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戰的第三個年頭,老公終于如愿以償地找到了心儀的工作,天然氣公司,聽著面子上倍兒有范,待遇雖然比不上陳竹,但在老家還是不錯的。對,老家,老公回了距離西安很近的老家上班,一周回來兩個晚上一個白天。這下娃的事情、家里的事情徹底由陳竹自己一個人承擔了。剛開始老公還總是一兩天回來一個電話,后來一個星期一次電話,每次都是問陳竹給娃吃了點而啥、別吃啥、穿厚點兒、薄點兒。對于一天忙亂的陳竹,聽不到沒有半句暖言,交流最多的反而是“為啥讓娃看手機、娃咋睡這么晚、衣服怎么給娃穿得這么薄”等相似的質問。或許,一個人的愛跟精力一樣,都是有限的吧,給孩子多了,給妻子自然就少了。給陌生人多了,給熟悉人自然就少了……
“我保證以后絕對不加陌生女孩聊天、我絕對保證!”一天晚上,被陳竹發現與陌生女的色情聊天內容后,老公多年來第一次這么急迫地表白、急迫地抱住陳竹不放,也是這么多年來第一次給哭了的陳竹抹眼淚。雖然,這次陳竹的眼淚比以往任何一次的都少,但陳竹還是很欣慰,欣慰得心都涼了。這是唯一一次,老公對哭著的陳竹沒有責備、反而安慰的一次。但老公可能不清楚的是,此刻的陳竹有多清醒、對保證二字的理解有多么深刻、有多么深層意義的延展。兩個陌生男女間的色情對話,能有幾兩干干凈凈?表面上原諒了老公,但陳竹心里卻像針扎般疼,以前能一覺睡到天亮的她夜里總有那么幾次輾轉難眠。想找人說個話,身邊卻只有稚嫩可愛的兒子。老公好不容易在家一天,交流最多的也只是孩子和柴米油鹽,多說幾句對方就喊累。而敏感自信的陳竹,日漸變得像個怨婦一樣,趁老公睡著后偷偷摸摸翻看他的手機記錄。
就像餓了面前有碗面、困了身邊剛好有個枕頭,和老公鬧別扭的這段時間,陳竹收到某交友網站一個所謂有人暗戀她的短信。由于暗戀的那個昵稱是她在大學里的少有人知道的外號,寂寞如鐵的陳竹心動了。不管是真還是商家推廣,心理分裂的陳竹來到了這個聲稱有人暗戀她的交友平臺,開啟了“吃著碗里瞧著鍋里”的第二模式。
簡單的上傳照片后,陳竹發現自己一直自卑的面容還是有人稀罕的,不到一個月就有1000多位男士表示喜歡。而以前老公每次吵架時,都調侃她那既素又俗的長相,最多是廣大中老年人的偶像!喜歡她的人蹭蹭蹭上漲,雖然暗自竊喜,但不可否認,這的確是成年人的樂園,約炮的居多,一下子讓保守的陳竹真的性冷淡了。幸好搞策劃這兩年,端著的陳竹發生了職業性轉變:悶騷。對于一個33歲才懂事的年輕少婦來說,色情味兒的搗蛋誰不會?!
“想要別人怎樣對你,就先怎樣對別人”,本著人際交往的“黃金法則”,陳竹給自己下了個她自己都沒想到的定義:“我是女流氓,來碰瓷兒的,專挑心儀的男孩禍害!”沒想到這個平行宇宙里,明著耍賴的女孩還挺受歡迎,再加上陳竹先天的語言功底和幽默風格,迎來不少異性。只是如何在這個烏托邦里玩兒下去,陳竹太隨機了,隨機得一不小心就暴露了遺失多年的少女心。
順眼的外國人,對學英語有幫助,留著;愛旅游的小帥哥,興趣相投,留著;發雞湯、曬書的,跟奴家一樣有思想境界,留著;剩下那些花枝招展、老弱病殘的就捐給社會吧,畢竟陳竹不是來搞慈善而是耍流氓來著,不能再殘害他們了。在陳竹的定義里,如果在精神領域定位殘害對象,一定得找精神強大的貨色,因為他們能研發出更有殺傷力的武器。只是陳竹沒搞懂,其實自己才是老弱病殘,外表再掩飾,也受不了真槍實彈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