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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驚天霹靂
歷史的長河奔流不息,但流不盡北宋的落寞蒼涼。宋仁宗時期,北宋日益走向衰敗:寶元二年,西夏發兵侵宋;慶歷三年,沂州兵變,張海、郭邈山起義,桂陽監瑤民起義;慶歷四年,區希范起事攻環州;慶歷七年,貝州兵變;嘉佑三年,天下瘟疫盛行……
宋仁宗時期,統治腐朽,矛盾激化,天災人禍,內憂外患,百姓受盡苦難,生活于水深火熱之中,但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古道上芳草萋萋,遠處走來兩個人。
一縷余暉灑滿左邊那人的臉龐,深紅色的臉龐顯得有些凝重。此人姓鳳,名殘云,他自幼父母雙亡,浪跡天涯。他背上背的那把劍重三十六斤,名喚“追魂劍”,劍上花紋密布,劍氣縱橫,清光奪目,寒氣襲人,鬼神望風而逃,奸邪聞風喪膽。據說,當今世上沒有人見過此劍的劍刃,有些禍國殃民的亂臣賊子曾見過劍刃,但隨即都死于劍下。天南地北,無論哪個惡賊,如果讓他盯上,即使逃出千里,也難免一死,江湖人稱他為“千里追魂俠。”
一陣清風吹過,右邊那人鬢絲微動。此人姓皇,名玉秀。她本是個千金小姐,亦是個美人胚子,在她十二歲那年,兩個江湖惡漢洗劫了她的家,她的父母被害,她也成了江湖浪子。后來她拜得名師,苦練武功,學得蓋世武藝。在她二十歲那年,她找到了當年的兩個惡漢,她獨自與兩個惡漢大戰百余回合,最后兩個江湖惡漢都慘死在她的劍下。后來,她結識了鳳殘云,倆人情投意和,結為夫妻。她嫉惡如仇,對付惡人毫不留情,通常十招之內便將惡人首級取下,江湖人稱她為“十招奪命女。”
日接山頭,黃昏將至,看來,鳳殘云夫婦得找個地方投宿了。
鳳殘云夫婦正走之際,忽望見前面拐彎處的道旁立有一塊石碑,上面寫著“臥龍村”三個字,想必前面不遠處便能有個村子,看來他們今晚要到那里投宿了。
鳳殘云笑著說道:“三國時期蜀國軍師諸葛亮,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他就曾住在臥龍岡,如今前面有個臥龍村,想必也是個藏龍臥虎之地。”
“藏龍臥虎?”皇玉秀笑著說:“我看未必,如果名喚‘臥龍’的地方就藏龍臥虎,那天下得有多少英豪,世道又怎會這樣黑暗?”
“此處山勢陡峭,奇峰競秀,水流湍急,猛浪若奔,應是一個人杰地靈之地。”
“你這番話似乎有些道理,但此地究竟怎樣,稍后便知。”
幾步之時,鳳殘云夫婦已來到石碑旁,再向前看去,但見:前面不遠處有一茅屋,房頂上野草青青,墻角下苔蘚滿布,窗紙破爛,房屋傾斜;房前小院里空蕩蕩的,院邊幾棵高蒿隨風搖擺;院門前立著一顆大柳樹,挺著唯一的枝干,帶著幾片殘葉,時而微動;樹前是那條古道,古道上塵土飛揚,略有幾點行跡;古道旁是一條小河,河水無聲地向東流著。
皇玉秀笑著說:“看來,這里好像不僅不能藏龍,而且就連藏蟲也難啊!”
鳳殘云說道:“真沒想到,在這山清水秀之地也會有如此蕭條之景,令人感傷……”
鳳殘云夫婦朝茅屋走去。說來奇怪,拐彎處的石碑上明明寫著“臥龍村”,而這里卻只有一茅屋,鳳殘云夫婦決定前去問個明白,以便找個地方借宿一晚。
光陰似箭,轉眼間太陽已經下山了,晚霞染紅了半邊天。就在這時,天上南北兩處各出現一片烏云,并慢慢飄向中天。
“這兩片云真是奇怪,一樣大小,一樣黑,還以一樣的速度飄向中天。”鳳殘云指著云說道。
“確實有些奇怪,這好好的天從哪冒出這么兩片烏云呢?”
“現在都已經是傍晚了,西邊天空上還有火燒云,而此刻天上卻又出現這么兩片烏云,實為少見,這可能是一個預兆吧。”
“什么預兆?是好兆頭嗎?”
