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和一個十八歲的少女的第一次相遇。

“什么??？憑什么我的鏡像是個女的??！”歸已抓狂，他不能接受方遠指著他面前的女生說，“這是你的鏡像，陶怡然?！?

陶怡然掏掏耳朵，看向歸已，她現在依舊不能接受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你能想象得到你剛睜眼就有人對你說“恭喜你，你已經死了?！眴?！而且還笑呵呵的?。∽钪匾氖沁@個通知他的人笑的活脫脫就像只狡猾的狐貍！

方遠擺擺手試圖安撫他，“一般來說男鏡像對男倒影，女鏡像對女倒影。很顯然你這是不一般的情況下，看開點了……”

“怎么看開！你看我倆長的有一點點像嗎？！”

“萬一你的女版就是她這個樣子呢？”

“喂！你喊什么?。∥疫€沒挑剔你呢！你倒是挑剔起我來了??！”陶怡然雙臂環胸皺著眉頭看著你一言我一語的二人。

“挑剔你怎么了??？誰讓你出意外的！”歸已撓撓臉頰用另一只手指指陶怡然壓低聲音對方遠說，“話說她是出的什么事故？”

“車禍?！狈竭h將視線投向遠處的地平線，太陽正散發著紅色的耀眼的光芒緩慢地朝地平線靠近，他此刻都能想象的出太陽公公正揮舞著潔白的小手絹向每一個接受過它溫暖光線的事物說拜拜。

“哈哈哈！車禍！這也太老套了！”歸已捂著肚子爆笑如雷。

“你來個新鮮的！！又不是我想出車禍，剎車失靈撞車了而已?！?

撞車了還而已，這位妹子你心里承受能力還真好……方遠眼角抽搐。

“以后她就住你家了?！狈竭h走在夕陽的余暉下擺擺手頭也不回。

“憑什么啊！為什么不住你家！”

“她可是你的鏡像?！狈竭h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他們二人，“對了，這段時間得找到讓她回去的法子這樣就可以不用住在你家里了。”

“去鐘樓不行嗎？”

“你好意思讓一個女生去鐘樓？”

歸已一時語塞竟不知道說什么來反駁只能看著方遠在夕陽下漸行漸遠。

歸已轉過頭看著陶怡然，“今天你睡我房間，我睡沙發。”

“你家沒有客房嗎？”

“……我家只有書房?！?

“我睡書房?！?

“那我回去給你支個床。明天我送你去他家?！?

……

這人……難怪今晚讓我睡他房間……陶怡然眼角抽搐著，然后抬頭看看被夕陽染紅的天空搖搖頭跟了上去。

翌日清晨。陶怡然散著及肩的短發拉開窗簾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然后打開窗戶春風卷著花香送入房間。

陶怡然打開屋門，看到一桌子飯菜快步走到桌前伸出雙手將飯菜的香味扇到自己面前，陶怡然嗅著飯菜香氣說，“好香啊！”

坐在電視機前的歸已按著遙控器按鍵看都不看她說，“廢話。當然香，也不看看誰做的?！?

方遠端著鯽魚湯站在廚房門口青筋暴起，“說得好像是你做的一樣！還不快過來端菜！！”

“知道了知道了！”歸已將手中的遙控器往旁邊一扔站起身邊伸懶腰邊說著。

“你坐在桌前就好不用幫忙。”方遠將鯽魚湯放到飯桌的正中間笑呵呵的對陶怡然說。

“吃完飯你只要負責洗碗就好了。”歸已從廚房探出頭來對陶怡然說。

方遠一手撐著桌子一手叉腰一邊對歸已說，“碗。你來洗。”

只聽歸已從廚房傳來一聲哀嚎，“憑什么?。。。　?

