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花，一顆草。你會愛上哪個？

在情感的世界里，是花草有選擇權，還是你？

年齡越大，越想做封閉式選擇題，因為不管選哪個，總有一個說法，總有一種歸宿，而情感，卻容易在不同時間、不同地點、不同人物間旋轉、流浪。

第一章你丫，該轉彎了

白白的白大褂、白白的白地板、蒼白的小臉蛋……某醫院婦科門診留觀室內，一個個臉色蒼白的女士們，由閨蜜或男友或情人陪著。

“媽媽你疼嗎？”四歲小男孩看著媽媽鼓起的血管，心疼地說著。“不疼，媽媽只是肚子疼，要輸液做手術。”其實，手臂上那條長長的管子早就暴露了，尤其是那個號稱最軟的軟管的東西，正刺眼地挺在那兒，立下血淋淋的事實——墮胎。

對于33歲的陳竹而言，一直想留下這個未知的小生命，可終究拗不過丈夫的執著與迷信。自從得知懷孕后，“咱買一期彩票，如果中了，不管中多少，這娃就留下！”結果彩票中了 5元“大獎”，當陳竹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丈夫時，對應的結局卻是“彩票哪能當真，我去興善寺抽簽去，再定要不要”。簽抽一個還不夠，抽兩個，一個下簽，一個中簽。留還是不留？

“我們老家有個大夫算男孩女孩特準，咱去算算！”丈夫興奮地打來電話，于是乘車2個小時、排隊4個小時，陳竹去了。但大夫說下午算不出來，明天早上來。不行，明天沒時間，于是又輾轉一個多小時，找了兩個靠譜的中醫，一個中醫把脈加B超，說是男孩；一個中醫把脈加抽血，說是男孩。

“這下死心了，你就沒生女孩的命，別要了！”當丈夫公布結局時，陳竹什么也沒說，只是在心里笑得生疼：堂堂兩個本科生，最后靠算卦和把脈決定孩子去留？！人就是這樣，明明已經下了決定，卻非得給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圖別的，心安而已。

手術室里，早已沒有了男、女、性，讓脫褲子就脫褲子、讓躺下就躺下，所謂的男男女女，只不過是抹殺沒有成性（形）者的劊子手而已。一位大姐從手術室里出來就嚎啕大哭，“別哭了，一會兒哭得大出血就麻煩了！”男醫生言辭犀利，本著醫學的嚴謹，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哪怕他整天面對的是活生生的人、鮮淋淋的血。望著淚流滿面的大姐，旁邊的90后小姑娘在旁邊問是不是很疼？不是說無痛嗎？“可能是做夢呢？無痛人流哪有那么痛！”旁邊一位醫生不由說道。但疼不疼、痛不痛只有大姐知道。“大姐，千萬不敢哭了，做人流本來就對身體不好，你要真哭出大出血，受罪更大”陳竹在一旁不斷安慰道。連陳竹自己也不清楚，不善言談的她，今天怎么說這么多話：問90后小妹為何懷上雙胞胎還要打；說40多歲大姐的皮膚保養得好；跟旁邊的小妹說自己娃有多乖……似乎說得越多，掩飾得越痛快。直到她上手術臺的時候，還不停問為什么這么多男醫生、哪位是手術醫生、哪位是麻醉醫生，得知手術醫生是女士后，她這才放心地躺在手術臺上，問麻醉藥啥時候才起作用、手術大概有多久……

“陳竹、陳竹、陳竹、快醒醒，不敢睡了，趕緊下來，你手術做完了！”刻薄的聲音，一下子把陳竹拉了回來，竟有一種重新投胎的感覺。一下手術臺，成了話嘮的陳竹又問醫生什么時候可以帶環、多長時間來合適等。“你沒啥感覺了？那就出去吧，下一個！”醫生倒是沒給她半點好看。陳竹只得乖乖地從手術室里走出來，但老公帶娃交費還沒回來，她就“輕輕松松”地一個人順進了留觀室。直到現在，陳竹也搞不明白那天的話怎么會那么多，這或許是自結婚以后記得最清晰的一幕了。或許，有些血淋淋的事實是經不起時間思索的，所以陳竹從進手術室的那一刻，就讓自己從各個方面繁忙起來。可無論當時的陳竹想的、做的有多精明，護士用自來水沖刷血水的那一幕，始終在陳竹腦海里抹不去，伴隨著清晰的流水聲，抹不去的又何嘗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