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一切都變了，無論是所生活的城市，還是心心念念的人……”

都這么想。

松良市。

“松良站到了，開左邊門，下車請注意安全，此站可換乘2號線、4號線、機場懸浮快線S1線……”

銳與楠分手了。

最近，楠一直都和銳吵架。不過說實話，也很正常，畢竟誰不物質呢……

“畢竟誰不物質呢……”銳這么想。也許她在想，諒不是自己的錯。是呀，無論在松良還是在首都，沒錢是活不下去的。所以說一個人的物質，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所以，她做了個決定——考完的她，獨自去她的“初戀”——晗所在的城市去看看，長長見識，親眼感受下坐擁一億人口的超級大都市！也不能這么說，感覺有點俗。

總之，她隨著人流，走出了電車車門，提著行李箱，一步一步朝松良站的一樓趕去。

松良站的大堂除了密麻的人，還是密麻的人。然而，她內心毫無波瀾，決心走到自動取票機取走了直達首都的高鐵票。

……很快，她走到候車站臺。望著頭上的電子屏——還有大約十五分鐘抵達。一邊等著，心中邊想：

“什么是初戀，也就是晗眼中的首都……”

不久，高鐵直朝南一路飛馳。

一、

正好是傍晚。

不到三個小時的車程，隨著高鐵緩緩駛進帝國火車站，爾后是高鐵的門打開，以及銳的決心走下高鐵，腳踏首都的土地那剎開始，便正式宣布她的到來。

夕陽那柔和的光，打在那直入云端的一群又一群高樓上，而肉眼可見的，只有一群又一群高樓，似乎沒有了云的容身之地。無論是帝國火車站前那酷似抵達機場航站樓的高架路，還是前往帝國第一醫院旁的太子酒店時，那川流不息的車輛、寬闊又不失綠化的一環東路，亦是天漸暗下時一幢又一幢高樓所煥出來的黃白色的內透光，簡約而不失雅。

銳坐在車上，靠著窗邊欣賞著首都市區的夜，邊不由得聯想起了自家的松良市的大松區——沒錯，雖然政府已重視并這片地方，雖然大松區也有了很多高樓，但滿眼的LED燈光所煥發出的城市群總是令銳覺得這是虛偽的。講真的，實在沒法比。

很快，到了酒店大門口。

“謝謝師傅。”銳習慣性地說了一聲后，關了車門，從后備箱拿了行李箱后，提著行李，徑直走向酒店大堂辦理入住。

……

房間在十八樓。

當她從高覽市區的夜景，也就是內透到極致的遍布都是的高樓群，她想：

“帝國大廈、帝國廣場、帝國博物館、世貿中心。嗯，明天先去這四個地兒！”

晚安，明天見。

二、

一個壓抑的城市。

“本次列車終點站為一中。下一站，世貿中心，可換乘5號線、1號線。”環都線那電車的擁擠，人與人間貼背的尷尬又無可奈何，電車的搖晃，令人發抖的冷氣……這些令銳些許覺得壓抑又害怕。但事實上，環都線以內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是人擠人的——因為這就是首都的中心，人口最集中的地方。

幾乎是被擠著出來了的——銳出了電車門，手機掃碼過了閘，然后隨著人流，從3C乘扶梯上去。隱約間，世貿中心的高大又雄偉的模樣入了銳的眼簾，總是那么吸引人來打卡拍照。

過了條天橋，也是走進了世貿中心。

以世貿中心為主那一片也是個CBD來的，雖然沒有帝國大道CBD那么出名，但放眼整個首都，也是僅次于帝國大道CBD的一個存在。

哪哪都是高樓林立……望不盡的高樓大廈，公路上總是擁擠的車流，各CBD周圍不盡的人流……

至于帝國博物館與帝國廣場，也沒有什么特色的。無非都是對于這座城市的這么一個歷史宣傳，不過來這兩個地方的人也蠻多的，尤其是帝國廣場正中心那高大的、金色的帝國塔，是多么細但又似入了云聳，仿佛望不盡塔尖。

但最讓銳難忘的是：

三、

“……下一站，帝國大廈，可換乘2號線、4號線、1號線與T1機場特快線。”

在帝國廣場，可隱約眺望到帝國大廈，是個很大的、圓球建筑。然而到站下車，她卻不禁緊張起來。可能是人流所迫，也可能是第一次面對首都那打卡榜第一的同時也是個帝國最高領導者的工作地。

總之，1A出口，夜晚的帝國大廈入了銳的眼簾。

頂上的弧頂，黑龍旗高高飄揚，半球型，但有著白黃的內透，有種古與現的美感。而旁的兩座金人，矗立在帝國大廈的兩側，朝著1A出口的那個方向，行著軍禮，仿佛召示著大家的到來以及對強大的帝國的歸屬感，亦是給人一種高級、現代但又莊重的感覺。

