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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初來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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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宜只覺得頭顱好似炸開了般疼痛,耳邊不斷傳來一些人嘈雜喧囂的說話聲。
“咝……”馮宜揉了揉腦袋,耳朵卻無法聽清楚周圍的人究竟在說些什么。
馮宜竭力地回想自己到底遭遇了何等災(zāi)難,對了,自己出車禍了!
那是下班后,馮宜和局長駕車前往飯店參加一個飯局,在路口等紅燈時,一輛大公交橫著便撞了過來。
然后?然后……然后的事馮宜也不知道了。
“還好,命保住了。”馮宜一邊于心中安慰著自己,一邊試圖睜開雙眼。
可眼皮卻沉重的不論如何也無法抬起,馮宜只得放棄。就在此時,馮宜突然聽到了周圍人議論的聲音,隨即他心中驚訝得無以復(fù)加……
“都什么時候了還在說這些沒用的?眼下馮大人被刺客襲擊,受驚昏迷,陳大人您趕快拿個主意啊!”
“陳某人微言輕,這種事還是問周府尊的好!”
“刺客不是被捉拿住了嗎?老范你們提審了沒有?”
“沒有啊,下官心憂馮大人情況,便先來看看。”
“還不快去?!這等賊子好生可惡,本官一定要將他們千刀萬剮!”
“眼下只得期盼馮大人快快醒來了,否則陛下一旦發(fā)作起來,這不是你我能擔(dān)待得起的!”
“唉……這些暫且不論,諸位同僚,容本官說句不敬的話,馮大人為人喜怒無常是眾所周知的。等他醒來,我等何以應(yīng)對啊?”
“這……”
馮宜只覺得自己腦子出了問題,自己不應(yīng)該在醫(yī)院嗎?
馮大人是誰?刺客又是怎么回事?
馮宜深吸了一口氣,終于睜開了眼睛。當(dāng)自己費(fèi)力地坐起來之后,隨即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只見馮宜眼前一眾有三十多個人,老老少少俱是身著古代官服。
馮宜身處的這間屋室也是古代的裝潢風(fēng)格,他卻根本不知道這究竟是哪個朝代或哪個時期的。
“誒!馮大人醒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眾人齊齊上前。
“馮大人!您總算是醒了!您盡可放心,下官一定會將那些刺客繩之以法!”
“馮大人……”
“馮大人……”
二十多張嘴齊齊高喊著“馮大人”而沖上前來,馮宜頓時不知所措。
“好了!都住口!”一個中年人揮手喝道。眾人的聲音戛然而止,可見這中年人是一屋官員之首。
“馮大人遭此一劫,定有后福。馮大人,此次您遇刺客偷襲,是下官等護(hù)衛(wèi)不周,還請大人降罪!”
馮宜喘了口氣,問道:“我這是在哪兒?”中年人聞言,與身后的同僚狐疑地對視了一眼,隨即笑著拱手道:“回大人的話,您現(xiàn)在正在威寧府。”
馮宜點(diǎn)點(diǎn)頭,正要開口說話,忽然間腦中轟的多出了一大段根本不屬于自己的回憶。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叫馮枚,字散秋,年二十八。馮枚十九歲得中榜眼,二十八歲自地方回京任工部右侍郎,隨后被派到威寧府督建行宮。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在行宮竣工的當(dāng)日,竟有兩名黑衣人手持利刃沖出人群,高呼著“為民除害”向馮枚襲來。
馮枚雖說是躲閃及時,但也因此嚇得不輕,回府衙后便病倒了,由此馮宜穿越而來。
馮宜掙扎著起身,中年人急忙上前攙扶。馮宜贊許地看了一眼中年人,說道:“本官昏迷這幾日,多謝周知府的看顧。”
眼前這中年人正是威寧府知府周伊川,字暮山。周伊川聽聞,受寵若驚道:“下官不敢。”馮宜淡淡一笑,走到了一個水盆前。
深吸了一口氣,馮宜低頭看去——果不其然,自己已經(jīng)變了樣子。清水倒映著一個約二十七八的青年,眉疏目朗、面容清秀,堪稱俊美無儔,只不過如今臉色慘白,明顯是大病初愈。
“果然如此。”馮宜于心中嘆道,想不到穿越的事情真的于自己身上發(fā)生了。
周伊川見馮宜臉色不甚明朗,怕馮宜發(fā)作,便搶先說道:“大人臉色不霽,想來是被刺客驚嚇?biāo)拢鹿龠@就去請郎中來給您瞧瞧!”
