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爬過來棋牌樓開始我的手機就一直關(guān)機,一來我怕大表哥打電話過來追問,二是怕棋牌樓里還有人,手機響或者亮都會驚動他。但現(xiàn)在開機了才發(fā)現(xiàn),大表哥一個電話都沒打給我,連短信也沒一條。天已經(jīng)微微亮,但時間還早,我回到420睡了兩個多小時,吃飽早餐準備回家。原本以為世子會和我一起原路回到420房間的,他卻讓我先走,我問他是不是也從420爬過來的,他只說秘密基地已經(jīng)被我發(fā)現(xiàn)了,秘密通道就不要追問了。看來世子還有很多事情瞞著我,不過正如他所說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要是覺得不能忍受他的隱瞞的,就自動退出。該死!現(xiàn)在他是確保我死都要參加的,所以他對我一點顧忌都沒有,讓我一絲條件也沒法提。
就在我吃早餐的時候,大表哥終于來電話了,不過只是問我對于兇手留給我的信息現(xiàn)在有沒有頭緒。我說這才一個晚上,哪想得那么快,再給點時間。原本以為他會聽出我有一絲破綻而繼續(xù)追問,沒想到他只是叫我盡快想出來,并且第一時間告訴他。這用詞的確符合他的風(fēng)格。
“可以拼桌嗎?”一個看上去六十多歲的大叔笑著征詢我的意見。
我看了下周圍,雖然還早,但已經(jīng)很多顧客,大部分是過來喝早茶的老人家。桌子不多,但也還有幾張桌子是空的,大叔你是怕寂寞嗎。
“是有什么事嗎?”我開門見山就問。
大叔露出一絲意外的表情,但也不尷尬,邊笑邊坐下:“現(xiàn)在你們年輕一代就是直率,警戒性也很強,就是沒點幽默感。”他已經(jīng)自個在洗杯子碗筷。
“現(xiàn)在壞人那么多,不警惕一點容易被騙。”
“哈!警惕不代表就看得透,反而會被人利用你的警惕騙了你。你以為你撞破了別人的騙局,但往往掉進了另一個圈套。”大叔似笑非笑。
我心里一個激靈——這大叔明顯是話中有話啊!
……
我的家在距離城區(qū)二十公里的一個小鎮(zhèn)上,開車的話出了城后走高速路20分鐘左右就到。我爸媽看見我突然回來都顯得很意外,因為平時我都是周末的時候才回家。這次突然回來,他們肯定以為我那個偵探工作室沒生意了。我媽像往常一樣勸我回去做公安,又說要介紹女孩子給我。我推搪著跟她說最近幫大表哥查一宗兇殺案,而且遲些要出差一段時間,女孩子的話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等出差回來帶給你倆瞧瞧。我媽這才算是寬心下來沒再追問。我上去我房間的衣柜抽屜里找出那面蛟龍咬尾玉佩,玉佩周圍有凹凸狀,確實像把鑰匙。我拿著玉佩去問我爸,看他是否知道什么。
“玉佩的事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我爸他對誰都沒說過這玉佩的事,這玉佩也不是什么貴重古董,所以我們也沒去深究。”
“那這玉佩是怎么來的?”
“這是不知道從我家哪一代開始傳下來的,不過不是代代傳,一般都是隔代傳。所以我還以為你爺爺會跟你說這玉佩的事呢。”老爸露出疑惑的眼神,“你之前一直不關(guān)心這玉佩,怎么這次一回來就問它的事?該不會你要把它賣了吧?你手頭緊跟我說啊,這玉佩千萬不能賣啊,家傳的!”
老爸一著急,聲音也提了起來。我怕被老媽聽到,又要來念叨我,于是馬上跟他解釋:“我怎么會淪落到這地步,我是看到有個朋友也有一個差不多一樣的玉佩,所以覺得奇怪。你別緊張…”說完我就有點后悔了,這樣說老爸肯定會繼續(xù)追問玉佩的事,剛才我又說是幫大表哥查案,萬一他直接去問大表哥我就麻煩了。
誰知老爸陷入沉思,才緩緩問道:“你說的那個朋友是不是姓秦?”
