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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任國風云

公元前221年,秦國以暮夜懷金之計,兵不血刃滅齊。至此,戰國六雄皆歸于秦,諸侯紛爭之局面徹底結束,中華得以統一!

秦王嬴政認為己已“德兼三皇,功過五帝”,自稱始皇大帝。從此,黃金同鎰,孔錢共兩,一法度衡石丈尺;簡牘同文,車與共軌,天下皆行郡縣制。

秦初設三十六郡。在東南之薛郡轄內,有一任城縣,過去為任國都城。任國乃齊國之附屬,齊被秦滅后,任國也不戰而降秦。秦廢任國置任城縣,封任國國君—任伯為縣令。

相傳秦哀公時代,相馬師九方皋后人九方蒿,流落至任國境內,生惡疾,被任國國君任不為收留,并請良醫為其療疾。大病愈后,九方蒿大為感激,將畢生所學相馬、養馬之技,傳授于任不為嫡子任衍蒼。任衍蒼青出于藍勝于藍,將相馬、養馬技能運用于任國戰驥之培養,使得任國一度種馬卓越,騍馬出色,優良兒駒層出不窮,非凡戰驥源源不斷。戰乘達千,國力逐強,多次與魯、宋、齊大國抗衡!暮年,任衍蒼將養馬、相馬之技,筆簡成書《任氏馬經》,傳與其子,代代相傳!后到任郅這一代,國衰卑微,依附齊國。其名義為任國國君,實則在齊國做廄官。曾為齊王田建御駕,出使秦國。嫡妻姬氏為其生二子,長子任伯已達弱冠之年,文韜武略,穩健沉著,遇事能屈能伸。任郅自己常年在齊,故將國事交由長子(任伯)管理;次子任仲清新俊逸,豐標不凡。五歲便能熟讀四書五經六韜,七庚弓馬狄獵皆通。不但深得祖傳相馬、養馬技藝之精髓,少年時曾跟隨名醫(俞跗后人)俞獸學習醫馬之術,頗有建樹。

有一年夏暑,齊王心愛良驥—濱海雪騅生怪疾:四肢無力而臥廄懶起,汗流如珠且顫喘氣急,心腹脹滿至不食水草。有的巫馬認為是駕與期間中暑了,有的獸醫診斷為馬腸癰,下藥后皆不見效。齊王大發雷霆,命校人、廄總、趣馬等官員們三天之內尋得精湛馬醫治愈馬疾。如若貽誤愛驥治療,所關人等千刃腰斬。御馬苑的官員們嚇得魂飛魄散,動員所有人員外出尋找高人,并四處張貼重賞告示。

任仲正值舞象之年,不愿在家鄉任國久留,隨父住于齊都臨淄。見父親任郅連續兩晚回來坐臥不安,斗膽詢問其為何發愁?任郅便將御馬苑之事述告于其。任仲聆知,爭強好勝之舉涌上心頭,求父親帶其一試。任郅只知其隨俞獸學醫幾年,懂一些醫馬之道,并不曉得兒子天資非凡,其師愛才如命,將俞氏醫馬絕學,毫無保留傳授之。今見次子膽大妄為,無名之火瞬起!怒斥曰:小小年紀,不知天高地厚。御馬苑巫馬、獸醫,出自醫道世家者頗多,行醫年久,老成練達,皆難以對癥下藥。尓初出茅廬,有何能耐去診斷絕癥?豈不知濱海雪騅乃王之摯愛,若再次誤診,激王憤極,不但汝性命難保,吾任氏家族三代亦會被株連!任仲辨曰:王之期限,明晚即達!師父也不知云游何方?若明日未能尋得醫道高人,替王排憂,父尊及御馬苑所有官員豈不大難臨頭?兒隨俞公學醫馬之術五年,師傅盡心教誨,將祖傳《療馬書》供兒專研。每日帶兒穿梭廄場,見習各種疑難雜癥,兒亦孜孜不懈,細心參與患病之馬救治,日久積累,篤信學得一些真本領。今父尊有難,兒豈能袖手旁觀?何況關乎上百人之性命!任郅聞之,怒氣漸消,語重心長曰:吾兒孝心,為父豈能不知!只是此舉關聯重大,良騅幾經誤診,已奄奄一息!縱使吾兒醫技精湛,也怕難療其將死之衰。冒然而為,恐禍及吾族。為父年已半百,死不足惜!豈可再牽連吾兒?至于他人性命,吾倆豈能顧之乎?任仲聞之,急而哭呼曰:為子者,豈可眼置父尊生死不顧?父尊顧及家族之危,無可厚非!可如今上百人命懸一線,兒有能力而不救,學醫何為?良心何在?吾任氏祖訓:“三黃五帝,任始禺陽,天將之任,大仁大愛。”父尊至小教導兄長與吾,不敢忘乎!任郅聞之,慚愧不已!諾許明日若無人可醫,定舉薦其前往。

