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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櫻花
“吶,櫻花又盛開了呢,好看嗎?”
三月天,松良小學門前的櫻花樹之樹枝又繁茂了起來,櫻花嬌著地綻放著,染粉了樹梢。落英繽紛,染粉了地。
“呃……”晗還沒說完呢,結伴而行的銳突然跑開了,橫穿了不遠處的鐵軌。
“喂,銳!”晗反應過來,追了上去。但銳乍一過鐵軌,路欄便在一旁放了下來,緊示燈也邊冒著紅燈,邊“咚咚”地響了起來。
這時銳突然回過頭,隔著路欄,笑意盈盈。
“如果可以,我想每一年,都和你看櫻花,因為我……”她還沒說完,電車便急遜地駛了過來,藍色的車廂阻礙了二人四目相對,也阻礙了二人的心。電車很長,輪與鐵軌所接觸的地方,發出“咳咳”的聲音。
——序
匆匆又匆匆
二人自六年級畢業,分開已是快一年了。晗直升的松良中學,所以班上大多的同學,也是之前所認識的。
學校很大,所以校隊也是各種各樣、豐富多彩。他報了籃球隊,每日下午放學,他同其他人,至籃球場進行有關訓練之內容。
出一身汗,濕透了衣背。當他奔至學校側門的電車站時,天空是漸漸暗淡下來的。
“嗞”電車門緩緩地打開,晗緩緩踏入車廂,門緩緩地關上,電車緩緩地開走了。他沉寂地坐在位上,戴著耳機。
這個線路的電車是經過松良小學的。每經過路欄,他便觸景生情。想著與銳的過往,不禁淚潸潸了。
他依舊想著,依忘不掉!走不出過往,亦是困在了過往,便意味著可能還可再見到她。
“咔”晗用鑰匙打開了家門。有時父母是不在家的,他便自己做飯吃,亦是點外賣。“嗞”花灑噴出的水,擊著晗的赤體,邊播著歌,邊自嘲著自己的無能。
吃完飯,他收拾了廚房后便沉悶在了房間寫著作業。距離感的歌是他喜歡的,這也召示著他的內心。洗衣機正”咚咚”做響,里頭衣物隨著泡沫不停地做翻滾。
“鳥失了歸期……”晗寫完作業,正收拾著衣柜,這時銳突然打了語音過來。他停下了手中的活,把充電線從手機的充電口那拔了下來,接通了語音。
“晗,信收到沒?”
自分開后,二人約定好了每個月都相互寄封信。
“在學校,明天看。”他坐在柔暖的床邊。
“好吧。”手機另一頭的她,正于樓下滑滑梯那。天好月圓,寂靜無人,微風起。
“你呢?”
“收到啦!”她蕩著滑滑梯旁的秋千,隨著慣性而飄蕩。
“……”
六年級時,銳隨著父母,遷到了松良區。這里是市中心,正如她信所說:“雖大松區較于這兒是涼快的,但我還是更喜歡悶熱的那邊。無論是熱烘烘的空氣,還是似熔化的柏油路……”
晗與銳都喜歡看日漫,尤其是新海誠的電影。常常聊天,也常常聊到此。
松良小學是有圖書館的,二人喜歡閱讀,常泡在里頭。晗依稀記得,銳最喜歡的書也是新海誠所著的《秒速五厘米》
……
“晗,你這個月還好嗎?
想必那門前的櫻花樹,又盛開了櫻花吧。
我們學校的植物園,櫻花也綻放了,但零散的,遠不及松良小學的盛豐。
3月天,想必你們那邊熱起來了吧,不像我們大松區這種城郊,依是涼的。雖大松區較于這兒是涼快的,但我還是更喜歡悶熱的那邊。無論是熱烘烘的空氣,還是似熔化的柏油路,亦是伊——我都依稀喜歡,依稀不忘。
吶,櫻花又盛開了呢,好看嗎?”
晗去了學校,教室后頭是個木柜,每個人所應的,是各自的東西。他將信拿了出來,在早讀前慢慢地看。她那清秀的字跡,令晗心曠神怡。
就是一個星期前,銳攤開了信紙,于深夜,展燈夜者。
“銳,又給男朋友寫信哇?”她的姐姐推開了她的房門。
“沒有!”銳臉一嘟,紅透了,白嫩的雙手連遮她那清澈秀麗的字。
“不打擾你啦。”她姐輕手輕腳地拉上了房門。
……
總歸會見面的。暑假,晗乘上電車,踏上見銳的步伐。他坐在座位上,一旁經過的高樓、公園,還是窗前漸落的小水珠,亦是輪與鐵軌摩擦而“咳咳”之聲,都沒能使他平靜下來。雨路漫漫,渾是冰涼,包括電車的廂椅,也有了冰冷的色澤。
“你考上松良中學了嗎?”夕日的教室,光輝照了進來,灑向桌椅,也灑向二人的臉朧。因為晗的戶口在此,所以他可直升松良中學;而銳的戶口在市郊,也便是大松區,若上同一所初中,便只能考。
“考上了。但……”銳沒有喜悅,反而有了憂慮與悲。
“但什么?”
銳依不語。
“怎么了?”晗發現銳的眼眶飽含淚水。
“我們要搬家了。”說罷,她再也忍不了,一把撲向晗的左肩抽泣著。
淚水打濕了晗的肩頭。
“沒事不還可以微信那些的嘛!急什么。”晗當著她的面樂觀來,因為他不想讓她太傷心。晗無時無刻在乎著她的想法,她的內心,她的靈魂。
那天晚上,一向堅強的晗在被窩徹夜痛哭……
“那都是以往的事了。”晗默默想著,感慨了來。由松良區至大松區,電車上的人是漸漸少的。
人愈少,便愈召示著與銳的近。
“晗,無論何時,我們相距多遠,我都忘不掉我們的情誼。”這是銳給晗發的一段語音,晗收藏著,想她時便可以聽一聽,以及埋于手機最深處她的素顏。
出了市區,鋼鐵叢林漸少了,取而代之的便是不盡的綠山青水,零散的獨棟自建別墅,一派鄉景——可這顯然還是城郊哇!
這時沿著條河駛。河不寬,水清似玉,純潔無暇。雨早停了,所剩的雨珠還留在電車的玻璃,也濕了路途的綠山——聳高而愈加蒼翠。烏云已經散卻,夕日的陽光照著湖面,使其愈加波瀾,也照著晗的心,令其眼前一亮、豁然開朗、心曠神怡。
郊區是沒什么站點的,所以行駛地愈加快了。
再過了一分鐘多一點,也是終于到了大松區。少見的寫字樓,遍布的平房,自然的風光空氣的芳香……
電車緩緩駛入站內,停了下來。“嗞”電車門緩緩地打開,晗早就起身了,追不急待地沖出車廂,連下了階梯,穿過走廊,終于出了電車站。
“晗!”令晗朝思暮想的那個女生此時此刻就在他面前——這個令之動容的女孩,她那動容的臉,迷人的眼,隨風飄拂的長辨……亦是那顆能讓晗冷靜并動容的心。
“她一點也沒變!”晗朝銳沖了上去,銳則深情地抱住他。
“晗,我真的好想你!”寥寥幾字,顯了銳對他的思念。一年很長,長到痛苦!
