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突然遇刺
- 宮闈蜜寵:皇上,別冊封
- 文成蹊
- 4389字
- 2020-08-10 17:36:25
此時這把劍離她的咽喉只有幾寸,長劍散發著凜冽寒意,刺得她的心一陣緊縮,身體不由得戰栗,大腦一片空白不知該怎么回答。
當初要出宮時,桃霏只偷偷賣了些金器銀物,這種東西融了印記,是無大事的,而玉器上印記不好除掉,沒有地方敢收,所以玉器她都沒敢拿,偏巧這支桃花簪應著她的名字,是她心愛之物,實在不忍割舍,就冒了險帶了出來,沒想到此刻卻要可能要了她的命。嬪妃私逃,不僅是大罪,還要誅九族的。
見桃霏一直不答話,那護衛拿劍又往前了幾分,喝道:“快說,你到底是誰?”
桃霏見長劍又逼近了幾分,嚇得面無血色,雙腿不聽使喚軟軟的跪在地上,再不說話小命可能就沒了,可是說了也是死呀。
赫連熠見桃霏一直沉默不語,沉聲說道:“三哥此女身份可疑,既是宮里來的,必定一路跟蹤至此,此次出宮不能節外生枝,不若我們……”
桃霏聽聞,冷汗直流,若再不說些什么就要被殺人滅口了,只能狠下心來放手一搏,她抬起頭眼泛淚光,說道:“皇上明鑒,嬪妾是您的嬪妃,貴人葉氏呀。”
“我的嬪妃?!”赫連恪驚疑道,又細細打量了桃霏一番,“我不記得在宮里有見過你?而且你不在宮里,在這里干嘛?”
“皇上您忘了,幾個月前,嬪妾自請去慈霖庵為太后祈福。皇上親口冊封嬪妾為貴人,許嬪妾帶發修行。修行數月,嬪妾對皇上十分掛念,昨天連夜從慈霖庵出來,就想能看皇上一眼,嬪妾也知足了。”桃霏說著掏出手帕佯裝拭淚。
赫連恪眉心微曲,疑惑道:“事情倒不錯,幾月前確實有一貴人去慈霖庵修行,但是你……”
“三哥,這不是說話的地兒,咱們還要趕路,換個地方再問吧。”赫連熠打斷提醒道。
這次出宮假借祭天之名出來,本就秘密,確實是不能在一個地方耽擱太久,赫連恪頷首示意趕路,至于桃霏就先帶走,等找到落腳處再細細審問。
一個幽紫色勁裝打扮的女護衛,毫不憐惜的將桃霏從地上拉起來,低聲說了句:“姑娘,得罪了。”就拿著繩子將桃霏的雙手捆起來,塞到了馬車里。
赫連恪也在馬車上,桃霏被推了進來,看那女護衛也要順勢上馬車,就說了句:“燕泠,你不用進來了。”
“可公子爺……”燕泠急道。
赫連恪打斷她說道:“無妨,若真想意圖不軌,也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
桃霏聞言馬上辯解道:“不敢不敢,嬪妾怎么會刺殺皇上。”
赫連恪冷笑一下,看著車窗外的景色,不在言語。
桃霏微松了口氣,但心里卻不由的忐忑不安,命是暫時保住了,但是這個謊可要怎么圓,萬一被看出馬腳,那就是立刻正法,再誅九族。想到這里,桃霏不覺已冷汗淋淋,一顆心懸在了半空,她畏縮在車廂一隅,隨時沒命的恐懼讓她惴惴不安。
赫連恪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桃霏,烏黑柔軟的長發垂在肩側,紅潤光潔的臉龐,細致清淡的眉眼,不出挑樣貌卻讓人感到溫婉如玉的柔順。很奇怪,他大婚之后納過的嬪妃不過才八九個而已,也都記得起來,而眼前這個自稱是他嬪妃的女子,僅僅只是有點眼熟,卻絲毫想不起來關于她的種種。
日影西斜,落日余暉照在山光水色間,交織成一幅絢麗多彩山水畫卷。而桃霏卻沒有心情欣賞這些,滿腦子就想著一會兒怎么圓謊。
他們到了一個小鎮,包了一個富戶的院子,在那簡單的安頓了之后,燕泠就將桃霏帶到赫連恪房里。
進了屋里,赫連恪與赫連熠在前廳中間正襟危坐,有個眉目疏朗的青年護衛站在赫連恪身后,而燕泠也站在她的身后,這樣嚴肅壓抑的氛圍,讓桃霏愈加惶恐不安,她強行定了定心神,堪堪的跪下,等待赫連恪的發問。
赫連熠先開口問道:“姑娘,你一直說是我三哥的嬪妃,不知你的芳名,何時入的宮?”