三日期限已到,御馬苑眾官員皆未能尋得醫馬良醫。朝堂之上,齊王失望至極,怒火中燒!正欲發令刑罰眾人,任郅攜任仲急喘趕來,大聲疾呼曰:王且息怒,微臣帶來一人,或可為王分憂!齊王大喜,命來者上前。任郅引任仲一并作揖跪拜曰:此乃吾兒任仲,曾學得醫馬之術,愿為王之愛驥解痛。齊王見任郅所指之人乃十六、七歲少年,稚氣未脫。滿腹狐疑問曰:爾可當真?任仲答曰:王殿之上,豈敢兒戲!愿前往馬廄觀馬診疾。齊王愛馬之極,眼瞅愛驥奄奄一息而無人能救,心疼不已!只好命任郅(及其他廄官)帶任仲前往御馬苑一試。大部分朝臣暗自搖頭,半信半疑!

任仲年紀雖小,行醫卻很老道。至馬廄,見病馬:口張喘急而身面悉黃,腹脹如鼓且黑汗頻出,雙眼迷離已氣息奄奄。聞馬呼出之氣,濃臭撲鼻,已略知病因。再摸其汗嘗乃咸之味道,頓感信心百倍。謂眾曰:此馬所患內黃之疾。命取筆簡來,開靛花七十二銖、黃良四十八銖、青鹽二斤研末,每次各灌九銖,一日三次,服七日;膏油、蜜蠟各二斤,兌溫湯灌之,一日一劑,連灌三劑;再令將宮女未洗之足衣,尋十二副來,以水燒湯,挼濃汁,灌六斤;任仲取出砭鐮,將病馬馬尾小頭割十字,放出瘀血,命取人糞一斤,涂抹傷口。一番操作,告之診畢!

眾人見任仲以宮女污韤,人糞為藥,行內人皆稱奇,不懂者卻嗤之以鼻。任郅為兒擔心,惴惴不安!

三日,雪騅腹腫消散,呼吸均勻,汗少且能站立,亦可食草料;七日后皆愈!生龍活虎,完好如初。

齊王大悅,賜二良馬,銅與一副;袞冕之服兩套,赤舄一雙;封任仲為御馬苑特級巫馬。后來發現其不但醫馬之技精湛,養馬之術更有獨特之長。隨著年齡增長,以及對齊國養馬事業之貢獻,逐漸提升為御馬苑廄總,戰驥養馬場廄校,乃至管轄齊國所有養馬業之太仆。管理王宮御馬苑、青州、南馬坊、西殷、桓臺、桃花嶺六大養馬場,幾萬軍馬。

有一年,齊國因和燕國交戰,傷亡許多戰驥。五大養馬場優質戰馬皆被調往戰場。齊王恐后期戰爭戰驥供應不上,命太仆任仲加大戰馬培育,養殖。任仲不辱使命,化裝為商,率幾百甲諜前往魏、韓、楚三國馬市,以其過人之相馬本領,覓得優良騍馬五千、種馬兩千回來,分置各養馬場。到了初夏配種之期,其又穿梭幾大養馬場,親自指導廄職人員為騍馬受孕。誕下兒駒后,又監督擇優去劣,精心為國家培育戰馬。幾年時間,養馬場繁衍有序,戰驥數量恢復可觀,并達到前所未有之興旺!

任仲勞苦功高,位列九卿,也到了成家之年齡,齊王田建將庶公主媯如云賜婚于其。媯如云雖為庶出,但其生母乃韓國王室公主,故其乃龍血鳳髓。從小百伶百俐,美人胚子,深得齊王與韓姬寵愛。長大后,容貌瑰姿艷逸,絕色風流!研習三從四德,宮庭禮儀。詩歌樂賦,蠶養紡績。采摘女紅,烹釀祭洗,樣樣精通。

媯如云聞的父王將其婚許太仆--任仲,便暗自派侍女打探任仲生平之跡!

