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看你，突然闖進(jìn)來，直接把人給嚇暈過去啦！”一道輕靈的女聲，慌亂的在耳邊抱怨著。

“是嚇暈了！？應(yīng)該還有氣？還有氣，幸好還有氣！”

“不對！他該不會是裝暈，逃避責(zé)任吧？”

“掐人中，對，用大拇指，死死的頂著鼻子口！”

又是一道成熟中，帶著點(diǎn)穩(wěn)重的女聲響起，應(yīng)該是在一旁指點(diǎn)。

程巖感覺，有一雙慌不知所措的小手，又是探自己的鼻息，又是掐人中，沒輕沒重的那種。

咳咳……

迷迷糊糊間，程巖被清醒過來！

頭有點(diǎn)重，身子骨猶如散架一般，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在夢中，他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一個夜晚，那一場青春了無痕的荒唐萌動！

“石頭哥！石頭哥，你醒啦？”

程巖睜開眼的那會兒，燈光昏暗，視線不好！

現(xiàn)在近距離的，被一張美到精致，同時臉上泛著紅暈的眼睛，關(guān)懷的盯著。

從一個年過不惑之齡的老男人角度來看，這臉上的紅暈，不應(yīng)該是緊張的，而是激情過后的……

“嚇！芊芊？許芊芊！”

猛然間，程巖一個激靈，似乎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嚇到了一般，雙腿連連后蹬，意圖遠(yuǎn)離這絕美女子的……懷中！

活見鬼啦！

怎么會是許芊芊？

做夢？

夢還沒清醒，索性讓我再睡一場吧！當(dāng)即，驚嚇過后的程巖，兩眼一閉！

“石頭哥！石頭哥？你怎么了，不要嚇芊芊啊！”

是你不要嚇我好不好！

一個紅顏薄命，早在二十多年前，就香消玉損的女人，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身前，喊著石頭哥，這不得把程巖的老命，給驚嚇沒嘍！

還石頭哥？！

多少年了？

有二十多年，沒人這么喊他吧？

因?yàn)椋@個稱呼，專屬一個人，一個女人！

石頭哥這三個字，早在二十多年前，伴隨著那個女人，永遠(yuǎn)的消失在程巖的生命里。

沒想到，一場夢，卻是讓程巖再度重溫，這一個尊享殊榮的稱呼！

可是！

這對程巖來說，不是美夢，而是噩夢！

因?yàn)椋處r心里有愧，對那個女人的愧疚！

噩夢！

絕對是噩夢！

那就讓它徹底的清醒過去吧！

耳邊的呼喊聲不斷，程巖發(fā)起狠來，重重的給了自己一個巴掌。

也不知道，在夢中一個巴掌，管不管用……

吖！

這一巴掌實(shí)在是太狠了，火辣辣的感覺，從半邊臉開始，瞬間襲上心頭！

直痛得程巖，眼淚都差點(diǎn)泛出來！

“既然醒了，事情也做了！你一個大男人，這樣的自殘，能解決問題嗎？”

“芊芊！阿姨？”

