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翁青年
- 龍魂傲
- 里程212
- 8412字
- 2020-10-23 23:29:06
“婉琳妹妹”四個字猶如晴天霹靂,驚呆了那女子,那白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周婉琳,周婉琳靜靜地坐在馬上,眼睛緊盯著龍世奇,周圍的蟲鳴鳥叫霎時間全消失了,僅能聽見自己的的心跳聲。
淚水慢慢從周婉琳的眼中涌出,周婉琳顫抖著嘴唇,問道:“你……是……龍大哥嗎?”
龍世奇笑了笑說:“婉琳妹妹,你我在街頭相識,在父親墳頭義結金蘭,你可記得?”
“記得!”周婉琳擦了擦眼淚說,“你真的是龍大哥!八年不見,我都認不出你了!”
“八年不見,你也長大了,模樣都變了,我起初也沒有認出你,我們終于又見面了,妹妹快別哭了?!?
周婉琳取出手帕,擦干眼淚。龍世奇與周婉琳拍馬徐徐前行,龍世奇問道:“婉琳妹妹,當年你我分別后,你明明去了舅舅家,怎么又到了此地?”
“一言難盡!”周婉琳長嘆一聲說:“自咱倆分別以后,我孤身前往舅舅家,歷盡艱辛,到了舅舅家,卻發現舅舅家僅剩下一間破舊的茅草房,聽村民說,舅舅在兩年前就已病逝了。我無處容身,淪為乞丐。有一天夜里,有一個女俠在街頭追打城中的一個惡霸,我正巧遇上,我很害怕,于是就躲到墻角下,用席子遮住身子,但沒想到,那惡霸正巧被打敗在我身前,栽倒在我身上,那女俠一劍剌穿惡霸前胸,同時,劍尖也傷了我的胳膊,我慘叫了一聲,那女俠見傷了我,十分內疚,于是為我療傷,那女俠名喚武玉蘭,江湖人稱奪命火鳳,后來她收我為徒,將畢身所學盡傳于我。數月前,恩師亦不幸病逝,而后我又孤獨一人,我在世上就只有你這個哥哥了,于是我便投奔少林,前來尋你,不想在此與你相遇……”
龍世奇與周婉琳一路敘舊,說說笑笑,時至半晌,倆人來到一鎮。龍世奇與周婉琳牽馬入鎮,倆人剛行數十步,只見前面來了幾個官差,走在前面的那個官差,手握腰刀,挺著肥大的肚子,神氣十足。
這時,有一個貨郎推著一車貨物,從遠處快速走來,那貨郎見前面有官差,便急忙拐彎,想把車停在路旁,但由于車上貨物沉重,那貨郎費盡氣力仍不能及,車正好停在了幾個官差的前面。
走在前面的那個官差怒喝道:“那里來的狗東西,敢擋大爺的路?!闭f著,那官差走向那貨郎。
那貨郎立刻拱手作揖,陪笑說道:“官爺,小人不是故意的,請官爺息怒?!?
“息怒?我讓你好好吸吸我的怒?!闭f著,那官差對貨郎拳腳相加,后面的幾個官差也圍了上來,在一旁拍手稱好。
龍世奇握緊拳頭,但隨即壓住怒火,并沒有沖上去,可此時周婉琳已按捺不住,緊握寶劍,跨步向前。
龍世奇伸手抓住周婉琳,說:“婉琳妹妹,冷靜一點,不要硬來。”
周婉琳氣沖沖地說:“路見不平,豈能不管,區區幾個賊官,能耐我何?”
