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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謎宮

  • 夢中夢2
  • 卻鹯
  • 10252字
  • 2019-03-28 19:10:00

一行人繞到菩薩像后面打開了一扇一米五高的木門鉆了出去。

出去后映入眼簾的,有春天的冰雪消融;有夏天的潺潺溪水,有漂亮的蝴蝶;有秋天的百花枯葉凋零,有碩果累累;有冬天的雪景。

一眼望去四季盡收眼底。這是個分岔路口,四季沒有按照春夏秋冬的順序來排,而是春冬、夏秋。

冬季挨著夏季,一邊將熱氣凝結(jié)成冰一邊將冰雪融化成蒸汽。兩條路之間有一顆參天大樹,一半樹枝上落著厚厚的雪掛著冰凌另一半枝繁葉茂有一只蟬爬在樹干上休息。

“兩條路,二選一,由參與者選擇。”有兩個少女從大樹中走出,異口同聲。左邊的從春冬的大樹走出來的少女穿著帶著厚厚的毛絨冬衣冰雪色的披肩長發(fā)上帶著一頂雪白色的毛絨帽子腳上穿著白色的雪地靴,右邊從夏秋的大樹走出的少女有一頭橘紅色的短發(fā),穿著一條淺紫色的及膝長裙腳上穿著涼鞋。一雙眼睛是白色,一雙眼睛是冰藍(lán)色。

“選哪條?”歸已問道。

“我選……”陶怡然猶豫著最后指向離自己最近的那條路,“右邊。”

“我和歸已一組,方遠(yuǎn)和陶怡然一組。”

“我去哪邊都沒關(guān)系。”

“終點再見。”

四個人分成兩組,走上自己選擇的道路。

身后的少女憑空消失,只有點點熒光在空中飛舞。

歸×米

“我們上一次就是組合。”歸已摸了摸脖頸。

“是啊。”小耶以正常狗的大小跟在米一身后。

走了十分鐘后,路的前方有一團(tuán)很濃的霧氣,攔在路上看不清前路。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了進(jìn)去。

陶×方

“為什么不選擇另外一條路呢?”

“瞎選的。”陶怡然笑嘻嘻的回答,笑的沒心沒肺。

“好濃的霧啊。你說路的前方會不會有妖魔鬼怪什么的?”

“八成是關(guān)卡,不會出現(xiàn)這種東西的。”方遠(yuǎn)看著那團(tuán)霧氣輕輕皺了皺眉頭。

歸×米

“哇啊啊!什么情況!什么情況!一點反應(yīng)時間都不給啊!”米一抱著小耶拼了命的跑眼淚鼻涕流作一團(tuán)。

“啊啊啊!你就不能把狗放下!它不是能變大嗎!”

“來不及了啊!”

人潮擁擠,在場的所有人都在拼命的往前跑,甚至踩踏著同類的身體,將跑在前面的人往后拽仿佛這樣就能阻止正在發(fā)生的災(zāi)難。

所有人身后的大海形成巨大的水墻迅速的朝前撲勢不可擋,一個一個的巨浪隨著之前落下去的巨浪再次翻起洶涌澎湃。巨浪卷著大樹、房屋、人,席卷著一切,其架勢就像踩死一只小螞蟻那樣簡單。

周圍是人們的咆哮聲,他們將阻擋他們?nèi)魏位蠲囊磺惺挛铩八核椤薄?

一個小女孩撲倒在地,任人們踩踏,她哭喊著,聲音撕心裂肺。

沒有人在意她就連她的父母都丟下她不管不顧,小女孩看到她的媽媽在跑出去數(shù)米遠(yuǎn)的時候轉(zhuǎn)過頭看向她,她能看到她媽媽眼中的淚水,女人最后還是將頭轉(zhuǎn)回去拼命的跑,完全不顧自己女兒的哭喊,不顧女兒的嘴里不停的喊著“媽媽!媽媽!不要丟下我!”