而帝國大廈旁，又是數不盡的高樓，仿佛會呼吸一般。周圍一個又一個CBD，也算是給了帝國的一個交代。

我無法靠近你。

……

回酒店時，1號線電車里的銳，感受著電車里的冷氣，搖來搖去的車廂、時刻擁擠的人群與一次又一次的報站，不禁讓她覺得：

“一座充滿自豪感的現代帝都！”

四、

“如晗所說的，這的確是個即壓抑，又令人奮進的一個大都市。”銳想。

之前與啥分開的一段時間，晗也跟她講過這里的一派夜景，總是這么高樓林立，但給任何人的一種感覺，就是久了之后，會顯得如機械般，壓抑。

而如今，銳也是見識到了，一種壓抑下的美，在于城市中的遍布，是種高大上，也是種如墓碑般的沉寂。

而自從銳主動說已經不喜歡晗，自晗打她電話在半山酒店，而她卻拒絕接聽后，二人便也沒有什么交集了，就像T1機場特快線的異向而行所交錯的電車一般，再也沒了所謂的相聚，漸行漸遠。

“我無法靠近你……”無論是一開始的啥，還是后來的楠，都是如此。也許是自己親手推開的，但，

仍不后悔……

自己的內心只有自己清楚……痛苦并快樂著……

她想到這些，伴隨著電車站那時刻感傷的人流，以及每一次出站時對著閘機用手機液晶屏幕的二維碼一掃而過時，發出的“滴”聲，都會使她感傷：

“這是他的內心，無論是誰，我都走不進……”

……

“……下一站，蘋果專賣店……”

蘋果專賣店的底部是整個首都最大的電車站，外表與蘋果專賣店一樣的內透玻璃，只不過有點顯青綠色的。不只是電車站的遼大，當銳從里頭走出來，隔了幾步，回望卻——地面的電車站之正中間浮雕著首都電車交通的標志，之上拼著的是無時不刻發著白色內透光的蘋果專賣店，也是正中有著發白光的蘋果Logo。二者一上一下相拼而成，與之周圍的各高入聳天的寫字樓以及各大型商超，像萬象匯、skp等，引無數來到這的人正對電車站與蘋果專賣店，與之周圍拍照打卡——因為這是首都的一大印記，被譽為最大氣的電車站！

“哇！”銳心里默默一顫，因為無論是她所住的大松區，還是市中心所在的松良區，都沒有這么大氣的建筑，所有的，只是4月如云似錦的櫻花裝點著松良市的每一個角落。

也或許是每日的最大享受……不久，銳上了蘋果專賣店去。

五、

如果用“現代而不失美麗”來形容松良市中最出名的松良大道CBD，那么用“頂級中的頂級”來形容帝國大道CBD，則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則單是從地下交通電車網的分布，就可以證明這是個極其復雜但又重要的地方。不夸張地說，只是一個帝國大道CBD的GPD，就是相當于松良市的市四大區GPD的總和。

而且，也只有帝國大道CBD的電車站點才會親切地添加這么段提示音：

“由于換乘線路之多，請各位乘客注意好各線路的方向，按指引進行換乘，以免乘錯電車。

……

“人最多的電車……”銳這么想。

“……下一站，帝國大道CBD，可換乘1號線、5號線、3號線、15號線、8號線、4號線與環都線。由于換乘線路之多，請各位乘客注意好各線路的方向，按指引進行換乘，以免乘錯電車。”這次的報站，是令銳覺得新奇的。因為在松良市，不僅沒有這么多電車線路的交匯，就更別提這特殊的語音報站了。

感慨之余，銳走出冒著冷氣的強冷車廂，踏上了帝國大道的土地。

而一開始從2B出口一上來，映入眼簾的便是整個首都最繁忙，也是最出名的十字路口——帝國大道與環都北路的交叉處。車流之人流之多，每當人行道的綠燈亮起，這十字路口擠滿了人，節奏之快，但又有說不出的一種美感。而往上，往遠望卻，便是由帝國大道向北一直沿伸下去的兩旁無盡的鋼鐵叢林，體現出一種密集——首都最高的高樓都集中于此了。同時帝國大道那兩旁的路燈所掛著的，都清一色飄揚著黑龍旗，宣著一種帝國的味道——這在整個松良市，是完全沒這種氛圍，這種氣息的。

