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妖顏禍水
最新章節(jié)
- 第160章 只羨鴛鴦不羨仙
- 第159章 善惡因果終有報
- 第158章 是非難辨境堪憂
- 第157章 依依話別望相逢
- 第156章 千鈞一發(fā)現(xiàn)轉(zhuǎn)機
- 第155章 僵持不下各為難
第1章 人生無處不狗血
月黑風(fēng)高夜人煙罕至處,正是耳鬢廝磨你儂我儂偷情進行時,更是奮勇當(dāng)先大義凜然打抱不平施展拳腳的好時機。
頭頂哈雷帽腰配雙截棍,腳踩高筒靴手提軍用包,單槍匹馬獨闖火花小區(qū)三號樓的金寶看上去像是特種部隊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的精英,其實她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的地下工作者,美其名曰私家偵探。
金寶愛崗敬業(yè),跟蹤取證拍照捉奸樣樣拿手,效率高信譽好是她生意興隆的秘訣,遵時守信口風(fēng)嚴密那是最基本的職業(yè)操守。手腕上的熒光針滴滴答答指向午夜十二點,金寶縱身躍過院墻,徑直奔向目的地。
二樓樓梯口左轉(zhuǎn)第二道門,金寶抬眼看向掛在墻上那根枯萎的柳枝,自信滿滿的取出偷窺必備的遠紅外線望遠鏡,察看周圍地形確認無誤之后,掏出雇主給她的鑰匙暢通無阻破門而入。
波浪般起伏的呻吟撩撥得人心里癢癢的,對此金寶已是見慣不怪按下快門猛拍一通,誓要這對野鴛鴦丑態(tài)畢露。
“搞定!”金寶迫不及待打開手機向雇主報告戰(zhàn)績,“你可以進來了!”
云里來霧里去的野鴛鴦好半天才緩過勁,擰開床頭燈一看,特種兵似的金寶正雙手叉腰等著看好戲,絡(luò)腮胡壯漢氣急敗壞地跳了起來,拽著她手里的相機展開激烈的拉鋸戰(zhàn)。
“什么?我明明就在這兒啊,你男人正搶我的相機呢!”金寶滿腹狐疑地掃向壯漢身后嚶嚶哭泣的小三,長發(fā)掩面倒也婉約動人只是再看下去就總覺得不對勁兒,她可從沒見過如此平坦的飛機場,不由心下一顫,“那個,你男人的相好是……”
電話那頭傳來哭天搶地的叫聲,激烈的廝打聲,金寶的心頓時涼了半截,難道她找錯地方啦?可是那把鑰匙沒錯啊!一腳踹開糾纏不休的絡(luò)腮胡,撩起小三的長發(fā)目不轉(zhuǎn)睛地打量著滿臉青春痘的“她”。
“靠,長成這樣還好意思裝女人!”金寶又急又氣大吼一聲甩手走人,心急火燎趕去救場。
受盡屈辱的絡(luò)腮胡哪里肯依,擋在門口誓死力爭:“留下相機,不然別想走人!”
金寶不以為然地冷哼了聲:“就憑你也想搶我這臺最新型的相機?不自量力!識相的快點滾開!”
“你,你欺負人!”絡(luò)腮胡噙著淚水忍住悲痛,掄起拖把作勢砸她,“我,我就算拼上這條命,也不能受你侮辱!”