初夏大婚之日,齊王賜府邸,韓姬贈玉榻。朝中百官除丞相后勝稱病未至,皆來祝賀!丞相后勝其實并未生疾,只因其也喜歡庶公主媯如云。其嫡室夫人病逝后,曾請求齊王將庶公主賜配于其。韓姬認為其心術不正,乃阿諛奉承之輩。故以年齡相差太大,懇請齊王推卻。

心愛庶公主出嫁,齊王令上卿田豐代為執儀。新郎任仲服玄冕、系赤舄,精神氣爽。新娘媯如云綰高髻,插金笄,罩紫紅色唇衣,登鑲珠翹頭履,卻扇遮面,風情萬種。沃盥、同牢、合巹禮后,解纓結發。新娘紅帛蓋頭,先入青廬(洞房)。新郎任仲酒宴賓客……

席畢,任仲略有醉意,由兩侍女引入洞房。紅燭燃燃,青幔飄飄!公主新娘蓋首靜坐于榻,另有兩婢女一人手捧玉如意,一人雙手交膝,恭立兩旁!任仲眉飛目舞奔于前,欲取玉如意挑下紅帛。忽聞新娘媯如云曰:“良君且慢!聞的汝不但養馬之能,亦博簡覽牘,殫見洽聞!今夕本公主欲想親目睹之,請君盞茶之內,吟詩歌一首,描述汝予之場景!方可見的本公主之真容!若吟之不出,予眠玉榻之上,汝睡院之角落。”兩侍女聞之,抿嘴竊笑!

任仲聆之,醉意全無!見伊人故意刁難自己,笑答:細君之命,豈敢不聽。瞬間吟曰:“俟我于著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瓊華乎而。

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瓊瑩乎而。

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黃乎而,尚之以瓊英乎而。”

紅帛覆下,媯如云聽而含羞隱媚,心悅誠服!

任仲吟畢,復笑而問:可否過關?

媯如云嬌羞答曰:媯雨、媯雪代閱!

兩女婢聞之,邊笑屈膝齊曰:請良君爺為公主揭取紅帛!

任仲接過如意,輕輕挑去紅帛!只見伊人霞飛雙頰,楚楚動人!四目相對,含情脈脈!

兩婢女將帷幔層層拉上,自退而去!

任仲酒醒而又被人醉,掀起衾被,大膽將伊人抱起,平放于榻上,吹滅青玉幾案之紅燭,輕解唇衣……

二日隅中,媯如云攜任仲入宮,向齊王田建,王后,韓姬稽首謝恩。

月末,任仲將馬政事務安置妥當,向齊王告假兩月。欲攜公主回任國祭祖,并拜見父母,兄嫂等族親,王允!

擇日,任仲御駟馬銅與,公主主車。攜男女仆人各三十人,率五百虎賁,出都城臨淄,一路南下,過嬴邑、牟國,穿博邑,達亡魯故都魯邑,歷經二十一天,終抵故土任國。

父王任郅攜母后姬氏、兄長任伯攜嫂牟氏及七歲侄兒任嚚、任國所有官員、任氏族人,早已恭候在外,三拜九叩公主媯如云,禮畢!任仲跪拜父王母后,并向兄長及嫂子行禮!侄兒任嚚復向任仲與媯如云行跪拜禮!公主媯如云敬賜公公任郅良驥四匹,金與一副;婆婆姬氏齊宮上等絲織袍、襜褕、襦、裙各一套;賜任伯弓矢、納陛各一副;牟氏齊宮上等絲織襦、裙各一套,玉釵一副;賜任嚚琥珀如意一把。賜三百金與族人等分,舉族皆歡!當晚,任郅舉國宴,上待公主。所有家人,近族長者,朝中重臣作陪。

二日,沐浴更衣后,任郅攜任伯、任仲及任嚚入任國宗祠祭拜列祖列宗!

在府邸,公主媯如云和婆婆姬氏、姒娣牟氏相處愉悅,任仲與父尊、兄長無話不談。一家人和和睦睦,只爭朝夕!在故土任國待半月余,任仲因公務纏身,王命必達!與公主媯如云向父母兄嫂請辭,原路返回齊都。入朝向齊王田建服昭,庶公主媯如云亦入后宮向王后,韓姬(母妃)請安。

燕爾新婚,任仲與公主伉儷情深,相敬如賓!任仲每日上朝畢,處理完馬政事務,便回府陪伴公主。或一起吟詩歌賦,駕與巡游;或共同釀酒制陶,觀蠶吐絲結繭。仲秋,公主喜懷身孕,任仲悅極而泣!