我一怔,心想這里面有故事了。老爸看我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繼續(xù)說道:“以前你爺爺每次去運海鮮,都是和一個姓秦的人,年紀和他相仿,我們五姐弟都叫他秦叔。有次我看到那個人也拿著一塊一樣的玉佩,我以為是你爺爺?shù)哪菈K,只是他拿著而已。現(xiàn)在你這么一說,有可能秦叔他家也傳著一塊一樣的玉佩…”
“還有嗎?還有什么你覺得奇怪的細節(jié)嗎?”我有點心急。
“有好幾次你爺爺出遠門都是和他一起去的,具體去哪里我也沒問,有時候回來會運回海鮮,所以我以為他們是去做買賣也沒在意了。秦叔平時也不會來我們家,只有出門和回來的時候會進一下門,也不會多坐。你說你爺爺和那個秦叔出去那么多次,平時也沒在我們面前說這位叔叔怎么怎樣,而那個秦叔也沒和我們有什么交流,哪怕一聲招呼也沒有。有時我都懷疑他們是不是去做什么非法的勾當(dāng)……”老爸似乎對那個秦叔沒什么好感。
看來老爸實在是不清楚太多細節(jié),不過從老爸的話中可以看出,爺爺和那位秦叔有可能不只去做買賣,難道也和天海城有關(guān)?老爸口中的秦叔應(yīng)該就是世子的爺爺秦海了。
我回到房間,上網(wǎng)搜索天海城的有關(guān)信息,但除了一些同名的樓盤外,并沒有其它傳說。我忽然又想起臭豆腐老板的故事,于是去搜了下淼鄉(xiāng)和望蜃樓,但依然一無所獲。我就納悶了,天海城和望蜃樓還說得過去,怎么連淼鄉(xiāng)在網(wǎng)上也一點信息都沒有,我家所在的這小鎮(zhèn)在網(wǎng)上起碼都有個詞條啊。難不成淼鄉(xiāng)真得如此貧困落后至今還沒和外界互通。現(xiàn)在的交通可是發(fā)達到可以全球飛的,即使淼鄉(xiāng)的陸路多難走,起碼它在海邊的話船還是可以到達的,像香格里拉這種在大山中的村莊,每年去旅游的人多如繁星。而且又有一座神秘的望蜃樓和望蜃亭,還不早就成為著名的旅游勝地?
我深信這是不合理的,要么是臭豆腐老板騙我——但既然這故事是有目的講給我聽的,這不可能騙我啊——要么就是臭豆腐老板傳達這個故事的時候說錯了,也許不叫淼鄉(xiāng)和望蜃樓。如果真是這樣就尷尬了,幕后的人借老板向我傳遞信息,卻錯漏百出,不會這么不靠譜吧。
那這樣看,最不合理的卻反而最有可能的了。淼鄉(xiāng)是真的偏,現(xiàn)在還沒多少外地人過多了解到它的信息,但并不因為它的交通不便……
不對,可能是它交通真的不便利,是極度不便,空路陸路水路都難以到達——比如說在海底、地底或者太空中——這只是舉個極端例子。
這讓我想起劉蓉她們?nèi)サ奶旌3牵统舳垢习迕枋龅募饷弊訊u極其相似,難道淼鄉(xiāng)也真是在地底下的?
網(wǎng)上一點信息都找不到,唯一有的就是飛廉這個人。他是紂王的大臣,嬴姓,惡來之父,是春秋戰(zhàn)國時期秦國君主、趙國君主共同的先祖。周武王伐紂的時候,把惡來也一并殺了。當(dāng)時,飛廉為紂出使北方,回來時,因紂已死,沒有地方稟報,就在霍太山筑起祭壇向紂王報告,祭祀時獲得一幅石棺……飛廉死后,就埋葬在霍太山。都是一些網(wǎng)上隨意一搜就有的傳說,感覺和我這幾天遇到的事沒什么關(guān)系。也許只是那別墅的主人對這傳說情有獨鐘而已。
一天過后,早上剛醒來,我爸就拿著一個快遞袋上來給我。我接過來一看,上面寄件人只寫著“艾衣小店”,類別是服飾——我最近沒在網(wǎng)上買過衣服啊……
我打開快遞,里面是一條連衣裙,展開后里面掉出一張紙,上寫“親~謝謝您購買我家的小裙裙,希望您好好對待她。如果不喜歡,可以退回到我家,我會在這里等您,請您收到衣服算起24小時后把衣服退回,電話是420—33846655!”
呵,是世子,33846655是來賓賓館的電話,他在420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