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攤牌示愛
- 宮闈蜜寵:皇上,別冊封
- 文成蹊
- 3381字
- 2020-08-10 17:36:25
看見黑衣人走遠了,桃霏和赫連恪都松了一口氣,赫連恪也放下了手,桃霏發(fā)覺自己窩在赫連恪的懷里,不由得有些微微的臉紅,連忙從樹洞里爬出,再將赫連恪扶出來。
黑衣人看見鞋子,不搜樹洞,卻又要向前追蹤。桃霏細想就明白了,他們追到此地,卻再無行走蹤跡,必然疑心要在附近徹底搜查,他們撿到鞋子,反而會想,逃了這么久鞋子都不掉,偏偏跑慢了在隱藏蹤跡,鞋子就掉了,必定是故意為之,引他在此搜查拖延時間,所以又向前追蹤,而這恰恰給了他們逃脫的時間。
桃霏此時對赫連恪的精算人心真是無比佩服,忙問道:“公子爺,我們再往哪兒走?”
赫連恪疼的臉色發(fā)白,有些氣弱的說道:“往回走,找到一岔路口,就拐到岔路。”
桃霏明白,往回有黑衣人的蹤跡,他們再走就不用再掩藏蹤跡了,反而能跑得更快,往回走的路他們也不會特意查看蹤跡,找個岔路隱到深處,他們就再難找了。
他們找到一個支岔的小路,在小路上跑了許久,慢慢地赫連恪行動緩慢,差不多有大半個身子都靠在桃霏的身上。桃霏漸感吃力,扭頭問道:“公子爺,你沒事吧?”
赫連恪看她一眼,嘴唇微微動了一下,一陣刺骨的疼痛感迅速的淹沒了他的意識,直直的暈了過去,整個人都倒在桃霏身上,桃霏毫無防備一個趔趄差點倒在地上,她吃力的將赫連恪拖到就近的一棵大樹下歇息。
桃霏見赫連恪臉色蒼白,虛汗不止,不由得又驚又怕,連忙檢查他身上傷口,右臂骨骼錯位,應(yīng)該是折了,右肩膀處有一黑細短箭,沒入很深,桃霏扯開他的衣服,想處理箭傷,可傷口周圍烏紫,明顯是箭上有毒。
桃霏驚急交加,萬一赫連恪死在這兒,那東黎國豈不是大亂了!雖然此時是她逃跑的最好時機,畢竟刺客的目標不是她,可桃霏覺得自己就算是很惜命,但在國家大義面前,她還是拎得清的。
她連忙起身,在附近找些草藥,小時候跟爹爹上山時,經(jīng)常會遇到蛇蝎鼠蟻之類的,爹爹就教她辨認一些解毒的草藥,關(guān)鍵時刻可以自救。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她采了一小把草藥,其中還有專解蛇毒的重樓,這味藥材十分難得,治蛇毒可是藥到病除,桃霏也不知道到底好不好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
她伸手用力的將赫連恪肩膀上的短箭快速拔出,赫連恪悶哼一聲,桃霏急忙將傷口中的毒血擠出來,又怕毒血擠不干凈,情急下桃霏只能吸出毒血,又將藥草一點點嚼碎了,抹在他的傷口處,從身上扯了一些布條,給他包扎好。
做好一切后,桃霏感覺自己的嘴稍微有些腫麻,就嚼了一些藥草含在嘴里。赫連恪一直昏迷不醒,桃霏又搬不動他,不過跑了這么久,早就離主路很遠了,那些刺客應(yīng)該追不來,看來今天晚上就地安置應(yīng)該沒問題,她起身又去尋些柴火,吃的。
不停跳動的火光,明晃炙熱,刺痛了赫連恪的雙眼,他朦朦朧朧的醒來,只覺得唇焦口燥,他低聲喚道:“水……”
只見火堆旁一個纖細的身影向他走來,慢慢扶起他,拿著竹筒喂他喝了一些水,再將他慢慢地靠在樹干上。
喝完水后的赫連恪神智稍稍有些清醒了,全身像被車輾過了一般的疼,尤其是整個右邊的臂膀好像不是自己的,他想動一下,都是一陣錐心刺骨的疼。身旁的桃霏,見他已然轉(zhuǎn)醒,欣喜的說道:“公子爺,你醒啦,你覺得怎么樣?”
“還好,我的胳膊……”赫連恪的嗓音有些低沉喑啞。
“公子爺您右肩受傷,箭上還有毒,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采一些解毒的草藥給你治療。”桃霏解釋道,“還有就是,公子爺您右胳膊可能折了。”
赫連恪仔細回想,當時他從馬上摔下,就覺得右臂有些不太對勁兒,但是顧著逃命也就沒管那么多。赫連恪虛弱的說道:“幫我接骨。”
桃霏訝然,連忙擺手:“不不不,我不會接骨。萬一接壞了,怎么辦?”
赫連恪無奈的說道:“沒辦法,現(xiàn)在不接好骨,待骨頭長歪了,那可就真的是殘廢了。”
桃霏一聽,覺得問題嚴重,只能硬著頭皮說道:“那……那好吧。”
“你先去尋兩個粗壯的樹枝過來,再撕些布條,待接好了,就拿樹枝固定好。”赫連恪指揮道,“待會你接骨什么都不要想,用力掰回去,就可以了。”
桃霏重重的點了點頭,起身就去找樹枝。待準備好一切回來后,桃霏還拿了一截木棍遞給赫連恪,讓他咬著,防止太痛會傷到舌頭。
赫連恪含住木棍后,點頭示意桃霏可以動手,桃霏有些微顫的雙手,放在了赫連恪的右臂上,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往回使勁一掰。
只聽“咔嚓”一聲,原來有些畸形的胳膊瞬間恢復(fù)了正常。赫連恪低低的悶哼了幾聲,面如金紙,冷汗直流,身體因疼痛不住地在顫抖。
桃霏驚慌失措的問道:“公子爺你怎么樣?”