“我也是哇。”他努力地感受著她的呼吸她的心跳,以及渾身所發出的味道。
二人離開了電車站,剛好公交至,他們登了上去。
沿途全無市區的繁榮。
“現在去我家還是怎么?”銳問道。
“那先去外面吃點東西?你們這有什么好的嗎?”晗注視著銳的臉,她那目光是炯炯有神的,公交也緩緩駛入鎮中心,閃爍的霓紅燈讓夜晚色彩斑斕。
“也跟這兒差不多其實,那要不去我家?”
“別吧……”
“走啦!家里都知道的!”公交已停至銳家小區大門前,她拉著晗的手,車門方“吱”一開,銳便盤著他的手臂下了去。
小區門前也是有棵很大很大的櫻花樹,春季總有淡粉淡白的櫻花,凋落下來,染得遍地都是。
……
五點多,晗不知為何自然醒了來,明明只睡了五個多小時,卻比以往要睡得香。
“那走吧,不能再打擾到銳了,忘了吧。”晗理完內務后,再次回到銳的房間,不舍得、留戀地看了她一會后,給她留下一封信,放至枕旁后離開了她家,乘上最早的那班電車,回了松良區。
晗看著街上的空無一人,與電車上的凄慘悲涼,只有孤獨的廣播提示音伴著他,不禁感到心如死灰。
“銳以后會找到比我更好的人罷?”晗望向窗外,高樓是漸多了起來,電車也是急速行駛著……
上午,銳醒了來,發現枕旁有封信,她拆封了看還是那熟悉的字跡。
白字黑字:
“想必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在電車,在返程的路上了。
銳,你還記得以往小學生活,亦是現在隔著距離的聊天嗎?
無論如何,你對我的影響是巨大的!是你,讓我第一次感受到異性的溫暖;是你,讓我喜歡上了櫻花;是你,讓我喜歡上悅!
不管你我相距多遠,我都想告訴你,我對你的心意不會變。
我永遠喜歡你!”
銳的頭埋在枕里,哭得稀里嘩啦,渾身抽泣著。她趕緊拿起手機,打開微信。
“晗,你怎么突然寫這個信哇?”
晗正在機場的候機廳。
“就是,隨便寫一下。”
“隨便?”銳壓根不信——她太了解晗了。不會說做事那么突然的,除非是他要去遠方!信中一句“不管你我相距多遠”更是堅定了銳的猜想。
“那可不。”
“我不信,你說實話!”銳依堅信不疑她的猜想。
女生的第六感通常是準確的。
“好吧,是我要飛去首都,搬家了。”晗拍了張侯機廳的照片。是的,哈做事理應考慮銳的感受,至少也要,提前告知一下哇!
“那你也要提前跟我說哇!你為什么要這樣!”銳悲痛欲絕,感受著心上人之突然離去。
“所以本想瞞著你的,但,真的,對不起。”
銳沉思良久,緩緩給他發了道語音:
“如果櫻花下落的速度是每秒五厘米,我該用怎樣的速度與你相遇。不管怎么說,挺突然的,也是愿你在那邊,能夠有好的生活。忘了我吧,畢竟我將初吻,昨晚給了你。”是呀,事兒總是來得這么突然,昨日還同床共枕,今日便相隔千里了。
晗隨著人流,登機了。
事情皆是那么突然,瞬息萬變,轉眼間,晗便離了此地,去了首都。
戀似烈火,熊熊燃燒
一、
9月天到了。
乍一開學,除了班里依是初一的同學,還多了個他——晗。
當時他正進行自我介紹:
“嗯,我叫晗……”略平平無奇,但他那樣子,渾身充滿了自然,沉穩有磁性的音色聽起來是多么溫柔,撥動了我的心弦,使我心神不寧。
我在坐位凝著他,發現已是鉤了魂,也動了心。難道這就是一見鐘情的感覺?
畢竟這是我第一次有了如此感覺。
窗外除了鳥的啼叫,樹葉隨風拂,所剩的,也只有暗自流動的白云了。
二、
晗剛好是坐我旁邊的,還是得暗自感激一下老師。算了,這不重要。不過每坐于他旁,聽著他的言語與“沙沙”的筆聲,我總是莫名感到緊張與不知所措。有時無意間,他的側臉,映著光輝,入了我的眼簾,使我心緒不定,心臟怦怦亂跳。
一日中午,我正與苗吃著飯,苗突然表現得很神秘,聲音響度突然小了來,望向四周無人注意,跟我說道:
“哎穎,你知道晗談過戀愛嗎?”
我聽了,心頭一顫,但依故作鎮定。
“啊,不知道,詳細說說。”我裝作八卦的樣子,可心里已受了重重一擊。
“他小學有喜歡的人,那個女的剛好也喜歡他,但初一時……”苗跟我說時,我正注意著與我們離得不遠,隔著一桌的晗——他正與其他男生邊吃邊聊呢。也是如此大聲。聽著如此,我也是愈來愈難受。本今日的只因排是多么有色澤,嘗起來是那么香溢,但此時它仿佛失了顏色與辣味。
苗后來的話語,我是一點也聽不下去。
三、
旭日方升上地平線。
但被漫目的高樓被阻住了,只見晨光輝散。
或許是從小便住在首都,這個大都市吧,我一天中較為喜歡的時間段,便是早上和下午乘著電車,望著窗外那市中心的高樓群出現在視線中,若是傍晚,若隱若現的夕日與光亮,以及高樓所煥的亮光,炫彩斑斕。
四、
“咔奇咔奇”夜蟬的喧囂傳遍了整個學校。我懷著激動又緊張的心,在距游泳館三五十米的小賣部等著晗。望著游泳館大門,時不時有人進出,但就是不見晗的身影。
“晗怎么還不出來,不是說好六點半出來嗎?都過五分鐘了!”我頗為不滿地坐在小賣部前的椅子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不是蟬的時間了,卻仍有部分“吱吱”地殘叫。也許是氣溫太高了罷?本是低緯度、熱帶地區,再加上是首都,城市相較于鄉村是炎熱的。
突然,晗推開了玻璃門,他入了我的視線。
“晗!”我朝他揮了下手,他看到了我,朝著我的方向快步走來。
“不好意思哈,剛臨時加了練,抱歉哈。”他向我解釋道,我本心存不滿,但當看到他頭上濕噠噠的,我頓時無話可說。
“好吧,那走吧。”“嗯。”我們早約定好今日下午是一起去他家旁邊的“柏頓”吃西餐的。畢竟是首都的第一中學,學校很大,所以里頭有個電車站也是挺正常的。一如盡往地在自動售票機前購票,登車——伴隨著電車“喀噠、喀噠”之震動,高樓群很快便映入了我們的眼簾。
落日的電車是擁擠的,我們只好默默地鉤著把手,靠在一起。肩膀無意間的摩擦,總令我心頭一顫又一顫的。我知道晗是從一個大城市到另一個大城市——也就是這里的;我也知道晗的心頭,有著我不可觸的,對于他是遙不可及的一個東西,也可以理解為一個人。
晗正左手扶著把手,右手持著手機,“噠,噠噠……”很明顯了,他正給別人發信息。“是那個苗說的那個人嗎?”我不知道,所有的,只是無盡的猜測。是又怎么樣,我也,我也走不進他的內心!離他越近,我便愈發失落。
我不知道為什么會對他一見鐘情。
“國貿到了,請各位乘客……”電車廣播一響,其也緩緩地停了下來,門也打開了。“走吧,穎。”晗將手機閉了屏,朝我叫道,隨后邊走邊回過頭看我有沒有跟緊他。我緊跟著他,心不禁愈發愈難受,像是主動脈被堵住似的,什么話都不敢對他說。我從人群中擠出視線,張望他的背影——他今日背著個黑色的雙肩包,這也是自初二他乍轉于此來,他一直在學校背的背包。
上了自動扶梯,我仰頭望著晗的背影,想著我與他那為數不多的回憶,那一瞬間,似走馬花燈……也是真可笑哇,我有什么資格喜歡他呀,有什么資格!