由下往上，俯瞰天空，幾乎不見了天，所有的只是各高樓的玻璃壁與直聳云端的樓頂……

雖然松良市也足夠優秀，放眼整個帝國，也是個數一數二的一個大都市，但跟首都的城建相比，這是松良市可望而不可及的……

“總之，他可能以后都在這生活了……”銳這么想到，不禁感到十分難過，然后趁人行

道的綠燈亮起，隨著無盡的人流，過了馬路，也就是橫跨了環都北路。

但不知怎么的，銳站在這繁忙的街頭，腦海卻突然閃過這么些話語：

“首都的主城區，尤其是最中心的都北區與都南區，乃高樓、電車線路、商超與CBD等最集中的地方。但久而久之便覺得沒意思了，因為如同人一樣，沒有歷史，也沒有感情，所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鋼鐵叢林。所以住在這兒，常常是感到感傷、致抑的。”銳依稀記得晗一日給她發的這么個信息。

六、

似乎想開口說些什么……

那天，估計也是最后一次相遇了。當二人偶遇時，她似乎看到了虛構的以后。

“晗！”

她激動地退了下來，一步又一步朝晗走去，但越靠近則越傷心。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曾經所期望的，甚至是可以成現實的，但在時間的車輪下，也可能是銳與晗各自的錯誤，連心無感傷相見都是種不可能的。

也是各自擦肩而過的一瞬，都相互感受到了——現實的電車，擋了二人的心！

七、

櫻花……

銳依扶著電車的把手，回憶起了這事。

“是不是，我的思想太狹隘了？”

無獨有偶，回過頭來發現，一切都是銳而引起……誰都不知她在想什么。無論是把手的冰冷，亦是電車行駛時所發出的噪音，都不能使她的內心平靜下去。

出閘，乘手扶梯來到一中正門的對面——一中很大，坐落于蘋果專賣店與帝國大道CBD的不遠處，環都北路與環都西路的交界處。與周圍的高樓林立不同的星，一中的大而闊，但較矮平而不失文雅。

總之，也是聽晗之前說一中非常大，大到里頭有個電車站也是很正常的。

“是這樣的，如果我們學校也有就方便得多了。”銳眺著一中的教學樓，心想。畢竟一中是整個首都中最利害、最優秀的。而且由于是不可或缺的交通需塞，作為新一代為數不多的開放制中學，在里頭設個電車站方便學校里的人之出行，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銳突然想——也就是意識到這就是不同的世界……

觸景生情。

八、

“會不會，就是自己的錯呢？”銳也是才反應過來，但一切都遲了。想到先前與晗的種種——那座充滿櫻花的城市一起上放學、晗將去首都時二人每日的相互信息、語音等等。

她也意識到……

“國貿到了，請各位乘客……”電車停至國貿這個站點時左側的車門打開時所發出的“滴——滴”聲以及進出不斷的人流……

“我不能再錯了！”

……電車的呼嘯聲……環都線……她決定一邊乘著電車，一邊給著楠發信息。

“楠，那個我覺得還是我太狹隘了…對不起！”信息發出去的同時，環都線的電車恰好也駛到國貿與帝國火車站的正中間那段路，稍微的拐彎促使電車的車廂有了動靜，搖晃的同時也發出了呼嘯的聲音。

銳扶著把手，但腦子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楠稍后會怎么回，更不知道之后怎么走下去

……

“首都的主城區，尤其是最中心的都北區與都南區……”這條信息，同是環都線的電車，約是一年前的啥，就是在澤向穎表白的那一天，晗與穎乘電車時，他邊扶著把手，邊打字給銳。

也可能銳一輩子都不知道——不過這沒關系。

九、

然后銳決定，以后一定要好好地面對自己心目中的人，思想上也不能太狹隘——盡管她意識到這可能是對的，也可能，是不錯的……

回程的高鐵……

坐環都線的電車到了帝國火車站——遼大的火車站外圍被一層夕日的金光所籠罩，顯得非常耀眼。

掃臉過閘，來到了火車站里頭那遼大的候車廳。不遠處的指示牌，仿佛令銳感受到了，不同的人，不同的遠方——各行著不同的路……這也許是命中注定。

“臨口區方向”“武陵區方向”……“松良方向”

前兩者是首都九大區的其中兩大區，有城際鐵路的直達；后者的便再熟悉不過，有首都直達松良市的高鐵。

總之，她坐在候車廳的位置上，時不時瞄一眼上方那巨大的電子屏——還有30多分鐘上車。

她心想。

也許，皆太草率……

鐵軌的遠方，是落日下無盡的高樓瓊影。

十、

而銳也意識到，從首都回到松良市的心情空落落的，但內心確乎有所改變。

首先是漫目的內途高樓，被部分的LED大樓所取代。不過現在的銳，已經覺得無所謂了——各城市有各城市的好，有的充分，有的充實……突然覺得，住在滿是櫻花的城市也是個很浪漫的事，無論是市區還是郊區。

