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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要死了
閉眼之前蘇服白只是丟掉工作,睜開眼后,他發現自己快要把命丟了。
眼前跪著一名囚犯,僧人打扮,褪下右邊半截袖子塞在腰間,右臂和胸口刺著經書文字。
此時他雙手被反捆在身后,兩指粗的繩索從手腕開始一圈一圈繞至手肘,上臂角度詭異,從右臂的血跡傷口來看,肩關節很可能被打碎了。
脖子上掛著佛珠,一滴滴鮮血順著墜落。
嘴巴張合,噴出許多血沫。
“饒命,饒……”
一抹寒光閃過,鮮紅的血液噴出一丈多遠。
“庸醫害人,該殺。”
光溜溜的腦袋“咕嚕嚕”滾落,滾到蘇服白腳下。后腦朝下臉朝上,粘著血液和塵土,驚恐在寒光閃爍的剎那凝固。
蘇服白連忙抬頭,不敢再看。
目光觸及到一個人,臉型如刀劈斧鑿,剛強堅毅,冷峻無情。
一百多年前,云家先祖追隨青龍國開國皇帝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更以一條胳膊為代價,拯救皇后和太子的性命。
皇帝念其功勞,賜封武威侯,世代相傳。
此人正是這一代的武威侯——云天護。
自己腦子里怎么會有這樣一段記憶?
受到連番驚嚇,蘇服白脫口而出:“武威侯!”
冷峻男子將目光轉向他,同時轉過來的還有剛剛斬落人頭的刀,“你知道如何治我姐姐的病?快說,不然我殺了你。”
更多的記憶從腦海涌出。
武威侯云天護有個姐姐云葳蕤,花容月貌,身姿婀娜,是現在青龍國皇帝最寵愛的妃子,如今重病在床,久治不愈。
皇帝還有一位十分寵愛的妃子明妃,家中是青龍國最大的豪商,富可敵國。
青龍國皇后十年前去世,兩人一直在明爭暗斗搶奪皇后之位。
宮斗!
蘇服白心肝一顫,按照套路,無論能不能治好,下場都是死。
回憶起“自己”的身份,心徹底涼了:治個屁啊,他就是個騙子。
現在的身體是個孤兒,無名無姓,從小偷雞摸狗被人叫做賊娃子,長大一些后,仗著會耍嘴皮子和市井中學會的一些伎倆,糊弄些人生地不熟的外鄉人,自稱小半仙。
云妃云葳蕤久病不愈,宮中御醫全都束手無策,皇帝命人從宮外搜尋良醫,不知怎么陰差陽錯,小半仙這么個手段拙劣的江湖騙子也被抓了進來。
“要命了。”
蘇服白心中哀嘆,面對武威侯冰冷的目光和刀鋒,故作鎮定:“有一些頭緒,還需要整理,麻煩武威侯安排個僻靜的房間讓我休息。”
武威侯云天護神情質疑,流露一抹冷笑。
蘇服白苦笑道:“不瞞武威侯,我自幼拜一位隱士為師學習醫術,只懂治病救人,最多只殺過雞,今天的場景從來沒有經歷過,心里很慌。”
腿肚子哆嗦,臉色發白,衣服的腋下、后背都被汗水打濕。
云天護神情稍稍松緩,冷聲道:“諒你也不敢騙我,給你一個時辰,到時間還沒有結果,跟他一個下場。”
冰冷的刀鋒抖落幾滴血珠,指向蘇服白腳下的人頭。
……
房間內安靜、少光,蘇服白刻意將門窗全都關上,他心里慌亂恐懼,卻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不敢發出丁點兒動靜,擔心外面的守衛發現自己焦慮不安,稟報云天護,云天護直接把自己拖出去砍了。
云天護雖然給了他一個時辰,可是說話的時候眼中沒有絲毫期待之色,顯然并不相信。
丟工作和丟命比,算個屁啊。
借酒澆愁愁更愁。
他知道這句話,但是不知道會這么愁。
小半仙以給人看病、算命為生,身體的習慣性動作還在,下意識便搭上另一只手的手腕。
身體像是觸電猛然抖動,眼神驚慌的左右張望。
不算大的房間里空無一人。
剛才分明聽見有人說話,還不止一個人,難道房間里有鬼?
這個世界有開山裂石、斷江截流的武者,有鬼也并非不可能。
曾經無數次“死”于宮斗劇,皇宮里的任何一棵歪脖子樹、一口井,說它下面徘徊著一位曾經的寵妃的冤魂,埋葬著一位被皇帝酒后臨幸的無知宮女,蘇服白都相信。
一群被高墻深院困住的女人,沒有手機沒有WiFi,憋的都變態了,整天琢磨怎么害人。
云妃病的蹊蹺,抓來的這些良醫也有濫竽充數的嫌疑。比如剛剛被砍掉腦袋的和尚,號稱會懸絲診脈,懸了半個時辰,連病情都沒說對。
背后肯定有陰謀。
治不好云妃的病,背后有沒有陰謀我都要掉腦袋。
蘇服白憂心忡忡,險些把腦袋抓破,可他一點兒醫術都不會,干著急沒用。
右手又一次下意識搭上左手手腕。
“老肝,咱們是不是換了新主人?”“也不知道新主人好不好相處。”“一朝天子一朝臣,只怕沒有咱們的好處,唉,不如辭官歸隱。”
這次他聽的清清楚楚,聲音來自于身體內部,他的心肝脾肺腎在說話,意識到小半仙換成了蘇服白,對未來充滿憂慮,心臟還打算“辭官歸隱”。
在外,有人等著砍他的腦袋,在內,心臟鬧著要罷工。
借酒澆愁……也太愁了。
“我給自己把脈能聽到自己的五臟說話,給別人把脈呢?如果也能聽到別人的五臟說話,或許就有辦法治好云妃的病。”
去找門口的護衛試試。
推開門,迎來一雙噬血殺戮的眼神,心里一陣哆嗦。
“什么事?”
拿你做實驗,試試我診脈的功夫。
他沒有開口,萬一護衛覺得他瘋了,不能給云妃看病,很可能當場拔刀砍人。
護衛的眼神越來越冷,右手抓住刀柄,身上散發出一股血腥氣。
蘇服白面無表情,“我找武威侯云大人商討云妃娘娘的病情。”
很快他便見到云天護,也見到另外一具尸體和頭顱。
云天護用他的衣服擦干凈刀身的血跡,銳利的目光比刀鋒還要冷,“商討病情?你都沒有問過我姐姐的病情,商討什么?”
蘇服白恍然,全然不知病情卻說“頭緒”“整理”,難怪云天護不相信,肯定當他膽小怕事找地方躲一個時辰,緩緩神。
事實確實如此。
“治病對我來說很簡單,難在如何診斷。宮中御醫都束手無策,可想而知普通的望聞問是難以奏效的,必須診脈。”
瞬時間云天護臉色劇變,殺氣騰騰,“你可知道我姐姐是什么人,一個鄉間的庸醫,也有資格給她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