巨浪近在咫尺,歸已路過小女孩的時候看了她一眼往前跑了三米遠(yuǎn)的時候轉(zhuǎn)身往回跑將女孩抱起后才接著往前跑。

他注意到,女孩的手已經(jīng)被逃命的人們踩腫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衣服遮蓋的地方不用想也是同樣。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傷及內(nèi)臟。歸已一邊跑一邊想。

“把孩子遞給我!”

歸已轉(zhuǎn)過頭看到坐在小耶背上的米一毫不猶豫的將女孩遞給他。

米一接過女孩將她放到小耶身上告訴她抓緊了別掉下去。

陶×方

走進(jìn)霧氣里,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蔚藍(lán)的大海。

一陣狂風(fēng)吹起,迷了眼睛。

平靜的海面瞬間變得洶涌澎湃,卷起巨浪襲擊著海岸上的一切。

房屋瞬間被摧毀,椰子樹連根拔起。在房子里的人來不及逃跑。只能聽見他們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救命聲。海岸上的人,看到水墻時拔腿就跑不顧儀態(tài)。

“別怕!”方遠(yuǎn)出聲寬慰道。

“你拉著我,你會跑不快的!”

“沒事。”

歸×米

“現(xiàn)在怎么辦?!”

“跑跑看!”

“你確定嗎!我怎么覺得不會死啊!”

“那是你的錯覺吧喂!!”

前行數(shù)百米,體力即將耗盡,地上到處躺著筋疲力盡的人和被拽倒的人,但都是年輕人。

年邁的老人和年幼的小孩,一早就被丟棄。任其自生自滅。

“哥哥,放下我吧,這樣你們還能在堅持下去。”

他們聽到女孩這樣說。

陶×方

身后的巨浪此起彼伏,摧毀著身后的一切,他們能聽到那些摔倒的人們大聲喊著救命。

前方有一個小女孩摔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方遠(yuǎn)拉著陶怡然跑到女孩身邊一把將她抱起往前跑。抓緊陶怡然的手始終沒有松開。

“你往前跑吧!”最后,陶怡然說。

“快點!要來不及了!”

陶怡然擺脫方遠(yuǎn)的手,面朝巨浪輕輕說了句,“頭一回看見海嘯。”

方遠(yuǎn)有片刻的出神,他盯著陶怡然然后跑過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巨浪逼近離他們只有三米之遙。

歸×米

“不行!”歸已果斷道。

“為什么啊?”女孩的頭略略歪向一邊。

“不行就是不行哪兒那么多話!”

“別介意,這個哥哥肝火旺盛脾氣大,你不要理他。”米一伸出手摸著女孩柔軟的頭發(fā)安慰道。

女孩盯著歸已許久,最后笑了,“謝謝,哥哥。”說完,自己從小耶身上跳下朝巨浪跑去。

米一緊接著跳下跑去抓她,大聲喊,“會死啊!”

跑在后面的歸已很快就追了上來,“回來!”

最后還是慢了一步,女孩已經(jīng)沖進(jìn)巨浪里了,場景、時間靜止。一切事物都失了顏色,變成深淺不一的灰色。

一秒……兩秒……

時間的鐘擺擺動,場景也恢復(fù)了色彩。巨浪和身周的一切全部變成泡沫飛向天空。

女孩從虛空中走出踏著浪笑得很甜,“第一關(guān),通關(guān)。恭喜!”

說完化成泡沫消失在空氣里。

陶×方

方遠(yuǎn)抱著女孩趴在地面上將其護(hù)在身下,只有陶怡然依舊站直身體直面迎著襲來的海水。

畫面瞬間靜止,尖叫的人群、混凝土路面、路標(biāo)、房屋、椰子樹,化為飛灰消失在面前。

遲遲沒有海水塞住口鼻讓人窒息的感覺,方遠(yuǎn)睜開眼睛直起身子看著那面水墻。

“恭喜過關(guān)呀!”

