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節
書友吧第1章
同樣出生在一個大山里我卻和別人家的孩子不同,雖然家里清貧,但是從小到大,我從來不做農活,可也基本不讓我出遠門。
娘說我出生的十年前,院子里的石楠開的很好,那時爹娘就說,如果將來有孩子,無論男娃還是女娃,就叫石楠。
十年后我出生了,也可謂是老來得女,我的名字早在十年前就這么由來了。
石楠花代表苦澀的愛情,娘說,苦不代表不幸福,它跟甜是一樣的意義,只是味道不一樣。
在她養育我的十九年里,無盡的溺愛,母愛的溫暖,她是我整個世界。
而父親卻很嚴厲,脾氣很不好,基本不跟我和娘溝通。他只要說話一般都是命令,雖然他從來不會動手打我們,但是我們都是唯命是從。
即便是如此,我也總是要去羨慕其他小孩那樣可以無拘無束的暢享騷年。
尤其是父親,無論我怎么央求,他從來不肯帶我上山。
久而久之這個好奇在我十歲叛逆的打破了。
爹娘總說山上野獸吃人,可是村頭到村委也沒誰被吃了啊?
趁其不備……
還別說,我這小腿兒上個山不是一般般的累啊,既然來了不能白來吧!
娘每次踩一筐蘑菇都在哪找的呀?
我這種嫩的一掐就出水的皮膚,被野草刮得傷痕累累。
唉!看來回去是瞞不住得了。
什么聲音?
好像是狗叫,我順著聲音走近一看,好可愛的一只狗狗,雪白雪白的。
這樣的呻吟著,原來是被獵人的夾子夾住了。
可不知為何我看見它既熟悉又親切。
我這出生就自帶的同情心加上后天美麗的外表和善良的內心,自然看不下去這一臉求救的表情。
不過我不得不承認,我才十歲,這玩意足夠讓我用勁用到腿抽筋都拜不開。
干脆了,連家伙事和狗,都用筐帶回去吧。
我就不說這一路我怎么走回來的,從不做體體力活也真是不行,到了這關鍵時刻累掉了半條命。
我確實非常怕我爹,索性脫了鞋子從后門溜進去,把它放進牛棚,因為家里從來都養不起牛。
“唉!小家伙,你累死我了!”不由自主的抱怨著雖然塔聽不懂。
想了又想,這事只有墩子能幫我。
墩子是我的發小,我們一起長大。他從小就能吃,長的壯實又力氣大。
墩子被我的神神秘秘嚇得半路撒了一泡尿。看到了我一路上說的可愛的狗狗,嚇了一跳。
“楠楠,你知不知道這是啥?”墩子嚇得不輕。
“多可愛的狗狗,我要養著!”
墩子結結巴巴:“大姐,別鬧了,這這這…是…一只,一只狐貍啊。”
又指著那個夾子:“這是我爹抓兔子用的。”
“狐貍就狐貍唄?你怕個啥?”
墩子二話不說,幫我掰開了夾子然后拿著夾子走了,不過回頭說了句:“楠楠,只是為了你,我聽你的,但是現在你聽我的,你就當不知道這事!”
我沒考慮過他回去怎么交差,反正再見到他,屁股沒有好地方了。
怎么辦呢?它受傷了,想了想,必須找個人幫忙。
有母親的孩子永遠都是幸福的,也都享受著可以被滿足無數個無理由的請求。
從那以后,母親每次做農活回來,都會帶一些草藥。
漸漸的,我的“狗狗”可以活蹦亂跳了。
雖然娘事事順著我,但是我很聽她的話。我不明白母親為什么不讓我養著它,但是我知道母親是對的。
那次我第一次感覺到了離別。
都說牲口沒有感情,但是在跑進山里無影無蹤之前,它回頭看了我。
我沒有辦法理解動物的想法,但是母親說,當你理解不了一件事的時候,就把這件事想成最美好的!
