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節
書友吧第1章 委托
這夏天的天氣,奇怪得讓人猝不及防,前一秒還晴空萬里,后一秒就暴雨驟降。
我百無聊賴地在辦公室里玩著手機,聽著嘩啦啦的雨聲,感覺挺愜意的。
不過又沒生意了。
“咚,咚咚…”竟然響起了敲門聲,不會又是管理處的人吧!不過管理處的人敲門不會如此溫柔,看來是個優雅的女性。我瞬間來了精神,趕緊起來去開門迎接。
一開門就一股香水味撲面而來,濃香而不俗,是那種奢侈貨。門外站著一位濃妝艷抹、穿著貴氣的女性。妝容裝飾得看不出實際年齡,看衣著品味像是40歲左右的婦女。
“胡大偵探,接單嗎?”她微笑著問。
“當然,美女的單肯定得接?!蔽蚁蚺赃呑岄_一步,右手向后一擺,“請進。”
她坐下后開始打量我的辦公室,也不知道是嫌棄還是欣賞,她臉上一直掛著微笑,沒有顯露過多表情。
“有什么需要我幫您的嗎?”和這種客戶打交道,最重要是禮貌,要謙虛而不謙卑。
她遞給我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個名字。
“幫我找這個人。”
“沒其他信息了?”
“不然還要你查干嘛。”
“具體要求呢?是找到他住所后告訴您就行,還是把他人捉到您面前呢?”我接過紙條開玩笑道。
“你把查到的信息告訴我就行?!彪S后她把一疊現金遞給我,“這一萬是訂金,到時候看你查到的信息質量再另外給你算報酬。上不封頂?!?
這根本就是沒有目的的委托,而且報酬也高得離譜,即使錢多也不這么玩。我把那疊現金推回給她:“你……是想試探我嗎?”
“嗯?何以見得?”她表現出一絲驚喜。
“一般來委托我找人的都是有多少情報就提供多少,恨不得下一秒我就能把這人交給她。試想一下,這名字怎么來的,是別人告訴你還是在哪張報紙上見到,你可以跟我說,我會往那個方向查,但你故意不說,而且由始至終都很隨意,委托不是你的重點?!?
“還有嗎?”她似乎來興趣了。
“這張紙應該是從這一層樓的衛生記錄表上撕下來的,是你臨時起意想出這法子試探我,不要跟我說太巧了你住的別墅里也有一模一樣的表?!?
“你很有錢,一身名牌。外面下大雨,你鞋沒濕,應該是開車到地下停車場,但你剛放下包時聲音空洞,里面東西不多,這也沒鑰匙碰撞聲,說明你是有司機開車的。連家門鑰匙都不帶,是家里有專人開門?!蔽乙豢跉庹f道,“就算密碼鎖或者指紋鎖,人都會習慣性帶上鑰匙,怕出現狀況。這么有錢雙手卻都是老繭,你的錢是從事高勞力高風險得來的,不會是搬磚或耕田吧……”我忽然意識到不對,不再往下說。
我之前有個客戶,在完成委托后請我吃飯的時候,跟我說過盜墓這個隱秘行業。在民國到建國后,受孫殿英盜挖慈禧墓的影響,盜墓賊猖獗。那時尋墓用得最廣泛的還是用洛陽鏟,因此經常下地的人手掌都會起繭。說罷他把滿是老繭的雙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像是在暗示他以前就是干這行的。我心想你這么信得過我,在我面前毫無顧忌。但他也只是暗示,我也沒實質證據,估計他已金盤洗手多年,已跟過去瓜葛一刀砍斷。當然,手里起繭原因很多,我之所以覺得她是經常下地的,還因為她濃濃香水味之下,還有淡淡的土腥味,和我之前那個客戶身上的味道很像,她似乎想用香水掩蓋那土腥味。但現在還有專門盜墓的人嗎,她要找的這個人,是盜墓行動后越了她的“貨”?
她噗嗤一笑,又把那疊現金推給我:“聰明的人分兩種:一種是在所有事情都很聰明,一種是該聰明時聰明,不該時會懂得裝笨。你是哪種?”