“所以,送死就是通關(guān)秘籍?”方遠(yuǎn)挑著眉語氣里帶著不屑。

“當(dāng)然不是!通關(guān)訣竅是守護(hù)!”接著女孩又說,“難道傻乎乎的送死就能阻止災(zāi)難的發(fā)生嗎!”

難道護(hù)著一個人就能嗎……

方遠(yuǎn)眼角抽搐絲毫不想搭話。

“反正也跑不了,干嗎又要拖累別人呢?”陶怡然笑著說,那個笑有點傻氣。

兩人再次回到進(jìn)入霧氣的地方,此時這里已經(jīng)沒有濃濃的霧只有無阻的前路。

歸×米

回到剛開始進(jìn)入濃霧的地方。兩人一狗開始閑聊。

“你想跟方遠(yuǎn)一組嗎?”

“想。”

“那為什么不說呢?”

“因為你和陶怡然一組成功的概率太低。”

“那你還跟我一組!”

“因為我想留下啊。”歸已說的輕描淡寫。

“而且,你也不差啊。畢竟還有小耶。”歸已嘴角上揚,笑的如三月陽光般溫暖。

“你留在這里未必是件好事。說不準(zhǔn)哪一天他就出去了呢。”

“他……能出去?”

“是啊。你以為只有真正配套的鏡像倒影才可以嗎?”

歸已一臉錯愕沒有回答。

米一看到歸已出神解釋道,“有些事情總會另辟蹊徑。”然后將視線落在前面的紅色的霧上,笑道,“要開始了。”

陶×方

“笑什么?”方遠(yuǎn)看著一臉笑意的陶怡然。

“為什么不跟他一組?明明很想的吧?”

“那個家伙麻煩死了,你省心些。”方遠(yuǎn)平淡道。

“那可未必。”陶怡然粲然一笑。

“……到了。”

前面一團(tuán)紅色的霧擋住前路。

歸×米

“廢墟啊!”歸已眼角抽搐,“學(xué)校是被誰炸了嗎!?”

他們面前的學(xué)校在成廢墟前,雖然算不上嶄新但也不算舊,現(xiàn)在……連舊都算不上了。完全可以用斷垣殘壁來形容,真想掏出手機(jī)拍個照片若是日后有哪個小學(xué)生不知道斷垣殘壁是個什么景象,完全可以將照片翻出來指著照片里的景象告訴他“看!這就是斷垣殘壁!”

“每當(dāng)作業(yè)巨多的時候我都有一種想將學(xué)校炸平的想法。”米一想了想自己說的話后仿佛認(rèn)同一樣點了點頭。

“有你這種想法的不止你一個人。”歸已表示贊同。

學(xué)校的大門都塌了,誰都可以進(jìn)去簡直就是來去自如。往里走全部都是水泥塊,里面鑲嵌著斷開的鋼筋。離他們最近的教學(xué)樓的廢墟上還有被燒焦的課本頁正隨著微風(fēng)的輕撫隨風(fēng)飄蕩。

“嘖嘖!真是不得了還有燒書的啊!”米一贊嘆著。

“這還稀奇?之前新聞都有報道過,說是一所學(xué)校的一個班在上晚自習(xí)期間遇到學(xué)校停電然后全班歡呼掏出打火機(jī)把書燒了從窗戶上扔下去了。”

“九成回去得遭到父母的混合雙打。”

兩人聊得正歡,他們身后的廢墟里,有一塊水泥塊輕微的動了動。

陶×方

“壯觀啊……”陶怡然看到面前的場景驚嘆道。

學(xué)校里的教學(xué)樓建的如同小區(qū)里的居民樓一般,排列整齊劃一,每棟樓都有牌子標(biāo)注的是什么樓且排列順序都是按照第一個字的首字母排列。面朝樓的正面無論站到哪一棟樓的哪一個角的正面看去都是一條筆直的線。