“就憑她是女生。”方遠走進廚房端菜。

“你也不是女生一會兒跟我去洗碗！”

“不好意思，飯菜，我做的。”

……

“靠！”

吃完飯，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歸已站在水池前看著堆積如山的碗碟臉上掛著一副慷慨赴死生無可戀的表情。

陶怡然起身想去廚房幫歸已，就被方遠伸出手攔住了，“沒事，他會弄完的。他總不能連個女生都不如吧？”方遠特意將最后一句話放大音量加了重音。

歸已憤恨地刷著盤子，小聲地罵道，“靠！”

洗完碗，歸已癱坐在方遠旁邊。

“有這么累？”方遠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哈？不累不累！這點小活而已。”我才不會讓女孩子瞧不起?。。?！歸已在心里咆哮。

“誒，對了。找到讓她回去的方法了嗎？”

“暫時還沒。”

“哦……那今天晚上，哦不，以后她都住你家。”

“她是你的鏡像，不是我的。麻煩您有點責任心好不好?！?

“要不……我住你家……？”

過了好久方遠才憋出一個“滾”字。

“好嘞！臣立馬滾！”

“那個……要不要出去逛逛？”陶怡然想活躍一下氣氛。

“不去，在家宅著挺好?！?

“你在這么宅下去就要長蘑菇了！”方遠揪起歸已的衣領，拿上鑰匙朝門口走去。

陶怡然將電視、燈、煤氣關閉，跟在其后。

一路上，方遠就這么拖著歸已走了整整三條街，陶怡然看著歸已想笑但又忍著不笑顯得她臉上的表情很奇怪。

“你沒長腿嗎！”方遠此時特別想把他丟在馬路邊上。

“啊??！是你把我帶出來的你要對我負責！”歸已反手摟住方遠的腰。

三個人在商場里閑逛，路過一個精品店陶怡然想要進去逛逛，方遠點點頭表示自己也想去看看，歸已一臉不屑的說他倆幼稚可笑。過了約一分鐘歸已忍不住進去了。

陶怡然看他走進來調侃道，“你不是說幼稚可笑嗎？那你別進來??！”

歸已撇撇嘴不以為然。

陶怡然站在毛絨掛件前看著一只裝死兔目不轉睛，方遠則站在頭飾區東挑西選，歸已站在他旁邊看著那些在燈光下閃閃發亮的小東西。

“我說你挑這個干嗎？我可用不上。”

“我有說過要送你嗎？”

歸已立刻會意，搖搖頭道，“人家指不定哪天就回去了，你還想指望人記你一輩子？”

“這是……見面禮！”方遠聞言眼角抽搐左手握拳咬著牙狠狠地說道。

這時，陶怡然從后面過來了，將藏在身后的裝死兔拿出來，“抱歉打擾了，能不能借我13塊錢？”說著她從隨身的包里取出錢包接著說，“這個世界不讓用這樣的錢幣。”

“沒關系，這個就是見面禮了。你倆在店外等我”方遠從陶怡然手里拿過兔子走向收銀臺。

“見面禮……？”

“是啊，我們對你好不？要不是他攔著我早就在看見你的第一天帶你去鐘樓了?！?

“鐘樓？”

歸已還沒開口方遠就提著畫了小熊的小紙袋出來了，“我們走吧，這個，放你包里吧?！?

陶怡然說了聲謝謝后將毛絨掛件從紙袋里取出將其掛在包上，然后將紙袋疊的四四方方的收進包里。

三個人在商場里轉了一圈然后在外面找了家餃子館。

“回家吃多好，干嗎花這錢在外面吃誰知道衛不衛生?！睔w已四處打量著餃子館的格局。

“咱們吃完還得去買菜，要不然這幾天就得喝西北風了?！?

“那……錢夠嗎？”陶怡然問了個最關鍵的問題。

歸已和方遠面面相窺，方遠笑了一下開口道“這你不用擔心，賺錢我們兩個有辦法?！?

“現在賺錢太早了，又不是沒錢了?！睔w已不屑道。

“今天晚上的飯我做?！碧这缓敛华q豫攬下如此重任。

“你會做飯？”

在歸已發出疑問的同時方遠已經結了賬點好了餃子。

約十分鐘，三盤餃子已經全數擺放在桌子上。

歸已吃了一個餃子一臉嫌棄，“我去！你有沒有搞錯！！怎么是韭菜雞蛋的??！我要吃肉！肉！！”

“這盤是豬肉白菜的。”陶怡然用筷子指著面前那盤餃子。

“你面前的那盤是什么？”

“牛肉陷的。你只能吃韭菜陷的，這兩盤是我倆的?！?

“憑什么??！”

“你肉吃的太多對身體不好?！?