“呀,終于到啦!”我們升到了扶梯的盡頭,他扭過頭朝我說道。我突然被他這么一個回頭殺給嚇到了,搞得我臉似紅非紅。
“嗯,好哦,那走吧。”我緊跟著他。過了出檢口,也是直接進到國貿的負一樓了,畢竟這個電車站點是直接跟國貿連起來的,圖得就是一個方便。國貿很大很寬敞更是亮堂,所以當然人也多。有很多像我與晗單獨走一起的一男一女,這個年紀的有,也有工作了的。
“應該都是情侶吧。”我失落地想著。
雖我跟晗是同桌,但我與他的共同話題為數不多。和平?他愛打內鬼,而我喜歡在超體上分;蔡徐坤?我是真愛粉,他是黑子;動漫?他都關注新海誠兩年半,也就是一坤年了,自然喜歡日漫,而我對日漫是持有“敬而遠之”的態度的,自從看完令我心痛到極致的《秒速五厘米》之后,我便再也沒看過其它日漫了。
晗啊晗,我不知道你為什么獨愛秒五!明明看了便會emo的部電影,卻不知道你為何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看下去。
“到了,進去吧。”“嗯。”柏頓在五樓,我們乘的直升客梯上的去。到了店門口,可見里面人不少——不過幸好哈是約了其他人的,是順帶我過去罷了。
當時歷史課,啥偷偷低聲問我。
“你明天下午有空沒?”他平時很少與我搭話,所以我也是乍一驚。
“怎么啦,有呀,咋了?”我語無倫次。
“去不去國貿的柏頓吃飯?”他又補充了一句。“澤想跟你表白。”
“哈?真假的?”雖我早已知道澤喜歡我,但“表白”還是讓我頗為震驚的。
“廢話,肯定是真的了,你去不去嘛?”
我當時思索了一會兒,言:
“去。”“好,知道了。”
……
“哈啰!”晗對他們的一聲招呼,將我從思緒中拉了回來。晗應該是約的他鄰居吧,有兩個我不認識的男生以及一個我不認識的女生;除此之外,還有澤——“澤!”我向他打了聲招呼,對他揮了手。我盡量裝做不知道澤要向我表白,只好持以往的態度。但我不知晗會怎么想——他會生氣嗎?不,可能是我想太多了,畢竟我心里裝的是晗。
晗坐在我對面,他用餐的舉止一直很優美,切牛排的手勢熟練流暢,吃意大利面時靈巧地用叉子卷起來送入口中——優雅的舉止令人賞心悅目。但是也再正常不過,吃西餐的基本無非就是如此。
我無意間扭頭看了眼坐我旁的澤——是的,我知曉這一切是有安排的,我什么都知道,卻不想打破。可能是為了晗吧,我也想留住我與澤間的友誼。我曉得,他喜歡了我一年,如今這一個時刻終將來臨。
可是澤,你姍姍來遲,我的心,已經有了晗。
對不起……
“……”此時他們正聊著和平。晗雖喜歡打內鬼,但對于超體一方面,他多少是能插個一兩句的。我也巧然地跟他們聊了起來,眨眼間,到了將近八點了。
“走吧。”我不認識的其中一個男生站了起來,揮手勢之。晗他們也起了身準備離去,我也緊跟著他們的步伐。當然單應該是晗買的,因為我看他去過一次廁所,
而去廁所剛好是經過收銀臺的。我還有點不信,后面我問了一下,確實是他買的單。理由是誰牛逼誰請客咯,無所謂了。
“現在干嘛?回去還是什么?”
“不道哇,回去吧。”晗這么說,我還是頗為失望的,似是被遺棄了。晗一行人是住在國貿對面的維多利亞花園的,橫穿一條馬路便過去了。
這時晗偷偷用手機發信息給我:
“你跟澤一齊回去吧,他想跟你表白。”
我也許是想聽晗的話,不想讓他不高興,也也許是我心頭本就這么想的吧,因為我跟澤住得不遠。
抬頭看了眼晗,他正將食指豎起嘴前,眼神示意著:
“噓!”
我打了字回道:
“好,知道了。”
“拜拜!”
