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準備進京
- 宮闈蜜寵:皇上,別冊封
- 文成蹊
- 3064字
- 2020-08-10 17:36:25
葉老爹一怔,防備的問道:“公子,您跟我談這個干嘛?”
赫連熠略有惋惜的說道:“在下知道,葉大叔您正是因被鄉紳強買良田,到縣衙告狀反而被誣,致使現在無田可種,家道沒落。”
“你都知道還來找我談這個干嘛?”葉老爹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
赫連熠目不轉睛的看著葉老爹,深邃的眼眸似乎能直望心底,他鄭重問道:“在下就想問葉大叔,可想伸張正義,要回良田?”
葉老爹哀嘆一聲,說道:“怎么能不想,種了半輩子田,就是靠著這幾畝田來養家糊口的。現在田也沒得種了,我們這種又沒什么手藝的粗人,以后能靠什么過活。可是這狀我也告了,不想那縣令跟鄉紳串通一氣,反而還挨了板子,我也不是沒想過去知州那兒告,打聽到鄰縣有幾個人去了,您猜怎樣?不過也是糊弄了一番,就不了了之了。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天底下都是官官相護,我們這種百姓想在官兒手里要地,那都是妄想。”
赫連熠嘴角微揚,循循善誘道:“聽葉大叔這一席話,明白葉大叔是個耿直正義之人。只是這告狀有時可以不必只在自己這州縣這告,自古道邪不勝正,天底下總有能伸張正義之處。”
“公子的意思是……?”
赫連熠目光如炬,鄭重其事的說道:“進京告御狀,以達圣聽。”
屋內所有人聽得此話都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葉老爹更是半天沒合上嘴,好一會兒才吶吶的問道:“可是……這京城之大,我一個普通百姓都不知找誰去告這個狀?”
赫連熠溫言道:“這個葉大叔不用擔心,你與我們同行,到時到了京城,自然會有人引你去考這個告狀。”
葉老爹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遲疑的問道:“不知公子……是做什么的?”
赫連熠唇含笑意,星眸微轉瞟了一眼桃霏,略帶神秘的說道:“您女兒是最清楚的,一會問問她就明白了。”
桃霏聽后,知道免不了稍后要跟家人有一番解釋,只是現下心中有些好奇,這是赫連恪的授意嗎?如果是皇上暗中授意,那這狀一般是能告成的,這樣既能要回地,家里以后也是有了著落,還能因她父母首告有功,不會牽扯誅連家人的問題了。只是他們這一進京,恐怕她就留在京城了,她犯了這么大的錯,赫連恪必定不會輕饒了她。
葉老爹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只能客氣的說道:“此事關系重大,公子容我們想想。”
“這是自然,在下現住縣城的鴻泰客棧玄字二號房,若是葉大叔想好了,可以隨時過來找我。”說完,赫連熠躬身作揖,“那在下先告辭了。”
葉老爹也起身送客,客氣的將赫連熠送到門口。
送走赫連熠后,待葉牧原睡著了,桃霏才跟他們講了赫連恪他們的身份。娘親震驚的抓起桃霏的手說道:“我的天吶!桃桃那個……那個真的是皇上?”
桃霏點頭應著。
葉老爹也是愣了半天,惶惶不安的說道:“那……那他這么一來,不就發現你逃出來了嗎?”
桃霏忙寬慰道“沒事,現下他派人過來找我們進京告狀,應該是用得到我們。如果能首告有功,說不定能給個恩典。”
娘親擔憂的問道:“那我們進京后,你是不是還要跟他回宮?”
桃霏也不知道赫連恪會怎樣處置她,只能隨口說應道:“大概是吧。”
娘親一聽,滿臉的不舍,蘊著水霧的眼眸疼惜的看著桃霏,說道:“娘知道你一直也不愿入宮,就算當了妃子,在宮里哪是那么好過的。可是現下回來了,你又要再進宮,為娘這心里啊,真是……”還未說完,就語不成調,抽泣了起來。
葉老爹在旁看著,心里也舍不得這個女兒,想了片刻,語重心長的說道:“你若是不愿回宮,咱們就跟皇上求個恩典,進京告狀,要是首告有功,咱也不要什么大富大貴的賞賜,只求能一家人團聚就行。”
聽著爹爹對她的打算,娘親對她的擔憂,最疼愛自己,為自己著想的到底是眼前的家人。桃霏眼里蓄滿了淚,忙點頭說道:“好,明天我去客棧找他,看能不能求個恩典。”
“那爹明天跟你一塊兒去。”
桃霏忙攔道:“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他們此次行事本就隱秘,我們去的人多了反而顯眼。”不讓她爹去,她害怕,赫連恪要是還惱她,求不成這個恩典,好歹也能求饒過她父母性命。要是真的要處罰她,還是瞞著爹娘以免他們擔心。
葉老爹也點點頭應了,囑咐她明天去的時候小心點,好好跟皇上說。
第二天一大早,桃霏就起床收拾,要去鴻泰客棧。她娘又讓她帶些東西去,怕空手見皇上不恭敬,桃霏原本推辭不用,但她娘執意讓她拿著,她也明白娘的一片苦心,只得包了些特產點心帶走。
桃霏到了鴻泰客棧,跟小二打聽好了玄字二號房在哪兒,就直接過去了,敲了敲房門,一個清冷渾厚的男聲在屋里問道:“誰?”