俗話說膽小的怕膽大的,膽大的怕不要命的!金寶權(quán)衡一番利弊懶得跟他啰嗦,推開窗戶拋出逃跑輔助工具八爪鉤,從容不迫跳向樓下草坪,不忘扭頭安慰一句。
“放心,照片我會刪掉……”也就這么一轉(zhuǎn)身的功夫,金寶猛然發(fā)現(xiàn)三號樓銘牌上那道模糊的印記竟是一只飛蛾,蛾子飛走之后金寶恍然大悟,“哦,原來是二啊……”
眼前的黑暗讓人無所適從,金寶打開小巧輕便的太陽能手電筒,發(fā)現(xiàn)腳下的草坪竟比足球場還要遼闊,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住宅區(qū)還有這么奢侈的地方?金寶循著遠處點點燈光踮起腳尖貓腰前行,望著眼前一人高的院墻納悶不已,青磚綠瓦琉璃屋檐乍看上去像是歷史文物。
金寶滿腦子想得都是詭異的三號樓,沒有心思多想這座建筑的由來,飛身躍過院墻側(cè)體七百二十度完美著陸。還沒來得及整理行裝,忽聞訓(xùn)練有素的腳步聲狂奔而至。
“嘚,哪兒來的蟊賊,看招!”鋒利無比的長槍直刺胸膛,金寶反射性地后退,急忙拔出雙截棍招架。
“居然還敢反抗,納命來!”又一把長槍不長眼的刺向后腦勺,金寶匆忙躍至一旁,眼看十幾把長槍對準她的胸口,不禁茫然,這里究竟是什么不得了的地方?最近也沒聽說有劇組來拍電影啊!
這時,有位手捧賀禮肚滿腸肥的中年男子厲喝一聲吵什么呢,那幫虎視眈眈的土匪隨即變成霜打的茄子,個個耷拉著腦袋不敢與之正視,領(lǐng)頭的豬腰子臉仗著膽子雙手抱拳字斟句酌向他稟報。
“二爺,有個蟊賊想趁老夫人過壽撈一票,被咱們逮個正著!”豬腰子臉得意洋洋地瞥向不知所措的金寶,“這賊囂張著哪,俺剛挫掉他的銳氣,只等二爺您來處置!”
“哦?”被人喚作二爺?shù)闹心昴凶永溲坳窍驖M頭霧水的金寶,“今兒個老夫人過壽你竟敢來砸場子,莫非吃了雄心豹子膽么!混哪個堂子地?快快報上賤名!”
金寶氣得七竅生煙,忍不住反唇相譏:“虎落平陽被犬欺,一群大男人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有種單挑!”
“呦嗬!擅闖人家府邸你還有理了?”豬腰子臉不待主子發(fā)話,隨手甩出長槍挑掉金寶頭上的貝雷帽,“再敢嘰歪莫怪本大爺槍下無情!”
光滑如緞的青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朦朧的月光映照著金寶白皙的臉龐,彎彎柳眉盈盈美眸引得眾土匪倒吸口氣。滿臉鄙夷的中年男子身子一頓,手中賀禮應(yīng)聲而落,難以置信地上前兩步瞅著金寶直發(fā)愣。
“看什么看,沒見過美女嗎?”金寶手執(zhí)雙截棍杏眼圓睜怒視著他,“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大膽妖女,還不快向二爺賠罪……”急欲表現(xiàn)的豬腰子臉端起長槍大吼大叫,卻見中年男子中邪了似的緊盯著金寶不放。
金寶冷哼了聲,趁那中年男子發(fā)呆的空檔,左右開弓擊退眼前的長槍,縱身一躍,接連后退數(shù)步,消失在夜色之中。為了躲避窮追不舍的土匪,金寶卯足了勁兒一路狂奔,無奈這座宅院像是迷宮似的,迂回曲折永遠看不到出路,她心里的恐慌漸漸擴散,不就是捉奸不成從二樓跳下來么,怎會遇到這種稀奇古怪的事?
難道,她穿越了?
金寶郁悶地連連搖頭,真沒想到穿越小說看多了,她也會雀屏中選。只是其他女主要么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被人伺候,要么就是被超級美男抱在懷里火熱溫存,她咋就這么倒霉被十幾桿長槍指著呢!
自幼父母雙亡孤苦無依,這么多年一個人跌爬滾打她容易么,眼下事業(yè)剛剛步入正軌,偏偏天意弄人,非把她整到這種鬼地方來,看不到美男也就算了,還要被人追殺,她出門準是撞到災(zāi)星了吧!