“拜!”在店門互相告別后,我心如麻地向澤言:
“澤,我們一起回去吧。”
他聽罷,先是突兀地看了我兩眼半,然后說:
“好。”也許他心里是很震驚吧。
八點多了,國貿依是多人且亮堂。不像我與晗的清冷,澤與我齊走,我們時不時聊天,但總是漫不經心。上了電車,我與他坐在冰冷的座位上,但我一直思考著晗為什么要這么做,似踢皮球把我踢到別處?莫非他早已知曉我喜歡他,他才用這種最為隱晦的方式來不使我傷心?不不不,我到底在想什么呀!不可能會這樣的!這時“喀噠、喀噠”電車上了高架橋,所望前的高樓群,一切都是不眠且充滿活力,閃爍的霓紅燈讓夜晚色彩斑斕。我與澤不約而同地扭身去看,雖然每天上放學都經過這,但不知為何,這種繁華的景象總會吸引到我,令我過目不忘。
“唉,我就像繁華都市中的行尸走肉,已全無目標與希望。”澤低聲自言自語,但還是被我聽到了。是呀,或許前方一片迷茫吧。
“富盈到了,請各位乘客……”其實到了富盈這兒,車廂里的人已經沒那么擁擠了,站點也是相較于國貿,人是沒那么多的。我們出了站點,來到地上,橫穿了馬路,到了小區門口。
“澤還不跟我表白嗎?”我們已經進了小區,走到一個岔路口——可能他心里也很矛盾吧。旁的樹隨著夜風“沙沙”作響,路燈將本昏暗的路面,照得稍亮了些。
“走啦。”我心懷不滿的與澤告別。這次我走得特慢,可能他也察覺得出來罷。隱約感覺到影子的拉長,我心里十分復雜,感覺挺對不起澤的,但又說不出來在哪。
感受到風的襲來,澤一把牽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帶有一絲余溫,我起初是被突如其來的一擊給嚇到了,但回神了刻,想起我與澤那長達八年的過往,于是我一個回頭——我什么都知道了,只是想看看澤是如何表現,聽聽澤是如何說的。
可能在澤眼中,我這么般,似是回頭殺吧。我承認我并非那么好看,但這么一回頭,我確乎能感受到澤的不安與感動罷。就像晗,他的回頭殺,確能打動地到我,使我心神不寧又如麻。換位思考,設身處地,確乎如此。
“怎么了?”我問道。我們四目相對,目光觸動了彼此的心。但他的眼神不敢再與我相對,垂下了頭,臉修紅——我將這一切都收入眼中。
“算了,沒事。”他松開了我的手。我清楚地看見他的眼邊有淚瑩,可誰也沒有說。
后面,他向我表白的話終是沒當我的面說出來。我想了一下,如果他都不敢開口跟我說,那我肯定是難以向晗表達出我對他那赤熱的心意。人與人、事與事都是相互的。
五、
終于,當我準備入眠時,手機屏幕一亮,光線充滿了整個房間。
“我喜歡穎!”
自那日后,直至下一年的六月份,我便再沒聽到蟬喧鬧般的“咔奇”聲。
六、
“喂,澤向你表白了嗎?”星期一一大早來到教室,便見晗正坐在座位上拿著本書看,不過不是秒五,應該是歷史方面的書籍吧。
“嗯,表白了。”我把書包一脫,掛在書桌旁的鉤子上。
“好。”他又繼續目不轉睛地看書了。我多看了他一眼他的側臉,不禁感到難過。
多思善愁,所得的只是無窮無盡的心如死海。
這節的歷史課,當其他人還在為小日子過得不錯的某個國家感到生氣與憤怒時,我親耳聽到晗又低聲自言自語了:
“銳那邊也許冷下來了吧。”
想跟他有更多的話題,想更好地接近他,我問晗:
“你不跟一起表達對某國的憤怒之情嗎?”可沒想到,晗接下來這番話把我整沉默了。
“固然恨,但更多更重要的是如何讓二國更好地發展,以和為貴。”
后來我才知道,晗看的那本紅色封面的書正是《我的前半生》
七、
國慶如約而至。
有時真的挺羨慕苗的家境——她家三層別墅,她爸是開公司的。不過雖然苗一家挺有錢的,但她卻從未向其他人炫耀過。是的,很少人知道。
所以約定好的,咱們在30號放學后,去苗家吃燒烤。晗與澤也去,此外還有幾個女生,也是我的好朋友。都是同班同學。
“同學們,放學了。道路千萬條……”《go home》一響,我們那激動萬分、如釋重負的心情宛如潮水般,猛得爆發出來。都只背了個書包,畢竟也沒什么好帶回家的。
到處人山人海,我們又一次乘上電車,只不過這次的線路,是截然不同的。我家是由此地乘3號線的電車,一直往西,經過國貿,到于富盈。而苗家是從第一中學,先乘5號錢到蘋果專賣店,再由此轉站乘機場特快線(T1)至綠茵溫沙堡。說實話有點遠了。T1線只有五個站點,其中便有帝國大廈、蘋果專賣店與綠茵溫沙堡。表面上是只有這三個地方,而實則上不只,例如帝國大廈旁都是一些國家與市的辦公區諸類,蘋果專賣店旁是個很大很大的一個公園(當然叫什么我忘了)與歡樂谷……反正我堅信總有一天會和晗去玩的。剩下兩個站點便分別是兩個機場了。所以說實話,苗的家離學校確乎遠的,不過萬幸的是電車是24小時直營的。
從蘋果專賣店下車轉站及之后的那段路我是很少走的。隨著苗的帶頭,大家的腳步,晗的背影,我繼續向前。
視線的盡頭樹立著幾個指示牌。“環都線”“T1機場特快線”“首都第三中學方向”……很快,我們在自動售票機前快速買完票,急匆匆地往檢票口趕去,進了等電車的地方。“還好沒錯過!”我站在苗旁,望著頭上那電子屏幕的標識,感受著周圍那人頭攢動的現象,亦是氛圍,我不禁感嘆:
“這就是首都!”
安于現狀,每天過得都挺好挺自由的——我既不擔心成績,又有相對的自由。可以帶手機來學校,也是莫大的一種享受,每天都充滿迷茫與希望乘著電車來回學校,望著窗外數不盡的高樓而興嘆。所以我唯一的煩惱,便是我對晗的感情。我真不知他的內心世界,也走不進,只知道他的眼神與心靈有個遙不可及的東西,亦是人,使其堅定。
我戴著耳機,聽著《無人區玫瑰》的一顆狼星那宛如天仙的歌聲,不禁想起來,聽她的歌已有一年多了。
一年前,我正與澤聊著音樂呢,然我便問他最喜歡的歌手。他說是一顆狼星,且讓我去聽一聽她方唱的《海市蜃樓》。我聽完后,表示立即關注。畢竟她的聲音真的太好聽了家人們!
“綠茵溫沙堡到了,請各位乘客……”我并非雙耳都戴著耳機,而是留著右耳,時刻注意著周圍的一切。“穎,走啦!”苗拍了拍我的肩,拉著我的手臂從電車下了去。我們登上長長的手扶梯,混雜在擁擠的人流中,過了出檢口,走出電車站的大門。
我也去過綠茵溫沙堡幾次,去的苗家玩,無一例外。一路說笑著,進了大門,又在小區里走了會兒,終于看到苗家別墅之身影。
“啊,終于到家了!”苗率先喊道。這時已是將近七點,天漸漸黑了下來,但可惜的是星星是稀疏的。
“你爸媽應該很晚回來吧?”晗走到苗旁問道。
“至少十一點回來呢!”
“太棒了!”我離晗與苗不過兩三步,聽到如此,既高興,又感覺有點隱隱約約的吃醋。
到了苗家門口,她一個指紋解鎖,門一打開,咱們換好鞋,進了里面。
別墅前面是個很大的空地,正中間停著輛寶馬,本還有輛奔馳的,但現已被苗父母開了去。空地的兩旁種著一排樹,底下的花永遠那么艷麗。而別墅后面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泳池,我們就在泳池旁架起了燒烤架搞燒烤。固然是搞炭火的(黑炭)畢竟個人感覺用電的烤出來的東西沒有那種感覺。而且不只是我,大家也是這么想的。
“哎,幫我刷下油!”“雞翅烤好啦!”“……”
“你們要喝啥哇?”苗洗了手朝大家喊。大家乍了一會,不約而同言:
“那喝酒?!”
