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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世間萬物,皆會消亡。時間久了,也就消散于天地乾坤,這就是死亡。”簡陋的茅屋中,白發老者枯瘦的身體甚至已經與床榻融為一體,“無心,師傅活的夠久了,老了,該歸于天地了。”唐無心靜靜地坐在床邊,低著頭,默默地聽著師父講著,“死了,不就是再也見不到了嗎,就想爺爺一樣。”師父微愣,隨及是一陣沉默。
消亡之景,滿目蒼涼,烏鴉落在院子里的枯樹上啊啊的叫,吵得人心煩。
“無心,唐家……你是留不得了,西邊桌子上那個匣子里有一封信,那是老家主留給你的,拿著它自去昆侖山尋生路吧,把那信交于掌門人,昆侖必將優待與你。”
無心依舊低頭,看不出情緒,只是那拳頭握得死死的。
“師父死后把師父埋在渝州城外的青山上吧,那里風景挺好的……孩子,好好活著,不用活的多么驚艷,好好活著就行了,一輩子要平平安安,無病無災……”逐漸減弱的聲音就像流逝的生命,話畢,命終……
“到底還是只剩我一個人了啊……”無心覺得很累很累,就像有什么死死的掐著脖子,難以喘息
屋外的烏鴉依舊再叫,依舊那般讓人心煩,讓人厭惡。
小小的院落掛著白布,與府中的喜氣格格不入,無心一大早就伴著嘈雜的交談聲、下人的忙碌的腳步、管家的呵斥聲靜靜地收拾著自己的包袱,師父死后只是簡單地下葬,唐家不會去管一個被遺棄的人,所以就連棺材都是無心賣了小時候的長命鎖才買來的。無心這般胡亂的想著,一邊想著一邊收拾著包袱。
無心避開那些下人,準備從后門離去,躲在走廊后準備離去
“咦?這不是孫小姐嘛?誒,不對是曾經尊貴的孫小姐。怎得這副打扮,還背著個包袱?”無心卻被嚇了一跳,回頭看去,只見打扮的像只開了屏的花孔雀似的唐清站在身后,做著吃驚的神態,滿眼的譏諷,上下打量著無心,直看見無心身后的包袱,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莫不是……要跑?”一邊說一邊靠近無心“也是,那老家伙都死了,你要是不走,怕是下一個躺在地底下的就是你了吧。今日被我抓住也是你命不好,罷了,今日是我大喜之日,我倒是能放你一馬,不過……”唐清話鋒一轉,“想走,就把之前老爺子給你的東西交出來,否則你休想踏出這個門!”
無心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人,對這般語氣已經習慣如常,更對她的話語不理睬,反問道:“你不該在前廳準備著你的訂親禮,來這抓我作什么?倒不是我和你那身世顯赫的未婚夫,你更喜歡我多些?”
聽了這話氣的唐清眉眼豎起,配著穿著打扮活脫脫一只炸毛花公雞,無心看的忍俊不禁,藏不住滿是笑意的眉眼,這在唐清眼里,那就是在譏諷侮辱于她,她雖然是庶出卻從小大小姐脾氣,怎么能忍得了,自然也不顧什么大家閨秀的模樣,指著無心:“唐玦,你不過是個野種,甚至連唐家的血脈都算不上,你憑什么如此羞辱于我!”
無心聽的不舒服,隨即反駁:“論輩分我還是你姑姑呢,你又在做什么!”
唐清聽后一陣冷笑:“笑話,唐玦,你算哪門子的姑姑,太爺爺早就死了,你去問問這偌大的唐家,那個敢認你!你吃唐家的,喝唐家的,用唐家的,不但不懂報恩,還想把唐家的東西帶走,我看你今日東西要留下,連命也要一并要留下了!”說罷,一拳打了過去。
唐家靠著暗器功法成為百年世家,更是為了研習暗器創出自家的毒術身法,唐清身為現在唐家的小姐,從小就接受唐家培養,教的更是唐門精髓,這一拳絲毫不留力氣,打在身上不殘即傷。
無心還好側著身,那拳從身邊擦過,拳風把無心帶的往后退了幾步才停下。
“呵,廢物,不過靠著太爺爺的喜歡過了幾年好日子,什么功法都沒學過,一個拳頭就把你嚇成這樣,真不知道當年太爺爺喜歡你哪點,明明你我年齡無差卻要你一個野種做我的長輩,居然把唐家家傳的秘法給你,這明明應該是我家的東西,你個野種憑什么!”
唐清句句離不開野種二字,聽著讓人氣憤,一只手更是開始凝氣握拳,“這唐家的秘法你拿著也沒有用,倒不如交出來,我還能給你個痛快!”話音剛落,又是一拳打了過去。這次無心躲閃不及,直直挨了這拳,卻沒有那么大的力道,只是讓她打了個趔趄,唐清臉上從下顎至眼角一道深深的傷痕,止不住的流血,一根精鐵的袖箭直接穿透了一旁的柱子釘在后面的石墻上,沒了一半深,無心也被袖箭的力量反推坐到了地上,如此可見力道。
無心倒也不做停留,起身拔腿就跑。
身后一陣女子尖利的喊叫,還有旁邊丫鬟一個勁兒的喊人,無心不理,只顧往前跑,跑過了后院直奔后門而去,直到無心撞開門雙腳踏在唐府后巷的石板路上的時候,無心知道,從此,路上無論風雨滾雷,都是自己一個人了,沒有爺爺,沒有師傅,連“家”也沒有了。
無心只是回頭望了一眼,聽著一陣嘈雜混亂,笑的很是凄涼。不過臨走倒也算是出了一口氣。
穿著破舊衣服,頭發還有些凌亂,而且笑的像是個瘋癲的傻子的姑娘引得路人頻頻側目,無心摸了摸包袱,跟從前告別也是個很好的事吧,師父說過,走路要向前看,總是回頭,會摔的……
我叫唐玦,字無心,爺爺取得名字,師父給的字,是個無父無母無家但是不可憐的人。
【渝州城外荒廢的城隍廟】
無心從唐家出來后就一直住在這,因為唐家在渝州城也算是大戶人家,無心走的那日發生的事情也成了老百姓茶余飯后談論的事,前兩日上街,無心才知道這件事竟然被傳的沸沸揚揚,而被人們關注的當然不是無心這個無名小卒,而是那唐家那位將要定親的小姐。
原來那日與唐清爭執,無心的袖箭刮花了唐清的臉,聽說會留一輩子的疤,再偏一點怕是連眼睛都保不住了,當然,唐家那風光的訂親宴也不了了之了。
無心著實一驚,她怎得也沒料到竟會是這么個后果,怕是要恨死了自己吧。
罷了罷了,反正已經與唐家無關了,這也算是她唐清自找的,怪不得我。無心這般想,本來很是慌張的心也算是安定了些。
傍晚回到城隍廟,卻看到里面好像有人,無心沒敢貿然進去,躲在門口仔細的看著。
好似有幾十個人,一身黑衣,一個好像領頭的黑衣服在跟其他的人說些什么,離得遠,無心聽不見。
頭頂黑壓壓的天,正在醞釀著一場大雨,就像破廟里一樣密謀著什么,又安靜的連呼吸都聽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