赫連恪堅難的搖了搖頭,示意她快點包扎。桃霏拿起木棍,小心翼翼的給他包扎好,又拿袖子擦了擦他額頭上的虛汗,問道:“公子爺,你還好吧?”
赫連恪不停的喘著粗氣,疼痛讓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桃霏關(guān)切的在旁不自覺的一邊撫著他的背,一邊給他擦汗。
過了一會兒疼痛稍減了,赫連恪面色微微有些緩和。桃霏見此,起身再去拿了些了水和野果遞給他說道:“公子爺這里只有些果子,就先將就一下。”
赫連恪單手接過,卻只將東西放在一旁,深沉的看著桃霏。
桃霏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問到:“公子爺,怎么了?”
赫連恪沉聲說道:“葉姑娘,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這樣了,我們就明人不說暗話,你是將你的同伙帶過來,還是讓我跟你走?”
“什么?”赫連恪的話,讓桃霏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別裝了,你處心積慮的靠近我,不就是為了今天么?我遇刺時,你剛好不在,不是傳遞消息,又是干嘛?”桃霏的反應(yīng),讓赫連恪有些不屑,“我不知道,你的任務(wù)是什么,但是你既然救了我,想必我的命對你們還是有用的,你要讓我跟你走也可以。”
桃霏有點明白了,詫異道:“你以為我跟他們是一伙的?!”
赫連恪沒有說話,眼神卻是深以為然。
桃霏急道:“那時我是想采些野果帶在路上吃,所以才不在的。”
赫連恪厲聲問道:“但是之前的事呢?怎么就那么巧,前一天看見我,當天就決定從慈霖庵逃出來?你怎么就那么堅決的逃出來呢?你不知道嬪妃出逃是誅九族的大罪么?”
桃霏卻呆愣不語,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如果她的真實目的說出來,私逃之罪就是板上釘釘,無可轉(zhuǎn)圜。
赫連恪見她沉默不語,更加惱火,怒聲逼問道道:“你倒是說呀,為何要出逃?!”
“我……我……”面對赫連恪咄咄逼人氣勢,桃霏著急辯解卻一時想不到什么托詞,情急之下脫口說道:“我愛慕你呀!”
赫連恪被桃霏的回答震驚到,雖然之前桃霏有委婉地說過,但他只覺得是推脫之詞,從未當真,現(xiàn)在這樣子直咧咧的表明心意,一時間讓赫連恪有些無措,不知該說些什么。
而桃霏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說了什么,一時間尷尬的滿臉通紅,雖然之前為了圓謊,暗暗提過,但此時直接說出來,是真的羞愧欲死呀。
桃霏為掩窘態(tài)輕咳了一聲,娓娓說道:“公子爺細想,那箭頭有毒,說明此次行刺必是要取公子爺性命,我若真跟他們一伙,直接不救您,讓您毒發(fā)身亡就行了。或者他們追捕您時,我露出些馬腳,直接讓他們帶走就好,沒必要現(xiàn)在這樣費心費力的演戲救您。公子爺,您就算不信我的意外出現(xiàn),但我也絕對不是跟他們一伙的,不會害您,現(xiàn)在我們在這山野樹林之中,必須要互相信任。”
赫連恪略微回神,細想了片刻,頷首道:“你說的沒錯,現(xiàn)在我們只能彼此信任。”
桃霏聞言面色一喜,緊繃了多日的心情,因他這句話輕松明快了起來。嘴角不自覺含著盈盈的笑意,眉目濯濯,似松間明月般皎潔無暇,赫連恪不覺微微有些失神。
桃霏沒有發(fā)覺赫連恪的失神,反而挨坐在赫連恪的身邊,看著周圍密密層層的樹林,黑夜像猛獸一般,吞噬了盎然的綠意,變得陰森幽暗,夜風凜冽,若有若無的嗚咽聲,在寂靜的夜里讓人毛骨悚然,桃霏心里有些害怕,不禁的環(huán)抱屈膝說道:“我們跑了一整天,現(xiàn)在也并辯不清主道的方向,明天可怎么走呀?”
赫連恪抬頭看著天上娟娟新月,悠悠的說道:“我們明天不用找主路,現(xiàn)在我們應(yīng)該在這樹林腹地。我記得這個樹林往東,應(yīng)該是一個城鎮(zhèn),等明天太陽出來了,我們就往東走。”
“我們不用去找四公子他們?!”桃霏訝然問道。
赫連恪微垂眼眸,沉著說道:“那些黑衣人白天突襲時,人數(shù)眾多,實在抵擋不過,我才冒險騎馬奔入樹林,阿熠他們應(yīng)該也會快速避走。那些黑衣人現(xiàn)在找不到我,明天會有些人守在原地,還會再有些人進樹林搜捕,所以我們必須換另一個方向走。”
赫連恪心思縝密,思慮周全,讓桃霏又敬又怕,她點頭應(yīng)了一聲,裝作添柴,起身去撥弄幾下火堆。
這樣銳利精細的赫連恪,會是她幾句話就能糊弄的么?萬一被他發(fā)現(xiàn)出宮的真正緣由,豈不是九族盡誅。可她又轉(zhuǎn)念一想,如果她這次能幫得赫連恪順利脫險,就算將來東窗事發(fā),是不是還能饒她一命?那無論如何,一定要照顧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