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黑天，冷風吹進衣服里。

賀來兮縮了縮脖子，把手伸進另一只袖子里。

“冷死了，冷死了。”寧即白靠上來，“就二中起那么早。看看人一中七點才起。”

兩人抖著身子站在隊伍的最后。賀來兮盯著旁邊看了很久始終沒有想見的人的身影，不忍吐槽：“他不會不來了吧，賴在床上了？”

寧即白冷得直哈氣：“人還檢查呢！胸口別著的紅牌牌又不是裝飾。”

話說完還沒多久，用肩碰了碰她：“這不就來了。”

賀來兮轉過去果然在人群中找到了那個穿白色衛衣的。

眼睛看著他，手伸出一點給寧即白豎了個大拇指。

“你和大栗子加好友后聊啥了？”寧即白

提到這個賀來兮就難受：“也就你認為我會跟他聊了。我們一共聊了三句話。”

“三句？”

賀來兮點頭：“我發了兩句，一個‘哈嘍’一個‘學長早上好’。”

“他回了什么？早上好？”

她搖頭：“就一個字‘好’。”

寧即白不敢相信：“就沒了？”

“沒了。”賀來兮，“我早上九點半發的，他半小時才回。”

寧即白隨著人流向前走，挽著她的手臂：“賀小慫，你好歹回個‘嗯’啊。”

“回‘嗯’干嘛？”

旁邊另一只手臂被人挽起：“你回‘嗯’了，他萬一也回了呢。”

寧即白指著賀來兮，對著小葛講：“看這人，是不是傻？”

小葛點頭，賀來兮：“我哪傻了？”

小葛笑著：“你哪那都傻。”

要傻傻一窩，三個人繞開大不走，偏偏走只能過一個人的小門。

賀來兮和寧即白不同寢。一個106，一個103。

106的白燈亮起，路敏站在窗邊看著外面訓練籃球的男人們，嘴里喊著給他們取的外號。

賀來兮和睡對床的阿萱吐槽上鋪的撓頭。

吐槽正起勁，在床邊的路敏突然叫了一聲，隨即幽怨的說道：“寧即白男朋友又來了，羨慕死了!”

小葛也站在那，偏頭一看，葉斯寧旁邊的人有點熟悉：“賀小慫，那是你家程耀不？”

窗戶的開著的，小葛又問的大聲。賀來兮連忙跑過去捂她的嘴，制止道：“你一定要他聽見是不是？”

小葛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反正人已經聽到了，也看過來了。”

賀來兮看過去正巧對上了他的眼。

他到后來才告訴她，跟葉斯寧去女寢的目的只是為了看她一眼。

對視沒幾秒賀來兮收回了眼神，但仍然站在窗外。

寧即白和葉斯寧的對話并沒有什么精彩的，知道說了句“要去小賣部”。賀來兮聽了后果斷拉上小葛走了，走得急也沒看到不斷看向106窗口的程耀。

跟女友道了別，對他打趣道：“看上誰了你這是？”

程耀也毫不掩飾：“看上女人了，跟寧即白同班的。”

他不知道名字欸。

程耀和葉斯寧走了一點路后賀來兮才拉著小葛跟上。

“你這樣真的是，變，態一樣。”

兩人到了小賣部后隨意逛了幾圈，見他們要走了才跟上。

小葛叫住賀來兮：“不買就走？怪尷尬的。”

賀來兮就近拿了袋可可奶，在小葛眼前晃了晃：“不尷尬了。”

出了小賣部可可奶就被拆開，賀來兮緊張的很，牛奶差點就被她捏的要流出來了。

教學樓樓梯的拐角，賀來兮匆匆往他們班看了一眼就上去了。

她這副模樣被程耀收入眼中。拿起桌上的可可奶，想起她剛剛的樣子果斷扔掉吸管，撕開一角用嘴吮著喝。

賀來兮挺反感女生班的。

都知道女生這種生物吧。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這班六十多個，都有二十幾臺戲了。

她們寢室最近特別不安寧——

原本在一塊兒玩的融洽的三個人鬧絕交了，還因為不打招呼就換寢室睡的行為徹底引得全寢室不滿。

“她不想睡這兒早說！什么占著這里的床位又去104睡。”路敏忍不了她，“問問她幾個意思？真以為我們看她順眼？”