看到的人都會懷疑建立學(xué)校的人是不是有強迫癥。整個校區(qū)干干凈凈不染一塵連教學(xué)樓的漆都干干凈凈沒有一絲灰塵,道路兩旁的樹和灌木叢都打理的有條不紊沒有一棵樹、灌木叢的枝條參差不齊,一眼望去所有的樹、灌木叢都長一個樣,就連高度都一樣高。每扇窗戶的玻璃擦的干干凈凈,都能確保陽光從玻璃穿透進(jìn)入教室里,從外面看每一面玻璃都折射著光線。

“這個學(xué)校不錯。”方遠(yuǎn)稱贊道。

“我只感覺到了不舒服。”陶怡然縮縮脖子。

確實如陶怡然所說的那樣讓人感到不舒服哪怕有強迫癥的人也不會覺得好。這所學(xué)校干凈的過頭了,簡直美好的無懈可擊。

任何東西好的過了頭都無法讓人對其產(chǎn)生好感。

再往前走,就是一排宿舍樓,一樣的格局。

走進(jìn)教學(xué)樓兩人從一樓走到四樓,教室里的所有東西都擺放的整整齊齊,陽光照進(jìn)來都能看到桌面泛著光,黑板上沒有粉筆字,粉筆盒里一支粉筆都未曾使用。

看到這里方遠(yuǎn)皺著眉頭許久都不曾舒展,“我開始討厭這里了。”

“我雞皮疙瘩都掉一路了!”

“你發(fā)現(xiàn)了嗎?每扇窗戶都有陽光照射進(jìn)來,無論走到哪里哪怕一樓也有陽光,沒有死角。”說著,他伸出手摸了一把陽臺。

沒有灰塵。

整個學(xué)校看上去死板、呆滯缺乏生機(jī),就像一個精致的娃娃屋每個娃娃都穿著同樣的衣服、梳著同樣的發(fā)型、同一張臉、同一個膚色、都保持著同一個動作,整齊劃一的在屋子里排排坐。

方遠(yuǎn)推開教室門走了進(jìn)去隨便將一把椅子移了個位置。出去后,他們看不到的是那把被移動的椅子自己回到了原位。空氣中仿佛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將方遠(yuǎn)碰過的地方擦的干干凈凈不留一絲痕跡。

就連他們走過的地方,留下的腳印也都消失了,仿佛有人拿著拖布跟著他們一邊走一邊拖,使這里看上去無人踏足。

歸×米

一所學(xué)校一夜間,變成廢墟。是地震所致嗎?看這毀壞程度也就只有地震了。

“我總會擔(dān)心這里有鬼什么的。”說著歸已回頭看了看身后。

“我不止擔(dān)心這一點。”米一打了個噴嚏,伸手將帽子戴上,“看這里的毀壞程度,感覺像是發(fā)生過地震。”

坍塌的大樓,被水泥塊壓斷的大樹,被砸裂的地面,破碎的玻璃無一不訴說著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的事。

“這里會有人嗎?”

“概率很低吧?”米一有些不確定,“但我不希望這里有人。”

“沒NPC游戲沒辦法進(jìn)行下去吧?”

米一不回答,目光一直直視前方。

地面劇烈晃動,讓人站不穩(wěn)腳。

兩人立即蹲下抱住頭部,趴在米一腿上的小耶止不住的發(fā)抖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嗚嗚聲。

大約過了五分鐘,震動才逐漸停止,兩人站起身來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

陶×方

“我們原路返回。”

“為什么?這里不是有門嗎?”

方遠(yuǎn)牽起嘴角將視線投向窗外,“這里連個人都沒有,不覺得奇怪嗎?”說著,伸出手摸了一把窗臺。

“說不定這里的設(shè)定是周末什么的?”

