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逃離回家
- 宮闈蜜寵:皇上,別冊封
- 文成蹊
- 3247字
- 2020-08-10 17:36:25
在槐樹下的一吻后,兩人并沒有逾矩,不是赫連恪不想,一是住在這院子里人多不方便,再就是當他吻完后,桃霏一直魂不守舍的樣子,他怕太操之過急會嚇到她,所以就按耐住了欲念,將她送回房去。
回到房里的桃霏,更是心緒難平,這一吻,不同于初次侍寢時的緊張害怕,而是帶著歡喜與甜蜜,甚至還讓她有些貪戀,她才知道自己對赫連恪的喜歡比她想的深多了,這是一個她最不該交付真心的人,愛上他付出的代價太大,她所想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恰恰是他給不起的。她不能再留在這里了,再留下去只會讓她陷的更深。
打定主意的桃霏,在第二天晚上,趁著護衛巡視交替的空檔,在夜色正濃時,從后門逃走了。她先去了寄存行李的那個客棧,讓店家給她雇了一輛馬車,天一亮就坐著馬車往城外走去。
她家淳凌縣在昌州城的遠郊,趕過去要一天的路程,將近落日時分才趕到。她讓馬車在村口停下,又戴著斗笠,準備悄悄回去,畢竟她在宮中被封為常在之事,村里人盡皆知,所以回去,不能太引人注目。
終于到了家門口,看見家里的房子還是青瓦白墻,木門上斑駁脫落的痕跡,青石板鋪成的臺階,邊角處還長著斑斑點點的青苔,這就是她這五年朝思暮想的家,似乎跟她離家時并沒有什么太大變化,看著這個讓她既熟悉又溫暖的地方,她前所未有的感覺到安心,她微顫著手輕叩著銹跡斑斑的門環。
只聽門里,一個沙啞的女聲喊道:“誰呀?”
是娘的聲音,已經五年沒有聽到過娘的聲音了,這熟悉的喊聲,讓桃霏覺得鼻子發酸,喉嚨發堵,說不出話來,只能一味的接著敲門。
過了一會兒木門打開,一個身穿深色粗布衣裳,頭上已有絲絲縷縷的白發,面色憔悴的中年婦人站在門內,疑惑的問道:“你是?”
“娘,我是桃桃。”桃霏哽咽的說著自己的乳名,淚水控制不住的大顆大顆的往下流著,淚眼朦朧的看著日思夜想的娘親,心情激動得無以復加,只覺得再怎么難,回來就是對的。
她娘聽后驚訝的瞪大了雙眼,手顫巍巍的撩起斗笠上的紗簾,看見哭的淚眼婆娑的桃霏,一股熱淚也奪眶而出,擦著桃霏臉上的淚,嗚咽的說道:“是桃桃,真的是桃桃,我的桃桃回來了。”
桃霏忙拉著娘親的手,忍住淚意,說道:“娘,我們先進屋說。”
她娘忙點頭應著,拉著桃霏進了門,待進了屋里,雖說屋里的擺設、物件兒都沒大變,但總覺得家中始終蒙著一層灰蒙破敗之感,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藥味,讓她心中更加不安。她忙問娘親道:“爹爹呢?我聽綺嵐說,爹爹挨了板子,現在怎么樣了?”
她娘嘆了口氣,愁眉不展的說道:“自打挨了那頓板子后,身體也不好了,本來你捎的那些錢還想租個地種種,可你爹現在這身子骨,現在根本連地都種不了,現在只能靠著我給人洗衣,做針線,你爹編竹筐,做手工到集上去賣,才能勉強過活吧。”
聽得家里過得這樣窘迫,桃霏只覺得心痛難受。剛準備說話,卻聽里屋一個低沉的男聲喊道:“誰來了呀?”
娘親推著桃霏,讓她進屋看看她爹,桃霏進了屋,他爹和弟弟葉牧原都在,弟弟站在炕邊兒,捧著已經空了的藥碗,而她爹坐在炕沿兒上,靠著墻邊倚著,明明是正當中年的年紀,頭發已經花白,身子消瘦微微有些佝僂,面色發黃憔悴,她還記得五年前,她離家時,他爹還是個神采奕奕,黝黑壯實的農家漢,這才短短幾年的光景,就已經被折騰成這個樣子。
她心頭抽痛,眼眶泛紅,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的往下落,她啜泣著,喑啞著喊了一聲:“爹。”
葉老爹睜大了眼睛,震驚的看著她,不可思議的喊道:“桃桃?”
十歲的葉牧原,瞪著好奇的大眼,打量著桃霏,怯怯的喊道:“姐姐?”
桃霏含著淚,點頭應著,伸出手招呼她弟弟過來,葉牧原歡喜的跑過來,撲在桃霏的懷里,高興的說道:“姐姐,你總算回來了,我想死你了。”
桃霏淚水漣漣,抽噎的說道:“我也想你們了。”
等過了好一會兒,家里人也都漸漸平復了心情,葉老爹才語重心長的問道:“桃桃,你不是在宮里當妃子嗎?怎么回來了?”