她是在威脅我嗎?
她看我不作聲,起身就往門口走去:“到時候我會再來找你。先走啦,加油吧?!?
我看著那張紙條發呆……秦不語……
我叫胡圖,是一名私家偵探。四年前我退役出來,在警隊里呆了一年,實在忍不住,索性出來當上私家偵探。當時是覺得,在警隊里呆太無聊,每天不是抓小偷小摸,就是處理打架流氓。由于從小喜歡看偵探小說,所以希望可以遇到一些棘手的大案要案。而且在警隊有太多規條框住,與我懶散不羈的性格實在不相符,任性下才當上私家偵探。但是,有著福爾摩斯的向往,現實卻向著尋貓探狗找小三發展。而且在我國,私家偵探是一個游走在法律邊緣的產業,很多時候用我們手段查到的證據在法律上是不認同甚至違法的。所以我們不像電視劇上的偵探生活過得那么逍遙,查案查得那么精彩。
我平日里還有和以前的同事聯系,很多時候我都要托他們幫我查點東西。但我也明白他們很為難,一是把個人信息泄露給我并不妥當,二是我的職業和他們的立場很尷尬。但他們熟悉我的為人,不會拿他們給的信息去做違法的事,更不會供他們出來,所以不是過火的請求他們也不會推托。我托他們在系統上幫我查一下那個名字,但得到的答復竟是“查無此人”。
“但是,在最近一次出租屋排查中,發現有一個人用了假的身份證去租了一個房子,那名字正是秦不語。”
“哦?那出租屋在哪?”
“老胡,你找這人干嘛?”對方有點不安。
“有個人委托我查下他,放心,我會拿捏的?!蔽也桓艺f委托報酬高,因為這會讓他覺得這事情更不簡單,“完了我請你去頂樓自助餐。”
我拿了地址來到那間出租屋,這是一間很普通的一層半民房,在一條小巷深處,已經日久失修。這條村處在我們鎮的外圍,本土村民大部分已經搬到城中住,剩下的屋子就租給外來打工的人。近年來又傳出要征收,村民都忙著談賠償,對租客自然是不管不顧。
此時已是天黑,巷子里更顯陰冷幽深。門是被鐵鏈鎖著的,我不會開鎖,只能從一邊的圍墻爬進去,這些老平房的圍墻很矮,很容易翻過去,所以一般會加裝鐵欄桿或者玻璃片防盜。但這房子沒有,可想這是荒廢了多久。
里面是個天井,很小,嚴格來說只能算是玄關。里屋的門沒鎖,屋里頭幾乎已經搬空——或本來就空的——因此一目了然。剩下的就只有墻邊的一張破舊沙發和旁邊的一張小木桌。桌子上和抽屜里都是空的,沙發上也什么都沒有。
但在沙發底下被我搜出一張二十年前的半版報紙,另一版被撕掉。內容只是體育新聞和當地的一些民生新聞,看來是收拾東西時不小心飄進沙發底。一時間看不出什么問題,只能先帶回去慢慢研究一下。而墻面有斑駁的痕跡,是有紙貼在墻上被撕下來但撕不干凈痕跡,上面只有零星的字,我也一一拍了照。做偵探養成的習慣,就是現場無論有什么東西,都要拍下來或記下來,因為很多不起眼的碎片,最后可能連成一條線索。
二樓就更加的空蕩蕩了,連燈都沒有,就只有一面從梳妝臺上拆下來又缺了一角的鏡子孤零零地挨在盡頭,看著怪瘆人。但奇怪的是樓下的沙發和桌子都有一些灰層,而這鏡子卻異常干凈,使用頻率竟然比樓下的沙發桌子高?
就在我發呆的時候,鐵門的鎖鏈被打開了,我趴在二樓的陽臺往下看,一個佝僂著背的人走了進屋,徑直往二樓上來。我縮在門后,透過門縫往里偷看,那人卻蹲在了鏡子前面。雖然屋里很黑我看不清他具體在干嘛,但通過他的動作來看,也能猜到七八分。
他在照鏡子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