這日,燕國太子姬丹來訪,欲聯合齊國、代國、楚國,與韓、趙、魏三國遙相呼應,共同對抗秦國。朝堂之上,太子田升,亞卿田豐,太仆任仲等大臣皆向齊王建議出兵。然丞相后勝卻對齊王曰:齊與秦相隔甚遠,幾十年來,秦從未伐齊,吾國何必為了它國而與秦為敵乎?齊王認為后勝言之有理,不肯出兵。燕太子非常失望,拂袖而去。

由于兵強馬壯之齊國不愿聯盟,其它幾國終不堪一擊!月余后,秦軍兵臨魏國,魏王假被迫獻麗邑于秦。韓王安見狀,亦獻出南陽之地,以緩秦軍之伐。并派臣出使齊國,希望妹夫(齊王田建)能看在親戚份上出兵共同抗秦。然齊王再次聽從后勝之意,不肯相助。韓姬聞之,失望之極,悲憤過度病亡!庶公主媯如云傷心欲絕,任仲貼心安慰妻子,時常陪伴其左右!

次年初夏,秦滅韓,廢韓都置潁川郡。幾十天后,公主媯如云臨蓐分娩,生下一對雙胞胎兒子。任仲遠在青州辦差,得到驛甲之信,快馬加鞭趕回都城臨淄??吹侥缸咏云桨玻笙策^望!

彌月之喜,任仲祭天拜祖,并親自執刀為兩小兒剃去胎發。啟名:任器、任噐。命庖廚烹百只油雞,大宴賓客。齊王次子田桓(與姬如云同父同母)作為母舅,亦派人送來兩副黃金長命鎖。

公主媯如云自從生完孩子后,經常偏頭痛,請疾醫多次診療。有開蕓蒿、莎草、枳實之方,疏肝理氣、活血止痛;有下地紋、厚樸實、伏靈、御百邪等熬湯,化痰散結、降逆止痛。雖可緩解一時,然皆不能根除。任仲雖為獸醫,然所學醫術與疾醫論理皆通。妻子有時深夜頭疼,任仲用針石為其刺少陽經腧穴,道可中用。

兩小孩雙瞳剪水,韶顏稚齒,虎頭虎腦。腿臂白白胖胖,猶如藕節??诤∈郑捱扪窖剑淖悴煌y登,甚是可愛!

五歲,入官庠,始學禮、樂、射、御、書、數。任仲仍是忙于朝中事務后,回府陪伴妻子與兩小兒。一家四口,其樂融融!

當年秋,燕國太子姬丹派荊軻刺殺秦王嬴政失敗,導致秦王大怒!派王翦與辛勝率軍大舉攻燕,代甲與燕軍合力抵抗。齊國上將軍呂橫諫齊王應未雨綢繆,居安思危!齊王昏庸,信任丞相后勝,不懈一顧!

孟冬望九日,任仲上朝畢,正欲前往太仆署衙,有驛甲送來簡信,方知其父任郅七日前已病故!任仲忍住悲痛,快速趕往太仆署,召集所有官員交代好事務?;氐礁∈鲇诜蛉?,已滿臉淚痕!媯如云邊為其撫淚,邊安慰其節哀順變!命管家任義打點行裝,欲回任國奔喪。任仲又將針灸之法授教夫人兩貼身婢女媯雨、媯雪,囑其在公主頭痛時可用之。

二日早朝,任仲上奏簡將父亡之事呈報齊王,請求“丁憂”?王允!任仲將太仆官璽遞呈,往官庠代二子辭學。

三日,任仲辭別夫人(媯如云因公主身份,齊法禮制規定,不可為公婆守孝),攜兒子任器、任噐,御駟與,率家丁百余人,風塵仆仆向任國而去…

半月奔波,終抵任都。邑門掛滿白帛,舉國皆喪!

