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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春-五姐妹
1986年9月,我的初中生活開始了。
學校姚城中學是姚城這個縣級市的省級重點中學。姚城中學的初中與高中不一樣,高中是全市招生,各個鄉鎮的尖子生都匯聚在此處。初中是按學區劃分,你的家庭地址決定了你的就學地址。不過初中部自我們這屆畢業后取消,我們成為最后一屆姚城中學的初中生。
我的初中開始得陽光燦爛。一個原因是我不再是小學時的那個小矮子,每個學期左右逃不過被排在教室第一排的命運。小學畢業的這個暑假我一下子長了十多厘米,圓圓的蘋果臉也向著鵝蛋臉靠近。開學第一天被幾個小學同學圍著問:你真的是云霓嗎?若要問這蛻變的訣竅,就是多吃飯,多運動。暑假跟著母親在姚城師范的校辦廠里吃飯,可以吃掉滿滿一高盒的飯,不要什么菜。暑假每天或在田間地頭瘋跑,或斜跨著爸爸的28吋的腳踏車來回于位于山腳下的家和位于小鎮一端的姚城師范間,運動量超大。當然還有一點是沒有零食吃。偶爾傍晚吃到一個汽車站點心店的燒餅就是無比大無比大的美味了。
生成陽光燦爛周云霓的另一個原因就是我有了結拜姐妹。這是我的初中生活的快樂源泉。別以為我們只是說著玩的,我們可是正兒八經搞過儀式的。那一天我們齊聚在大姐艷艷家里,一字排開跪好,每人前面一大塊巧克力的五分之一,然后齊聲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自此,不是姐妹勝似姐妹的關系正式確定。五姐妹艷艷老大,我最小,穎瑩老二,芳芳老三,笑笑老四。
之所以結拜了好姐妹,與第一個原因也有一定關系,因為我們五個人個子都差不多,我和笑笑就是同桌(記憶中從小學到高中,教室的座位都是按身高排的)。交流多了,感情自然就超乎尋常,再加上相似的性格和興趣,讓我們就蜜成了姐妹。
對于拉幫結派,老師們應該向來都沒有好感,因為很多小團體喜歡惹是生非。可我們五姐妹的組合好像從來沒被老師責難過。原因嘛,自然是我們夠聽話,我們都是好孩子。
介紹一下我的姐姐們,大姐艷艷以小學畢業成績全班第一的榮譽一開學便被英語老師欽點為課代表;二姐穎瑩是語文課代表;三姐芳芳是數學課代表,后來擔任班級團支部書記;四姐笑笑是相當有威信的班長。問我是啥,我啥都不是,我就一個乖乖的小妹。
這樣的一個小團體,幾乎囊括了班級里最優秀的女生,老師們自然樂見其成,并樂見其行。
行什么呢?比如說學校作文競賽誰去,姐妹們上!比如說學校聯歡匯演誰排,姐妹們上!比如說黑板報評比運動會宣傳誰來,姐妹們上!這樣一來,這個小團體就充分發揮了為班級效力,為班級盡忠,為班級爭光的作用。如此好團體,哪個老師不喜歡?
印象特別深的一次是一起代表班級跳《血染的風采》。為了這次演出,每個中午我們姐妹們再加上幾個較出挑的女生都在行政樓和教學樓間的天井排練。記得那兒種著幾株細竹,風過處,陽光總照著她們在樓壁上舞出萬般姿態,而我們這群小妮子們則努力與之競美。特搞笑的是演出那一刻,當背景音樂中的“當我們倒下將不再起來”這句唱起時我們做倒下狀,與此同時傳來一聲響亮的‘“啪”,猶如槍響,滿座嘩然。后來知是一氣球爆了。
另一次是一起在學校三米多高的司令臺上帶著大頭娃娃跳秧歌。好巧不巧,我套的大頭被一個同學的大頭撞了一下歪掉了,原本正對兩個眼睛的洞洞偏了向,要不是跳的位置離臺邊有點距離,不然極有可能從高臺上做一次徹底的垂直落體運動。
當然,除了一起學習,一起做好學校的ABC,我們還會一起做點別的。我們爬郊外的山摘桑葉養蠶寶;我們趟鐵路旁田野邊的小塘捉蝌蚪育青蛙;我們騎著剛學會的腳踏車滿大街兜風耍帥;我們聚在大姐家里隨著錄音機里的迪斯科音樂扭屁股甩胳膊……
好像大姐家就是我們的課外活動根據地。這大概與當時除了大姐,我們四個的家都是小區套間,空間有限有關。大姐家瀕姚江而居,前后好幾間平房,而且爸媽特隨和,所以夠我們瞎鬧。那時候錄音機不是每家都有,大姐家就有一臺雙卡錄音機,我們不僅可以聚一起聽迪斯科嘭擦擦,還可以錄自己的聲音。第一次從錄音機里面聽到自己被磁化的聲音的那種感覺真的是新鮮得不得了不得了,以至于姐妹幾個都好像被人呵了癢似的笑成了一團團一堆堆。夏天的時候我們還可以背著游泳圈下河戲水,不過千萬千萬要小心,這姚江水真的深得不可隨意去測。因為大姐家只有一個游泳圈,某一次,我站在步階上看大姐套著圈圈劃水,一個不留神腳打了滑,差點成為姚江里的一粒泥,幸好幸好,大姐和她的妹妹手忙腳亂拖住了我的腿,留得了我的小命,有機會在這兒回憶過去。
有人可能會問,那姐妹們長得咋樣啊?奇怪,我怎么就沒記起提這一茬呢?細想來,初一那會似乎真的沒有特別關注自己和別人的外表,完全是蒙昧未開的小孩模樣。大概到了初二,某種意識才慢慢抬頭。
我們五個除了個子相似,胖瘦也差不多。對了,后期個子還是有了差距,大姐從最高變成最矮,三姐超出了一米七。三姐不僅有模特身材,還有模特臉蛋,她的兒童時代的照片曾經被姚城最大的照相館當成宣傳照。大姐雖然五官分開來看不突出,可整體卻讓人很舒服很舒服,所以大姐的桃花一直很旺。二姐是言情小說里走出來的強女主,長發杏眼,自信內斂。四姐臉型稍方,一雙明麗的眼睛不語有勢,‘’老班‘’之范極盛。我么,很多陌生人都會把我錯當成他(她)認識的誰,應該是屬于長相特別大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