程巖算是徹底的清醒過來，但是他看來，這一場噩夢，貌似并沒有散去！

眼前這一幕，怎么感覺，越來越真實(shí)？

看著眼前的兩個女人，程巖的心神，也是隨著眼前的一幕，早已經(jīng)飄到二十幾年前。

應(yīng)該是，1992年陽歷年過后不久，那一個晚上！

那一年，程巖十八歲，師范中專生，風(fēng)華正茂！

也就是那一年，那一個晚上，自己和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偷吃了禁果！

什么滋味？

還沒有來得及回味，就被人抓奸在床！

沒錯！

就是眼前這一幕！

程巖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就是他一直愧疚，連夢中都不敢夢到的許芊芊！

因?yàn)橐粔舻剑F定跟現(xiàn)在一樣，惡夢纏身！

二十多年前的一幕，再度重現(xiàn)！

眼下，就是程巖跟許芊芊初嘗禁果之后，被突然殺進(jìn)來的，許芊芊她媽，給抓個現(xiàn)行！

既然生米已經(jīng)煮成熟飯，許芊芊她媽，這是要程巖給出一個態(tài)度，這事情怎么解決？

怎么解決？

當(dāng)年的程巖，是怎么做來著？

負(fù)責(zé)！

對！

應(yīng)該是保證負(fù)責(zé)到底，等畢業(yè)分配一下來，馬上就娶許芊芊！

當(dāng)然是先確定名份的那種，真正領(lǐng)證他們當(dāng)時的年紀(jì)，還差遠(yuǎn)了！

不過！

后來，因?yàn)椴豢煽咕艿脑颍處r食言消失了！

一消失就是整整大半年，而許芊芊的肚子也大了！

1992年！

那是一個還沒有完全放開，卻異常野蠻的年代！

那一個年代，女人保守，貞潔如命！

更別說，未婚先孕！

流言蜚語滿天飛，店里的豆腐生意，也是一落千丈，不得不卷鋪蓋回鄉(xiāng)下老家！

當(dāng)程巖再度回到省城，趕往許芊芊老家時，等待程巖的不是佳人依舊，而是一座孤零零的孤墳！

鄉(xiāng)下，接生婆，難產(chǎn)，一尸兩命！

這是程巖當(dāng)時，渾渾噩噩中獲得的信息！

那一次下鄉(xiāng)之行，程巖也是差一點(diǎn)，沒有再走出來！

“問你話呢？你這樣裝糊涂，到底是什么意思？”

短暫的沉默，程巖被再次催促，這才收回心神！

此時此景，這一個夢境，怎么這么的真實(shí)？

“口渴！先喝點(diǎn)水，行嗎？”

“啊！石頭哥，你等著，馬上來水！”

“誒呀！”

就在許芊芊慌亂起身的時候，突然又是一陣吃痛，重新跌坐在床邊。

“孽障！你還是老實(shí)的坐著吧！”

見這情形，許媽怎么看不出來，這是女兒初為人婦的后遺癥！

當(dāng)即，也是恨鐵不成鋼的呵斥……

錯覺嗎？

程巖怎么感覺，許媽轉(zhuǎn)身那一抹表情，是奸計(jì)得逞的笑容呢！

二十多年前的自己，青春稚嫩，怎么會去察覺這種細(xì)節(jié)！

現(xiàn)在，都是不惑之齡的老男人，可謂心思如發(fā)，眼前女人們的異常表現(xiàn)，肯定能察覺出一二！

女兒被人拆封了，當(dāng)媽的僅僅是，表面裝著呵斥的樣子，背過身去，卻是竊喜？

有這樣當(dāng)媽的嗎？

錯覺，一定是錯覺！

“呃？這什么個情況？”

程巖視線在這個有點(diǎn)陰暗的房間內(nèi)，掃視了一遍！

老式的木桌，墻上糊著有些年歲的報(bào)紙，老式的門柜，柜子上鑲著一片鏡子，算是那個年代，標(biāo)配又奢侈的裝飾。

鏡子！

里面的人？！

突然之間，程巖整個人，都定住了！

“芊芊？”

“嗯！”

許媽出去倒水，許芊芊被小情郎這么一喊，嬌羞的應(yīng)了一聲！

“今天幾號？”

“12號啊！怎么，好一點(diǎn)嗎？我就說悠著點(diǎn)悠著點(diǎn)，你就是猴急猴急的！”

“哪一年？”

“石頭哥！你別嚇我！1992年元月12號，我生日啊！”

“1992年元月12號？我回來了！？”

看著鏡子內(nèi)，熟悉又陌生，青澀稚嫩又顯帥氣的臉！

程巖覺得，這可能不是一場夢！

而是，他回來了！

重生了，他的1992年，這一年，程巖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