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忘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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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這是她自己找死
九重天上,凌霄殿中。
“離兒,近日有仙家來報,但忘山方向妖魔兩界聯合,占領了但忘山一帶,大肆練兵,致使整個但忘山,生靈涂炭,寸草不生,再這樣下去恐有異數,為父要派你去查證一番,若無誤,就領兵鎮壓了吧?!碧旖缰髟啄缡亲谥粮叩凝堃紊希嫒轀睾?,朝著站在下面的女兒莫離說道。
“是,父皇?!贝┲簧硇珣鸺椎哪x,恭敬地朝著父親鞠了一個躬。
“離兒,又要辛苦你了!”天帝嘆了口氣,誰能想到自洪荒起,天界就從未出現過由一個女子四處征戰,鎮壓四方的局面,到如今,竟被眼神這個身量嬌小,面容姣好的女兒打破了。
可如今的天界,論勇猛果敢,行軍布陣,竟無人能出其右,莫離啊,他天族的公主,承擔著不屬于她的責任。
“父皇哪里話,替天界討平四方,本就是女兒該做的。”莫離性子冷硬,多年征戰生涯,讓她渾身沒有半點女兒家的柔和,反而多了抹殺伐之氣。
天帝有時候看著這個不同于其他仙家修女一般溫柔賢淑的女兒,也著實頭疼,這樣的性子,以后該給她找個什么樣的夫君,才算良配呢?
“要是你哥哥,能有你半點能力,天界何愁不能一統六界?!彼膬鹤幽獥珰w要是能有一半他妹妹的鐵腕,天界如今怕又是另外一般景象了吧。
“哥哥現在開開心心有何不可,等父皇將來傳位與他,他想玩可都沒有機會了,莫離現在還能幫著他一些,過個幾萬年,也就幫不上忙了?!?
莫離今年六萬歲,在仙家女子平均三萬歲就會出嫁的年紀里,已算大齡,十萬歲之前,她肯定會把自己嫁了,放下手中的權柄,交與父皇。
自古功高蓋主,不管是在哪里,都一樣。
“還是離兒懂事,小心些,去吧,父皇等你的好消息?!碧斓勐犞龥]有情緒的話,欣慰地笑了,雖說太子如今看來耽于享樂,可他這個公主,確實非尋常仙家可比。
六萬歲,早已是天界第一女戰神。
六萬歲封神,就連他當初,都不曾有過此榮耀。
但忘山上。
“喲,我以為是誰呢?咱們天族的戰神大人來了,有失遠迎?!蹦Ы绻飨蜿柨粗殖致渖癖?,一臉煞氣站在她面前的莫離,朝著站在一旁有些畏縮的妖界太子掩面一笑,語氣諷刺。
“你們在這里是想做什么?”莫離沒理向陽,銳利的眼神掃向一旁的妖界太子豐肆。
“我...我們...我們什么也沒干!”說起這個豐肆,在妖界那是人人懼怕的主兒,整天逮著一些高階靈力的妖物做實驗,抽出它們的靈力,注入低階妖物,看它們的變異情況,由此創造出新的妖物。
搞得妖界的一些妖物,看到豐肆就跟看到冥界的冥深一樣,一個讓你半死不活,一個直接要了你的命,到底誰更讓人害怕一些,他們也說不好。
可這樣的豐肆,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害怕天族的女戰神。
自從兩萬年前,天族公主莫離開始帶著天族戰士征戰四方,豐肆被落神鞭抽的次數就再也數不過來了,據不完全統計,被鞭次數與豐肆年歲相當,五萬鞭!
落神鞭顧名思義,可打落神之靈識,被打到的人不說魂飛魄散,疼個幾百年總是有的。
現在豐肆看到她手里的鞭子,總感覺之前被打的地方還沒有完全愈合,隱隱發癢。
下意識地用手蹭了蹭手臂,豐肆干笑著后退了兩步。
“沒干什么?但忘山就變成這樣了?”莫離皺著眉,手持鞭子指了指已經干涸龜裂的山體,但忘山二十幾座山峰連綿,如今寸草不生不說,一些地方焦黑如碳,沒個幾千年,怕是沒辦法恢復了。
“練兵?打誰?”莫離不想跟他們廢話,手里的落神鞭一甩,她站著的地面上裂出了一道深淵。
“莫離,你以為你是誰?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向陽揚著頭,她可不怕這個戰功赫赫的女戰神。
“你以為你是誰?”莫離眼神淡漠地看著她,平靜地回問。
“我...我是...冥深!”向陽話說一半,突然朝著莫離身后叫道,語氣欣喜。
“冥深?”莫離皺著眉轉過身,冥界在這里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冥深穿著一身白衣,衣擺拖地,長發及膝,面容清雋地站在莫離身后。
看到她轉身,溫和一笑,抱拳作揖:“公主?!?
