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眼越來越密，逐漸封閉、密不透風，將元氣穩固的束縛于其中。

修補網用去一些時間，在這段時間里，府舍穴施加于元氣的吸力再次增強。

強大的吸力瓦解、粉碎他剛剛修補的網，元氣出現不穩固的征兆，并在他還沒來得及修補網之前，瓦解、粉碎元氣，更快、更迅猛，瞬息間就將元氣全部吸走。

第一次嘗試失敗。

蘇服白并不氣餒，他的情緒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別說失敗一次，就是失敗十次、一百次，也很正常。枯燥？挫敗？不存在的，比起找bug，這算什么。

五個bug，解決一個還剩幾個？誰知道，也許是十個，也許程序就崩潰了。

經脈和腧穴的問題，好歹是解決一個就少一個。

肝：怎么還是我？

肺：大概是你最近工作不用心，新主人在鞭策你。

肝：是嗎，讓我好好想想。

又一縷元氣引入足太陰脾經，這次蘇服白更加小心，先不急著將元氣引去府舍穴，將想象中的網層層加固，厚實嚴密，幾乎和在箕門穴待過差不多。

元氣快速經過沖門穴，減緩速度，在“小脾導航”的提示下準確停于府舍穴。

府舍穴是一片黑暗虛空，無邊無際的黑暗，無邊無際的空洞，什么也沒有，只有虛無。

看不到過往投入其中的元氣，似乎它們也化作了虛無。

層層加固的元氣停留于府舍穴，時間推移，黑暗虛空之中無形的吸力施加于元氣，瓦解、粉碎包裹元氣的網。

一層又一層，起初艱難，可是越來越快，就像是有了經驗。

在網完全被瓦解之前，蘇服白控制元氣順著經脈向下移動，稍稍遠離府舍穴，減弱吸力對它的影響。

吸力因距離而削弱，瓦解、粉碎的力量隨之消失，只是隱隱還能感覺到微弱的力量拖拽著元氣向府舍穴移動。

這點微弱的力量無法影響到蘇服白對元氣的控制，幾乎不必費心，再次想象一張網籠罩元氣，網眼越來越小，對元氣的封鎖、控制越來越嚴密。

他在努力控制元氣，府舍穴也在努力瓦解、粉碎元氣。

黑暗虛空之中無形的吸力再次擴張，緊咬著元氣不放，不經意間，元氣脫離他的控制，向府舍穴移動一小段距離。

蘇服白察覺之后立刻加強控制，但是只能保持元氣不被拖向府舍穴，無法令其回歸原來的位置。

因為府舍穴的吸力再一次開始瓦解、粉碎元氣，想象中的網不堪一擊，輕易被撕開口子，元氣暴露在黑暗虛空的投下的陰影之中。

他必須全力對抗。

之前一直把府舍穴當做垃圾桶，丟“垃圾”的時候感覺它很可愛，可是真正親密接觸之后，給蘇服白的感覺一點也不可愛。

也太霸道了。

在你家門口呆了那么一小會兒，就不依不饒的，都讓元氣走開了，你還找上門來。

蘇服白想起以前某位同事開發的智能垃圾桶，如果你拿塑料瓶在投擲口晃一下卻不放進去，它能追你兩條街，直到沒電為止。

后來他把智能垃圾桶改成智能電子寵物，賣的挺不錯，最大的賣點就是黏人。

稍微分神，控制元氣的網全部被瓦解、粉碎，之后是元氣本身，剎那間消失于絕對的黑暗之中，化為虛無。

“我對自己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沒必要讓元氣在府舍穴停留太久。目前第一步是實驗出府舍穴能否將特性附加于元氣，只要刺激府舍穴將吸力施加于元氣，并且控制元氣不被當場吸收，就算是成功了。”

“元氣停留的時間越長久，可能附加的特性越明顯，對后續的實驗更有好處。”

“可是王慧茹能堅持的時間不多，以她現在的精神狀態，搞不好還會出點別的意外。”

“我必須抓緊時間，還要控制住節奏，在府舍穴為元氣附加更強烈的特性和展開后續實驗之間尋找平衡點，不能一味強調前者，也不能為了盡快展開后續實驗匆匆將元氣從府舍穴抽走。”

肝：大肺你說得對，新主人肯定對我的工作有意見，我要檢討了。

嗯，總算醒悟了，別老是熬夜，我難受。

經過一系列全方位的準備，層層加固的元氣再次來到府舍穴，“小脾導航”不厭其煩，貼心的指導他一次停穩、停準。

片刻之后，吸力施加于元氣，在瓦解、粉碎的征兆出現之前，蘇服白便控制元氣遠離。

又過去片刻，府舍穴的吸力增強，再次嘗試瓦解、粉碎元氣。

蘇服白沒有繼續堅持，控制元氣真正脫離府舍穴，一路向下，沖過沖門穴，停留在沖門穴和箕門穴之間。

曾停留于府舍穴的元氣有什么特性？

蘇服白感覺不出來。

在他的猜想中，特性必然和府舍穴表現出來的能力相關，比如，它可以把別的元氣吸進去。

吸進去之后呢？增強自身，還是化為虛無？

增強自身是怎樣一種增強方式？

量的積累？兩縷元氣融合，必然會有量的增加，不需要任何特性。

質的提升？足夠強的特性，足夠多的元氣，能從后天轉化為先天？

尋常武者從后天到先天需要經過四個階段，龜骨劍、虎骨劍、鳳骨劍、龍骨劍，之后邁過一個大境界，以氣劍破開紫府識海。

如果府舍穴的特性能將后天元氣轉化為先天元氣，對他將來的武道之路是巨大的助益。

說起來化為虛無更符合府舍穴的特性，只是如何化？沒有府舍穴的黑暗虛空，元氣是被什么東西吸收？

純粹的想象不可能得到答案。

蘇服白思前想后，認為沒有多少危險，便再次引出一縷元氣。

肝：唉……我要反思，深刻的反思。

態度原來越端正了，蘇服白深感欣慰。

兩縷元氣在足太陰脾經沖門穴至箕門穴一段匯合，接觸，然后……

消失了！？

兩縷元氣全部不見，無影無蹤，足太陰脾經沖門穴至箕門穴一段空空蕩蕩。

消消樂嗎？

蘇服白撓頭。

和他想象中不同，但也有些相似。

嘴角微微上揚，忍不住從椅子上站起來，在門窗緊閉的昏暗房屋內來回走動。

府舍穴的特性可以附加于元氣，表現的方式有些許不同，但是也容易理解。

特性的表達有消耗，沒有附加特性的元氣被吸收、化為虛無，附加特性的元氣則是被消耗了。

意味著府舍穴的特性可以脫離腧穴本身向外延伸，為王慧茹治病的基礎就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