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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瑞雪兆豐年

一場大雪,漫天皆白,把天地之間點綴得如此縹緲。紛紛揚揚的雪花,在蕭瑟的冬日為院子增添了情。

饑鶴翅寒飛不去,伴人閑立看梅花。

雪中院子,梅花樹下,林瑞雪披著白貂大氅半倚在木榻上,臉上微暈紅潮,拂向桃腮紅。

一旁的靜玉坐在茶灶旁就烹煎,將枝頭新雪掃下煮沸沏茶。

靜玉看姑娘今日臉色好,又隱隱有笑意,便開口:“姑娘可是也見這天色好?奴婢今日一推門也是驚了,這雪來得大又急,卻好看。”

林瑞雪聽著茶灶的火燒聲,盯著院中落下的鵝毛大雪,淺笑,聲音如捻玉珠子般:“前人云雪是天上落下的水,是無根之水。”說著,悠悠又落道,“那些醫(yī)者不也說雪有清熱解毒的功效。”

靜玉也知道林姑娘喜歡雪堂幽坐,藏養(yǎng)守靜,寧身安形的日子,將爐上的梅花糕煨熱遞給林瑞雪,“來,姑娘。”

櫻桃細膩的小嘴含住糕點頂端,吮了一口,吃得不緊不慢,姿態(tài)優(yōu)雅婉轉。

一夜之間,京城落了雪。

不過三日,林侍郎與丞相家便定了親。

落雪紛紛,百姓們也議論紛紛,有人認為林侍郎家走運了,畢竟那可是丞相家,到底還是高攀,卻也有人樂,畢竟是一大喜事,可以湊熱鬧。

林府嫡院——

細雪紛飛,梅樹也綻了點點綴綴紅。

靜玉一臉擔憂地瞧著姑娘,但不管說了多少也是不管用的。

姑娘心境孤獨,早年喪母,林大人又納了黎姨母,平白被二姑娘他們攤去了父愛,這些年來少與宗室貴女來往,如今一紙婚約倒不知道是吉是禍了。

再看,林姑娘素凈惹人憐愛的小臉仰望著白茫茫的天跡,眼中隱隱有幾分氤氳,語氣慢吞:“我出生那日,天降大雪,都說瑞雪兆豐年,給我取得好吉利,依我看,不過是寂寥傷心之雪罷了!”

“可憐我身為女子也逃不開這媒妁之言!”

靜玉忙道:“姑娘!”她知姑娘因為這突然的婚事傷心,如今也觸景傷情了。

林瑞雪纖纖玉手掩上了面,不愿讓人瞧自己的落魄樣。

靜玉往前行了一步,鞋子踏出欶欶的雪聲,道:“姑娘為何不往好處想,那丞相如今不過二十有四,后院也空無一人,奴婢雖見識短,卻也知此人聲名顯赫,倒不會委屈了姑娘。”

姑娘的手上凝了桃色丹蔻,越發(fā)顯得手凈,其后傳來哽哽咽咽的聲音,“你又怎會懂,這般高堂上的人,手段怎會干凈,我倒不求他如何,只是一時想不開,如今怎的了?”

靜玉回道:“三書已經(jīng)過了。”想來這年也是要在丞相府過了。

過了半日,林瑞雪從午歇中醒了,靜靜坐在榻上,腳邊放著火爐,她眉眼半垂,似畫墨發(fā)散在身后。

“靜玉。”

靜玉正在掃院門前的雪,一聽呼喚便上前應道:“欸,姑娘。”

“你把我側屋的東西也清點一下,放到嫁妝里。”

靜玉愣了一下,才應道是。

側屋的東西可是林姑娘生母留下的,平日里最珍惜的東西。

為君難,為臣不易。

汴禧的臣子下了朝,諸多嘆氣不過凝為這一句。

方才朝堂上,通州一報流民難安惹得眾人氣不敢喘,高堂之上的帝王也不言語,只問眾卿有何想法。

一位大人言:“當下已十月在即,需派欽差下通州安撫流民,置流所,解燃眉之急讓流民挨過冬季才是。”

眾人一看,是戶部的李大人,戶部都這么發(fā)話了,誰還想開口。

只是這份差他們可不想接,現(xiàn)下已十月,且不說這河隨時冰封,這從京城到通州,也要半個月,能不能回來過年都是問題。

皇帝一時也沒點明誰去,諸位大臣也拿不準,只是嘆氣。

李侍郎正下臺階,身旁也有幾位大人與他閑聊,都是恭喜喜事將近。

李侍郎也不知憂喜。

說起這位丞相大人,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獨獨也。

史官有一載,丞相沈年意,文薄盈積,斷決如流,人不敢欺。

但要說他手段通天,也不能一手遮天,壞就壞在他位承兩朝,前朝南陽改朝換代一大部分功勞在他,如今汴禧繁華絢麗也因他。

前朝南陽帝昏庸無道,沉迷女色,追求長生,昧信假道士,凡是進獻美人者封官加爵,雞犬升天,可謂是酒肉池林,飲飽思淫欲。外加北方敵擾,時局動蕩不定。

這時,是丞相一劍劃開了吹得京城熏人暖的奢侈風氣。

時南陽二十九年,南陽帝與大臣在街巷的富貴人間樓樂不思蜀,荒唐行事。

推杯換盞,白玉金鐘,樂聲四起,酒肉食糜美人笑。衣冠不整,堪稱銷魂殿。

不想樂女中有殺機,將南陽帝以刀擄掠,場面大亂。想來這南陽帝昏庸行事,樹敵不少,一朝被蛇咬。

不想沈丞相突然現(xiàn)身,如一抹清流,不等眾人驚訝,一劍殺了與皇帝尋樂的臣子,臣子捂著流血的脖頸,瞪目說不出話。

“為臣不正,蠱惑君王,該斬。”

沈年意,冷淡著目光,不顧旁人彷徨的眼神,私兵將富貴樓包圍,提著滴血的劍坐在樂女對面。

樂女看著對面青衣靜坐的人愣了,此人長相如玉,眼似潭水,墨發(fā)與一襲青衫形成潑墨山水般的畫。

只有那似深淵的目光和滴血的劍提醒她,這個人很危險。

果不其然,隨后不管她萬般算計利用手中這個無能皇帝,他都只是淡然笑之,宛如曲河中的青蓮,幽靜朦朧。

無能皇帝也急了,他以為沈年意是來救駕的,結果居然絲毫不關心他的性命!這簡直放肆!