嘶吼聲逐漸逼近,金寶甩了甩頭,現(xiàn)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還是先離開這地方再做打算!繞過奇形怪狀的假山,黑布隆冬的花園看著也挺詭異,然而,更讓人膽顫心驚的是,面前有位清瘦的男子正好奇地打量著她,煞有其事地問:“你是誰?”
金寶壓根也沒看清這人的長相,惟恐暴露行蹤忙不迭地捂住他的嘴巴,不由分說拖到墻角威脅恐嚇:“不許出聲,不然我就把你的小細脖頸咔嚓咔嚓,明白?”
被挾持的男子尚算鎮(zhèn)定地點了點頭,沒有再做徒勞的掙扎。金寶相當(dāng)滿意他的表現(xiàn),等到那群土匪分散跑開之后,松開他的脖子,語氣盡量保持輕柔地詢問:“哪兒是出口,快告訴我!”
男子揚起修長白皙的手,顫巍巍地指向右側(cè)院門,詳細地為她解說:“出了后院往左拐,穿過長廊再往右拐,然后一直走,直到你看見那兩扇朱紅色的大門,推開走出去就可以了。”
“左……右……一直走!”金寶努力消化他說的話,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講的這么復(fù)雜,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賣拐的呢!行了,沒你的事了!”
男子扭頭看了眼抓耳撓腮的金寶,顧不得撣去身上的灰塵,逃也似的離開了兇惡的綁匪。金寶瞥了眼他的背影,沒有心情懷念方才柔滑的觸感,沿著墻角繼續(xù)向右前行。
好不容易看到了傳說中的長廊,正準備一路走到底推開希望之門,忽聞一道疾風(fēng)自耳畔劃過,定睛一看,原來是把鋒利的匕首擦過她的肩膀徑直刺入長廊的柱子,刀柄還在微微發(fā)顫。
金寶杵在原地動彈不得,如果她再敢逃的話,說不定會有多少把匕首直接命中她的心臟。左肩的衣袖被劃開了好長的口子,露出粉嫩的手臂,金寶狼狽地轉(zhuǎn)過身去,只見那討人厭的豬腰子臉張狂地朝她比了個王八的手勢,掄起長槍瞄準了她的另一只手。
“住手!”緊隨而至氣喘吁吁的中年男子靠近金寶,用力睜開三角眼,眨也不眨的望著她,當(dāng)他留意到她左臂上那道蚯蚓似的傷疤,不由愣住了,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指著那處傷疤,香腸般的雙唇微微顫抖,“這,這是怎么來的……”
金寶低頭看了眼手臂上的傷疤,那是小時候在馬路上玩耍,被摩托車撞傷留下的。她輕蔑地掃向中年男子,毫不客氣地訓(xùn)斥:“還不快把你那臟手拿開,少跟老娘扯淡!”
“是不是從樹上摔下來的時候碰傷的?”中年男子滿眼期待地注視著金寶,只等著她點頭稱是,“你還記不記得,當(dāng)時二哥抱著你去找娘,你哭的傷心極了,被自己的血嚇得昏了過去,九妹,你再好好想想……”
“誰?你說什么呢?”金寶莫名其妙的皺眉反問,“誰是你九妹?”
中年男子置若罔聞自顧自向老天爺作揖,激動地泣不成聲:“菩薩顯靈,老夫人六十大壽這天您總算把九妹送回來了啊……”
那幫土匪瞅瞅二爺瞟瞟金寶,相視一眼架起金寶的胳膊連拖帶拽拉向前院,中年男子抹了把淚拎起賀禮緊隨而去,嘴里念叨著祖宗保佑之類的話。分不清東南西北的金寶心亂如麻,等待她的會是什么?她與中年男子口中的九妹有何關(guān)系?