“OK呀!”苗拉著我去廚房拿酒。
來到廚房,剛好有十幾瓶雞尾酒擺整齊在冰箱里。打開冰箱,一股冷氣涌了出來。
“哎穎,你有沒覺得晗心情不是太好?”苗無意間提道。
“是嗎?”我關了冰箱門,有點不可思議——不過不能全怪我,因為我也在全神貫注地燒烤呢。我這也算是自慰吧。
很多東西都烤好了,我們也是一邊吃一邊喝酒,但晗這時卻遠離了咱們,去泳池旁的一座亭子——亭子是木的,上面有很多藤蔓。我在不遠處看著他持著手機不停地給人發信息——大概吧。
于是我左手拿了串烤牛肉,右手拿了瓶藍色的雞尾酒,去了晗身旁。
“晗,要嗎?”我走到他身旁,輕輕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角。果不其然,他手機屏幕對面的,是他可望不可及的一個女生,因為我看到了他給她的備注“A.a銳”在手機屏幕上亮且顯眼。
他扭頭看到了我,也許在他眼中我十分狼狽吧。
“好,謝謝!”“雞尾酒放底下了。”“好。”我將那串牛肉遞給了他,把雞尾酒放至他身旁的木座上面。
“不來吃嗎跟大家?”“不了,有點急事,你先去吧。”他邊跟我說,邊撥通了她的號碼。
“行吧,走了。”我突然間失落了下來,懷著悲痛之心情,朝大家走去。是的,我是個多愁善感的一個人。月光下,我離他漸行漸遠,且隱隱約約聽到晗與電話那頭的女生嘀嘀咕咕著。
……
還是與澤一齊回家吃完燒烤后。等車、乘車……我們沒說幾句話,只是默默地同行。
我思索著,晗為什么會把所有事藏起來,不告訴我們。我之前問過他“你有喜歡的人嗎?”他說“沒有。”但那個可愛、親切的備注……他依騙我!為什么!為什么!
想到這,我又一次難過地要哭出來……
“穎,那個上周就是微信上面說的,就是……”咱又一次走到岔路口。說實話,如果晗是令我悲痛欲絕又難以忘懷的話,那么澤便是個開心果!我盯著他,聽著他語無倫次——我很想開懷大笑!但我想先逗一下他,裝個嚴肅。
“就是什么?”我將雙手插進口袋。
“就是……”他說不上來了,仿佛一切都靜止,佁然不動了,就連微風也止了對樹葉的演奏。澤臉紅了下來,一清二楚的。
“哈哈哈!知道你想說什么。”我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隨后我又補充道:
“知道你喜歡我,我很開心!拜!”實話實說,我是真的很開心。拍了下他的肩,我扭身往前走去。也許這話對他很喜悅吧。但我想:
“如果有一天,晗哪怕這么說,也好……”
想到這,我又一次悲痛地往前走去。
八、
“哈?你去那么遠地方?”我回到家,邊泡在浴缸邊給晗發信息。因為他在朋友圈發了張已定好飛往松良市的機票與打包好的行李。于是我在私聊問他。
可能晗被我這突如其來的問候給嚇到了,先是打了個問號,乍再回:
“對呀,去見一個人。”
“想必是那打電話的罷。”我輕輕地嘆了口氣,水波在我的肌膚之上散開來。
“是今晚打電話的那個嗎?”我終忍不了,鼓起了勇氣。松良市我固然是沒去過的,所在教科書、抖音上的了解,那是一個盛開櫻花的大都市。一想到他的童年生涯,抑小學生涯在那度過,我不禁為他而高興。
晗應猶豫罷,過了會兒才回我:
“是。”
我凝著屏幕上“是”這個令我刺眼的字,越來越心如死灰,于是將手機熄了屏,把它放到洗手臺上。
眼中溢出淚水,視線中的肌膚愈來愈模糊。
即使這樣,晗——
——我喜歡你!
短暫の相聚
愛得太累,心已憔悴,讓風吹干受傷的眼淚。
……
早上起來,蒙蒙細雨,秒速五米,但陽光是尤為燦爛的。
“可謂是太陽雨吧。”我這么想,拖了行李箱出門。家里人是知道的,都確信我完全可以獨立且自主,只是要求隨時電話聯系。
于是我悄然地出發。下電梯時,我又看了眼手機——8:03。我怕我起不來,于是定的十點的機票。
細雨依刷刷地落到地面,我不情愿地撐開雨傘,快步走出小區大門,走進電車站。這時人早已多了,雨水的氣味愈發愈濃,來來往往人們的鞋子上都沾上了雨水,變得濕答答的。
先乘3號線到第一中學,然后轉站乘5號線到蘋果專賣店,最后乘T1線直達機場。
不停地轉站,一直提著那該死的行李,我漸漸累倦了下來。電車早乘過無數次,但沒有哪次似現在這么累——也許是距離太遠吧,也許是今日要見銳罷而不覺心累。
松良市有個美稱,叫“櫻花之城”。但我并沒多覺得這個美稱有多好,因為每看到櫻花,便會不由自主地想到銳……
“首都第一機場L1航站樓到了,請各位乘客……”前面還有個L2航站樓,但我選擇了這里下。主要是之前從松良市飛到這兒,是從L1航站樓出來的。
我邊走出電車車門,邊點開手機屏幕——9:02。“嗯,還有時間!”我快步登上手扶梯。人流很多,愈加擁擠。
機場很寬大。我去了自動售票機前取了機票,過了安檢,終于在候機廳了。我放眼一看,不遠處的飛機已駛出登機口,沿著跑道而升空。
于是在九點四十多,我隨著人流,登機了。
伴隨一陣不適的耳鳴聲,飛機順利升入空中。地上那本高大的高樓群,霎時變得小如蟻,隨后漸漸消失,所剩的只有一堆又一堆的云群了。我望著窗外,想起我與銳的過往,那悲痛又激動的心情瞬間爆發出來,心頭沉默了。不過總算是登了飛機,我覺得我可以休息會了。坐在我旁的是一位母親帶著她的女兒乘飛機,想必那女兒是第一次乘飛機罷?我瞟了一眼,她真是不停地在窗邊拿那相機擱那拍又拍——真不知天空有什么好拍的!
不理會罷。我閉了眼,臨近入眠,我仿佛聽到了很近,很近的一個聲音:
“我永遠喜歡你!”
這是我對她鄭重的,永遠的承諾。
……
飛機順利降落。我下了飛機,走出過道,至差不多候人的地方,我看到了銳這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接踵而至地,是我發現她變了。
“銳!”我朝她奔去,她止了手機上的活,連幫我拖著行李。
“終于來啦!”“不用幫我拿了。”“沒事。”不知怎么了,我覺得她又變了挺多,又沒變。本來的黑瀑布,現已被比“蘑菇頭”稍長些的發型給取而代之了。她也說過她不太喜歡穿裙子,可今日那淡白的短裙之下的,是銳那白嫩細長的腿……我感受到了這一切,不禁問道:
“哎,你怎么突然穿裙子了?”