身為寢室長，小葛去問了她有沒有換寢的意向。

那人跟賀來兮同姓，她也姓賀。

叫賀雨，是湖北人。

“小葛怎么樣？她回了什么？”阿萱問

“她就看了我很久，然后說了句‘為什么要換’。”

到中午賀雨就來106吵了，說是106有人挑撥離間讓全寢孤立她。

“她自己沒點數嗎？有多討人厭她不知道嗎？”路敏一下子氣得土話都冒出來了

阿萱讓她消消氣：“別跟她計較了，反正人要搬出去的。”

賀來兮把水杯放在臺上，按了按鈕灌水。

“所以算是完全掰了？”寧即白才聽說了中午的事

賀來兮點頭：“不然呢？都吵成那樣了。”

“早點斷了好，總歸是要斷的。”寧即白杯小，滿了就拿起喝了一大口再放回去罐

賀來兮：“您這一口不小啊。”

寧即白被她逗笑，舉起手里的羽毛球：“你先灌著，我去三（五）班看看。”

“看啥？不剛看過？”

寧即白笑著跑去，還不忘跟她說：“灌完來找我。”

水已經滿到杯口，賀來兮盯著杯子出神。

旁邊的空位有人占了，那杯的主人看了賀來兮好一會兒才提醒：“水要漫出來了。”

賀來兮這才回了神，連忙關了水道了聲“謝謝”就轉身去找寧即白。

“寧即白和葉斯寧聊得正歡，一會再去找她吧。”

賀來兮終于聽出這是程耀的聲音。

不敢看他，只得眼觀鼻鼻觀心無聊的等著。時而無厘頭的走，時而又立在那看程耀的背影。

現在是下午，正是冬日暖暖的時候，陽光斜射進樓道，光打在他身上，他整個人添了幾分柔和。

程耀擰緊瓶蓋對她說：“差不多了，走吧。”

走？和他并肩？

腦子這么想腿卻先往前邁開，跟在他旁邊。

程耀比她高好多，大概高了二十幾厘米。

聲音從頭上傳來：“發給我的驗證消息為什么不告訴我你的名字？”

賀來兮一愣，回答的有些磕巴：“賀來兮，歸去來兮的來兮。”

寧即白見到賀來兮就看到她紅撲撲的臉，用胳膊戳了她：“程耀跟你說話了？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

“他問了我名字。”

寧即白拿出拍和球：“就問名字你臉紅成這樣？”

“你要咋滴吧。”賀來兮發球

“也沒要咋滴。”

賀來兮撿起地上的球，拍了過去：“萬一，我真和他在一起了，他一畢業我倆不就異地了？”

“這不還沒在一塊嗎，萬一他是你那的人呢？”

“可我倆異地概率挺大。”

寧即白：“那就趁還沒異地的時候加把勁，反正都是在浙江，好找。”

“您心可真大。”

寧即白“哼哼”了聲，眼睛瞟了眼坐在旁邊的葉斯寧對他笑了笑，葉斯寧看著小女友伸手指了指旁邊的程耀，張了張口。

‘幫他一把’。

寧即白對著賀來兮道：“讓我跟葉斯寧打會兒，嘿嘿。”

賀來兮放下球拍，走去看臺：“還‘嘿嘿’。”

寧即白非常肯定賀來兮會去坐看臺那，可是咋離程耀那么遠？

葉斯寧立即對他吐槽：“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反正是幫了的。”

程耀抿唇，低頭想了很久才起身坐到賀來兮旁邊。

接收者賀來兮疑惑的眼神，他輕咳兩聲解釋道：“那里陽光刺眼。”

這是兩人今天最后的對話。

“賀來兮捏？”阿萱一把抓住剛洗漱完的賀來兮，“我剛看見大栗子在二（七）班看了很久，旁邊的人說了‘別看了’他才走。”

賀來兮只覺得晚間吹來的風很冷，冷到刺骨。

躺上床賀來兮怎么也睡不著，翻了好幾個身，正當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一切準備就緒時，一陣呼嚕聲在室內響起。對床的阿萱和章源一下子坐起。

“我都快要睡了。”阿萱

章源躺了下去：“我真是無語。”

“賀來兮，你踹一下她吧。”

賀來兮心里本來就煩，掀開被子對著上鋪就是一腳。上頭的呼嚕聲顫了一會又繼續了。

“這都不帶醒？”阿萱用被子捂住頭

“我不行了，睡了睡了。”賀來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