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十分澄澈，藍得發亮，連一絲云都沒有，空曠的小禮堂從窗簾間透來幾絲太陽光，明媚的夏日午后，除了聒噪的蟬鳴，只有張清晚吉他悅耳的曲調。

趙歲亦就坐在靠窗的位置，這兒很快有一場張清晚的個人吉他彈唱會，只是她來得早了，這會只有她和他兩個人。

她望著這個干凈的少年，黑色體恤外穿著白襯衫，白襯衫的褶子里有陽光落下的陰影，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怎么樣？”

趙歲亦正出神，沒留心張清晚坐到了她旁邊，她一下子紅了臉，結結巴巴的說：“很，很棒啊！”

不自覺地揚高了聲調，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被發現了似的。

張清晚似是笑了笑，往后挪了挪，自然地靠在椅背上：“怎么來這么早？六點才開始，這會兒……”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才不到三點。”

“想來得早些占個好位置。”她這樣回答。

那年她高一，聽聞學校來了個風云人物，吉他彈得好，嗓音又是出奇的好聽，受很多人追捧。

她自然是不信的，彈吉他的男孩確是吸引人，卻沒有到風云人物那么夸張的，一個十六歲的少女，就懷著對張清晚的好奇，為了見著這么一個人，提前了三個多小時來到禮堂。

后來也不知他坐了多久，反正是坐了很久，趙歲亦也不好意思出去，就盡量往前坐著，讓張清晚只能看得見她的后背，她十分拘謹，雙手一直放在腿上撐著，時不時回頭看他有沒有在看自己。

他在低頭想事情，陽光打在他臉上，照得他的臉意外溫和，他的皮膚很好，在陽光下還能看到他臉上細小的絨毛。

還有很長的時間才開始，張清晚也只是來練一會，后來一直到彈唱會開始，他們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她在一群人中顯得十分渺小，那一群支持他的人大喊他的名字，使勁鼓掌，拼了命的尖叫，而她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位置上，靜靜地看著他彈唱。

那是他們的初見，她在心里承認了他是風云人物的事實。

也是自那時起，她開始做了支持他的其中一人。

那天她寫日記，這樣寫下：“張清晚是我見過彈吉他最吸引人的少年，如同日月，在人群中散發著光輝，我喜歡他，歲歲亦然。”

也許是對自己的承諾，又也許是那時候，她對他的感情，不是欣賞，就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