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shí)在是沒想到和張清晚吃飯會這么壓抑，不知道是自己太緊張，還是吃飯過程不發(fā)一言的張清晚，趙歲亦只覺得難捱。

好不容易捱到結(jié)束，趙歲亦還是忍不住，話都到了嘴邊，卻還是說：“這樣沒問題嗎？你不忙嗎？”

張清晚輕輕搖了搖頭，又問：“是我讓你不舒服了嗎？”

趙歲亦急忙擺了擺手，疾聲說：“不是，是我覺得，太麻煩你了。我們只是朋友不是嗎？”句句都是試探，趙歲亦想，張清晚不會不明白。

張清晚卻沒回答，他淡然地擦了擦嘴，看她并沒有吃多少，問她：“不再吃些了嗎？”

趙歲亦失望地?fù)u了搖頭，她其實(shí)不該期冀這些是不是，都說男生不會輕易喜歡一個女孩，更何況是張清晚，他眼光那么高，這么多年都沒有女朋友，自己又算什么呢？

可是，這樣就放棄了嗎，他們才互相認(rèn)識兩個月而已。可，也許偶像就是偶像吧，就該是像日月一樣，越遠(yuǎn)才越耀眼才對。

她正胡思亂想著，張清晚卻突然說：“我們也可以不是朋友?！?

趙歲亦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地“啊”了一聲，張清晚卻不再重復(fù)了，“今晚有事嗎？”

趙歲亦茫然地?fù)u了搖頭，她還回味著張清晚的話，那句“我們也可以不是朋友”，到底是什么意思。

張清晚一本正經(jīng)地站起身，又在她面前蹲了下來，抬頭看她，雖然面無表情，聲音卻是溫和著說：“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送你回去吧?！闭f完，他轉(zhuǎn)過身去。

趙歲亦不知道該作何表情，這是被張清晚表白了嗎？她腦子里像是有煙花綻開，轟鳴聲響徹天空，只留下絢麗奪目的光。

直到趙歲亦坐在宿舍坐了好久，她也沒有緩過神來，林西子叫了她很多遍，她怔怔地望著林西子，呆呆地問：“怎么了？”

林西子嘲笑了她一番，坐在她身邊，問她：“你這是怎么了？難道和張清晚一起吃飯不是你夢寐以求的事嗎？可我怎么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到底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啊？”

聽她這樣說，趙歲亦忍不住上揚(yáng)了嘴角，甜蜜一笑，羞怯說：“差一點(diǎn)就放棄了，張清晚這個人，真的很讓人琢磨不透。”

林西子驚訝地“啊”了一聲，隨即問她：“怎么回事？那后來呢？”

趙歲亦的嘴角上揚(yáng)地弧度加大，捧著臉回她：“他間接對我表白了?！?

林西子才是松了一口氣，又坐回了她的桌子上，拿起手邊的筆，寫了幾個字之后，又轉(zhuǎn)身問她：“那她是怎么和你間接表白的？”

在林西子心中，張清晚是個清冷的人，他對人對事都漠然，她不知道張清晚到底是不是會喜歡趙歲亦，可她覺得，趙歲亦是配得他的。但是趙歲亦從來都不這么想，從開始見他的第一面，她就已經(jīng)決定只做張清晚粉絲中的一個。

所以，趙歲亦是驚喜，而林西子也只是好奇，畢竟他對張清晚關(guān)注不多。

趙歲亦笑著說：“我說，我們只是朋友不是嗎。張清晚回我，我們也可以不是朋友。末了還補(bǔ)充了一句，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林西子慶祝似地輕呼一聲，挑眉向她：“他都暗示那么明顯了，你就趕緊行動吧，別再晚了，到手的鴨子飛了?！?

趙歲亦煞有介事地點(diǎn)點(diǎn)頭，“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我今晚準(zhǔn)備要給他表白?！?

門被輕輕叩響，趙歲亦用眼神向林西子示意，一邊自言自語：“這么快就到了?！?

林西子轉(zhuǎn)過身來時，捧著一束花，茫然問趙歲亦：“你這是怎么回事？是張清晚送的花？”

趙歲亦遞給她一個白眼，接過花，閉著眼睛十分享受地聞了一下，才說：“是我訂的，張清晚今晚約我去練習(xí)室，我要給他表白?！?

林西子無語地坐在自己的桌子前，又吶喊著：“眼看著你就要脫單了，我可怎么辦吶！”

趙歲亦不走心地安慰她：“誰說要男朋友才幸福，幸福是要靠自己來創(chuàng)造的！”

林西子無力地剜她一眼，重新拿起筆開始寫筆記，無力吐槽：“也就只有你們這種有男朋友的人才能說出這種話來，唉?！?

趙歲亦不理她，自顧自地拿著花轉(zhuǎn)著圈地看，怎么也看不夠的樣子?？戳擞挚?，又對著林西子嬌嗔：“西子，怎么辦，我好緊張。”

“對了?！绷治髯颖緛泶蛩銦o視她，卻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對趙歲亦說：“過不久有一個演講，你要參加嗎？”

趙歲亦才是從她的小世界里走出來，奇怪問道：“什么演講？”

林西子想了想，解釋說：“是介紹專業(yè)的演講，老師就說了這么多?！彼磊w歲亦不喜歡參加一些活動，所以只是提一下。

果然，趙歲亦搖搖頭，“沒興趣，像這種活動，張清晚也定是不會參加的，你要參加吧？”

林西子理所當(dāng)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當(dāng)然了，林澤一定也會參加，說不定我還可以向他討教討教呢?！?

趙歲亦調(diào)侃她：“討教是幌子，借機(jī)親近才是真吧?！?

林西子轉(zhuǎn)身丟過來一本書，挑眉道：“看破不說破。”

趙歲亦急忙偏頭躲開，嘖嘖兩聲，“是是是，看破不說破，說破就沒了我。來，接著?！彼捌鸬厣系臅殖齺G了回去。

趙歲亦心情大好，求著林西子幫她打扮，折騰了一下午，黃昏時，趙歲亦妝容精致地出門了。她用拐杖還不熟練，林西子扶著她到練習(xí)室門口才離開。末了又做出加油的手勢，動作夸張，表情豐富，讓趙歲亦緊張的心也得了片刻放松。

“好了，回去吧，我進(jìn)去了?！壁w歲亦接過林西子一直幫她拿著的捧花。

“那我走了，你加油呀！”林西子不厭其煩地又說了一遍，看到趙歲亦激動萬分，也不和她磨蹭，這才轉(zhuǎn)身走了。

林西子一走，趙歲亦又緊張了起來，她深呼一口氣，輕輕叩響了練習(xí)室的門。一陣窸窣聲過后，門被打開，張清晚的臉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