“走吧,反正也是瞎轉(zhuǎn)。”

原路返回,方遠(yuǎn)的視線一直看向各個教室,最后他停下腳步視線鎖定。

“有人來過。”方遠(yuǎn)瞇起狐貍般的眼睛。

“怎么可能啊?同一個樓層啊?”

“你還記得我挪動過一把椅子嗎?”

“記得啊。”

“被挪回原位了。”

陶怡然沒有感到很吃驚,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反而有點興奮,“我們是在恐怖片現(xiàn)場嗎?”

“……”方遠(yuǎn)沒有回答只是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臉上他很好奇為什么她的臉上沒有什么大的變化。

良久,方遠(yuǎn)反問,“你經(jīng)常看恐怖片?”

“是啊,按照恐怖片的套路來講我們之間是不是該消失一個人?”

歸×米

“汪汪汪!”小耶停在原地朝后面吼叫。

“有動靜。”米一一臉茫然的看向后面。

“你可別嚇我啊!這可不是恐怖電影啊!不是鬧著玩的!”

不遠(yuǎn)處路過的一棟樓的廢墟里,有一塊水泥塊時不時的晃動。

那里有東西,兩人的第一反應(yīng)。

咚——那塊水泥塊終于被推開,露出一個灰撲撲的頭來。

身上掛著彩,他看到遠(yuǎn)處的兩人一狗費力的伸出手來虛弱道,“救——我——”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跑過去救援。

男孩被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拉出來,男孩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癱倒在兩人懷里嚎啕大哭,“親人啊親人啊!”

“誰是你親人啊!”

“不好意思,看見活人太激動了!”

“這里怎么了?”

“發(fā)生地震了。其他人都死了就只剩下我一個人。”

“哦,那同學(xué)你快回家吧。”

“能帶上我嗎?”

陶×方

方遠(yuǎn)瞇著眼睛眼睛一直盯著陶怡然。

“誒?開玩笑的!”陶怡然看到方遠(yuǎn)的表情連忙擺手。

“我們走吧。”

他們走進(jìn)教室里開始驗證他們的猜想。

外面有一個人打開了瓦楞紙箱子,里面有擺放的整整齊齊的模型樓房還有一棵棵打理好的外形一模一樣的樹,他拿出一個棉簽將所有過道擦干凈,又看了看能發(fā)熱的微型燈泡,檢查好一切后他趴在箱子邊緣看著某一棟教學(xué)樓里的某一個教室里的兩個人在里面肆意挪動著他擺好的物品。

他嘴角上揚,合上了畫著藍(lán)天的蓋子,藍(lán)天上沒有云彩。箱子里的四個面畫了學(xué)校里的場景,栩栩如生。

他拿起漏完砂礫的沙漏將它顛倒放到桌子上倒計時等砂礫漏完他會再來把箱子打開。

歸×米

兩人一狗一直往前走,身后跟著那個被救出來的男孩。

“你回家去不好嗎?”

“沒法回去啊,家都塌了。”然后男孩跑到他們身邊。

男孩的袖子里有一個東西在陽光的折射下發(fā)著淡淡的白光,不經(jīng)意察覺。

陶×方

“一會兒我們再過來。”

