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服白暗笑，收買行動成果不錯，“心大人”已經最后一次好幾回了。

要感謝雨秋蘭，三天時間里都是她為自己煎藥。

得到蘇服白的“指點”，雨秋蘭煎藥的功夫越來越好，五行元氣幾乎沒有任何差異。

脾:元氣在足太陰脾經左前方，血海穴的上方，正向足太陰脾經移動。

說的是血海穴上方，不是箕門穴上方，應該是還沒到箕門穴，繼續向上移動。

元氣像是老化嚴重的鼠標，經常不受控制，走走停停，有時候還有散開的跡象。

蘇服白一邊給自己診脈，一邊小心翼翼的控制元氣，神經緊繃。

脾：不好了，元氣靠近箕門穴，警報，警報！

心：本心準備好“慌”了。

千萬別，現在控制元氣已經很困難，你再“慌”一下，肯定徹底徹底失敗。

蘇服白連忙控制元氣，搖搖晃晃、時走時停，朝著大腿外側移動。

脾：元氣改變移動方向，朝左上方移動，遠離足太陰脾經，警報解除。

心：小脾繼續關注元氣動向，隨時稟報，本心待會兒再“慌”。

蘇服白吐出口氣，嚇出一頭的汗。

脾：元氣超過箕門穴的高度，繼續向上，目標可能是沖門穴。元氣再次向足太陰脾經靠攏。

肝：經過沖門穴的元氣硬邦邦的，我不愛吃。

脾：元氣現在位于沖門穴下方，足太陰脾經右后方，正遠離足太陰脾經。

移動的距離太遠，繞開了足太陰脾經，蘇服白立刻控制元氣往回移動。

很快他便有了極為奇妙的感覺。

之前像是手里攥著把沙子在水里游泳，阻力大，分不清方位時常在原地打轉，手稍微送一些，沙子就會散落，再也找不回來。

現在則是走到了岸上，腳踏實地，穩穩當當，沙子換成石頭，也是穩穩當當。

經脈是人體內供元氣行走的天然道路，蘇服白想起《導氣九問》里的一段話。

親身感受遠比文字的解說真切。

元氣順暢的在經脈內流淌，不需要費神控制也不會散開，他要做的只是指明方向，往上沖門穴還是往下箕門穴。

當然是沖門穴，蘇服白笑笑，他可不想再被“慌”一次。

脾：元氣進入足太陰脾經，正快速接近沖門穴，更近了，元氣抵達沖門穴，元氣離開沖門穴向府舍穴移動。

剎車！

蘇服白控制元氣停下，慢慢往回移動，非常慢，經過“小脾”的多次指正，終于停留在沖門穴。

元氣進入經脈有非常明顯的感覺，經過腧穴時卻很平淡，完全感覺不到異樣。

一條不知在何處的“路”，“路”上看不見任何“站點”，全靠感覺控制快慢，快和慢沒有清晰的比對，也要靠感覺掌控。

要有強大的生物鐘，還要有絕對的耐心，以及一定的運氣——如果經脈所經的腧穴中有箕門穴這種坑貨，元氣停留的時間再長一點，不等摸索出導氣的訣竅，自己先把自己練廢了。

這就是走火入魔。

怪不得武者都不愿意練導氣的“技”，即便再難也要領悟“意”，無法領悟干脆放棄。

之前結識的軍士名叫宋甲木，入威虎衛前練過三四種武技，都是因為無法領悟“意”而放棄，最后加入威虎衛，靠秘藥導氣練成虎嘯山林掌法。

“不應該啊，腧穴賦予元氣特性，對元氣的性質產生改變，竟然完全感覺不到，就像它不存在。”

蘇服白將元氣從沖門穴引出。

停著的時候不覺得，元氣開始流淌便感覺到它的變化，首先是凝實，以此時的狀態，即使離開經脈，元氣也不會輕易散開。

其次是厚重，飄渺的元氣多出一些份量，沉甸甸的。最后一點是堅固，從“水”變成“冰”。

這更加肯定蘇服白的猜想，能感覺出元氣的變化，不應該感覺不出它變化的過程和導致變化的根源。

更大的可能性是變化的程度太過微弱，太過晦澀，尋常的武者都察覺不到，更別說第一次接觸經脈和腧穴的蘇服白。

“我跟尋常的武者不一樣，”他笑了笑，緩和下始終緊繃的神經和緊張的情緒，“對他們而言導入比導出更難，對我而言尋找經脈比導出元氣簡單的多。”

因為他有“導航”。

“小脾導航”貼心為您服務！

脾：元氣離開沖門穴，元氣又返回沖門穴，元氣位于沖門穴下方，元氣位于沖門穴上方……心大人，新主人這是在做什么？

心：多做，少問。

脾：好，好的。

元氣以沖門穴為中心，上上下下重復性的移動，“小脾”貼心的隨時稟報位置，蘇服白只負責專心感受其中的區別。

漸漸的，沖門穴與經脈其它處的不同浮上心頭，確實非常晦澀。

如果把經脈比作一條道路，沖門穴是道路兩旁無數棵景觀樹中的一棵，平平無奇。

區別絕對是有的，但是必須老司機才能判斷出來，而且是非常有天賦的老司機。

蘇服白正在朝著老司機的方向狂奔，“小脾導航”的服務貼心又專業，讓他無需擔心翻車。

如果“在足太陰脾經中辨識沖門穴”是個任務，有經驗條，他非常確定自己的經驗條正以尋常武者一百倍的速度瘋狂上漲。

兩個多小時，蘇服白也感覺到“小脾”所說的巍峨山岳，厚重，堅實。

不容易啊。

蘇服白深深的感慨，隨后是強烈的喜悅。

他先是控制元氣離開沖門穴，然后松開右手，停止給自己診脈，接著控制元氣向沖門穴移動，停止。

右手搭上左腕。

脾：元氣又一次停在沖門穴。

“小脾”好樣的，要一直這么認真。

反復嘗試多次，確定自己不需要“小脾導航”也能準確辨識沖門穴。

之后蘇服白犯難了。

他實驗的時間太長，遠遠超過任何一名武者所能做到的極限，元氣性質發生劇烈轉變。

從“老肝”那兒抽取的一縷靈氣，此時堅硬又鋒利，像是埋在足太陰脾經中的一根鐵針。

蘇服白嘗試令元氣散開，失敗了。

他想或許是因為在經脈內，經脈本身具有束縛元氣不消散的能力，先控制元氣離開足太陰脾經。

考慮到元氣此時的特性和先前進入足太陰脾經時大為不同，他非常小心，元氣移動的速度非常緩慢。

經脈刺痛，再次失敗。

心：發生了什么事？

脾：元氣正要離開足太陰脾經，因為受到沖門穴的長時間影響，堅硬、鋒利，可能令足太陰脾經受傷。

心：為什么不早說？

脾：心，心大人之說稟報元氣的動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