“不知酆都大帝為何在此?”莫離抬了抬手,語氣未變。
“說來慚愧,向陽是故友之女,如今在這但忘山有些不妥之處,還望公主見諒?!?
“不妥之處?你指的是...這樣?”這何止是不妥之處,簡直是肆意妄為。
而且,故友之女?向陽是魔界公主,故友指的就是魔界之尊向蕭景,兩萬年前死在了...她的手里?
“但忘山的一草一木,五百年間,冥深將讓它們全部恢復原狀,還請公主向天帝說個情,給我們一段時間。”
“回答我一個問題,他們練兵是為了做什么?”莫離話問出口,忽覺有些不對,如是練兵,她來了這么久,怎么一個妖魔都沒有看到。
“你們不是在練兵...”莫離話音未落,站著的地方突然劇烈地搖晃起來。
莫離穩了穩身形,升到了半空,看著下面的動靜。
在剛剛落神鞭造成的深淵里,爬出來一條巨蛇,長著六只腳和四只翅膀,長有50丈,體型壯碩,盤起來,就是一座山的形狀。
“肥遺?”旱魃之兆,一出現便會天下大旱。
“你們用整座但忘山,供養了這只肥遺?還是一只變異了,有了靈識的肥遺?”莫離漂亮的杏眼危險地瞇了起來,手里的落神鞭緊了緊。
“向陽你們?”冥深也有些詫異,他們引出了這種一出現就會造成六界動蕩的洪荒神獸?
“冥深,這就是你說的一些不妥?”莫離一鞭子首先揮向了站在不遠處的酆都大帝。
“肥遺是我們弄出來的,你打冥深做什么?”向陽一看冥深要被打,嬌蠻地喊了一聲。
向陽話音一落,落神鞭便朝著她的面門揮了過來,“就這么一些不妥,你們知道六界要為此付出多大的代價?”
莫離一轉身,落神鞭雨一般地落在向陽的身上,妖界太子也被嚇到了,他以為向陽讓他引的不過是些小的變異靈獸,這樣的上古傳說中的兇獸,他是想都不敢想。
他躲在一塊石頭后面,注意力全在頭頂上方的打斗上,沒注意到那只巨大的兇獸已經離他越來越近了。
這只肥遺經過無數山間靈物滋養,早已有了靈智,且能感應周圍靈識波動,此時豐肆離它最近,自然是最佳獵食對象了。
“啊啊??!”一陣慘叫響起,上方打斗的三個人同時往下看去,就見豐肆被肥遺的一只爪子抓在手里,在六只爪子之間來回甩,顯然就是在逗他玩。
“豐肆的本體是什么?”莫離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冥深。
“刺猬?!?
“呵,有意思?!蹦x難得地扯開嘴角微微一笑。
“酆都大帝,這個爛攤子,憑你一人,能收拾得好嗎?”莫離眼帶嘲笑地看著他,“不管你跟這個向陽,是什么關系,她今天必須死!就算不死,也必須跟我回九重天,聽候發落?!?
