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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意外晉封
東黎國政和四年春,正是春寒料峭,乍暖還寒時節,月華澹澹傾泄出刺骨侵肌的寒意,帶著春寒的晚風凜冽得讓人不會有任何閑情雅致出門賞月。而在紛華靡麗的長信宮中,歌舞蹁躚,絲竹鼎沸,亮如白晝的燈火透著融融的暖意,在這夜涼如水的晚上讓人不禁的想要靠近沾一些暖意。
年僅18歲的宮女桃霏此時端著醒酒茶正站在吟翠軒門外,春潮的寒意凍得她端茶的手都沒有知覺了,而她只能恭恭敬敬的站著等待傳喚。
朱漆楠木雕花殿門吱一聲打開,皇帝近侍秦墨出來,見桃霏一臉木然,微有些不悅,輕咳一聲說道:“皇上在里面小憩,你進去伺候吧。”
“是。”桃霏屈膝行禮,毫無起伏的應了一聲,就要往殿內走去。
“桃霏姑娘。”秦墨突然叫住她,悠悠的說道,“萱嬪娘娘讓你來,是要你伺候好皇上,姑娘若是能讓皇上滿意,娘娘也會滿意。加封晉位那還不是輕而易舉,還望姑娘明白。”
桃霏心中酸澀,卻只能強扯出一抹笑容,對著秦墨又行一禮說道:“多謝公公指點,奴婢一定銘記于心。”
秦墨滿意的點了點頭,揮了揮手,示意桃霏進去。
桃霏轉身走進了內殿,當身后的殿門關閉時,桃霏的笑容一下子垮了下來。她本是長信宮殿前灑掃的宮女,卻在今天萱嬪袁昕眉生辰時,被萱嬪招來替她侍寢。
她知道萱嬪是來了月事無法侍寢,又不想把皇上推到別人那,不得已才找宮女頂替。之所以找殿外的,也是因為萱嬪根基不穩,不容別人來分寵,選個姿色一般的,就算晉封也不會太得寵。
在別人眼里這可能是飛上枝頭的良機,而對于她卻是要禁錮一生的牢籠。縱然她有千萬般不愿,那又能怎樣,她只是個宮女,惹怒主子,以后會有多少細碎的折磨等著她,可能連命都沒了,她又能反抗什么?
還記得四年前她離家時,娘親握著她的手,叮囑她要處處謹慎,小心侍奉,一定要平平安安到25歲出宮回家。入宮以來她一直謹小慎微,不過是為了能有口氣活到出宮,而過了今晚她的余生就湮沒在這巍峨森嚴的皇宮帝苑之中,可能至死都見不到家人。
桃霏只覺心中的悲切有如泛濫的洪水,再也抑制不住,眼眶微微的泛紅,她走進內殿,跪下說道:“皇上金安,萱嬪娘娘讓奴婢來送醒酒湯。”
等了許久,也不見回應,桃霏怯怯的抬起頭,只見皇上赫連恪在床上熱得翻了個身,大力扯著自己的領子,桃霏見他難受,忙去用帕子浸了冷水,給他擦臉。許是涼水激到了皇上,微微有些醒了,他一把抓住桃霏的手,接著桃霏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她就被壓在了床上。
躺在床上的桃霏,緊張小心的看著赫連恪。他光潔白皙的臉龐,有著醉酒后微微的紅暈,棱角分明的五官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赫連恪微瞇著惺忪的星眸,慵懶磁性的嗓音說道:“眉兒怎么才來,朕可是等了好久呢!”
