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院子魔女就像盯著金珠一樣盯著我，還帶著無法形容的詭異的笑。

不管我到底成不成，我還是繼續蒙住她。

跟這傻娘們打心理戰是頭一槍。我就裝作胸有成竹的狀態，走路的姿態，說話的語氣，變的更趾高氣昂。

“今天的燒雞要一歲以下的沒下過蛋的母雞，烤的火大點，別弄那么膩，這小哥兒說東道口那家梅花醉的三十年陳釀是限量的吧，今天就給我少來點。哦…還有你告訴廚房煲湯時候多加點紅參，東阿阿膠，本姑娘需要補一下氣色！”

魔女頓時激動的捂住胸口像犯了心臟病，“哎呦我的小祖宗，我就知道我是撿到寶貝了。您這是想著法子有底了吧？您看您呀，現在滿面春光，渾身都散發著貴氣，這要是再補補，還不把人迷死啊？哎呦對了，這要是接客之前啊，我得跟客人簽個字據呢，迷死了可不償命！哈哈哈哈哈！”

她還不算太難唬弄，如果她知道我是想到了逃跑的法子，會不會掐死我。

“別想的那么庸俗好不好，你除了錢有沒有別的追求了”

“小祖宗啊，您這一看就是從小不愁吃不愁穿的主兒，您是不知道這沒錢的日子…”說說突然低落了。

“我是窮人家的孩子，沒吃過好的，也沒穿過好的，但是我從來沒覺得沒錢的日子有多不好，更不知道有錢有多么好。我覺得我過得很好。除了…除了這一年…”

“你沒錢你過得很好，那是因為你沒有錢也能活著。如果你不賺錢，命就沒了，你要不要這么瀟灑？有時候賺錢不是為了高興，而是為了有條命。況且有時候你保的，并不是自己的命。”她突然意識到好像說漏嘴了，緊忙收了口。

也是，如果我有錢，娘也不可能病的這么重，起碼，早都請到大夫了。

她的表情突然凝重，突然不是我一直認識的那個腦子里只有金珠的缺心眼兒，好像她有故事，好像她沒那么討厭，好像我們可以坐下來談談心…好像……

“花娘！有信到！”下人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喊到。

“一封信至于這么激動嗎？”我有些莫名其妙。

花娘沒有理睬我，而是比那個下人還要慌張的步伐跑過去接過信，緊忙回了自己的房間。

到底是我奇怪，還是他們奇怪，這個地方本來就詭異的很，又好像每個人都有另外一面，但是我又琢磨不透。

可能是我們的生活不同，所以都覺得對方很奇怪吧！不想了，反正我又不用研究他們，我快回家了！

因為沒有人告訴我，這些大官的喜好，給我的信息只有不好女色，所以我只能靠著這一個信息去分析，他們喜歡什么。

不，不能分析喜歡什么，是需要什么，或者最怕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研究研究，怎么能讓他們帶我走呢？瘦子說到處都是東家的人，那我一個外來的，跑不遠就被抓了，小命就……呸呸呸！

竤笙最愛讀書，最溫柔，但是他最需要成就自己，他有大報復。最怕的就是我哭，我傷心，原因是他愛我。

墩子最需要的是吃飽了，雖然胖，但是他很刻苦。他每一段時間都會走幾十公里去一個寺廟跟一個老和尚學習功夫，回來就自己苦練。最怕的不是他老爹的棍子，好像也不怕吃苦挨餓，那他怕什么呢？他好像…好像…跟竤笙一樣最怕我傷心。

奇怪，一個能文，一個能武，喜好卻一樣。

母親最需要的就是我過得好，好像最怕的也是我過得不好，母親最簡單，好像也最不簡單。

父親最需要什么？最怕什么？我花了十九年的時間在想這個問題，一直沒有想透。

“石楠”我自己許久未聽過這樣的稱呼，也想不到這是花娘在喊我。

細看，她好像剛剛哭過，再重的胭脂水粉也掩蓋不住眼圈里是紅的。

“你怎么了？”我也換了種口吻。

“晚上子時一過，我就放你走。”

“什么？”

我瞪大了眼珠子嘴巴合不上，故事反轉的太快，讓我有些信不過自己的耳朵。

“你辦成粗使丫頭，我會讓乘風把你帶到后山，那周圍沒人把守，若是碰到野獸，也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

她看起來不是在開玩笑，可我卻有些于心不忍了。

“發生了什么事？你告訴我，我或許可以幫你。”

“呵呵，你幫我，你以為你是誰？”

這樣的冷笑和最初她那個真實的表情一樣，我可以不用猜。

“不管怎樣，你救了我，既然你打算放了我，那么你就是我的恩人，你說說吧，萬一我可以呢？”

“呵呵，行，我需要錢。”

“沒問題呀，你別急，我說話算話，你等我回家看一眼我娘，回來肯定出一招就讓你可以歇業三年的。”這句話我并沒有趾高氣昂，好像我們之間突然間不用那個態度交流了。

“來不及了，這個月十五，我要五千珠。”

“什么，五千珠，你要買下這座小鎮么？”

“說了又怎樣，誰也做不到，索性做不到，你就回去見你娘吧！”

”等等，你先告訴我，為什么需要這么多，我能體會到這么多錢不光光是滿足你的榮華富貴了，出了什么事？是…又被威脅生命了？”

“石楠，我這樣賺錢從來都不是為了什么榮華富貴，我也不是天生就是壞人。我也不是不同情你關著你不放，可是我的環境不允許我同情任何人的。我活著，能做的，只是賺錢。我，是個連死都由不得自己的行尸走肉，所以我只能做個壞人，去傷害整個世界。我寧愿我死后去十八層地獄受無盡刑法永不超生，但是，眼前的，由不得我選擇。”

“為什么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我不能說…”

“你不說我怎么幫你？”

“我說了你也幫不了我，索性我也是一死，就當是在死之前，做一次好事，你好好準備吧！”她轉身就走。

我一把拽住她。

“我可以我幫你！”

她不可思議的回頭望著我。

“但是你一定要把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

“那你…能保證我今天跟你說的你保密么？”她有些猶豫，這樣的萍水相逢，也是太莫名其妙的信任了我。

“當然了，我對散播別人的隱私不感興趣。”

“好！”她沉默了許久，我也沒有打擾她，讓她好好想想怎么說。

她長嘆一下，“十年前，我生在一個富庶的家庭，跟你一樣，無憂無慮的長大。我們青梅竹馬，不知不覺，我們都到了大婚的年紀。而他突然告訴我，他不會在此繼承父親的產業地平凡生活一輩子。他說，在我們成婚之前，他要先立業，再回來娶我，我支持他，卻不知，他一去不回…”

我聽著這場景有點熟悉，內心的同情油然而發。

“父親的產業，那是哪家產業？”我突然好奇這個。

“長恒當鋪。”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