從四樓下到一樓,走出教學(xué)樓,兩人進(jìn)了主樓里的圖書館,書架上的書清一色都是同一本書擺的滿滿的。

陶怡然隨便抽出一本書打開來看,翻著翻著臉色驟變。

那是本漫畫,故事畫的是從他們踏進(jìn)校門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的畫。

“方遠(yuǎn)!方遠(yuǎn)!”陶怡然連忙叫方遠(yuǎn)。

“怎么了?”聽音趕來的方遠(yuǎn)問道。

“你看啊!你快看!”陶怡然指著手里的書。

方遠(yuǎn)接過來看了一眼后震驚的說不出來話,連忙把書從對方手里搶過來將故事翻到第一頁。

他們所有的對話和走過的、看到的一切都被畫在書里,就連剛剛陶怡然叫他時的話、表情都被一同畫在了畫里,還有他搶書時的樣子、震驚的表情也在那張薄薄的紙上。

“咦?被發(fā)現(xiàn)了啊?”紙上有一張臉浮現(xiàn),然后他伸出手像是掙破桎梏般使勁的往外爬。

方遠(yuǎn)嚇的將書扔在地上,書本合上后還在地上震動,接著一只手從書頁里伸出來抓著地面,接著是頭、上半身最后是腿、腳。

一個人站在他們面前。他嘻嘻的笑著,聲音尖又細(xì),讓人脊背發(fā)涼。

“跑!跑啊!”方遠(yuǎn)最先反應(yīng)過來抓住陶怡然的手腕就往外跑。

那個人沒有追上去,反倒是站在原地一直笑,笑到臉部扭曲變形。

歸×米

“地上怎么還貼著路標(biāo)?”歸已看著地上的紅色貼紙臉上帶著新奇。

“頭一回見學(xué)校里貼路標(biāo)的。”

“那是為你們準(zhǔn)備的……”

身后傳來男孩低低的聲音,臉色陰沉眼神陰鷙。

像是要捕捉即將到手的獵物的猛獸。

“等等!這位同學(xué)你拿著刀做什么!?”

“殺人可是犯法的啊!”

“都快死了,多說點,就當(dāng)遺言了!”男孩持刀朝歸已刺去。

米一立刻拉著歸已跑,米一變回原來的大小,一尾巴將旁邊的水泥塊帶起砸到男孩身上。

小耶正要回頭期待著主人要給的獎勵,就看到已經(jīng)跑出去好遠(yuǎn)的二人。

“小耶呢!我的小耶呢!”他一邊大喊一邊東張西望看到小耶后就往回跑。

歸已停下腳步往回看,米一這時已經(jīng)跑回去好遠(yuǎn)了。

陶×方

兩人跑出主樓十米遠(yuǎn),書里的人才不慌不忙的從樓里走出來。

周圍的一切變淡、壓縮最后變成一張薄薄的紙落在地面上,整個學(xué)校已經(jīng)沒有任何障礙物和可以遮擋視線的東西。

那個人緊追不舍,他走得緩慢但是速度并不慢,就像玄幻小說里的瞬移般,用不了多久就能追上他們。

“跑不動了!干脆……”陶怡然喘著粗氣話還沒說完,就被方遠(yuǎn)打斷。

“周圍都是紙,用火燒吧。”方遠(yuǎn)喘著氣,也是跑不動了。

“燒?我們不會有事吧?!”

“試試。”

方遠(yuǎn)從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抽出一根火柴,“呲”的一聲,火柴點燃。方遠(yuǎn)微笑著松了手,因為他看到那個人的臉色變了。

地面瞬間點燃,很快便燒出了一個大洞。

兩人繼續(xù)往前跑,每隔十米就扔一根燃燒著的火柴。

整個空間已經(jīng)被熊熊大火包圍。

紙在大火里燃燒發(fā)出“噼啪”的聲響,竟然有點悅耳動聽。

視線被濃煙模糊,再一個睜閉眼間,他們回到了那條一半枝繁葉茂一半枯葉凋零的路上。

歸×米

“所以……就這么死了?”

“嗯。小耶是這么說的。畢竟肉體凡胎,又不是鋼筋做的。”

……

周圍的場景虛化,歸已還站在原地發(fā)呆。

就……男孩死了……就、就過關(guān)了……?

“你們這也不難啊!”

“簡單也沒見你沖上去跟他搏斗啊!”

“……我那是……存儲能量……”

“其實這里比鐘樓簡單多了,要是按照游戲來區(qū)分的話,謎宮是簡單鐘樓是困難模式。”

“鐘樓的贏率是多少?”

“以你的智力,是零。”

“你傷了我的心!”