他說完便覆上了桃霏,攻城略地的占有帶著濃濃的酒氣,堵得桃霏幾乎無法呼吸,赫連恪急切的扯開她的衣服,桃霏緊張的繃直了身體不敢動彈,只能由著他。
赫連恪粗暴蠻橫,桃霏只覺自己死去活來了好幾回。一夜春霄,滿室旖旎。
折騰了大半夜,第二天,赫連恪頭痛欲裂的醒來,坐起身回憶起昨夜,他多喝了幾杯,平常節制的他也放縱了,想起昨夜的銷魂,不由自主的看向身邊的女子。
約莫十八九歲的模樣,瑩白如玉的白凈臉蛋,眉目如畫,五官精巧,雖說不上驚艷絕色,卻也嬌俏可人。看著這個陌生的女子,赫連恪有些疑惑,粗魯的推她起來。
桃霏迷迷糊糊的被推醒,看見赫連恪探究的目光,她連忙起身,剛一動全身就像被馬車碾過了一樣,散架般的疼痛。她忍著痛坐起身來,對赫連恪低頭行禮道:“皇上吉祥。”
“你是誰?”赫連恪問道。
“奴婢桃霏,是長信宮宮女,奉萱嬪娘娘之命,昨夜過來伺候皇上。”
赫連恪玩味的笑道:“萱嬪可真是識大體。”說完他便下了床,又轉身對桃霏說道:“還愣著干什么?過來幫朕更衣。”
“是。”桃霏連忙起身,胡亂套了一件衣服。雙腿間火辣辣的疼痛,讓她的腿有些發軟,忍著不適,一件件給赫連恪穿好了里衣。
赫連恪穿好了衣服,就走到了中廳喊道:“秦墨。”
只見秦墨領著一眾宮女魚貫而入,待伺候皇上穿好朝服,洗漱完后,秦墨說道:“啟稟皇上,萱嬪娘娘在前廳等著與您用早膳。”
赫連恪冷哼一聲說道:“告訴萱嬪,前朝政事繁忙,朕就不在這兒用膳了。”說完抬腳就要往外走。
“皇上。”秦墨在后面叫住了赫連恪,斟酌的問道:“里面的人……留不留?”
赫連恪微蹙著眉沉思半晌說道:“那就封……”
“皇上”桃霏不等他說完,就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懇求道,“奴婢得以伺候皇上已是天大的福氣,其余實在不敢奢求,更不敢奢望什么名位,還請皇上三思。”
赫連恪微瞇著深沉的眸子,冷冷的盯著內室里小小的的身影。他赫連恪八歲登基,雖然四年前就大婚親政了,但是攝政王赫連勛與太師袁千川沆瀣一氣把持朝政,凡事必須要經過他二入過目,他才能批示。前兩天他想升一個大理寺右寺丞為宗人府副理事,沒想到這個右寺丞卻問,袁太師是否知道此事?赫連恪惱怒之下,當庭以蔑視朝堂,杖責了他。
在朝堂上,他施恩卻沒有人敢接,在后宮,萱嬪連問都不問直接塞了一個女人給他,他們袁家人當真是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里了,現在連萱嬪的宮女都不要他的恩寵。真是好極,好極,他這個皇帝當的真是失敗,誰都可以忤逆他。
赫連恪走到桃霏面前,狠狠的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對著自己蘊著怒意的眼眸,陰沉的問道:“朕的恩寵你就這么不屑于要嗎?”
本想著后宮有宮女侍寢后不被晉封的先例,桃霏還抱著僥幸的心理,能求皇上不晉封她,雖然這之后在宮里的日子并不好過,但只要有口氣能出宮就行。現在下巴傳來的疼痛無不彰示著皇上的怒氣,桃霏有些恐慌,她細若蚊聲的說道:“奴婢不敢。”
赫連恪甩開她,轉身對著秦墨說道:“傳朕旨意,封她為常在,賜居凌菡館。”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走出去了。
聽完皇上的旨意,桃霏癱坐在地上沒有謝恩,此時她只覺得一陣無力感涌上了心頭,皇上的金口玉言一開,而關乎她命運所有的一切都已成定局,自此她到死都離不開這幽幽的深宮內苑。
而且宮女晉封一般從最末品的更衣、采女起,今天破例封了她正七品常在,引得六宮側目,恐怕以后再也不會有安寧平靜的日子過了。
桃霏正坐在地上發呆,萱嬪身邊的小林子領著宮女進來,行了一禮,笑道:“給姑娘道喜了,咱家之前看姑娘就是個有福之人,如今也是正經小主了。”
福氣?這也算福氣的話,她寧可不要。桃霏心里自嘲的笑了下,慢慢地站起身來,木然的給小林子回了一禮,客氣的說道:“之前有勞公公照顧,奴婢先收拾一下,一會兒去給娘娘請安。”
“這是自然,娘娘也想見見小主。”說完又轉身對身后的宮女說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給葉常在更衣。”
桃霏本姓葉,沒想到短短的功夫小林子連這個都打聽好了,他能在萱嬪身邊這么久,也是頗有眼色的。
宮女伺候她梳洗后,給她換上淡粉色折枝暗花紋杭綢宮裝,烏黑的秀發挽成別致的朝云髻,發髻上除了簪著萱嬪賞她的翡翠蝴蝶步搖外,還點綴著幾枚金累絲玉蘭的珠花。桃霏看著鏡中驟然明艷動人的自己,頗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