“公主,還請網開一面。”冥深也是皺著眉,按六界法則,惹出這么大的禍患,是該誅殺,去了九重天只怕也是會被困在鎖妖塔生生世世了,可向陽她是向蕭景唯一的骨血了……
“不行。”莫離說這話時,凝重嚴肅的眼神盯著下方玩的正開心的肥遺,要先殺了它才行,每讓它多活一個時辰,不知道六界哪里又多了一處大旱之地。
也不管向陽和冥深是什么反應,莫離手持落神鞭就沖了下去。
一鞭子就揮在了肥遺的眼睛上。
“吼....”肥遺吃痛,將手里的豐肆向旁邊一甩,張開嘴就朝著莫離的方向咬過來。
這嘴里上下兩排布滿了尖銳的毒牙,口大的能吐山,莫離甚至能聞到它嘴里散發的惡臭,一口氣噴出來的方向,布滿了黑色的霧氣。
莫離被正面噴了一身,立刻感到靈識波動,持鞭的手一抖,這霧氣,可吞噬靈識。
莫離向后退了幾丈,命列隊不遠處的天兵天將遠離此地,他們這些,都不是它的對手。
穩了穩心神,再次揮鞭而下,但發現肥遺周身堅硬,除了眼睛和腹部,再沒有其他弱點了,落神鞭擅遠戰,這樣的只能貼身近戰了。
深吸了口氣,收起落神鞭,莫離抽出一直做腰帶使用的玄鐵軟劍,朝著肥遺就刺了過去。
冥深站在云頭看著這一幕,想下去幫忙,“??!冥深,我的腿被莫離打斷了,好疼啊,她還打散了我的靈識,嗚嗚嗚......”
向陽一直觀察著他,看他想下去,一下子就從云頭往下掉,怎么能便宜了莫離這個囂張的女人,她要是被兇獸殺了,她向陽絕對拍手稱快,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冥深無法,只得轉身,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重新回到云頭,用鬼力為她固魂,因為向陽有意用魔力消耗靈識,這一療傷一下子過去了兩天兩夜。
“嗯!”下方跟肥遺已經斗了兩天兩夜的莫離,一時有些力竭,被肥遺拍了一爪子,仙氣一下子潰散了不少,發出一聲悶哼。
秀氣的臉上越發蒼白,這只肥遺剛成氣候不久,沒有靈識鞏固,動作也是越來越遲緩。
莫離喘了口氣,看著漸漸不再移動的肥遺,一躍而上,玄鐵軟劍一下子刺入了它的眼睛,然后絲毫不停頓地拔出劍,刺向了另一只眼睛。
“吼......”肥遺痛苦地扭動著巨大的身子,尾尖胡亂地拍打著周圍的山體,想把她甩下來,莫離咬著牙,緊緊握著劍,有透明的液體順著劍柄往下滴,滴近肥遺的眼睛里,茲拉聲不斷,這液體融化了它的眼睛。
又過了兩個時辰,咚的一聲,山頭塵土飛揚,巨石亂濺,這只巨大的兇獸終于低下了龐大的頭顱。
莫離抖著手,拔出劍,一下子從肥遺的頭上栽了下去。
重重地摔在地上,閉著眼,此時的她渾身上下都是抓痕,玄色的戰甲早已破爛不堪,雙手透明的液體凝固,只有右手上的劍還緊緊地握著。
突然一陣風起,有殺氣朝著面門而來,莫離閉著眼,右手一揮,一劍就刺了過去。
“??!”有尖叫聲起,向陽。
莫離猛地睜開眼睛,就見向陽表情痛苦地浮在她的上方,心臟處,插著她的軟劍莫忘。
“向陽!”接著是冥深有些難以置信的嗓音響起,飛快地掠過來,由上而下,一把將人抱了過去。
“冥深,我好疼??!”向陽嘴角溢出綠色的液體,魔界之人,血色為綠。
“莫離,你用你的血傷了她?她會因此魂飛魄散的?!壁ど顧z查了她的傷口,發現了那些透明的液體。
“是她想殺我。”莫離坐在地上,靠著一旁的石頭,語氣有些淡,剛剛那瞬間的殺氣,她上過那么多次戰場,殺了那么多的妖魔鬼怪,不可能感覺錯的,向陽是真的想殺了她。
“可我只看到是你傷了她!”冥深眼神有些陰沉,魔族之人,被仙家之血所傷,還是在命門處,哪還有活下來的可能。
“按六界法則,我是要殺了她...”莫離話還沒說完,冥深一掌就朝著她的胸口拍了過來,莫離沒躲開,透明鮮血猛地吐了出來,有一些甚至濺到了他白色的衣袍上。
她費力地抬手擦了擦嘴角,目光嘲諷地看著他,酆都大帝也有這么沒有風度的時候。
“可這是她自己找死?!绷粝逻@句話,莫離就雙手撐地,慢慢站起來,踉踉蹌蹌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