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本狀元及第
金鑾殿上的御筆朱批還未干透,秦硯之就從云端跌進了泥沼。?新科狀元的紅袍還沒焐熱,科場舞弊的流言已傳遍東京。考官被貶,功名被奪,連指腹為婚的相國千金,也在他上門解釋時,讓管家扔出了那封燙金婚書。?為了病榻上咳血的母親,為了寒風里攥著半塊饅頭的幼妹,昔日狀元郎收起了筆墨,扛起了畫箱。?私塾里,他是被兵部侍郎之子指著鼻子罵“騙子”的窮先生;相國寺前,他是為賺三錢藥費,給香客畫相的落魄畫師。?直到那一天,債主臨門逼他入贅,昔日未婚妻的馬車停在畫攤前,柳探花的蟒紋玉帶在他眼前晃過——?秦硯之握著畫筆的手突然收緊。?他想起金鑾殿上自己寫的那句“民為水,君為舟”,想起母親藏在枕下的策論原稿,想起妹妹凍裂的指尖繡出的并蒂蓮。?“一百兩一幅畫?”他對著圍觀的哄笑人群,緩緩揚起了頭,“今日起,識吾者分文不取,輕吾者——千金不換。”?這支曾寫盡天下事的狀元筆,既能畫盡人間百態,亦能刺破漫天迷霧。?當舊案的蛛絲纏上相國府的高墻,當當年的考官從崖州傳回血書,秦硯之知道,是時候讓東京城看看,什么叫“筆落驚風雨”了。畢竟,他本就是狀元及第。
·連載 ·15.4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