“這賊官已在劫難逃,你不要急于這一時。”龍世奇緊盯著那個官差,說,“打倒這幾個賊官不是難事,但我們走后,他們必會再去找那貨郎麻煩,我們豈不是好心做壞事。”
片刻之后,那貨郎已被打倒在地,鼻青臉腫,那官差向貨郎喝道:“狗東西,大爺的怒好吸吧?!彪S后,那官差笑著對身后的官差們說:“舒活舒活筋骨就是爽,兄弟們,咱們走,喝酒去。”說著,那官差向龍世奇這邊走來。
龍世奇牽馬向前走去,周婉琳握緊拳頭,強壓住怒氣,牽馬跟在龍世奇身后,就在龍世奇靠近那官差的那一刻,龍世奇迅速將手伸向那官差的腰間,使了一招“海底撈月”,將錢袋抓起,甩入衣袖中,同時將手快速上抬,拍了一下馬脖子,馬長叫了一聲。
馬的一聲長叫,使那官差一驚,那官差怒喝道:“怎么又來了一個不怕死的,也想嘗嘗我的拳頭嗎?”
龍世奇陪笑說道:“官差大哥莫生氣,這畜生不懂人事,只會在街上亂叫,我一定好好收拾它?!?
那官差瞟了一眼龍世奇,說:“大爺我有點累了,今天姑且放你一馬,快給我滾遠點?!闭f著,那官差跨步離去。
周婉琳氣沖沖地盯著那官差,隨后又看了看龍世奇。
龍世奇牽馬走到那貨郎身邊,扶起那貨郎說:“這位大哥,你受苦了。”
那貨郎長嘆一聲,說:“這世道,豺狼橫行,我受這點苦算不了什么?!?
龍世奇嚴肅地問道:“剛才那賊官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胡作非為。”
那貨郎低聲說:“他叫單天虎,是本鎮的捕頭,家住城南小子街頭,他叔是本地縣令,他仗勢欺人多年,沒人敢惹他。”
龍世奇從衣袖中取出錢袋,拿出其中的大銀錠,僅留幾兩碎銀,接著把大銀錠放到貨郎手中,說:“這位大哥,這有一點錢,你且收下,拿錢去看看傷,再買點補品補補身子?!?
那貨郎推辭說:“這位小弟兄,咱們素不相識,你怎么給我這么多錢?”
龍世奇低聲說:“這位大哥,這錢是那賊官的,他打了你,你受之無愧,你且收好錢,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說著,龍世奇牽馬快步向前走去。
那貨郎忙喊道:“小弟兄,這錢我……”周婉琳走上前說:“這位大哥,給你錢你就收下吧,而且你還是先把車移開吧,免得擋道?!彪S后,周婉琳緊隨著龍世奇離去。
龍世奇和周婉琳快走幾步,穿過一條街,走進一個酒樓,龍世奇讓店小二把馬安置了,隨后找了一張靠窗的小桌坐定。
稍過一會,店小二笑著迎了過來,說道:“二位客官,今天想吃點什么?”
龍世奇笑著對周婉琳說:“婉琳妹妹,你來點菜吧?!?
周婉琳笑著說:“龍大哥,還是你來點菜吧?!?
“那好吧,”龍世奇笑著對店小二說,“挑貴店拿手的小菜,給我們來四涼四熱八碟菜,外加一壺酒。”
“好嘞,客官稍侯?!钡晷《χ巳?。
周婉琳忙說道:“龍大哥,你怎么點了這么多菜,咱們根本吃不了,豈不太浪費了?”
龍世奇笑著說:“婉琳妹妹,你我久別重逢,值得大餐一頓,更何況這飯錢又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周婉琳驚訝地問。
“不是我的,我剛才在那賊官身上吸了點財氣,剛才給那貨郎的錢也是那賊官的?!?
周婉琳想了想,說:“你偷了那賊官的錢!”
“這雖然是偷,但也叫盜,這叫替天行道,可以稍微懲治一下那個賊官,等下午有時間,咱們在去關照一下他的家?!?
周婉琳低聲說:“這種手段,不是君子所為,你這樣做,豈不有損名譽?!?
龍世奇嚴肅地說:“公道自在人心,正義不一定只能由君子來維護。作人但求痛快,懲治奸人,何必拘泥于形式,身外虛名由它去吧!”