我在反復思索了幾遍后稀里糊涂的睡著了。夢里,那只雪白的狗狗又來了。
“我們又見面了!”
天啊,狗會說話?
但是夢里的我說不出話,只能驚訝的看著它。
“不必奇怪,有天你會明白,不過那一天最好晚些到來。”
這個夢做的我很累,干著急,卻問不了,表達不了。
早上醒來我自己都覺得好笑,不過很快就忘記了。
付竤笙,是我生命里第一個男人,比我早出生了五天,算命的說我倆是孽緣。
這個算命的也是個活神仙,我果然和這個男人恩怨情仇一輩子還是兩輩子?我不知道,因為我不清楚我活了幾輩子。
或許因為父親的苛刻,讓我的人生有些缺憾,是他給了我的男人的溫暖。
我們一起長大,一起讀書,從童言無忌,到海誓山盟。我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也回憶不起來那時的心情。
直到我們懂得了男女之情的年紀,我們彼此心里相知相許。
我是個天生讀不懂書的人,更理解不了他的那句讀萬卷書等同行千里路。使得他的父母并不喜歡我,但是并沒有給我們的愛情產生障礙。
我永遠忘不了,他那次帶我去街市,看著縣衙驕子大搖大擺的過去,他眼神里的志望。然后低下頭,很認真的對我說:“楠兒,你看到驕子里的人了嗎?”我說:“當然,那是縣老爺。”
他說:“不,你需要看的是縣老爺夫人,因為將來,你也會坐在那里!”
久而久之,好像這個場景,也刻在了我腦子里。而我的記憶,最深刻的并不是那個大搖大擺的驕子,而是他的溫柔,我想永遠坐在他身邊,我是一個永遠都跟他有關系的女人。
天氣寓意人心啊,并不是多雨的季節,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但并沒有阻擋他前往奉天城的行程。
我沒有去送他,因為娘說,苦是一種味道,只是很少有人喜歡。他一定不會喜歡,看到我的眼淚。
他走了,應該…走遠了,卻不知,那次離別,代表什么。
思念他的時候,我就會去我們常常去的一顆老松樹下,邊上有條河。
那時,他讀書,我抓魚,很美好。
偶然發現樹下的土是松動的,埋的是個盒子,我打開一看,是竤牲的字跡:
“此生再相見,你便為我妻。
天地可鑒,
若違此誓言,
天誅地滅!”
我沒有流淚,我把所有淚水化為等待的動力,此生再相見,我便為你妻。
這一年,應該是我人生最坎坷的一年,一項健康的母親,沒有征兆的倒下了。
這對于我的一生哪怕我后來經歷的腥風血雨相比,都是晴天霹靂般的打擊。
霎時間整個世界變得灰暗,甚至幾度問蒼天可不可以拿我的生命去交換。與其面對失去母親的每日病痛的折磨,還不如讓我和她一起死去。
我已經沒有心思去思念竤笙,因為看著母親一天不如一天,變的骨瘦如柴,我心如刀絞。
母親不能動,也說不了話,我只能看著她的眼神對著她講話,而傳達給我的,除了微笑,就是眼淚。
“娘,如果你說苦并不討厭,那咸呢?眼淚是咸的,咸要比苦味道好的多吧?為什么我現在覺得咸要比苦還難過?”母親只能用眼神表達她愛我。
在經歷了半年多不甘心的掙扎后,我決定我不再這么等下去了。我需要振作起來,能解決問題的方法,只有堅強的去解決問題。
我更不想面對母親一天不如一天最后離我而去。
于是只給父親留了一封信,告訴他我要全國遍訪名醫,請他不要記掛,我不覺得自己是任性。
我想留住母親,我也記得母親告訴過我,只有愛才可以留住愛。
走出了大山,我才體會了兒時先生罰我寫的那句“風餐露宿”。不過我很幸運,沒有碰到過賊匪,也沒看見過老人口中所謂的野獸。
只是,我遭遇了有生以來第一個陷阱,也是我不凡一生中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