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飛的籌碼嗎？

程巖摸了摸口袋，僅僅三十多塊的紙幣，卻是愁得要死！

該怎么積累原始資本呢？這事，回頭再想想！

大半上午的時間，程巖將自己覺得，要落在筆上的東西，全部用只有他讀得懂的暗號，記錄下來。

后面一些一時想不起的，只能什么時候突然想起，再記！

眼下，趁著快飯點的時候，程巖鎖了門下了樓。推著他的二八大杠，離開了廠區(qū)住宅大院。

十幾年沒騎這玩意，剛上手的程巖，感覺有些膈應(yīng)！不過，跑上一段路程，就穩(wěn)當(dāng)多了！

洪都機械廠第三分廠！

這是程巖他爸媽的單位，他基本每星期，都要來這里，取生活費！

不多！

印象中，好像是十塊錢！

一個星期十塊，一個月的生活費，那就是四十塊！

四十塊，不多？

扯淡！

這個年代，在江贛行省洪都省城，一個勞動力的月工資，平均也就四五十塊錢，而已！

程巖一個月的生活費，相當(dāng)于普通人家，一個勞動力的月工資，夠豪的了！

這也就程巖他家，雙職工家庭，而且都是在國外，艱苦之地援建，家庭收入可觀！

程巖又是獨子，爸媽不在身邊，愧欠一般的寵著。

“呀！我們廠的高材生來啦！”

程巖每次來，分廠廠長徐金生，都是這樣打趣他的！

里面有打趣的意思，可能也有點小妒忌吧！

不為別的！

就因為程巖和他女兒徐敏，在初中本是同班同學(xué)！一個院里長大的，說句青梅竹馬也不為過！

成績呢！

也是跟程巖不相上下，不是他考第一，就是她拿第二的那種。

可是呢！

中考關(guān)鍵時刻，徐敏發(fā)揮失常，最后一門沒考出平時成績，與師范生無緣。

退而求其次的，上了省一中高中部，這個時候應(yīng)該快高考了吧！

這個年代，高中生和師范生，還是差了那么點意思！

這也是徐廠長，一直耿耿于懷的地方！

本來，一個女娃子要是直接上師范，出來就是當(dāng)老師鐵飯碗，多好！

“徐叔！你又來打趣我！”

“你徐叔真是夸你，我們分廠唯一的師范生，牛的很！”

徐金生可能真喜歡師范生，但是喜歡程巖？

防程巖跟防賊似得，能說得上喜歡？就怕程巖，把她寶貝閨女，給拐跑嘍！

倒是師范生，一直是這徐廠長心里過不去的坎！

今年高考季，徐敏再度考試失利，榜上無名。這徐廠長不知道，走的什么路子，還是把女兒弄進了洪都一小，當(dāng)老師去了。

聽說是有編制的那種！

而這個編制，就是從這一屆師范生當(dāng)中，買過去的！

具體買誰的？

這種暗箱操作的事情，程巖肯定是不得而知的！

“牛什么牛啊？徐叔還是謙虛了，再過幾個月，徐敏高考一發(fā)威，考個名牌大學(xué)出來，那才叫牛逼！”

“呃？還早，那還早著呢！那小妮子，成績確實還穩(wěn)得住，一般般，一般般！”

不要太謙虛，否則就是裝逼！裝逼太狠了，小心雷劈馬失前蹄！

嗯！

罪過罪過！

徐敏，并沒有詛咒你的意思，問題你是真的馬前失蹄了！

程巖在心里笑道，恭維了一番徐金生，之后言歸正傳！

“小巖啊！你昨天不是來取過生活費嗎？怎么，才一天的時間，就揮霍掉啦？

不是你徐叔說你，聽說這段時間，你和那豆腐西施，走的很近？”

“小巖啊！你可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你父母把你委托給我們，我們要為你負責(zé)任！

原則上的錯誤，咱們堅決不能犯的！

聽說，你也在備考，也想搏一把高考？

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徐叔覺得還是，穩(wěn)妥一點，先把工作分配下來，再說！”

每次見面都是這樣，苦口婆心的，程巖都能背下來了。

“徐叔！我不是來取生活費的！”

“不是取生活費的？孩子，你手里有生活費嗎？要是沒有，一定要跟徐叔說！”

高材生，小巖，再到孩子！

連續(xù)三個稱呼的轉(zhuǎn)變，程巖知道，刀子嘴豆腐心的徐廠長，要進入偏寵模式。

這個時候，程巖只要開口說沒錢，總能從徐廠長這里，拿走五塊八塊的！

但是！

程巖今天，真不是為這個來的！

“徐叔！我真不是！你看看，我缺生活費嗎？”

為了取信徐金生，程巖都將口袋里的三十幾塊，翻了出來說道。

生活費不缺，但缺錢！

這個缺口，還不是一般的大，但跟眼前這位，說不著啊！

“呃！你小子私房錢不少嗎！那你突然來這里干嘛？今天周一啊，你沒課嗎？”

徐金生就疑惑了，不是缺錢花，平時也沒見這家伙，往廠里跑。

有點反常！

“徐叔！我能不能跟我爸媽，打個電話？”

其實在外面小賣部，程巖也可以打這個電話的！

但是，國際長途不要太貴了，就程巖口袋里三十幾塊錢，可能打不了兩分鐘。

所以，他盯上了，廠長辦公室的這臺電話！

廠里的專線打出去，程巖就不用花那冤枉錢了！平時，程巖也是定時定點，在這里接爸媽的電話。

“打電話？昨天不是已經(jīng)通過嗎？小巖，你跟你徐叔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徐金生瞬間不淡定了，這小子身上，肯定發(fā)生了什么事！

否則，絕不會在他父母，正上工的時候，要求打國際長途！

這個時間點，就是打過去，也聯(lián)系不上人！

那一邊黑洲援建，工作環(huán)境異常的艱苦！工地上，根本沒通電話！

平時，跟廠里這邊的聯(lián)系，都是定時定點，有專門的人發(fā)電報。

至于電話？

怎么也得跑上幾十公里外的大居民區(qū)，才有電話！

現(xiàn)在這小子，竟然要求打電話找爸媽？

徐金生不好的預(yù)感，陡然而起！

該不會，這小子把那豆腐西施的肚子，給搞大了吧？

“徐叔！我一個老實學(xué)生，能有什么事？就是想他們了，想聽聽他們的聲音而已！”

快三十年了，確實僅僅是想聽一聽，他們的聲音！

不過，程巖這個時候，要是能聽到徐金生心里話的話，肯定會爆一句粗口：絕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