“沒那么多為什么。”她略微走在我前面。我望著她的背影,心想:
“確乎變了。”
走出機場的大門,那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松良市是我度過了小學六年的地方,我非常懷念并且難忘。渾身重重地吸了一口涼快的空氣,那赤熱的感覺,頓時在我心中燃燒起來。
那天,我們是乘著銳的姐姐新提的比亞迪·唐,離開的機場。
……
我再次回到松良小學,已是十月二號的上午。久久站在松良小學大門前,微風拂過那櫻花樹的枯枝。
我的腦海中突然一下子充斥著銳的言語:
“吶,櫻花又盛開了呢,好看嗎?”
身旁空無一人。
有人說,櫻花樹總有一天會被拔掉,但我想說: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從大門望向里面,雖隔著道柵欄,但我隱隱約約清清楚楚感受到她沒變。夢回往前,好的、壞的、開心的、傷感的……如決堤的洪水不斷涌現出來:
“考上了。但——我們要搬家了。”
“你就不想說點什么嗎,畢竟明天我就走了。”
“晗,信收到沒?”
“所以呀,就是好好陪我哇。”
以及:
“如果可以,我想每一年,都和你看櫻花,因為,我……”
“喜歡你!”
自昨天我與她再次見了面,便隱約感受到她變了。雖然說不出來,但就是變了!銳的諸多聲音,交織在了一起,與此同時秋風的呼嘯聲、不知哪來的鳥叫聲等等,混成了如此回響。
接著,我感受到,淚珠不斷涌出,紅了眼、濕了臉。
銳,你還喜歡我嗎……我想,盡了罷。
……
“銳,你覺得我們的感情還能堅持多久?”晚上,我們再次聚在一起。銳家小區旁有個卡丁車場,到了晚上,燈光照耀的路下,卡丁車正左拐右彎地急駛著。
“嗯,不知道。”銳的聲音很淡,淡到我心如死灰。這時已進入候車廳,我們報好保險,付了錢,去了一處撐傘桌坐著。我去了不遠處的自動售賣機買水。首排的飲物隨著里面的燈光之照耀而變得愈有飲欲。
不遠處則傳來卡丁車來來往往的聲音。
“銳!”她正望著不遠處那卡丁車的姿。我看著她那已剪了短發的側臉,不禁從她的眼神悟到悲痛,也令我傷感起來。
“咋了。”“你喝嗎?”我將一瓶可樂遞給了她。
“謝謝。”
啊?銳竟說了“謝謝”噫,感情淡了!在我看來,“謝謝”這個詞不適用于要好的朋友,亦無論她……
“嗯。”我沒說什么,她也接了過來。
就這樣,默默無言。到了我們開卡丁車了,咱們坐于車上,系好安全帶,發車了。
盡管卡丁車動力很足,“轟咚咚”的聲音不斷向我襲來;盡管彎道很多,令我有挑戰感……
但,這是我開卡丁車最傷心的一次。
……
從卡丁車場回來,我們依漫步于小區里面。還是那個滑滑梯,還是那個秋千。
“你想起來沒?暑假的時候,我們在這里那個什么。”我嘗試著找一些共同話題,可這時銳似痛苦良久,鄭重對我說:
“晗,本想一直瞞著你的,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你。”
“告訴我什么?”沒關系,我似乎猜到了。
她應是猶豫了會罷,平靜地對我說:
“我可能不喜歡你了,我應該是喜歡上了別人。”
“果不其然。”我聽罷,竟異常平靜——因為我已經料到了這一日早晚會到來。
“好,知道了。”
“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么不喜歡了你嗎?”這時風“呼呼”作響,我們都坐在秋千上。
“不知道,你說吧。是因為距離嗎?”
“你就沒感覺我們是現實版的秒五嗎?”
“嗯。”心如死灰。
“每次受了不開心,你都不在身旁;每次想念你,你都不在身邊……”
“別說了。”我不想再聽下去。
突然一陣強烈的風呼嘯而過,街燈同星辰般閃爍。
我們二人默默坐在一起,好之都沒說話。
最后,我們依依不舍地分別。雖然她早已不喜歡我了,但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是時候該畫個句號了。
我登上了打的車,她如往常一樣,揮了揮手,默默注視我向前,向前……然終到了大松區唯一的一個電車站點,我迅速在一列自動售票機前買好票,在站臺默默等著電車的到來。周圍空無一人,只有我這個寂靜的靈魂在四處漂蕩。
“噫,這是啥?”站臺后面有張海報貼于墻上。我定睛一看,發現是開發郊區的規別,其中還有一張圖,圖上標注著松良市未來電車軌道的擴建方向與大松區的電車軌道與站點規劃。
看到銳的小區周圍也將有個新的站點,我心想:
“銳以后出行更方便了。”
這時電車急遜駛來,我走進空蕩蕩的車廂。聽著電車行駛時發出的熟悉響聲,眺望著逐漸靠近的高層建筑的燈火。
感受著車廂那些許的酒精味,我不禁疲倦下來,真想合了眼,但恐入了眠,錯過該下的站點。
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是銳發來的最后一條信息:
“也許不該發這條信息,但還是有必要跟你說。首先就是很感謝你陪我度過的這段時光,我永遠不忘。晗是我的初戀,是你讓我懂得什么叫喜歡與戀,是你讓我品嘗到了從未體會過的喜悅與痛苦!但畢竟因距離的遙,漸行漸遠,心與心間的隔絕,令我也令你痛苦不已。晗,我有新的喜歡的人了,雖很應當,但還是地跟你說聲對不起。希望以后,忘了彼此。過各自的生活吧。晗,你已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你以后呢,打球別太猛,多喝水……答應我,好嗎?”
“互刪,勿念。”
我看完,心已死。
電車依向前駛著,依發出熟悉的響聲……
走下站臺時,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方所坐的位置,仿佛間就在一瞬,又似乎是永恒。
即使是很晚了,松良站也有很多人(松良高鐵站與松良電車站合二為一)。我從此走出來,看著路上車水馬龍,不禁難過地想哭。
不足五百米處是半山酒店。我慢慢地走過去。沿著高層建筑往前走,心中不知被什么堵住似的……懷著沉重的心,我走到了酒店樓下,也就是大堂那里。很大,墻上掛著好幾個鐘。
我撥通了銳的電話,想跟她說幾句話,也不能說是講幾句話,畢竟我也不知能講什么,所能做的,只是想再聽一次銳的聲音。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
原來是這樣。
回到開的房間,我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
這晚的夜,出奇的安靜。
隔天,我懷著絕望與抑,與她分別。
告別時,我有沒有露出笑容?