周婉琳低頭沉思半晌,無言以對,未過一刻,店小二端上一桌酒菜,龍世奇與周婉琳飽餐一頓。
飯后,龍世奇帶著周婉琳來到城南小子街,通過詢問路人得知,街頭首戶便是那賊捕頭單天虎的家。單天虎的家院門緊閉,四面是高墻。龍世奇與周婉琳,在街頭的一個茶攤上坐定,要了兩碗茶,龍世奇一邊喝茶,一邊注視著那賊捕頭的庭院。
這時,遠處抬來一頂轎子,轎帷上繡滿細密的花紋,八個轎夫肩寬體闊,格外精神。那頂轎子在街頭停了下來,從轎中走下一位老翁,那老翁年近七旬,身著錦緞長袍,腰圍玉帶,手指上帶有五六個寶石戎指,手中提著一個黃布袋,布袋中鼓鼓的,那老翁在轎旁站定,隨后輕輕一擺手,八個轎夫隨即抬轎離去。
那老翁把茶攤攤主叫了過去,指著街頭首戶問道:“這是單捕頭的家嗎?”
攤主答道:“正是”
“我是單捕頭遠方的叔父,游玩到此,順便來看看他,他在家嗎?”
“他這會兒不在家,但是他夫人在家呢?!苯又?,攤主喊道:“單夫人,您家來客人了?!?
“是誰呀?”一聲尖銳的喊聲從院內傳出,稍過一會兒,院門被打開,從院中走出一女子,身著淺紅色外衣。
攤主慢慢退回茶攤。
那老翁笑著說:“侄媳,我是單賢侄遠方的叔父,今日前來探親?!?
單夫人打量了一下老翁的穿戴,深施一禮,賠笑問道:“您是遠方來的叔父,我怎么沒聽官人提起過呀?”
那老翁長嘆一聲,說:“咱們多年不曾走動了,是有些生疏了,但親戚關系是不會假的。”
這時,那老翁的布袋晃了一下,布袋側面有一個小圓洞,從中掉出一顆大珍珠,那珍珠光滑圓潤,熠熠生輝。
那老翁略瞟了一眼那顆珍珠,說:“渾蛋,不在袋子里老實呆著,竟敢偷著跑出來添美,我讓你嘗嘗厲害。”說著,那老翁用腳板將珍珠碾得粉碎。
單夫人見珍珠掉在地上,眼睛頓冒金光,伸手剛要去撿,但那珍珠已被那老翁踩在腳底。單夫人急忙勸道:“叔父莫踩,這么好的珍珠,踩碎了太可惜了!”
“這算什么,不就是一顆珠子嗎,咱家有都是?!崩衔逃謫柕?,“侄媳,我那賢侄不在家嗎?”
“不巧,今天中午他又和衙門里的幾個兄弟喝酒去了,每次都得醉得像堆爛泥,這會兒他八成還在城北酒樓喝酒呢。”
“喝酒?”那老翁面色突變,怒喝道,“我最煩喝酒了,就是因為喝酒誤事,上月我少賺了五千兩,你馬上去把他給我找回來,他若是真的喝醉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單夫人心知單天虎是在城北喝酒,很怕單天虎真的喝醉了,若是那樣,她還得花些功夫幫他醒酒,但無論怎樣,總得先找到單天虎,于是單夫人陪笑道:“叔父放心,我只是開個玩笑,咱家天虎做事有分寸,平時不貪杯。叔父您先進院歇歇,我這就去把天虎找回來?!?
隨后,單夫人跨步離去,那老翁轉身進入院內,合上院門。
龍世奇與周婉琳繼續喝茶。
一盞茶的功夫,院門突然又被打開了,那老翁背著布袋走了出來,又把茶攤攤主叫了過去,問道:“單捕頭還沒有回來嗎?”
“還沒呢!您再等等吧?!?
“怎么去了這么久?”
