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洞道修得很平整,兩米高兩米寬的拱型,沒有經過加固,卻沒有要塌下來的痕跡。
“這猴子不光能爬墻,還能挖洞?”陳星有點驚訝。
“不至于吧,能挖也不會挖得那么平整,看樣子像是人挖的。”孫月瑤摸著墻壁說,“咦,這泥土好像高溫灼燒過。”
“有什么問題嗎?”她把我也帶緊張了。
“沒什么,只是覺得奇怪而已。”
然而,大概走了兩百米,洞道由泥土變成了有黑色光澤的石面,感覺像是一塊巨大的黑曜石鑲嵌在山中,挖這條洞道的時候直接就穿過了這塊巨石。手電光照過去,幾乎有一半的光透射過去了,因反射的光少,洞道看起來暗了不少。
洞道里有扇青銅門,已經被打開,門上雕滿云紋和龍紋,看樣式應該是春秋戰國時期的作品。
“這墻面是什么石頭?”我問孫月瑤,感覺她是我們四人中知識面最廣的了。
孫月瑤摸了摸墻面,又用手電往墻面照了照看:“不像黑曜石,這石比較透明,像琥珀,但又比琥珀堅硬很多。而且里面很純粹均勻,不像我們平常看到的晶石那樣有雜質或石質不均勻……”
“不會是鉆石吧!”陳星壓著興奮的聲音道。
孫月瑤沒理他,猶豫了下說:“我懷疑這是隕石。”她看向身后,“剛才那片泥土都有高溫灼燒的痕跡,就在這塊巨石的邊緣,所以這很有可能是塊隕石。”
“但史料和地方志都沒記載這里有這么大一塊隕石墜落過,隕石坑周邊不應該寸草不生嗎?但上面的草都有人這么高了。”陳星疑惑。走在前面的喬老大聽到陳星的話后像想到什么,他稍微轉過頭來,但沒說話。
“有可能是很久以前就墜落了,之后經過板塊移動,這塊隕石慢慢往底下滲,周邊的泥土也漸漸覆蓋在頂上。”孫月瑤像是個老師一樣,耐心地向我們解釋道,“其實最奇怪的是,這塊巨石硬得出奇,究竟用什么工具挖的洞道?以春秋戰國的青銅器硬度概本沒法鑿開這塊石隕。”
“而且為什么要在這塊巨石里挖洞道,而不繞開它?”一直沉默的喬老大開腔了,“小心點,這里不安全。”
陳星似乎對這塊巨有很有興趣,用工兵鏟在墻上敲了敲,發出清脆的“鐺、鐺”聲,在洞道里回響相當刺耳。
我對這種聲音很厭惡,鄙夷地對他說:“再大力點,敲幾塊出去說不定能賣個幾百萬娶個女神。”
他仿佛如夢初醒,掄起鏟子真的砸了進去。一聲巨大的“鐺”在洞道內不停地回響,即使捂住耳朵,聲音像是從皮膚毛孔里鉆進神經,感覺要暈過去一樣。過了十幾秒我們才緩過來,前面的陳星雙手不停地發抖,工兵鏟掉在地上。
“我…靠…真他…媽硬!”他聲音都在發抖。
“我去你個傻B,你是剛剛那猴子派來的腦殘嗎?”我是服了他了。
“你兩給我正經點!”喬老大大罵,“星仔你走前面!”孫月瑤也瞪了我一眼。無辜的我一臉茫然,關我什么事?
為了防止這位無腦兒童再做傻事,我們一路無話。
走了半個小時左右,洞道還是沒到盡頭,感覺兩壁都沒什么變化,因為沒有參照物,我們像是在原地踏步。我拿出手機,打開地圖,發現沒網絡,拿出指南針,發現也失靈了。
“哎,你們等下。”我叫停了他們,“不覺得很奇怪嗎?我們走了半個小時,怎么說也走了有三、四公里了,還沒見到出口。而且路就只有這一條,這塊隕石大得那么夸張嗎?”
我知道他們也有相同的疑惑,孫月瑤連續經歷了剛才的山路和白面猿猴,現在也開始出現疲態。
“是很奇怪。”陳星都指著墻壁,那里有道砸痕,很細很淺,“雖然很硬,但我剛剛還是能砸出一絲痕跡,我們又回到原地。”
“走回頭!”喬老大也緊張起來,扶著孫月瑤,“小瑤,你還撐得住嗎?”孫月瑤點了點頭。
走了沒多久,大概十幾分鐘,前面的陳星似乎又發現了什么。
“你們看!”陳星指著墻上,又看到了那道砸痕,“怎么又回來了?”
我們四個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說什么,一種極度的焦燥和不安涌上心頭。看來其實這洞道不長,我們一開始就繞了很多圈,只是沒發現這條砸痕而已。
在廣袤的沙漠或繁茂的森林中如果沒有指南針是很容易迷路的。你會說只要我一直往同一個方向走,總會走出去的。但事實上在沙漠或者森林中,周圍的環境差不多,沒有一個明顯不同的參照物,人是很容易繞彎的。因為人的左右腦并不完全同步發育,總會左腦比右腦強或相反。這就導致了即使你自己覺得是沿直線走,但其實會以極其不明顯的角度偏離,只要地方夠大,你就會一直繞圈。
但現在我們的情況卻不一樣,我們面前就只有一條路,不存在走偏的說法,所以即使有指南針也沒用。自從我們進入這個隕石洞道之后,就像進入一個密閉的環型洞道,連入口都被抽走了,我們就一直在這個環型洞道里繞圈。這讓我想起了恐怖小說里的鬼打墻。
“不對,有點不一樣。”孫月瑤摸著那道砸痕,“剛剛看到的那道痕是彎曲的辣椒狀,彎曲方向呈逆時針方向。而這一條雖然形狀一樣,卻是順時針方向的。”
“可能只是看的方向不一樣吧?”陳星問。
“那你換個方向看,這砸痕都和剛才方向不同。這就好像我們的左右手,雖然外形完全一樣,但左右手套是不可以換著戴的,這就是手性對稱。”
“能不能翻譯成人話?”我有點懵了。
“就是說這條小辣椒你可以任意旋轉,把墻拆下來上下顛倒都可以,但它都只能是頭尾的方向變了,而它彎曲的方向是不會變的。所以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這條砸痕和剛才那條不是同一條。”
“但是不可能那么巧合吧,看樣子是一樣的啊。”陳星相當疑惑。
“沒錯,這兩條砸痕無論深淺粗細以及在墻上的高度都幾乎一樣。雖然沒證據證明是同一條,但另外有人又在墻上砸出一條手性對稱的痕跡的機率,幾乎是等于零。”
“那第二種可能呢?”喬老大問。
“你們有沒有聽說過莫比烏斯環和克萊因瓶?”孫月從包里拿出一張紙條開始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