小學。
之后
在那國慶節之后,晗與銳帶著各自的靈魂向前……
一、
“晗,你去那邊咋樣了呀?”穎見晗放好了書包,好奇地問。
“沒怎樣。”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來得早罷,人并不多。
“那你見那個人……”穎還沒問完呢,晗便打斷了她的問叨。
“別問了,不想說我。”晗的臉色不太好,穎也止了提問。
那天晚修,二人是以寂靜無聲來度過的,沒有星光的都市夜空、高樓林立的大街、商鋪羅列的地下街之通道……這就是如此熟悉的首都。
但晗覺得,這兒與松良市,截然不同……
晚修結束,穎趁晗前腳方踏出教室的大門,她便將一張淡粉的紙條貼于他的桌面。隨后,她連追上了晗。
“哎,咱們今晚一旁坐電車回去吧!”
“好。”
電車依急遜地駛著,在這個人口接近一個億的首都,渺小的人是顯得多么微不足道。
紙條:
“雖不知晗你在那邊發生了什么,但你一定要開心下去,別難過了。”
二、
一日銳正整理著房間的柜子,柜子的深處有個泛黃的紙箱。
“小學的東西?!”紙箱封口的膠布上寫著“松良小學的過往”。她拆了開,箱里是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有一些玩的小玩意,有幾本書……最深處,是一封又一封信。
那些信……
“也許是他寫的罷。”銳打開了其中一封——那是晗向她傾訴著一次期中考試的失利。上面清秀而莊重的字跡依清晰——她用手指輕輕地劃過晗的筆跡。似觸到了她的心靈,以前那些過往似走馬燈忽隱忽現。
“算了。”她心里這么想著,將信紙小心翼翼地裝回信封,把信放回紙箱的最深處,封存著,壓住銳的心靈。
三、
“考試結束,請考生停止答卷,把筆放下……”隨著生物答題卡與草稿紙被收了上去,銳那如釋重負的心情宛如潮水般,猛得爆發出來。
走廊一片吵鬧。有人急匆匆地趕回教室,大步流星著;也有人窩在一起“談笑風生”不亦樂乎。秋,落葉隨風翩翩起舞。
回了教室,也是一片亂哄哄的。有人將書一節一節地從外頭走廊往里搬,也有人聚在一起大聲地論著題目,也常有人因題目之好壞,答案之對錯爭地面紅耳赤。
然后,出了校門。
“走吧。”楠對銳說道。
“好。”
從大門出來,沿學校后面走,是一座平平無奇的山。夕陽照耀下,從遠處望去,山顯得更有生機。沒關系,畢竟是郊區嘛。
很快,二人便到了山腳。楠是銳新的喜歡的人,也是她的新男朋友。
“楠,聽政府說這座山將夷為平地,是真的嗎?”
“是吧,抖音有發都,俗話說無風不起浪。”
山不高。乍登上去,所見的只有無盡的樹叢,遮了天,時不時有鳥的啼叫。然而到了山頂,一切都變得豁然開朗——夕日所襯托的流云,以及下方的以學校為中心,向四周散開的平房,令銳與楠心曠神怡。
“還記得咱們剛認識的時候嗎?”楠與銳正于一白色的信號塔下。唯恐這信號塔,便是這平平無奇的山的一座現代建筑了。
“嗯,記得。”
那是一個殘存炎夏的秋。
楠乍見亭亭玉立的銳,便一見鐘情,如同穎乍見到晗一樣。
不知怎么,也沒多少人追銳——可能是銳當時還在喜歡著晗吧,可能是銳的性子,不太適合與男生廣交吧。
但就是這么一個緣分吧,讓楠愛上了銳。先前他從來沒有這赤熱的感覺。
有時喜歡上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就在一瞬,簡簡單單。
當時在放學后的課室,楠終于鼓足了勇氣,向她表達了自己的愛意。
楠還記得,夕光拂過她的臉朧,照在了她那栗色的發絲上。
“知道了,早看出來了。”銳什么都知道——無論是上課時的一束含情脈脈之目光,還是類比于刻意的偶遇,她都看得一清二楚。只不過銳什么都不能做,因為她的心,只有晗……
“我沒跟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我也沒跟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銳調皮地學著楠的口吻,然后噗嗤大笑。這是銳自上了初中,第一次對男孩子露出她那明朗的笑容。
“好了我去吃飯了,你不去嗎?”
“不了,我晚上回家吃夜宵。”楠乍說出口,又有所后悔——干嘛不跟銳同行呢?不過也罷,楠怕太緊張,會出丑。就在那一瞬,恍惚間,銳離開了教室。
“也罷。”教室里只剩楠孤零一人。可當他繼續捏起筆,筆尖方觸到紙張時,后門再次傳來了銳的聲音。
“楠,今天,謝謝了!”隨后,她消失在過道中,下了樓。
從那爾后,二人愈加親密。
所剩無幾的地平線,被夕陽的余輝所照應。
四、
穎向晗表白了。
俗話說,熱帶地區夏季較為多雨,冬季較為少雨。然不知為何,已經十二月初了,這首都竟還下起一場足足一天一夜的雨。
表白就是這么自然。那瞬問,千言萬語匯總至一句話:“自九月的第一眼,我便對你一見鐘情了。”
“晗,要不今天,我去你家玩一下唄。”晗與穎的父母工作都忙——這是次要原因。
“到下次下雨時,再向晗訴說自己的心意罷。”這是穎上次國慶時同晗他們吃燒烤時,她所許的承諾。但自從那日后,直至這日的表白,都沒再下過任何一滴雨。
“所以不能再等了!如果今日都難以開口,那么以后該何以面對!”所以,這是主要原因。
“為啥?你有事跟我講嗎重要的?”晗可能也很慒吧。雨不停地下著,如絲如縷。
“嗯。你,可以嗎?”不知怎么回事,每注視著晗的雙眸,穎都會情不自禁地面紅耳赤、語無倫次……也許,晗早就發現了。
“隨便,如果你愿意的話。”晗說罷,拿出筆記本開始記歷史筆記——但穎認為這設什么好記的呀。她聽罷此話,又忍不住快速瞟了一眼晗的側臉。
后面的什么課她渾然聽不進去了。穎一邊又一邊審視著她的肌膚——白嫩之下又顯得自然;她的水手服——干靜整潔無異味;她的發型——長辮應晗喜歡的罷;她的……懷著激動、緊張、忐忑不安的心情,她那充滿希望又迷茫的眼神迎面而來了下午放學。
然而得到的,總是比將得到亦想得到的不好。
不知怎么回事,每穎乘著電車穿過繁華、永不息的一座又一座高樓大廈時,穎都會有種言不出的新奇與自豪感。
“啊,夕陽雨!”首都上空下起了夕陽雨,雨同夕日并存,形成如此艷麗、奇幻的風景。只可惜,如果在郊區亦是野外,想必應看得愈加清楚罷。
電車急遜地駛著,穿過一個又一個人的心靈。
如同以往,只是多了雨——下車,回家,打開家門。
“確定你爸媽不在家?”穎還是有點擔心的。
“如假包換。”說罷晗便打開家門。
那種熟悉的戶型向她撲面而來!先前她也是住這個小區的,但自從初中,便搬走了。
穎先去衛生間洗了個手——看著鏡中的自己,心里不覺難過起來。這時天一瞬地轉黑,且也是蒙蒙細雨。
“加油!成敗就在此舉!”穎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淚花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呢,你怎么了?穎?”晗也許注意到了穎的泛泛眼花,盡管很微妙。倒不如說,是注意到了她的心。
“沒事。”她微微笑道。
可能晗已看出來罷。
也是無事可干,二人便坐在一起打了會和平。
穎心咚咚地極快,畢竟還沒有任何一次這么靠近晗,況且是在家中。她時不時飛快地瞥一眼晗的面孔——晗雖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但他似乎是用心察覺到了,問道:
“穎,你怎么老看著我這邊哇?”