“從這到城北,來回少說也得半個時辰。”
那老翁正了正背上的布袋,突然,從袋子側面的一個小洞中滾出一塊小寶石,拇指大小,略放白光,那老翁立刻彎腰撿起寶石,放入腰間,并從衣袖中取出一個紙團,將布袋側面的小洞塞好。
隨后,那老翁不耐煩地說:“就我一個人等在家里,好生無趣,倒不如也去城北走走,看看我那侄兒是不是真的貪杯了?!闭f著,那老翁跨步離去。
龍世奇仔細注視著那個老翁,面色突變,低聲說:“不對!”……
話說,單夫人匆忙離家,直徑來到城北酒樓,單天虎正在那里喝酒,單夫人上前抓起單天虎,把他拖下樓。
單天虎醉醺醺地說:“娘子,這是干什么呀?我還沒喝完呢。”
“還喝什么喝,快把酒吐出來。”
“為啥子呀?好好的酒吐了不白喝了嗎?來,娘子,咱們一起再去喝兩杯。”
“喝你個頭,快跟我回家,你遠方的有錢叔父,提著一袋寶貝來看你來了?!?
“遠遠的有錢叔父,我哪里冒出個有錢叔父呀?”單天虎疑惑地問。
“要不是你叔父,干嗎來找你呀?總之,他有錢就是你叔父?!眴畏蛉死鴨翁旎|倒西歪地往家走,一路上又捶又打,單天虎吐了不少酒。
到了家門口的茶攤,單天虎的酒意方醒,單夫人又往單天虎嘴里灌了兩口荼,隨后抓起一把茶葉塞進單天虎的嘴里,單天虎嚼了幾下,隨后全吐了出去,又急忙喝茶漱了漱口,單天虎口中的酒氣漸消。
茶攤攤主迎上前笑著說:“單大官人,您家來貴客了?!?
單夫人說:“怎么樣?信了吧,還不快跟我進院拜見叔父?!?
茶攤攤主疑惑地說:“怎么,你們沒有遇著那位貴人么?他已經去城北找你們去了。”
單夫人驚訝地說:“找我們?我們沒有遇到他呀!”
單天虎聞聽此話,忙說:“快,先回家看看。”
單天虎推開院門,沖入房中,單夫人緊隨其后,進入房中。房中一片狼籍,幾乎讓人翻了個底朝天,貴重物品,一件不剩。
單天虎頓時火冒三丈,額上青筋抖動,怒喝道:“賤人,那有錢叔父何在?”
單夫人嚇得面無血色,顫抖著說:“我……不……知道。”
單天虎拔刀出鞘,吼道:“奶奶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說著,單天虎提刀沖出院門。
且說此前,龍世奇仔細注視著那個老翁,面色突變,低聲說:“不對!”
周婉琳問道:“什么不對?”
龍世奇想了想,說:“這位老翁有些不對頭?!?
“怎么不對頭了?”周婉琳低聲問。
“你仔細想想:首先,他來時乘轎,神情悠然,提著布袋進院,走時卻沒有雇轎,行色匆匆,而且背著袋子出院,布袋也更鼓了;其次,他在進院時掉了一顆大珍珠,卻被他踩碎,而出院后掉了一小塊寶石,他竟又急忙撿了起來;第三,他用來裝珠寶的袋子側面竟然會有一個小洞,小洞能容珍珠通過,他的衣袖中恰有一個紙團能把小洞塞上,但卻沒有在進院時就把洞塞上?!?
“或許是你多心了。也許是那老翁手酸了,于是他便背著袋子;他可能獨愛寶石,因此才踩碎珍珠撿寶石;他見小洞中再次掉東西,他才想起把它堵上,于是才從袖中找出紙團。這也是有可能的呀?!?