他剛急罵了兩句,只見眼前銀光一閃,血飛濺。

“陛下行其妖道,動搖社禝,愧對山河,自當退位。”

樂女瞪大了眼,濺了一片紅腥覆蓋,心下大駭,他,他竟弒君。

其后,天下便宣告了南陽帝重傷于樂女之手,救治無效,殞。何其荒謬,一時南陽沒,后宮肅清,朝臣改代,百姓惶惶不可終日,其年九月沈丞相提攜時年十五的太子殿子為帝,改年號汴禧,天下大喜。

速度之迅如卷席洪濤,不少史官文臣拍桌稱快。

到此為止,沈丞相已成為這朝堂不可忽略的一勢,關乎國本的事必經(jīng)他手,這種局面當能不忍為他們見,但這個人的勢力盤根深不見底,他們的小動作皆在他眼里。昔日刑部的貪官宣大人不也是污了七十萬兩,自以為鬼不知神不覺,不想被沈年意以貪官肅清的名義鏟了個底,給國庫入了二十萬余兩黃金!

那一年,春柳撥芽的快,宣府門前萬條垂下綠絲絳,丞相大人就站在其下。

前來圍觀宣府抄家的人只見那綠意下淺淺笑著的人,冰肌玉骨,身姿優(yōu)容。

宣大人狼狽地被押出門,他目呲眼裂,恨恨地看著沈年意,瘋了似的朝他的方向罵:“沈年意你欺君罔上!你不得好死!”

丞相大人聞言只是淡淡地看著半跪地上的他,目光似憐憫又似嘲諷,長相柔和的他偏生給他一種冷意。

“心由微而起,貪不遏,則害人不已。”

這句是對他說的。

“四等之臣,本相不過是社禝之臣罷了。”

社禝之臣,使君王的品德沒有缺失,力保國運的繁榮昌盛,使民心不動搖,社稷穩(wěn)固,生知安行。

春風過,宣汆只覺得渾身冷,眼前這人太過荒謬絕倫,可他只能被一點點拖離這往日的宅子,望著逐漸朦朧的綠衫人影……

至此朝中一半人歸順丞相勢下,另一半勢力盤根錯節(jié),但大致分為兩派,一派中立,一派歸依許昌。

但沒有人敢明面上忤逆沈年意,也不想觸這個霉頭結束仕途,如今他要娶親,注意力自然沒那么多放在朝堂上,他們都松了口氣。

皇宮

下朝后政冶帝回了宣政殿,命人尋沈丞相前來。

殿外,寒風蕭肅,樹枝上洋洋灑灑的雪飄落,即使在遍地蕭瑟和破敗中,那個人依舊是最美麗的存在。

點點白茫綴落他身上,有落在他潑墨似的青絲上,也有溶化在他精致如翼的鎖骨上,他垂眸間恍若羽蝶振翅,脂如白玉。

殿內(nèi)裝橫華貴,鎏金銀竹節(jié)熏爐,地毯火爐燒得如三月陽春。

政冶帝抬眼,沈年意緩緩地走了進來。

他從容不迫地行禮,卻不跪,依舊穿著綠衫,外披白毛大氅,素雅干凈又高貴不可攀。

偏偏這樣一個人,要娶林侍郎的嫡女。

他還以為沈年意這輩子都不會對女人有興趣。

偏殿內(nèi)——

政冶帝與沈年意對坐,中間擱著梨花小檀桌,擺了茶水。

沈年意纖細透凈的手拾起那盞玉色點翠杯,送至柔軟紅鮮的唇邊,清色茶水入口,眼中神色不明。

白絨大氅的柔色與他烏髪的潤澤,在這冬日里似乎暖化灼灼霜雪,絕世的容貌,蕩開炙人的漣漪。

素來長得妖嬈驚人的政冶帝也不免得承認這人確實漂亮得過分,如果沒那些權堂之術的話。

畢竟是他先找人過來的,政冶帝只好先開口:“朕聽聞你與林侍郎家的長女定了親?”

沈年意放下茶盞,一動,身后烏發(fā)散至身前幾綹,在冬意里透著幾絲涼意。

政冶帝莫名想起他前些日子還打算暗中掇合許昌那邊的人為勢讓沈年意娶了紹水郡主,也不知這人知不知道。

自沈年意扶持他上位,他就一直如他的學生般,知曉這人的心狠手辣,本也沒想那親事能成,不想他自己定了人。

“是,已經(jīng)定了日子了。”他只是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政冶帝想也知道制擎不了他,左右不過娶個親罷了,林侍郎又是官場中保持中立的,官也不大,“朕聽說是你提的親,也好,朕到時候派戶部賜禮。”

白得的財不要白不要,沈年意一笑,微微揚起的唇角便成了人間不可多得絕色,驚人心魄。

“那就,謝過陛下了。”

版權:云起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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