“我也不知道……”
說話之時,兩片烏云已飄至中天。所謂“天有不測風云”,就在這時,兩云相撞,頓時閃出一道電光,驚得人肝膽俱裂,隨后便是滾滾雷聲,嚇得人魂飛魄散——好一個響天巨雷。緊接著,大雨傾盆,聲勢磅礴。
鳳殘云夫婦難免被雨澆濕,不過好在下雨之時,他們已離茅屋不遠了,見下雨了,便緊走幾步,來到院門外。
鳳殘云走上前敲了敲門,大聲問道:“請問里面有人么,有人在么?”院內沒有人應。
雨聲很雜,皇玉秀提高聲音對鳳殘云說:“這里好像沒有人,我們還是進去吧。”
“再等等,雨天應門不便,我再敲兩下看看。”
鳳殘云又敲了敲院門,這時,門開了,里面走出一個老漢,那老漢五十歲左右,身穿粗布長衫,形體消瘦,身材矮小,面色蒼白,神情恍惚。
那老漢打著一把舊雨傘立在鳳殘云夫婦面前,施了一禮,說道:“老夫有禮了,實在抱歉,讓兩位俠士久等了。”
鳳殘云夫婦各自還禮,鳳殘云笑著說:“老哥言重了,我夫妻二人多有打擾,還望擔待,不知老哥如何稱呼?”
“老夫姓龍,名劍秋,排行老九,大家都叫我龍老九,不知俠士如何稱呼?”
“在下姓鳳,名殘云,這是內子皇玉秀。”鳳殘云又施禮道:“我夫妻二人欲上泰山辦點事,途經此地,不料,天降大雨,想投貴寶地避避雨,望老哥行個方便。”
龍老漢沉默半晌,說:“真是抱歉,若是往日,如不嫌棄,別說是避避雨,就是住個三五日也不妨事,只是今日,賤內正巧臨盆,且又難產,因此不便相留,還望見諒。”
這時,皇玉秀插嘴問道:“再煩問老哥一下,我見前面拐彎處的石碑上明明寫著臥龍村,但為何此處卻僅有您一戶人家?”
“女俠有所不知,我家是此村第一戶,因為我家以采藥、打柴為生,所以住在這山腳下,住的地方離別人家遠了點。”
“那別的人家在哪里?”皇玉秀繼續問道。
“拐過前面那個山腳就有別的人家了。”
鳳殘云看了看門檐外的傾盆大雨,又說道:“雖說拐過前面的山腳就有人家了,但無奈雨下得大,而且內子亦有孕在身,不宜再冒雨前行,我們想在這門檐下避避雨,不知老哥意下如何?”
“當然可以,但請恕老夫待慢了。”龍老漢看了看檐外大雨,又說:“兩位俠士稍等,我去去就來。”說著,龍老漢快步返回茅屋。
過了一會,只見龍老漢一手打著雨傘,另一只手拿著件蓑衣跑回門檐。
“雨下得太大,站在門檐下也避不了多少雨,這有一件破蓑衣,還有一把舊雨傘,如不嫌棄,你們就拿去用吧。”說著,龍老漢將傘和蓑衣遞向鳳殘云夫婦。
鳳殘云深施一禮,說道:“多謝老哥,我夫妻二人感激不盡!”隨后,鳳殘云和皇玉秀接下蓑衣和傘。
“賤內難產,我不便久留,失陪!”
“老哥請便。”
接著,龍老漢冒著大雨,又沖沖跑回茅屋,內屋隱隱傳出痛苦的呻吟聲。這時,雨越下越大。兩片烏云再次相撞,一個霹靂隨撞而生,電光閃過,雙眼欲瞎,雷聲滾過,兩耳空鳴,此霹靂剛過,但見道旁小河河水逆流,自下而上,急湍甚箭,白浪滔天。此情此景,可謂百年難得一見,就連久經江湖的鳳殘云夫婦也都倍感驚異。
緊接著,兩云又撞,又一個霹靂打下凡塵,但見:電光閃處,樹木齊倒,百草具殘,兇狼沖出洞,冒雨而逃,惡鳥縱身起,棄巢而飛;雷聲響處,地動山搖,天旋地轉,猛虎連聲吼,膽裂而死,蒼鷹魂魄散,墜地而亡——好一個驚天動地的霹靂!
雷聲剛過,一陣哇哇的孩子的哭聲刺入耳簾,一個新的生命降臨人間。這時,接生婆在內屋大聲喊道:“生啦,是位俏公子!”龍老漢這才松了口氣,跪在地上高興地說道:“祖宗保佑,總算平安地生下來了,龍家有后了……”
隨后,雨勢慢慢減弱,最后停了下來,河水也開始恢復正常,漸漸東流,那兩片烏云也漸漸飄散,西天上竟還殘存著幾片火燒云,天空仍是紅色的,紅光灑滿了人間,緊接著便飄來一股香氣,香氣籠罩著整個茅屋,經風不散。
稍過一會兒,只見龍老漢抱著他那剛出生的兒子走出茅屋,他的臉色更加蒼白,臉上還帶有斑斑淚痕,龍老漢慢慢走到鳳殘云夫婦面前。
鳳殘云夫婦齊聲說道:“恭喜!”
