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是大學生了。我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幼稚了。”甘仁鴻徹底學會了接受。人都有曲折,重在于對挫折之態度——甘仁鴻恍然大悟,并決心不再這么做。
大學時期,甘仁鴻離開了海淀,去了雄京完成大學學業——一座北方大城,每年冬日,大雪皚皚。但他不太適應這座城市,除了冰冷與交通的不便,更多是感受不到大都市的現代感。雖然是北方大城,但雄京的體量估計只能和松良的南鄉區相較量了吧。
他和淋漓,一個在北,一個在南,很是遙遠。但甘仁鴻仍相信他和淋漓是不會分開的,絕不!
有時甘仁鴻會逃那么一兩節課,在F棟教學樓旁的一片楓葉林呆著,吹著涼風,聽著楓葉“沙沙”的聲音,然后自顧自玩起手機來。他跟淋漓講過這里的空氣很好,清新又涼快——因為雄京本就是個主打生態環境保護的一座北方大城,雖是大城,但給人的一種感覺好比在鄉下,但并不違和。
但甘仁鴻并不看好這里,畢竟他又是因為滑檔而來到的雄京大學。每當他一出大學校門,一眼望去,不遠處只有幾幢零星的高樓聚在一塊,稍微過目一點兒,而更多的是那些低矮的建筑物,與那幾棟高高的寫字樓一對比,是強烈的反差感。
“不過無所謂了。四年一過,加納!”甘仁鴻時不時暗示著自己——他還是想回到海淀尋找著他自己都說不出口的東西。
……
雄京的初冬來臨了。
“下一站是本次列車的終點站,浦河。請所有乘客帶齊行李,從本站下車。請前往浦河機場的乘客,在地鐵站A口、B口、D口出站……”雄京大學很早便放寒假了,12月初的雄京到處都是白皚皚的景象,無論是樓身還是路面,甚至地鐵站的那光滑的地面上,都有雪的痕跡。
他乘著輕軌來到了機場——今日是回去海淀的日子。“馬上可以見到她了!”甘仁鴻不斷暗示自己,而眨眼間他已登機,飛機起航。大抵是太累了罷,他在飛機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在睡夢中,他夢到了高二的那一天:
當時甘仁鴻送著淋漓來到了海淀東站。在分手的前一刻,甘仁鴻下定了決心跟她說:
“……這么多年以來,我想我理應走出陰影了——謝謝你陪我走過這一段時光!”
“然后?”
“然后我想,之后的日子,我們應正常一些了——我想和你真正地談戀愛,所以我喜歡你。”彼此之眼神是多么堅定,但時間有限,淋漓對他說了聲“嗯。加納。”便消失于火車站的人海中。
……
“俗!俗不可耐!”當甘仁鴻和淋漓從松良新港國際機場T4航站樓離開后,她在地鐵上對他說,權當是開個玩笑那樣憶昔往事。
但那種思念,永遠不會消散——盡管之后依有很多困難,但所有人都堅信一切的一切都會苦盡來罷。
……
但諷刺的是,森島木和櫻澤悠之關系,在這一刻畫上了句號。
森島木不清楚他與她分手的原因是什么……甚至說,沒有一個很要緊的原因,是長久累積的。這一切,有偶然,也有必然,無盡的徘徊,無窮的彷惶——這一切,這一切……
那天晚上他真的很想對櫻澤悠說一句:“能不分手嗎?”但手機鍵盤上的字方打出來之一剎那,他又毫不猶豫地回刪去——因為既然已經有了這個念頭,那么其結局性是必然的。
為什么要這樣呢?多么諷刺啊!森島木合上手機,緩緩深呼一口氣,抬頭望了眼月空,那金黃的明月,卻如此刺眼。愛情不僅僅是集合喜歡,更是集合責任、陪伴等一體,需要有足夠的勇氣,才能讓這份情感,這份關系持續走下去。
但,我顯然沒有做到這一點。森島木想,但既然這一切都結束了,就給自己放個假吧。
親手推開。
……
櫻澤悠望著海淀大學宿舍樓窗外那枯伶的櫻花樹群,心里同樣也很悲傷。但她不能再這么下去了,她清楚這個狀況一定要徹底斷絕,因為她最清楚森島木最需要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個心目中那個尤為重要的東西。
愛與痛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