任仲與兄長任伯,母后姬氏,庶母魏氏,嫡長孫任嚚,庶弟任叔、任季,任國重臣,皆服斬衰孝裳,戴毛麻首绖,挽毛麻腰绖,系菅履,執苴杖(母后姬氏,庶母魏氏不用);小兒任器、任噐、及長嫂牟氏,幾庶妹,任仲嫡叔之子,服其衰孝裳,戴枲麻首绖,扎牡麻腰绖,系疏屨,執桐木削杖;任仲幾位從叔子女,三位姑母,服大攻孝裳,戴牡麻首绖,挽牡麻腰绖,穿繩履;族人服小功孝裳,系無鑲白履;任國子民服緦麻喪衣。任郅口含珠玉,罩墨弁絰服,登云紋玄履,面覆黃帛。置三重松木棺槨,祭五鼎,殯五月。出棺之日,舉國子民夾道跪于兩旁,祭天地,奠列祖,葬任氏大墓…

長兄任伯正式繼位任國國君!一年后,小兒任器、任噐守孝已滿。任仲派人送歸齊都府邸,交由夫人媯如云照管,繼續于官庠舉學。

任仲在丁憂之期,協助兄長任伯將馬政事務治理的有條不紊,并將祖傳養馬之技授于侄子任嚚。為母后姬氏診療小疾,駕與陪伴其外出散心。

轉眼間,三年守孝之期已畢!任仲與兄長任伯、侄兒任嚚、庶弟任叔、任季前往墓地奠跪亡父,又至任氏宗祠向先列祭拜。不日辭別母后姬氏、長兄長嫂及侄兒,率家丁返回齊都臨淄。

與夫人久別重逢,相擁而泣!任器、任噐亦想念父親,任仲左、右手各抱一個,不停地親吻孩子臉頰!當晚,夫人媯如云親自下廚,為丈夫烹制家宴。夫妻共酌,孩子繞膝,盡享天倫之樂!是夜,細君溫柔如玉,良人信馬游韁。鏗鏘有力,極盡纏綿。過后,一夜敘話,共敘相思之苦!

二日,任仲入朝拜見齊王,準復太仆之職,齊王命御史造冊,復賜官璽。下朝后,任仲抵太仆署衙上任,三年未見,屬下甚是念其好!一一向其稟報這幾年馬政所況。任仲依舊忠于其職,盡心盡責!

時光匆匆!轉瞬間,任器、任噐已八歲!兩小孩遺傳了其父母所長,慧心巧思,穎悟絕人!因為為祖父守孝,即便比其他孩子少舉一年庠,禮、樂、數、書仍然力拔頭籌。御馬、弓射更是出類拔萃。散學、休沐期間,任仲亦授其養馬、相馬、醫馬之術,二子皆能心領神會。夫人媯如云偏頭痛疾亦全愈,氣血紅潤,風韻猶存!未春,亦身懷六甲,任仲倍加呵護!

八年時間,秦國連續吞并韓、趙、魏、楚,燕國大半領土亦被秦所占,燕王喜被迫遷都遼東。

這年秋,秦王嬴政派王賁率秦軍攻打燕國陪都遼郡。齊國亞卿田豐,上將軍呂橫等許多朝臣立勸齊王應發兵與燕甲聯合抗秦。呼曰:“燕若亡,秦必伐齊!與其防不勝防,不如攻其不備”!然齊王聽信丞相后勝之言,認為秦國連年征戰,鞍馬勞倦,不敢輕易犯齊。故只是增兵駐防于燕國界邊!并派后勝出使秦國,納五百石海鹽與秦示好!

秦王嬴政聞知后勝愛錢如命,命典客趙季私會后勝,賄楚金五百兩,令其游說齊王對秦放松緊惕。后勝笑納而心叛齊國!

任仲也贊同亞卿田豐的看法,深感秦國不久必會攻打齊國。身為太仆卿,當下所為就是精勤政務,加大戰驥供養,擴充戰與,隨時聽從齊王之召!并告之管家任義,自己近期朝務繁忙,囑令其用心打理府上內務,叮命婢女們務必侍奉好公主。至此,奔波于六大養馬場。由廄官們陪同勘查各馬場草料庫存、衛生、通風、水源狀況。戰驥日草夜料供給、生疾數量,飲馬、牧馬時間,種馬選派優劣,騍馬良駑取舍,兒駒發育等等細略。又往鐵工坊,匠木祀檢查戰與增需數量、修補報廢情況等。有時十幾日難得回府一次,一旦回府,不管多累,亦必陪公主同餐晤談,閑庭信步。公主欽佩其國爾忘家,楚囊之情。夫妻情深意重,相依相伴!

版權:創世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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