“嬪妾姓葉,閨名桃霏,是政和元年被采選入宮,去年被封為常在,賜居凌菡館,今年三月晉封為貴人,到慈霖庵出家為太后祈福。”桃霏平靜的說道。
“你說的這些都能對的上,我確實有封過一個姓葉的貴人去慈霖庵,但是我對你的樣貌卻沒有絲毫印象,你是從宮里出來,要知道這些并不難,那你又怎么證明你是我的嬪妃呢?”赫連恪追問道。
“這……”桃霏腦子里飛快的運轉著,逃出來時為了保險起見,宮中印信一概沒帶,只帶了一支桃花簪而已,這可怎么證明自己身份,苦苦思尋著,突然靈光一閃,馬上脫口說道:“我記得皇上的大腿內側有一塊胎記。”
話音剛落,屋內的變得極靜,每個人都表情微妙,突然赫連熠爆出一陣低笑,調侃道:“三哥,我都不知道你腿上還有胎記呢,不知道這姑娘答的對不對?要是對了,那可真的是你的嬪妃了。”
赫連恪大窘,輕咳了一聲,說道:“既然你已經自請出宮,為何要私自出逃?”
“嬪妾自晉封常在以來,從無恩寵,也自知愚鈍不會討皇上歡心,也就只能在后宮孤老此生,太后久病不愈,嬪妾想不如就以此余生出家替太后祈福,就算此生見不了皇上,也希望皇上能記得臣妾。”桃霏故作委屈的說道,“到慈霖庵出家數月以來,臣妾發現每一日都在思念皇上,掛念皇上,偶然看見皇上路經于此,就貿然下山跟來,就為能再見皇上一面,嬪妾也就心滿意足了。”
桃霏說得這樣情真意切,赫連恪不為所動的繼續追問道:“你說是看我路過,那你是在哪看見我的?還有你是如何在山下找到我的?”
桃霏心中一緊,不安的攥緊了手絹,緊張的說道:“是在……在紅浦山南面的山路看見皇上的,嬪妾在外打水時恰巧看見,從紅浦山去官道,一定會經過山下的密林,所以嬪妾就連夜下山,趕過去了。”
路過紅浦山有兩條路,一條是南面的山路,一條是東面的官道,桃霏見皇上此行秘密,推測他應該不會走官道,那就只能是山路了。
聞言赫連恪面色微沉,桃霏確實說對了,赫連恪不由得心中起疑,過了半晌,方說道:“你說的也確實是合情合理,可憐你一路奔波至此,你就跟著我們一起出行吧。”
桃霏驚訝道:“皇上,你要帶著我走?!”
赫連恪微微挑眉,淡然問道:“怎么?你不愿意?”
桃霏慌張的說道:“怎會,怎會,嬪妾高興還來不及呢。”說完桃霏勉強的笑笑。
見桃霏虛假的笑容,赫連恪只覺礙眼,嫌惡的微蹙了下眉,說道:“現在已然出宮,為了方便,你就女扮男裝做我身邊小廝吧,在外也別稱我皇上了,喊我公子吧。”
桃霏無奈,低聲說了聲“是”,便讓燕泠帶了下去。
待桃霏走后,赫連熠立馬說道:“三哥,你不會真的信她說的,真要帶上她吧?此女身份可疑,你不怕她是袁家派來的?”
“怎么會?如若像她說的真的對我牽掛不已,那又怎會自請出家,留在宮里接近我的機會豈不是更多?”赫連恪拿起茶盞,輕啜了一口茶,說道:“此次調查土地兼并一事,事關重大,之前收集證據時,袁家早已有所察覺,會輕易讓我們去昌州嗎?如若把這個女人除去,還會再派別人,到時更是防不勝防,不若就把她放在身邊,讓袁家也好放松警惕,到時候在放些假消息出去,也方便我們行事。”
“妙啊,妙啊,還是三哥思慮周全。”赫連熠不由得撫掌稱道,“不過這袁家可真夠奇怪的,居然派了個錯漏百出的人過來。”
“就是想不到會派這么個人過來,才不會惹人懷疑。”赫連恪徐徐的說道,“凌菡館,如果我沒記錯,那可是在長信宮里的。”
赫連熠思量道:“這么說來,這顆棋子是袁家一早就安排了,特意在宮外埋好了的。這袁千川可真是老謀深算啊。”
“她既然已經來這了,必定會費盡心思往外傳遞消息。”赫連恪微微側身對身邊的青年護衛說道,“裴軒,這幾日盯緊了她,看看是不是有人過來接應。”
“是,公子爺。”裴軒說完,便行禮退下。
而另一邊桃霏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他們當成了細作,她只是萬沒想到,皇上居然讓她同行,桃霏之前想著,若是能蒙混過關,可能就此被送回慈霖庵。
現在這樣更麻煩了,這一路萬一露出馬腳,就是誅九族的大罪,就算能讓她含混過去,可是有朝一日回京,她是回慈霖庵,還是回宮?這一回去,恐怕再出來就更難了。而且上次讓綺嵐捎錢回家,都這么久了,家里應該就快撐不下去了,無論如何,也要尋個機會逃跑。