屋里熟悉的聲音,是赫連恪在里面,乍然聽到他的聲音,她這段日子以來的煩悶與郁結瞬間就消散于無形,心里抑制不住的激動,讓她有些緊張的說道:“是我,公子爺。”
聽見桃霏答話,屋里沉默了許久,才又緩緩說道:“進來吧。”
桃霏推門進去,屋里簡潔寬敞,赫連恪坐在一側書桌前,正低頭看書。許久不見他,臉色有些蒼白,還清瘦了不少,想他這幾日也是憂心煩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讓他太失望了,心里愈加的心疼愧疚。
聽見桃霏進來,赫連恪一直看書,頭也不抬,冷冷的問道,來找我什么事?
“我……”這樣疏離的赫連恪,一時讓桃霏有些無措慌張,她細若蚊聲的說道,我來是想跟公子爺說,進京告御狀的事。
“你們想通了?”赫連恪翻著書頁,淡淡的問道。
桃霏點頭應道:“是的,我爹同意跟你們一塊進京告狀,只是若這狀告成了,首告有功的話,能不能跟公子爺討個恩典?”
赫連恪聞言才抬眸看著桃霏,冰寒的眸色不帶絲毫感情,薄薄的唇凝著一絲冷笑,問道:“什么恩典,說來聽聽?”
桃霏馬上俯身跪下,懇切的說道:“奴婢不求榮華富貴,只求皇上能恩準奴婢出宮陪伴家人。”
赫連恪臉色僵冷,如嚴霜覆面,寒著聲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覺得你犯下的事兒是這一個首告有功能解決的?”
桃霏一聽,心中驚惶,忙俯身叩首道:“奴婢該死,奴婢知道自己所犯之事,一死才能抵以萬一,家中父母年邁,幼弟尚小且不懂事,奴婢的事他們毫不知情,進京告狀一事,家父一定會去,若是事情能辦妥,還請皇上饒奴婢家人一命,至于奴婢就任皇上處置。”
赫連恪見她這副卑躬屈膝,搖尾乞憐的樣子,就跟那些宮婢奴才沒什么區別,用進京告狀,來跟他在這討價還價,在乎的只是能從他這里得到她想要。這么久以來,他對她的情意,難道一絲一毫都不肯顧及嗎?
本來這昌州的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證據該收集的也收集完了,只差一個首告,鬼使神差的他想到了葉老爹,或許給自己一個能見她的理由吧,對她還是存著幾分希望,而現下僅剩的那點希望,被她這一跪,徹底的打翻在地,踐于塵土里。
赫連恪徹底寒了心,他的神情就像清晨樹林中輕薄的云煙,飄渺淡薄,他漠然道:“如若你父親能進京告狀,朕可以不加追究,至于你……等回京后處置。”
這是赫連恪自微服私訪以來,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稱朕。這樣尊卑之別的稱呼,像是無形中劃了一道兩人都無法逾越的鴻溝,桃霏好像有點意識到失去了什么,但這卻是她不能去抓住的東西,她只能磕頭謝恩道:“謝皇上恩典。”
赫連恪別過臉,不再看她,淡漠的說道:“沒什么事,就走吧。”
桃霏想起她娘讓她帶的東西,忙將身上背的包裹,放在赫連恪面前的書桌上,小心翼翼的說道:“這是我娘讓我帶來的,是自家曬的茶葉和做的點心。”
赫連恪皺著眉,冷冷的看了一眼桌上的東西,臉上浮起不耐說道:“拿走,我不需要。”他不會再接受桃霏的好意,她所有的示好都有目的,這些虛情假意,都是他不屑于要的。
從進來開始赫連恪冷漠疏離的樣子,桃霏的心像是被冷水澆過似的,寒浸浸的,心底升起的難過,絲絲繞繞的緊纏著自己的心,像是勒出了血,讓她覺得疼。她垂下頭,盡力掩著自己眸中的失落與難過,輕輕的“嗯”了一聲,就拿起了包袱走了。
桃霏走后,赫連恪坐在椅子上發呆,臨走前她眼神里的流露出的傷心難過,他看見了,心微顫了一下,隨即他又強迫自己忽視掉,他不敢再去相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