而此時龍老漢卻低首無語,而且淚水漸漸涌出眼眶。
鳳殘云夫婦疑惑萬分,鳳殘云低聲問道:“老哥,您如今膝下喜添一子,豈不是大喜之事,卻為何要如此?”
龍老漢哭著說:“俠士有所不知,老夫年近五旬,膝下并無一兒半女,如今一舉得男,實為大喜之事,但樂極生悲,我妻剛生下這娃兒,便魂歸極樂了!”說話之時,龍老漢已是淚流滿面,痛不欲生。
鳳殘云夫婦一陣感傷,鳳殘云勸道:“老哥,你要節哀呀!”
龍老漢擦了擦眼淚,長嘆一聲,慢慢抬起頭,說:“老夫自幼曾讀過兩天書,但半途而廢,如今胸無點墨,今日有幸遇到兩位俠士,希望兩位俠士能給犬子取個名字,老夫不勝感激。”說著,龍老漢把自己那用棉布包著的孩子慢慢遞向鳳殘云夫婦。
“老哥言重了,能讓我夫妻二人再此避雨,又借傘和蓑衣給我們,我夫妻二人早已感激不盡,更何況,能為令郎取名字,是我們的榮幸。”
這時,皇玉秀把傘遞給鳳殘云,隨后把孩子接在懷中。那孩子被皇玉秀接過去以后,慢慢睜開眼睛看著皇玉秀,嘴里還好像在說些什么,深得鳳殘云夫婦的喜歡。
鳳殘云看了看那孩子說:“此處名喚臥龍村,令郎亦姓龍,想他將來必會是一位舉世奇人,那么我們何不叫他‘龍世奇’,不知老哥意下如何?”
“此名甚好,正合我意。”龍老漢說。
皇玉秀逗了逗龍世奇,說:“令郎生得俊俏,有美玉風范,那么令郎就表字伯瓊,如何?”
龍老漢說道:“伯瓊?好,就依俠女之意,我兒表字伯瓊。”
這時,鳳殘云解下蓑衣,從腰間摘下所配的玉佩,那玉佩玲瓏剔透,瑩白勝雪,乃是一塊數一數二的古玉,鳳殘云拽著玉佩上的繩在龍世奇面前輕輕的搖了搖,龍世奇微微一笑,隨后一把抓住玉佩,將玉佩抱在懷里,剛出生的孩子就能抓東西,真是與眾不同,這使鳳殘云夫婦大為吃驚!
鳳殘云看著龍世奇笑著說:“既然你喜歡,就送給你了。”
龍老漢急忙勸阻說:“這怎么可以,這玉佩太貴重了,我兒不能要哇!”
鳳殘云笑著說:“我夫妻二人與令郎有莫大的緣分,這是我們的見面禮,就收下吧。”
皇玉秀也笑著說:“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老哥若不嫌棄,就請收下。”
“那……好吧,我代我兒謝過兩位俠士。”說著,龍老漢向鳳殘云夫婦深施一禮。
隨后,皇玉秀從腰間拿出兩個銀錠,說:“世奇,這個也給你。”說著,皇玉秀把那兩個銀錠放在了龍世奇的懷里。龍世奇懷抱玉佩和銀錠,樂個不停。
龍老漢立刻阻攔,說道:“我兒已經收了一塊玉佩,不能再收這銀錠了。”
皇玉秀低聲說:“這銀錠可不能不收,令郎不幸,慈母早逝,他需要這銀錠,他可是個剛出生的孩子,是要吃奶的,收下這銀錠,為令郎找個奶娘,在安排一下大嫂的后事吧!”
龍老漢沉默了半晌,隨后感激地說:“此恩此德,龍某無以為報,請兩位恩人受老夫一拜。”說著,龍老漢跪倒在地。
鳳殘云立刻扶起龍老漢,笑著說:“老哥折殺我夫妻了,區區小事,不足掛齒。”緊接著,鳳殘云又對皇玉秀說:“玉秀,咱們該走了,一會兒天就黑了,咱們還得上前面找地方投宿呢。”
“好吧,咱們走吧。”說著,皇玉秀戀戀不舍地把龍世奇遞給龍老漢。
鳳殘云將傘和蓑衣遞還給龍老漢,隨后抱拳施禮道:“老哥,告辭,咱們有緣再會!”
“恩人珍重,路上小心!”龍老漢含著淚說。
鳳殘云夫婦慢慢朝前面山腳走去,龍老漢抱著龍世奇折回茅屋,龍世奇又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