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程巖心里在默算著！一萬塊錢的本錢，除掉一些滯留盛海的路費生活費，可以拿出九千元出來，全部買認購證！

一張認購證，售價是三十塊！九千塊那就是三百張認購證！

九二發財證，為什么叫發財證！

因為，在程巖印象中，在認購證發售截止后不久，中樞突然再度發售了五十支新股，一下子讓認購證被搖中的概率，直接暴增！

同時，認購證的價值也是暴增！

在一級市場，也是被不斷的翻炒，最后更是一張起初價格三十元的認購證，被炒到了幾千塊的恐怖價格。

從三十到幾千塊，短短一年時間之內，一百多倍的利潤。

這才是九二發財證，實至名歸的真正含義。一夜暴富，說的就是這張發財證！

眼下，只要跟王長林甥舅交易達成，程巖最少可以購買三百張認購證。

也就是說，短時間內，程巖可以快速的獲取上百萬！

在這個九十年代初期，萬元戶雖然已經沒了，八十年代那種真正土豪大戶的光環！

但也最少相當于，后世19年的四五十萬！

那現在的一百萬呢？

四五千萬！

這還是保守估計，程巖要提前出手，否則三百張認購證，最少也得套現三四百萬。

那就相當于后世的上億元！

億元戶啊，這可是重量級的土豪！

程巖這么越琢磨，也覺得這個所謂的鐵飯碗，頂出去也罷！

要是死抱著這一個教師鐵飯碗到老，跟程巖前世一個樣，到最后不惑之年，還得為兒子買一套婚房，愁眉苦臉，四處籌錢！

王曉曼更是一心為兒子，都差點把自己住的老房子賣了，就為了給兒子婚房，湊個首付。

一言難盡！

想想那個女人，跟自己一起吃了十幾年的苦，程巖心里不是滋味！

推著自行車，喝了點小酒，路過許芊芊家的時候，正好又有了對王曉曼的愧疚，也就沒進去！

最后，回到家中，迷迷糊糊就這么睡了一晚上！

1992年元月十五日，陰天，星期三！

今天是盛海那邊，認購證開始發售的第一天，程巖的本金，還沒有到位！

‘成不成，就今天了！’

跟那邊約定的時間差不多到了，程巖給自己打了一個氣，出門。

心里的腹稿已經想好，怎么將那個子虛烏有的同學，給圓回去！

其實，昨天程巖的話題，已經將今天要做的，都鋪墊好了。

“小程來了，這邊！”

今天，換了一家小餐館，約的就是這個中午飯點。

“王校長，曹哥！”

“老弟，咋樣？”

見程巖的臉色，并不是太好，曹志國的心又是懸了起，王長林也是一樣。

“人沒挺住，昨天夜里走的！今天一大早，他老家來人報喪，回去奔喪了！”

“人沒啦？”

尿毒癥，還是晚期！

按照下面縣里的醫療條件，早應該清楚，人沒幾天好活的。

王長林也是想著，抓緊時間，趁著對方還有牽絆的時候，拿下！

現在，人沒了，人家還會有出去搏一把的念頭嗎？

“老弟！有沒有跟他說，我們的事情？一萬塊，夠他先應付一下，眼前的緊張！”

曹志國不死心，其實心里也已經能想明白，程巖這臉色就說明了一切，但是不甘心不死心。

“說了一嘴！還沒說完，正好趕上他鄉下的老丈人，進城報喪！被他老丈人聽了那么一嘴，可沒把我給罵死！”

程巖的謊話，可謂是信手拈來，一個圓著一個，不要太溜。

“老丈人？什么老丈人？他一個學生，哪來的老丈人？”

王長林也是被說蒙了，中專生這才多大？

大的頂天，也才十八歲吧！

好吧，十八歲，可能還真有！

“王校長！我那同學是鄉下的！鄉下的風俗就這樣，再加上我那同學，馬上要吃公家的飯，媒婆早幾年就快把他家門檻，踩熟嘍！”

“他老丈人不同意？”

“可不是嗎！嫁閨女奔的，就是這個鐵飯碗，女兒嫁過來不用吃苦！”

“沒有說一萬塊嗎？有這一萬塊，夠他們寬裕幾年的生活。”

曹志國在一旁，還是想著拿錢，誘惑住對方。

“鄉下人，公家飯碗，就相當于古代的金榜題名！現在，眼看著就要衣錦還鄉，肯定不答應！

更何況，他們也有著小心思！”

“什么心思？”

“把公家的飯碗賣掉，換一萬塊？要是讓縣里的醫院知道，他們手中有一萬塊，保得住嗎？”

保不住！

差醫院小五萬的醫療費，要是知道手中有一萬塊，怎么都會被上繳充當醫療費。

這樣一來，最后人財兩空，鐵飯碗也砸進去了。

同時，也是能看出，這是打算端著公家的飯碗，當老賴的節奏。

但，這個年代，大家都理解！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就是這么的蠻！

“唉！”

曹志國又是滿臉失望，癱坐在凳子上。

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又這么快的溜了過去，能不失望！

王長林一直沒再說話，已經沒什么好說的！

要是沒有那個老農思想的老丈人，一心想要吃公糧，后面可能還有可操作性。

有了這個老丈人存在，聽到有這桿子事，一定會死死的盯著。

沒希望啦！

“王校長，曹哥！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生得這么突然，我那同學……”

“不說了！不說了！這事，還是要謝謝小程，為志國牽橋搭線！志國，點菜去！”

王長林本來，想著就這樣離開的！但是想到徐金生那邊的關系，并沒有沉著臉。

“小程啊！聽說你爸媽在黑洲援建？”

“是的，去了五年啦！”

“五年啊！不簡單啊！你爸媽是大功臣，舍小家為大家！不容易！”

家長里短的，五年艱苦付出，換來的也就這一句感嘆了。

“老弟，你打算出國探親？”

酒過三巡，程巖表達了要出國探親的意愿！‘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曹志國一個激靈，驚詫的問道。

“申請已經打上去了，就看四月份，能不能批下來！”

程巖也是裝著，閑聊的語氣，有一句沒一句的。

杜撰一個同學出來，為的就是試探這對甥舅，對分配名額的態度！

現在，對方的態度已經明了，程巖也不再拖拉，悄然間出手啦。

“出國探親？這么一走，一個來回，最少得下半年，才能回國！你的分配崗位怎么辦？”

王長林也是疑惑，再度表示關心的說道：

“小程啊！八月份的報道季，可不是開玩笑！一個蘿卜一個坑的，崗位不等人！你確定，八月份能回國？”

“說不好，我也就這么個想法！”

程巖抿了一小口，說著一件并不確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