馮宜擺手道:“不必了,你們都先出去。”周伊川聞言一愣,雖然依舊不放心,但還是一揮手,帶著眾官退了出去。
馮宜一下子跌坐在地。
剛才的記憶中已然給出了自己所處的時代——明朝清平三十五年。
馮宜百分之百確定明朝沒有用過“清平”這個年號,那么也就是說,自己到了一個歷史記載之外的時代?待馮宜融合了馮枚的記憶,馮宜的身份自然也便消失了。
搜尋記憶,馮枚發(fā)現(xiàn)了些許端倪。
明崇禎十七年,李自成率起義軍攻破北京,崇禎帝自縊煤山。可隨后,歷史發(fā)生了巨大的偏差。太子朱慈烺遷都南京,成功組織北伐。清軍則退出關(guān)外,沒有再橫掃天下。
當(dāng)今陛下乃是先皇昭宗第四子,為朱慈烺后第四代皇帝,即朱慈烺四世孫——目前已在位三十五年。但馮枚十分清楚清平皇帝的秉性,其人守成有余、開拓不足。此外,清平皇帝還長期服用丹藥,意圖長生。
就為此事,太子朱簡灼屢屢勸諫,因而多次被清平皇帝下詔訓(xùn)斥。可朱簡灼卻是一個百折不撓的性子,由于他是清平皇帝的嫡子,清平皇帝也不好做什么。
而大明朝的權(quán)力中樞——內(nèi)閣則更加有趣。內(nèi)閣共有五人,號稱“內(nèi)閣五老”。這五人各自擁有不小的勢力,除了閣老杜夕以東林后裔自詡外,其余諸人麾下的黨羽俱是貪得無厭之輩。
大明朝的吏治,已經(jīng)爛到了骨頭里。
馮枚搖了搖頭,喃喃道:“無官不貪……無官不貪啊……”自清平皇帝登基以來,朝廷已經(jīng)陷入了一個怪圈。國庫入不敷出,朝廷便向百姓征收賦稅,百姓交不起賦稅,自然而然要試著躲避。
躲避的百姓,便成為了流民。流民一多,天下不安定的因素便又增加了,朝廷要定期派兵去清查一回。一來二去,還要花出不少銀子,國庫又是入不敷出。
馮枚在這里扮演了一個很不好的角色。
身為工部右侍郎,馮枚自然是貪得無厭。可不妙的是,馮枚被慈慶宮那邊盯上了。太子朱簡灼雖然剛被冊立為太子不過六年,但在閣老杜夕的有意協(xié)助下,他已于朝中積攢了不小的勢力。
對于這位國之儲君,馮枚頭痛不已。
一方面,馮枚極其希望朱簡灼能順利即位,這樣,朱簡灼便能由上而下,還乾坤之朗朗。可從另一方面來說,馮枚又不想看到朱簡灼即位。可以預(yù)見,一旦朱簡灼上臺,馮枚必然就保不住自己的性命了。
在天下清平和自己活著之間,馮枚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后者。死過一次的人了,自然更加惜命。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了周伊川的聲音:“馮大人,那兩個刺客招了。”馮枚聞言說道:“勞煩周知府帶本官前往。”
說罷,馮枚出了屋門,周伊川一躬身,頭前領(lǐng)著馮枚向地牢走去。
一進(jìn)地牢,馮枚頓覺臭氣熏天,牢籠里面暗無天日,周伊川將馮枚帶到了最深處的一個監(jiān)牢后拱手道:“大人,那兩名刺客就關(guān)押在這里。”馮枚心有余悸地問道:“周知府,這兩名刺客不會再暴起傷人吧?”周伊川急忙擺手,義正辭嚴(yán)道:“不會,下官已將他們繩捆索綁,定然能確保大人的安全。”
馮枚點(diǎn)點(diǎn)頭,當(dāng)先走入。
“狗賊!我必殺你!”馮枚一進(jìn)牢門,便聽到一人咬牙切齒道。
馮枚湊上前去,撩開了那人披散著的頭發(fā),自己并不認(rèn)得。
“本官與你等無仇無怨,為何要來刺殺本官?”馮枚坐在椅子上,一邊把玩著手中的茶盞一邊問道。
“狗賊!你貪污受賄!惡貫滿盈!”另一名黑衣人高聲喝道。
“住口!馮大人以尊貴之體前來探查你等罪惡,你等還口出惡言,真是不知好歹!”周伊川拍案怒喝道。
馮枚擺手道:“周知府不必發(fā)怒,本官來問問。”
“你等前來行刺,究竟是為了什么?”馮枚瞇著眼問道。
“狗官!三年前你受命修繕長江大堤,卻將三十萬兩的賑災(zāi)銀貪污大半,導(dǎo)致長江決堤!餓殍遍野的慘象全是因你而起!你還裝作不知?!真是無恥至極!”
馮枚聞言,一下子靠在了椅子上。
依照馮枚的打算,不管兩名黑衣人說出什么,自己都大可不認(rèn),可這件事馮枚卻無法否認(rèn)。
因為馮枚真的貪污了大把的銀錢,三十萬兩賑災(zāi)餉銀自出了戶部國庫起就少了五萬兩。等從京城送抵馮枚處準(zhǔn)備修繕河堤時,銀子只剩下了十二萬兩,這里面馮枚又中飽私囊了六萬兩,自然不夠修繕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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