接連趕了幾日路,桃霏發現這一行人就燕泠一個女子,所以她一直跟燕泠睡在一屋,燕泠待人冷淡,也不會跟桃霏多說些什么。
桃霏一直在找尋機會逃跑,總是感覺有人在若有若無的盯著她,有時候桃霏借口去別處,耳力靈敏的她總能聽到身后有細微的聲響,像是有人在跟著她,她一直都不敢輕舉妄動。
一日他們行經一片樹林處,炎夏時節,烈日炎炎,整個人像是置身蒸籠般,熱得讓人喘不上氣來,馬兒都無精打采的,蟬鳴聲更是一浪蓋過一浪,讓人煩躁不已,而這片樹林濃蔭茂密,吹出來的風涼爽舒意能一解燥熱。
他們一行人打算在此休息片刻,再出發。有的在樹蔭處歇息,有的就去牽馬兒喝水吃草。
一身男裝奴仆打扮的桃霏,閑著無聊,大著膽子湊到赫連熠跟前,問道:“四公子,我們這次出來要上哪去呀?”
赫連熠輕搖折扇,笑瞇瞇的說道:“這個我可不知道,這次是三哥安排的,你要想知道,就問他吧。”
桃霏心里嘀咕道:“若是敢問他,還來問你干嘛!”面上卻不敢露,訕訕的笑道:“我看那邊有些野果,我去摘些果子,路上吃。”
赫連熠點頭示意讓她去。
沒走幾步,果不其然又聽到細碎的腳步聲,桃霏也不回頭,就一直向前走著,心里暗暗叫苦,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尋得機會逃跑。
過了須臾,桃霏聽到他們休息處有馬兒嘶鳴的聲音,緊接著一陣刀劍相接的聲音,身后突然有局促的腳步聲漸漸離她遠去,桃霏馬上回身張望,感覺似乎沒人跟著她了,心里一陣歡喜,真是天賜良機,現在逃跑最重要,她也不管那兒發生什么事,扭身就往樹林密集處跑去。
桃霏跑一會兒,就聽到身后有馬蹄聲急急地向她奔來,她回身看去,卻見赫連恪騎著馬向她奔來。她支楞在原地,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完了,完了,這要被抓回去,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沒想到行至桃霏面前,馬兒突然發了狂似的嘶鳴直立,把赫連恪摔下馬去,又呼嘯的從桃霏身邊狂奔而去。
桃霏也不能從赫連恪眼皮子底下接著逃,只有認命的過去扶起赫連恪,他吃力的站起身,問道:“你在這干嘛?”
“我……”桃霏不知該如何回答。
赫連恪不耐的說道:“有刺客,快跑。”
桃霏一愣,再凝神細聽,果然不遠處還有馬蹄疾奔的聲音,桃霏心想不妙,馬上扶著赫連恪往樹林深處走去。
赫連恪行動有些緩慢,唇色蒼白,額頭上一層密密的細汗,右胳膊在身側,無力地垂著,身后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若是被抓住,命可能真的就沒了,死亡的恐懼讓桃霏慌不擇路,拉著赫連恪不停地往前跑。
赫連恪突然拉住她,低聲說道:“不用跑這么急,先隱藏蹤跡,再找藏身之所。”
赫連恪的話,點醒了桃霏,確實這么大的密林本就不容易追蹤,他們也是循跡而來的,桃霏放慢了的腳步,一邊隱藏蹤跡,一邊尋找藏身之地,明顯后面追蹤的腳步慢了。
桃霏發現一個樹洞,正要帶著赫連恪躲進去,他卻突然脫下一只鞋,放在離樹洞不遠處,桃霏有些不解看向正要發問,赫連恪示意她噤聲。
桃霏無法,撥了些草擋住洞口,奈何樹洞狹小,二人在里面甚擠,桃霏怕壓倒赫連恪的傷口不敢往里靠,赫連恪見她還有半個身在外面,急得將她摟入懷中,有左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對赫連恪的動作,桃霏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見幾個黑衣人就在他們正前方十米左右,似乎是發現沒了蹤跡,在周圍查看,慢慢的靠近了他們的樹洞,發現了赫連恪的鞋,桃霏緊張的攥著衣角,不由得屏息斂氣,盡量克制住在發抖的身體。
只見黑衣人互相低語了幾句,就往前方繼續追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