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上的時鐘一直停留在早上八點,旁邊是布滿灰塵的婚紗照。
客廳的茶幾上堆著煙頭,嬰兒車上全是雜物,葉睿白小朋友不睡嬰兒車好多年。
我叫葉睿白,媽媽是個心理醫生。聽外婆說,媽媽的名字是在古詩里找的,叫寧即白。
媽媽常??粗桶职值恼掌?,看著看著就笑,她這樣笑我就想去抱她,用胖胖的小手拍拍她的背,模仿大人那樣。
“乖乖,等會兒爸爸和別人回來要叫人哦,我們睿白要講禮貌?!睂幖窗灼v地起身,我知道她很累。
我撿起了地上的易拉罐,收拾了家里臟的地方。通過窗臺往下望的時候,我看到爸爸摟著漂亮阿姨回了家。
我跑去開門,禮貌的叫了人,又給人倒茶。
“喝茶?!?
女人依偎在葉斯寧懷里,撒著嬌讓葉斯寧喂她喝。她不猜疑我和爸爸的關系。
我不想在客廳待下去,想要離開污穢不堪的地方。
剛動了腿,爸爸讓我把杯子拿走,我下意識叫了他。
寧即白把屋外的話聽的一清二楚,她站立在落地窗前。
夜晚的街道有夜晚的特點,小攤也不吆喝,只亮著燈,敞著大門等客人光臨。
很熱鬧,也很有煙火氣。
“媽媽?”我的聲音別人都說稚嫩,媽媽也??湮衣曇艉煤寐牎?
寧即白過去抱住葉睿白,我輕拍她的背:“媽媽,我在的。”
我伸出小手給媽媽擦眼淚:“媽媽不哭。”
媽媽沒說話抱著我,就這樣抱著我睡著了。
——
早上媽媽把我叫醒去吃早飯,客廳沒有了味道。
我蕩著腿,親眼看見爸爸把媽媽拉進了房間。我扔下心愛的早飯過去。
但是爸爸好像不打算讓我進去,碰了一鼻子灰。
寧即白看看窗外,等他開口。
“婚紗照不早就讓你扔了?拿回來干什么?”
寧即白依舊看向窗外:“睿白要,我就沒扔?!?
“一個小孩要這個垃圾?”葉斯寧走上前:“昨天他差點喊我‘爸爸’是不是你教的?”
“怎么又成我教的?再說哪有人不讓自己兒子叫的?我是無所謂,但是睿白還是個孩子!”
她的話被撞擊聲蓋住,蒼白的臉上赫然多了道掌印。
葉斯寧又打她了。
“你再教下去好了,我遲早有法子對你?!?
寧即白笑笑,也不管臉上的傷:“我不過教了該教的。自我懷上睿白起我就覺得你不對勁,這幾年,我為這個家所做的一切是給外面的女人做嫁衣!”
寧即白受夠了。
“她們說得對,你不適合結婚。我當初就是瞎了眼,鬼迷了心竅才義無反顧想嫁給你?!?
“岑萱的婚禮上裝恩愛累了吧?以后不回了,離婚。”
“離婚”兩個字刺激到了,葉斯寧一把拎起她,雙眼瞪得猩紅。
“寧即白,是我對你太好了?你敢跟我提離婚?”
寧即白閉上眼:“你放我下來。”
“睿白,在門外?!?
葉斯寧聽聞立馬松開她,轉身看著躲在門后的兒子。
眼睛紅腫,哭過了。
——
葉斯寧同意了離婚,私下處理了婚后財產和小睿白的撫養權,去了民政局辦理離婚。寧即白拿了屬于自己的那份資產,她不想身邊有跟他有關的,包括葉睿白。
寧即白愧對于葉睿白。
她能救很多人,但救不了自己支離破碎的婚姻和家。
媽媽走的那天,我哭得很厲害,我討厭她,因為她不要我了,我是個沒有媽媽的小孩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