……也是在銳坐高鐵回去的那一天，她與楠重歸于好。所以說，人不應該太過于物質——盡管這是必不可少的。

十一、

這種感覺，真不可思議。

所以說就像人與人之間內心的不同，那也難怪為何晗一直對那情有獨鐘。

……

“不知道身旁的晗怎么想的。”飛機上，晗正戴著一副藍色的耳機聽著歌。此時的我，心想：

“終于得到他了！”

幾個月前，晗的一個朋友發信息給我，說：

“穎，有沒有一種，其實晗也可能喜歡你呢？”

“啊？尊嘟假嘟？”

后來晗的那個朋友給了那個聊天截圖。我確乎是看完了，但內心仍在激動而復雜著。

“下次見到他時，就跟他說一下這個事吧。”我想。

然后迎來了那日我最所期待的：背后以國貿為主的一般高樓之景，我所望的正是一個我所愛慕的男生，正臉色嬌羞地對我表達所有的心悸……至于面紅耳赤，亦是用手指緊張地抓撓著衣角——這些已經無所謂了。

之后的日子，是兩個既成熟又幼稚的人在一起著……

……

下了飛機，那就跟著晗的步伐。

“接下來咋走？”我拉著他的手，走在過廊。透過玻璃，飛機于跑道的滑行以及升降，都被我們一覽無余。

“讓我想下，嗯，坐S1線的電車到唯亭街下就可以了。”與此同時，S1線也與3號線、8號線相交。

但熟悉了首都那邊電車的我，乍一踏上松良市的電車車廂內部，忽地覺得這里的噪聲是要比首都的電車噪聲要大一點的。

……“唯亭街到了，開右邊門，下車請注意安全，此站可換乘3號線，8號線……”也是隨著人流，晗拉著我的手下了車廂，扶梯之后來至地面。但與首都的邊地高樓不同的是，這兒的高樓并不多，而映入我眼簾的是被綠蔭所籠罩著的步行街，樓房以中矮為主。而我們所住的酒店就坐落在這里頭的唯亭街。

街道的人，駛過的汽車……再正常不過的竟不知怎么，讓我心頭有種莫名的感動？

在楓麗酒店辦理完入住，房間休息片刻時我問他：

“這不是市中心嗎？怎么沒像那邊有高樓的？”

晗聽罷，笑了，隨后從床邊站起來，邊朝桌上的背包走去邊回應我：

“其實也有的，但都主要集中在松良區與大松區。”

“大松區？”我好像在晗那聽過這個詞，但想不起來何時了。他喝了口水，宛如意味深切：

“離別之地。”

十二、

夢開始的地方。

隨著晗來到了松良大道CBD。但其實也沒什么，唯一的不同是鋼鐵叢林的OLED內透被滿目的LED大樓所取而代之。同樣也是很繁忙——川流不息的車，松良大道與豎一街交錯的十字路口上漫目的人流……

“格局小了！”“此話怎講？”

“我告訴你，其實到了4月份，你想想參天高樓與漫目櫻花所交織……”

仿佛置身于記憶……

“不過如果能看看4月份的松良市就好了，但可惜還有上學。”晗說罷不再作聲，而我也隨著他，一起沉默。

記憶的晃蕩……

而我也突然想起《秒速五厘米》的一句話：

“每當從池袋的公寓遠遠看見西新宿的高樓群，他就想強烈地想要接近那里。”

可能晗內心深處，正顫動起來著吧。

十三、

開往大松區的S2線之電車。

還記得很久以前晗寫的一句話：

“不管你我相距多遠，我都想告訴你，我對你的心意不會變。”這是晗將去首都生活給銳留下的一封信的其中一句話。

“而試問，我的心意，沒變嗎？”晗想著。無論是身旁的穎，還是隔著車窗所望卻的與電車平行的河——還是一如既往地水清似玉。

然而，大松區與先前是顯得煥然一新了——無論是GDP僅次于松良區的第二大區，還是銳住的小區周圍那高聳的樓房，亦是多增了很多條電車線路……都正好印證了當時晗孤身一人從大松廣場乘4號線到松良站時，在大松廣場的站臺的那個有關大松區發展的那個海報。

但一個人之記憶，是不變的，是銘記于心的。

而現回過頭想想，什么都不重要了——晗愿爛死在記憶的深處。

而他也有了去找銳的想法，可盡管這不可以。

兜兜轉轉，到最后他又回到了故事開始的地方。

“這你母校哇？”“嗯。”“只能說美！”坐落于市中心，一種仿佛置身于櫻花的都市感覺。3到4月，無論校內還是校外，都充滿了櫻花的身影。

而他也很懷念著那時候。

“而可惜的是從此再無了這個時光，一去不復返。”晗又走到校正門前，盡頭的，仿佛是書寫著那充滿櫻花的快樂時光。

過了許久。

“走罷。”

不回頭……

……

那也難怪為何晗一直對那情有獨鐘——不僅是都市本身，還更是事跟人……

櫻花。

電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