糊里糊涂的金寶穿過幾道垂花門,眼前赫然出現(xiàn)一副輕歌曼舞的喜慶場面,眉梢含情眼含俏的婀娜女子隨著歡快的鼓聲搖曳生姿,博得滿座賓客的喝彩。端坐在上位的六旬老太鶴發(fā)童顏精神矍鑠,頻頻點頭叫好。
“娘,娘,九妹她回來了……”中年男子凄厲的嚎叫震驚四座,肥嘟嘟的雙手顫抖的指向披頭散發(fā)衣衫襤褸的金寶,“她,是九妹……”
“九妹?”老太太健朗的身子像彈簧似的跳了起來,愕然的注視著不明所以的金寶,樂聲戛然而止偌大的廳堂只聽得見她沉重的腳步聲。金寶下意識地后退數(shù)步,卻被銅墻鐵壁般的土匪們堵住去路,只能任那老太從頭到腳打量個遍。急切的目光如同X光恨不能看透她的五臟六腑,金寶覺得自己就像待宰的羔羊全無反抗之力。
“像,真是太像了!”老太太抑制不住滿心激動,渾身發(fā)顫目光迷離,“跟我想象中的模樣一樣啊!”
“娘,您快看她左手臂上的傷疤……”中年男子扯開金寶的衣袖,讓老太太看的更清楚些,“是不是這個位置?大小也相同吧!”
老太太怔怔地凝望著那處傷疤,情不自禁地撫上金寶的手臂:“正是這個位置,不差分毫,看這疤長得歪歪斜斜的,就是當(dāng)年那名庸醫(yī)縫的……”
滿屋子的人圍著金寶發(fā)表感慨,議論她的頭發(fā)臉型,眼睛鼻子,像是研究她是真正的名犬還是冒充的土狗。金寶此時什么話也說不出口,這老太太對她應(yīng)該沒有惡意,與其被人追殺不如被人疼愛,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能不能回去還是未知之?dāng)?shù),她在這兒無依無靠,總不至于流落街頭乞討為生吧!
經(jīng)過一番激烈的討論,保養(yǎng)得宜的老太太一把摟住金寶,顫抖的手拂過她那清秀的臉龐,眼眶漸漸泛紅言語哽咽:“孩子,我的孩子……”
金寶心里明白眼前這位老太和她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雙親在她五歲那年遭遇車禍雙雙登上極樂世界,要不是靠親戚接濟她連飯都吃不上,手臂上的疤之所以會長成這樣,是因為舅媽怕去醫(yī)院花錢,找住在隔壁的實習(xí)醫(yī)生給她縫的。
金寶不敢相信她與老太太失散的女兒不僅長得很像,就連手臂上的疤也一模一樣,莫非這就是所謂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老天爺為了安撫思念愛女的老太太,特意把她送到這兒來?金寶頭昏腦脹不知所措,點頭承認有些心虛,搖頭否認恐有后患,盡管如此,她不得不承認,久違的親情還是讓她倍感溫暖,相比身后那群土匪這老太太明顯友善的多。
“九妹,我是你娘啊,這兒就是你的家,你還記得嗎?”老太太情深意切地握著她的手,眼淚汪汪的凝望著她,“你被拐走那年還不到五歲,整整十三年了,老天終于讓我在有生之年見到你了……”
金寶見她哭得挺傷心,情不自禁拍著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在她殷切的注視下,心虛氣短地喊了聲娘,前來祝壽的街坊鄉(xiāng)鄰深受感動交頭接耳。
“果然是母女連心啊,不管多久沒見面這份親情仍是割舍不斷……”
“秦老夫人善有善報,連老天爺都不忍心分開她們母女……”
喜氣洋洋的祝壽大典轉(zhuǎn)眼變成溫馨感人的認親儀式,金寶被秦老夫人抱在懷里動彈不得,洪水般的眼淚浸濕了她的頸窩,猶豫半天勇敢的抬頭問了聲:“這是哪朝哪代哪個地方啊?”
秦老夫人心疼地把她擁得更緊:“可憐的孩子,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彩玉國是咱們秦家的地盤,從今以后誰也不敢動你一根汗毛……”
聞言,金寶又驚又喜,雖說她的穿越很二很狗血,好歹也算成功穿到大戶人家,以后再也不用擔(dān)心信用卡透支喝西北風(fēng)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