“到底怎樣,一看便知?!闭f著,龍世奇付了茶錢,帶著周婉琳來到單家門前,彎腰捏起地上的珍珠粉,仔細看了看,笑著說:“妹妹,這珍珠是假的。”
龍世奇和周婉琳快速透過門縫向院內看去,單天虎家正房門窗四開,房門前灑有幾塊石頭,幾塊小木塊,旁邊還散有一地的白珠子,龍、周二人茅塞頓開。原來,那老翁是個騙子,他先設計將單夫人騙走,然后獨自進入院內,將單天虎家中財物所盜一空,最后全身而退。
龍世奇笑著說:“那老翁也是個本家,我也打著這院的主意,但院內有人,我無機會下手,而那老翁竟能自己創造機會,勝我百倍!”
周婉琳問:“我們現在怎么辦?”
“我想會他一會,咱們快追?!闭f著,龍世奇與周婉琳快步追出小子街,正好看見那老翁鉆入遠處的一條小巷,龍世奇與周婉琳急忙追入小巷。
龍、周二人在小巷內快追之際,突然從拐彎處走出一個白衣青年,周婉琳差點與那青年撞到一起,龍世奇急忙將周婉琳扶住,看了那青年一眼,周婉琳向那青年略施一禮,隨后拐過彎,繼續向巷里追。幾步之時,龍、周二人已走到小巷的盡頭,這是一個死巷,但死巷內空無一人。
周婉琳問:“龍大哥,那老翁會不會進了某個院子?”
“應該不會,干這行的,一般得手后不會立刻回家,而是要在離家很遠的地方轉幾圈,在確定沒有危險后,才會悄悄回家。”
“那么他人呢?”
龍想了想,恍然大悟,說:“妹妹,你還記得拐彎處的那個白衣青年么?他與那老翁體態相似,穿的褲子和鞋也相同,看來,那老翁已經在短時間內換了一個形象,成了剛才的白衣青年?!?
“你是說,那老翁是那青年喬裝的,但那白衣青年并沒有背布袋呀!”
“一個明智的賊是不會把贓物帶在身上的,以免被人臟并獲,那老翁一定已將贓物藏起來了。”
“那我們快追?!闭f著,周婉琳跨步往回跑,箭步如飛,龍世奇緊隨其后。周婉琳追出小巷,見那青年正悠然地走在街上,周婉琳一躍而起,飛到那青年身前,向那青年發出一掌。
那青年快速閃到一邊,問道:“姑娘,我與你素不相識,你為何出手打我?”
周婉琳拔出劍,說:“過街鼠輩,何須多言,看劍?!闭f著,周婉琳挺劍刺向那青年。
那青年見周婉琳劍已出鞘,必是要與他糾纏到底,街上又有很多行人,那青年無心戀戰,連退數步,閃入小巷,龍、周緊隨其后。疾行一陣,那青年飛出小鎮,來到山腳下,停住腳步,周婉琳已擋在他身前,龍世奇也已趕到,站在那青年身后。
周婉琳提劍快步沖向那青年,那青年快速向后一閃,同時手滑向周婉琳腰間,將周婉琳腰下的玉佩取了下來。周婉琳在那青年面前站定,快速回劍,劍鋒從那青年身前揮過,那青年又是一閃,躲過劍鋒,同時手又滑向周婉琳的腰間。
突然,龍世奇眼睛一亮,他清楚地看見,那青年剛才取玉佩的手法正是楊嘯魂教他的十八招偷技中的“釜底抽薪”,龍世奇在心底暗問:“他是誰?他怎么會用這一招?莫非他是……”龍世奇緊盯著那青年,見那青年眉清目秀,相貌堂堂……確實很像一個人。
“住手!”龍世奇笑著說,“妹妹,你已經輸了。”
“我輸了?”周婉琳收住劍勢,躍到龍世奇身邊,疑惑地問。
“對,你輸了?!饼埵榔鎲柕溃骸澳阊碌挠衽迥??”
周婉琳急忙低下頭看了看,玉佩早已不見了,周婉琳氣沖沖地說:“龍大哥,定是他偷了我的玉佩……”
還沒等周婉琳說完話,龍世奇又笑著說:“不,他沒有拿你的玉佩,你仔細看看你的腰間?!?