“我……我逃出來的。”
“什么?逃出來的?”娘親在一旁震驚的說道。
葉老爹也是大吃一驚,厲聲說道:“你知不知道,嬪妃出逃,要株連九族的。”
桃霏急急辯解道:“爹,我也是沒辦法,家里出了這么大事兒,哥哥在軍營里又幫不上什么忙,我在宮里雖說能寄些錢回來,但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還不若我賭上一次逃出來,多帶些金銀財帛回來,我們舉家遷走,到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過日子。你放心,我這次計劃很嚴密,不會有人發現的。”遂將她自請出家出逃一事與家里說了,隱去了她跟赫連恪這一節,只說自己一路逃回來的,也是怕家里知道她跟皇上有牽扯,更加擔心。
葉老爹長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罷了,罷了,都逃出來了,再回去也不合適了,這幾天收拾收拾,我們趕快搬走,等找好落腳的地兒,再給你哥去封信。”
桃霏高興的應著,心里一塊大石終于落地,只覺得離開了這里,她跟過往所有的一切就再也沒有關系了,這也包括赫連恪吧,突然想起他,心里還是有些不舍跟掛念,但他始終不是她的良人,按下心中思念的情愫,桃霏在家里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睡了,等著明天,就要準備搬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桃霏就打發葉牧原拿些家里不方便帶的東西到集市上去賣,自己則跟爹娘一起在屋里收拾包袱,等到下午的時候再去雇輛車,明天差不多就能搬走了。
收拾到將近晌午的時候,弟弟一直都沒回來,桃霏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就跟爹爹說了,葉老爹也有點兒奇怪,打算等會兒到集市上去找找。
正這樣商量著,突然間家里大門被人大力踹開,三四個青年漢子破門而入,領頭的一個拎著葉牧原的衣領,將他拎進來,葉牧原不停的掙扎,喊道:“大壞蛋,放開我!!”
漢子面色不耐,粗暴的將葉牧原甩在地上,桃霏忙去扶起弟弟,葉老爹則走到前面,客氣的對青年漢子說道:“苗小哥,你這是來做什么?”
苗小哥咧著嘴笑道:“葉老漢,你這就不夠意思了,搬家這么大的事兒,怎么不告訴兄弟我呢?要不是遇見你兒子在集上賣東西,我還不知道你要走呢!”
葉老爹面色一凝,勉強笑道:“大兒子來信說讓我們過去看看,這才收拾東西要走。”
“哦,是嗎?”苗小哥冷哼了一聲,臉色一沉,大聲喝道,“那你欠我的帳怎么辦?!”
“怎么會?我這剛收拾,想收拾完了就上小哥家還錢,沒想到小哥親自來了。”說完葉老爹忙從懷里掏出二十兩銀子,拿給苗小哥接著說道,“小哥,您點點看這數對不對?”
苗小哥接過銀子,掂了掂份量,邪笑道:“這點錢不夠呀!”
“怎么可能?”葉老爹吃驚道,“我十天前就在你那借了二十兩銀子,說好了當月還,逾期就漲兩分利,現在還沒到下個月,錢數是對的呀!”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行情變了,這錢也漲了,你都借了十天了,利滾利,怎么著也得給我一百兩吧!”苗小哥橫笑著,無賴的說道。
“你這……”葉老爹氣極,一口氣沒上得來,漲紅了臉。
桃霏見狀忙起身給爹順順氣,怒斥道:“你這跟搶錢有什么分別!既然說我們欠你錢了,那欠條呢?要是白紙黑字寫著要還你一百兩,我們絕對一分都不會少!”
“呀,這丫頭還挺牙尖嘴利的!”苗小哥斜橫著眼打量著桃霏。
見苗小哥有些不懷好意的看著桃霏,娘親忙上前將桃霏拉到身后,賠笑道:“小哥,這是我外甥女兒,昨天剛來,不懂事兒,別見怪。”
苗小哥也不再看桃霏,沖著葉老爹,不耐道:“怎么樣到底還不錢呀!”。
葉老爹懇求道:“我這跟你借了二十兩,十天的功夫就漲到一百兩,我家這幅光景你也看到了,怎么可能湊得出這么多錢!小哥,你看在鄉里鄉親的面子上,通融一下吧。”桃霏這次回來也只帶了二百兩銀票,要是分了一半給他們,怎么夠去外地買房安置。
苗小哥臉色陡然一變,橫聲道:“沒錢?沒錢搬什么家呀,我看這錢啊,都在你這包袱里吧。兄弟們給我搜!”
說完,他身后的那幾個人就在桃霏家里胡亂翻起來,桃霏和她娘親忙過去攔,桃霏急叫道:“光天化日,你們這強搶民財,還有王法嗎?!”
苗小哥一把抓住桃霏的胳膊,將她拎進自己,橫聲道:“王法?這縣令老爺按輩分我得叫他聲舅爺,跟我講王法?看到時這王法是向著你還是向著我的。”看著桃霏溫潤白皙的臉,淫笑道,“小妞,我看你模樣不錯,要是你家出不起錢來抵債,你以身抵債也行。”說著,就要拉著桃霏往門外走去。
桃霏聽完又驚又急,拼命掙扎,嘶喊道:“救命!救命!你放開我,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