“沒,沒有!”她緊張道。
……雨越來越小,所剩的只有毛毛雨。從晗家的陽臺往外看,源源不斷的電車駛過來,又朝著目標向遠處駛去。
穎的心,咚咚地跳得直快。
……
“所以到底有什么事哇非在家里講?”晗熄了屏,扭頭望向穎。這實如其來的注視,使穎不禁緊張到極點——手指不安地摩搓著衣角,臉也估計通紅了。
“啊,抱歉!”也許晗已經意識到了罷。
“沒事。”她過了會,緩緩言:
“晗,我也有喜歡的人了。”
晗呆住了。“這么突然的嗎?”他心想,然后調皮地學著穎方的口吻,重復了一遍此句:
“我也有喜歡的人了~~”穎朝他來了個死亡微笑。
“所以誰哇,真假的?”
“真的,你想知道是誰嗎?”“誰呀?”晗好奇道。
“你猜!”說罷,穎起身離開沙發,迅速走出家門,連換好了鞋。
“誰哇?喂!”晗反應過來,追了上去。
“看微信喔。”這時電梯到了。電梯門乍一合上,晗的手機便響了一下。
“喜歡你!”晗盯著液晶屏上顯示出來的“穎”這個名字,胸口便突然涌上了什么熱乎乎的東西。
毛毛雨停了。
五、
到了星期天,晗與穎沒有像往常那樣見面即打招呼聊天,而是有了一陣的害羞、臉紅加沉默不語。這可謂就是青春吧。
“微信上那個是真的嗎?”過了挺久,晗才方開口。二人心知肚明,晗也沒有扭頭。
“嗯。自九月的第一眼,我便對你一見鐘情了。”
本以為表白后晗會有什么大的反應,可沒想到一切是那么風平浪靜,就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然而到了晚上,老師卻突然讓數室里的同學都換了位。“也許有什么千絲萬縷的聯系罷?”穎這么想,可事實上兩件事是毫無關聯的。
那天晚上,穎瞟了無數次的窗外——教學樓所襯的樹,葉沒有以往那么繁茂。也入了冬,雖沒有像松良市那樣下起了雪,但也有人接二連三地披著外套了。
“我想,今后也會一直喜歡著晗罷。你是一個很好的男生。”在西伯利亞的穎。給了東海岸的哈傳了一張紙條。晗看罷,二人望著彼此,會心一笑,注視著。
這種感覺,真不可思議。
六、
松良市下起了皚皚大雪。
“半年前還和晗交換初吻了呢,時間飛逝地好快。”觸景生情——學校后頭的山已是披上了件白色的外套,雪正如細雨,源源不斷地下著。人們穿著厚重的衣服,不停地呼哈著氣。
也不只是學校這邊,還記得嗎?暑假時晗乘電車至銳那邊時所經的那條河。現在河水估計冰得很利害罷!兩旁也是白的一片——無論是郊區那綿連不斷的小路,還是兩旁山的膚色,亦是電車,都積滿白皚皚的雪。
這天晚修結束,是銳一個人乘公交車回家。公交車的車窗積了淺淺一層的雪花,但還好車內時時刻刻開著暖氣。行駛著,車頭的車燈照耀著頗白的路面,一路向前。
然后銳在小區門前下了車。他仰視著門前的櫻花樹,那龐大的枯枝,仿佛看到了過去的、現在的、未來的春天。
仿佛櫻花瓣齊刷刷地遙緩向地落去,仿佛有正處青春期的一男一女于樹下書寫著只屬其的戀語。
七、
四月天又到了。
松良市不愧是“櫻花之城”雪季乍過沒多久,如云似錦的櫻花裝點著松良的街道。
那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周末,晗突發興致地飛往了松良,并向家人承諾最遲第二日中午回來。
參天大樓被櫻花與春日的陽光點綴著,所春光照耀下,一切皆是這么令人偷悅。
“之前就怎么沒意識到呢,真可惜!”晗突然想到。是呀,美好的事物總是失去了方才感悟到。
晗走出機場的大門。與先前截然不同的是,這次雖沒有人來接他,但他似乎更快樂,更無畏了。白云隨風飄過,溶于湛藍的天空。
于是,晗迫不急待地乘著電車朝松良小學的方向前進。在松良市乘電車,總有比在首都乘電車愈加親切的感覺——因為這是晗小學生涯度過的地方,也是最開心的日子所度之地。
很快,在松良小學旁的一個不知名的站點,晗下了電車。
走在大街上,那柔和的春光打在晗身上令他真舒服,隱隱約約向他傳來櫻花瓣的味道,令他愉耳又自豪的橋車、公交車、電瓶車諸類交通工具所駛過之聲……慢慢地,晗走到了離學校不遠處的鐵軌,也就是路欄這里。
“如果可以,我想每一年,都和你看櫻花,因為,我——喜歡你!”銳的言語不受控制地入了晗的耳。
“她,還好嗎?”銳已是晗生命中無法磨滅的一部分了——無論將來發生什么,因為銳的晗的初戀。初戀唯恐是最難忘的。
想著這些,晗穿過了鐵軌。
很快走了幾步路,晗終又一次回到了松良小學。
不遠處有個女孩子,手持手機,正對松良小學門前的櫻花樹拍照。那個女孩子頭上又留起了長辮,側臉看來,仿佛是她的靈魂。
乍間,晗的心頭一顫,一股暖流朝他的心窩襲來。
他走了上去——這時那個女孩扭過了頭,兩人目光交匯。這時的櫻花樹,正開得茂盛,這時的櫻花,正開得艷麗。
二人彼此的記憶激蕩起來,似乎都想先開口說些什么,但現實的電車擋住了二人的心。但終于都沒開口說一個字。那個女孩見他向她走來,她也是退了下來,離開了松良小學的門口,離開了繁茂的櫻花樹,離開了充滿令人懷念的記憶。
最后,二人擦肩而過。就在離彼此最近的一瞬,晗感受到了所有的記憶、回首、戀、心與靈魂……所交融,構成了一種說不出,悟不懂的獨享的心情,可謂是最復雜的了。“我飛不到有你的地方……”歌聲隨晗的耳機縈繞在耳畔。
所以,二人痛苦地向前走,向前……
“吶,櫻花又盛開了呢,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