琢磨手勢語氣,當(dāng)別人回到家里暢快游戲時,他也打開了電腦,看的卻是演講大師的盛宴課程,無數(shù)的努力,終于在年前,讓他成為公司第一個以基層員工身份,登上講臺的人。
他覺得很興奮,甚至鈔票都長出了手,在左右的揮舞著。
但他同時也覺得喘不上氣,為了這次的營銷會議,公司著實(shí)投入了不少成本,這些成本都需要通過這次會議賺回來,還要至少讓公司盈利,這讓他覺得壓力很大。
他對著鏡子看了又看,鏡子中紫色西服非常內(nèi)秀,領(lǐng)帶也打的很正,上面是一張略顯清瘦的臉,他把衣領(lǐng)處向下壓了壓,心里默默的念了念菩薩保佑,遂挺了挺胸膛,下樓而去。
本已熟悉無比的路,此刻,卻顯得有些陌生。
進(jìn)入公司后,一個聲音從遠(yuǎn)處傳來。
“文潭!”聲音清脆,一個梳著蘑菇頭的女生小跑兩步。
“文潭,你準(zhǔn)備好了嗎?”女生問道。
“嗯,張總在哪?”
“張總在辦公室等你呢,你真厲害,今天賣的好了,你可要請客哦!”女生看著文潭,故意拉了個長音,蘑菇頭一起一落,像個小兔子般活躍。
“就知道吃,小心變成豬頭。”文潭彈了下這個小妹妹的腦殼,徑直向辦公室走去。
張總的辦公室在二樓,一路走過,文潭總覺得大家看他的目光不一樣了,是的,從今往后,他不再是一個業(yè)務(wù)員了,他是公司的講師了,甚至,連薪水都已經(jīng)和普通的員工是兩個體系了,那是和公司的股東一起分發(fā),想到這里,他挺了挺胸膛,略微的調(diào)整了下他的步伐,讓其看起來更自然些。
待走的近了,從門內(nèi)處隱約傳來女人的笑聲。
“呵,這個秘書......”
文潭撇了撇嘴,伸出手敲了敲門。
門內(nèi)沒有給與任何回應(yīng),笑聲依舊。
文潭皺了皺眉頭,再次敲了敲門。
還是依舊。
文潭停了十幾秒,加大了敲門的力度。
“張總?”他高聲說道。
隔了幾秒,笑聲漸停,門開了,一股劣質(zhì)香水的味道撲鼻。
文潭趕緊屏住了呼吸。
“張總叫你進(jìn)去。”秘書隨口說道,便一扭一扭的走了回去。
文潭緊隨而至。
張總是公司的副總,大小事情都由他處理,總裁一般不到公司。
此時的張總已經(jīng)恢復(fù)了往日的嚴(yán)肅,看了一眼文潭,便低下頭看向手中的文件,頭也不抬的說:“文潭,你的會議被推遲到了明天,還是下午一點(diǎn)開始,三點(diǎn)結(jié)束,不能超時,你回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
說罷,便不再言語。
文潭愣了一下,“好!”說完見張總繼續(xù)看文件,沒有任何言語,他嘆了口氣,“那,張總,沒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嗯。”張總依舊沒有抬頭。
文潭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回頭看了看那塊掛在門上的招牌。
上面寫著“總經(jīng)理辦公室”六個字。
他握了握拳,深深的吸了口氣,整理了下西服,慢慢走出了辦公樓。
有時候,一天就跟眨眼一般,快的讓你不知道做過什么。
而有時候,一天就跟一年一樣,經(jīng)歷著五彩多光的各種事情。
夜晚來臨的很快。
文潭在睡覺前按照習(xí)慣,快速的看了遍稿子,收起對于明天的期待,便墜入了夢鄉(xiāng)。
他睡得格外的死,甚至連呼吸都微不可查。
夜色,在霓虹燈的照耀下,仿佛灑下了多層的月光,寧靜的小城,顯得分外柔和。
******
洪武四年。
明帝朱元璋揮軍巴蜀。
漆黑的夜色中,一個小車隊(duì)在山路上顛簸而行。
前后各一個燈籠,借著微弱的亮光,這隊(duì)人小心翼翼的避開路上的障礙。
小車隊(duì)約有十幾人,行走的并不快,中間一位女子微挺著肚子扶著丫鬟的臂膀,時不時的皺了下眉頭。
她的身邊是一位錦衣玉服的公子,此刻衣服上點(diǎn)點(diǎn)污垢,顯得灰頭土臉。
“明成,你也是隴蜀王之子,何必怕明升那小子。”一個商人打扮的中年人說道,他的拳頭緊了又松。
錦衣公子搖了搖頭,看向這個商人,嘆了一口氣,道:“莊兄,明升只是個小孩子,不足為慮,他的媽媽彭氏才是關(guān)鍵。”
明成是隴蜀王明玉珍的大兒子,可是母親故去的早,明玉珍在巴蜀登基后建立西夏國,立彭氏為后,立明升為太子,彭氏一直和明成不和,這件事,中年人是知道的。
“難道那個賤婦還敢殺你?”中年人道。
錦衣公子聞言眼皮微跳,不自覺的向后方望了一眼,又看了看身旁女子微挺的肚子,仿佛下了很大決心,轉(zhuǎn)過頭對中年人道:“莊兄,你我二人相交多年,小弟有個不情之請。”
“明成,你這是說什么話,我一個小商販,在你的勢力下才有了今天,一直把你當(dāng)兄弟看的,你但說無妨。”
“我妻有孕這件事彭氏是不知道的,如今大夏國必是保不住了,唯恐危險(xiǎn),這孩子出生后我準(zhǔn)備......改個姓名,然后送去你的中原老家。”說道這里,他眼神快速的掃了下中年人,見其面色不變,內(nèi)心一安,接著道:“孩子由我老仆照顧長大,在你的家鄉(xiāng),就麻煩莊兄照看一二。”
莊姓中年人并沒有立刻回答,抬起頭堅(jiān)定的望著這個公子,緊緊的握了握拳,道:“難道你......要托孤嗎,萬萬使不得啊。”
“托孤談不上,總之這孩子跟著我夫妻二人很危險(xiǎn),我也是逼不得已......”錦衣公子的語氣已有了哽咽。
“明成,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當(dāng)視為己出,你放心好了。”中年人一下緊緊握著錦衣公子的手,道:“我此次回老家便是看我那剛出生的女兒,弟弟你要是不嫌棄,待得孩子出生,我...我們......”
“我們便結(jié)為親家,若我妻生子,則你女兒嫁之,若我妻生女,則你將來有子便娶之!”
錦衣公子的話讓中年人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兩只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由夜晚行到旭日東升,朝陽點(diǎn)燃了夜的黑,陰郁的心情也煥發(fā)出勃勃生機(jī),不遠(yuǎn)處,一個漂亮的小亭子屹立路旁,此時此地,為了安全,這個車隊(duì)分成了三路,莊姓商人一路,夫人帶著丫鬟一路,錦衣公子帶著車隊(duì)一路。
莊姓商人望著越來越亮的天,深深的嘆了口氣,小亭子是此刻的分別之地,這一去,便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見,為了讓自己時刻銘記此刻情誼,女兒的名字便叫做......“莊煥亭”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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