周婉琳又立刻看了看腰間,那玉佩就塞在她的腰間。
龍世奇收起臉上的笑意,說:“妹妹,還是我來會會他吧?!闭f著,龍世奇縱身躍向那青年。
那青年不愿與女子動武,剛才一直躲閃,此刻他已運足真氣,欲與龍世奇較量一番,但見龍世奇來勢兇猛,于是他虛發一拳,然后閃到一邊。龍世奇在那青年身前立定,突然,那青年雙掌齊發,直取龍世奇胸膛,龍世奇見勢也發出雙掌,正好與那青年雙掌相擊,猶如兩云相撞,一聲清脆的掌擊聲發出,二人周圍土崩石裂。
掌峰相擊之后,龍世奇退了三四步,那青年退了七八步,二人手掌皆麻。
那青年暗想道:看來,對方武功很高,不能與他久戰。突然,那青年從懷中取出兩把短鏟,那短鏟僅有半尺長,鏟身紫紅發亮,鏟峰寒氣縱橫,鏟柄雕有兩條龍,烏光閃閃,那青年雙手緊握鏟柄。
龍世奇提高警惕,心中暗想:那青年手中拿的似乎是兩把鏟子,但以前沒見過有人用它作兵器,無論怎樣,先發一招探探虛實。于是龍世奇運足真氣,凌空跳起,向那青年發出一掌,掌風如一條巨龍,襲向那青年。
那青年立刻跳起,頭朝下扎向地面,隨后快速揮動手中短鏟,掘起一堆黃土,鉆入地下。龍世奇見狀,立刻縱身落到黃土堆旁,但那青年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龍世奇急忙喊道:“這位朋友請留步,你可姓楊,在下龍世奇……”
龍世奇話音未落,只聽見一聲巨響,不遠處的一顆百年古松倒了下來,正好砸向周婉琳,周婉琳一躍而起,飛到龍世奇身邊,隨后,又是一聲巨響,古松橫倒在地。
這時,古松根處的黃土翻動,突然露出一個人頭,滿面黃土,那人高喊道:“龍兄,真的是你嗎?我是楊嘯魂”說著,那人飛上地面。
龍世奇與周婉琳走到楊嘯魂身前,龍世奇笑著說:“楊兄,你我八年不曾見面,你也長大了,我都不敢認你了?!?
楊嘯魂抖了抖身上的土,笑著說:“龍兄,我一直認為你身在少林,若不是你自報姓名,我怎能認出你來?!?
龍世奇看了看周婉琳,對楊嘯魂說:“楊兄,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妹妹周婉琳。”隨后,龍世奇又對周婉琳說:“妹妹,這是我的好友楊嘯魂。”
楊嘯魂向周婉琳深施一禮,說:“周姑娘,失敬、失敬!”
周婉琳見楊嘯魂白白的衣裳泛有點點黃土,不禁有些想笑,還了一禮,說:“幸會,幸會!”隨后,周婉琳又說,“楊兄,你剛才弄倒那棵古松,險些砸了我?!?
楊嘯魂慚愧地說:“實在抱歉,剛才我本已招架不住,‘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我本想逃之夭夭,但沒想到與我交手的正是龍兄,經他一喊,我方知情,于是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只顧往地上鉆,正巧碰到這顆古松擋在頭頂,我一用勁,便把它推倒了,但沒想到它卻倒向周姑娘,我本無意,還請周姑娘多多海涵”……
龍、楊、周三人返回小鎮,進入一個茶館,三人圍桌坐定,要了三碗茶。
龍世奇向楊嘯魂問道:“那日一別之后,楊兄后來怎么樣?”
楊嘯魂回答說:“說來話長,自別后,我去了武當山,投到云浮真人門下,在那里學藝五年,隨后下山浪跡江湖。幾個月前,我重返家鄉,料理了一下那個藥鋪,又與鎮上的那幾個惡霸斗了一番,日前輾轉到此,遇到一個奸惡的捕頭欺壓百姓,手便癢癢,于是和他玩了一遭,沒想到竟會與你相遇?!?