“你……！”

晚上方遠家。

歸已和方遠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陶怡然在廚房忙碌。

三個半小時后，桌子上擺滿了菜肴。

歸已從沙發上跳起直奔飯桌。

“哇塞！你做的？以后你就住我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然后飯菜以后我做？做夢?。『昧藘晌?，我們來談談正事吧，我該如何回去？”

歸已聞言放下筷子，方遠則將視線放在茶幾上。氣氛從熱鬧變安靜讓人一下子不適應起來。

陶怡然只好嘆口氣繼續說道，“好了，先吃飯。”

方遠將視線收回對上陶怡然的眼睛，“你最好不要這么樂觀。你不能在這里呆的時間太長，否則?！闭f道這里方遠停下了話頭又將視線轉移到歸已身上。

歸已用筷子輕輕敲擊碗沿，“你要是在這里呆的時間太長我也會消失，你要知道鏡像和倒影是互補共生的，一個消失另一個也活不了太長?！?

陶怡然聞言癱坐在椅子上，臉上帶著絕望，“那就沒有辦法了嗎？”

“去鐘樓，就是辦法?！?

“你們說的鐘樓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今天都提了好幾回了?！?

“鐘樓那里有‘零點游戲’，勝出者可以去上層夢境。”

“但是，勝出者有兩種。第一種，就是一個在游戲中全數通關另外一個在其中一個關卡失敗記憶被消除成為NPC；第二種就是，兩人全部通關，通關時間最短者獲勝他可以選擇留在夢中夢或者去上層夢境。”

“你不覺得你剛剛說的那番話里有Bug嗎？你不是說過一個消失另外一個也無法存活嗎？”

“勝利者，可是允許有Bug的?！狈竭h狡黠的眨眨眼睛。

入夜，窗外清風徐徐，徹夜難眠。

陶怡然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便起來打開書桌上的臺燈轉身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漫畫書翻看起來。

天夜將白陶怡然才有了倦意，便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睜開眼，看了眼鐘表已經12點過5分。陶怡然穿好衣服疊好被子，暈乎乎的去衛生間洗漱。

坐在沙發上的歸已看著陶怡然的背影大喊道，“哇塞，大小姐。怎么這么晚才起，早飯都變午飯了?！?

洗漱完的陶怡然這時才發現餐桌上的小籠包和豆漿。

“我的午飯有著落了?！碧这蛔猿暗男π?。

“我的呢？你隨便做一點給我?！?

“那我就煮方便面給你了?！碧这惠笭栆恍?。

歸已現在極其后悔自己那句“隨便”！

吃完飯，陶怡然收拾好碗筷跟歸已說“我出去一下”后就出門了。

其實歸已特別想說“你認識路嗎”，但是陶怡然都出門了他還是沒有說出口。

陶怡然走在街上每路過一個告示欄就會駐足觀看，終于在遇上的第13個告示欄上看到了招聘啟事。

傍晚，陶怡然回到歸已家將口袋里的錢放到桌子上，“哼哼，80塊錢夠咱們用上兩天了。”

“你消失了一下午就是去掙錢了？”

“其實也不用一下午，主要是我除了發傳單外什么也不會光是告示欄上小廣告都不知道看了多少了。”

“其實我們手里還有錢?！?

“以備不時之需，我留了電話號碼要是掙外快可以隨時打電話?！?

“你是有多盼望我們集體打工？”這時，方遠已經開門進來了。

……

“你怎么會有他家鑰匙。”陶怡然看著方遠試圖將話題轉移。

“他一個人連飯都不會做我偶爾來這里給他做飯。還有錢的事情我們自行處理，你不用擔心?！?

晚飯時間。

“我們不去哪里玩玩嗎？”陶怡然吃了口米飯問道。

歸已雙眼放光，“游戲城！去游戲城！我早就想去了??！明天就去！”

方遠翻了個白眼，“你不是號稱死都不出這個門嗎？”

“呃……”

“我要出門幾個月，你倆三餐自行解決?！?

“你去干嗎去??？”

“找去上層的辦法?！?

“坐火車不行嗎？”

方遠搖搖頭，“現在的規矩已經改了太多，我們頂多去上層轉幾天但不能留在那邊。想要讓她在那呆著還得另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