龍世奇說:“我剛出少林,路徑此地,遇到那個捕頭拳打貨郎,我也想在他家好好作篇文章,但我還沒來得及出手,你已經得手了,而且收獲還不少嗎?”
楊嘯魂說:“說來慚愧,我本以為這次行盜天衣無縫,但還是被你們識破了?!?
突然,龍世奇目光發亮,緊緊地盯著門外的一個行人,楊嘯魂見狀,看了看門外,問:“龍兄,你怎么了?”
龍世奇站了起來,對楊嘯魂說:“楊兄,幫我照顧妹妹?!彪S后,龍世奇又對周婉琳說:“妹妹,我有事先走了,楊兄是我的好兄弟,你跟他在一起我放心,你們走時,在墻角下給我留下記號,我會去找你們的?!闭f完,龍世奇立刻沖出茶館。
周婉琳起身追出茶館,楊嘯魂立刻付了茶錢,也追出茶館,只見到周婉琳獨自站在街上。
楊嘯魂走到周婉琳身邊問:“龍兄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周婉琳低聲說:“不知道?!彪S后,周婉琳長嘆一聲,說:“好不容易才團聚,就這么又分開了?!?
楊嘯魂與周婉琳漫步前行,這時前面出現兩個梨攤,道左的梨攤攤主是一個壯漢,挺著肥大的肚子,不停地吆喝著,道右的梨攤攤主是一個老者,那老者頭發花白,臉上皺紋密布,彎著身子立在梨攤旁。
楊嘯魂笑著對周婉琳說:“周姑娘,這天太熱,你且等一下,我去買點梨?!闭f完,楊嘯魂邁步走向那老者。
這時,那壯漢向楊嘯魂喊道:“小哥,我的梨保證比他的好,你是個聰明人,何必花錢買那糟老頭的破梨呢?”
楊嘯魂聞聽此話,心中有些不快,于是走到那個壯漢面前,笑著問:“這梨甜嗎?”
那壯漢大聲說:“甜,保證甜,不防你嘗嘗。”
楊嘯魂又問道:“你的梨個個甜嗎?”
那壯漢笑著說:“個個甜,若有一個不甜,我陪十個?!?
楊嘯魂笑著說:“這就好,但我就喜歡吃酸梨,我還是上別處去買吧?!闭f著,楊嘯魂走向那老者。
那壯漢無言以對,楊嘯魂笑著走倒那老者面前,那老者看了看楊嘯魂,笑著說:“小伙子,謝謝你光顧我的生意,但我的梨不酸,也不太甜,你喜歡吃酸梨,還是到別處去買吧?!?
楊嘯魂笑著說:“不,老伯,我就在你這買。”說著,楊嘯魂從梨攤上挑了幾個大白梨,隨后從腰間取出一塊銀錠放到梨攤上,笑著說:“老伯,這是梨錢,你收好?!?
那老者看了看銀錠,急忙說:“小伙子,對不住哇!我這是小本生意,一天也賺不了幾個錢,這銀錠太大,我沒錢找給你,你要是喜歡吃我這梨,我就白送你幾個吧?!?
“老伯,你這梨不能白送我,這梨這么好,值這些錢,不用找了?!闭f完,楊嘯魂拿著梨走回周婉琳身前,挑了一個最大的白梨,并用衣袖擦了擦,遞到周婉琳面前說:“周姑娘,嘗一個吧。”
周婉琳接過梨,笑著說:“你還是叫我周婉琳吧。”隨后,咬了一口梨。楊嘯魂也拿起一個梨,咬了一口。
這時,周婉琳笑著說:“大家都喜歡吃甜梨。”
楊嘯魂剛把梨咽到嗓子眼,聽到此話,咳了兩聲,差點把梨吐出來。
周婉琳接著又說:“但我卻更喜歡吃這不酸也不甜的梨。”
楊嘯魂與周婉琳同時微微一笑,燦爛的陽光灑滿笑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