“方遠(yuǎn)說的。”

“你……同流合污!”

前方的路景色變了,不再是春天和冬天各一半的景象,而是初見米一和趴在一邊的黑色的大狗時看見的一半夏天一半冬天的場景。

那條石子路,一半散發(fā)著熱氣一半結(jié)著冰晶。

一團(tuán)白霧包裹著小耶,小耶的身形瞬間放大數(shù)倍足以遮天蔽日。

“現(xiàn)在,你的對手是我們。”米一面無表情的鞠了個躬冷淡道,“我是‘指路人’,小耶是‘引路人’。”

陶×方

一路上沒有那團(tuán)代表著游戲的濃霧,兩邊只有雪白的蒲公英和一些植物、動物、昆蟲。

他們身后有一只雪白的兔子跑到蒲公英旁邊,眨巴著紅色的眼睛用鼻子嗅了嗅蒲公英然后用前爪撥了撥那團(tuán)白色的絨絨的小球,觸碰到蒲公英的同一時間兔子被蒲公英吸干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像是一具沒有血肉沒有骨頭的皮囊,沒有軟塌塌的趴在地上,而是保持著之前的形態(tài)。就跟暈倒了一樣而已看不出破綻。

一陣大風(fēng)吹起,吹散了蒲公英,吹散了已經(jīng)風(fēng)干的兔子空殼。

漫天飛舞的蒲公英種子有幾個是紅色的,飛散在天上很是顯眼。

種子落在動物身上吸取著他們的血肉,吸飽后變成紅色繼續(xù)飄在空氣里。

歸已一

四周黑了下來,眼前一片漆黑。

很快周圍變換了景象,一片草原草原上開滿了大朵大朵的花,天空湛藍(lán)萬里無云。

歸已站在天空上,仰著頭看到了一片綠油油的草原和嬌艷欲滴的花朵。

“這是。我眼中的世界。”

四周響起米一的話,“找出這里獨一無二的花就過關(guān)了。”

“等等!獨一無二!?怎樣是獨一無二!”

沒有得到回應(yīng),歸已仰著頭開始尋找那朵獨一無二的花。

米一坐在石頭上,閉著的雙眼流下一行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一滴淚水落在湛藍(lán)的天空上化為一朵奶白色的雛菊它的花蕊是淺藍(lán)色的,很快它的身周便開滿了同色的花,里面的花蕊顏色各異。

陶×方

“你快走!”方遠(yuǎn)看了眼漫天飛舞的蒲公英突然說道。

“怎么了?”

“快走!用跑的!”

“啊?”

“快走!”

陶怡然不明所以轉(zhuǎn)頭看了眼方遠(yuǎn)后,腳下加快。

跑出很遠(yuǎn)后,陶怡然再次回頭去看方遠(yuǎn),她看見方遠(yuǎn)的身上落滿了蒲公英,有好幾個種子已經(jīng)變成了紅色。

下一秒,天上的蒲公英種子飛速落在方遠(yuǎn)身上吸取著他的血肉骨頭。就像餓了五六天的猛獸張開血盆大口大快朵頤。

陶怡然的眼淚簌簌的落下。

方遠(yuǎn)看到陶怡然還站在那里不動,在她要朝自己跑來的時候,笑了然后大喊,“快點走!要不然可就來不及了。”

看著陶怡然的背影漸漸遠(yuǎn)去,他小聲的說了一句,“再見。”

歸已二

此時的場景,天空上長著花草,土色的大地什么都沒有。

歸已行走在花草間低著頭找著那朵花。

他看到有一朵花是黑色的,這樣就是獨一無二的吧?歸已想。

他的指尖觸碰到那朵花的花瓣上的時候,它變成了一個巴掌大的氣泡慢慢的升到空中。

歸已戳了戳它,一大段記憶從腦海閃現(xiàn)。

他看到一個女人面容憔悴頭發(fā)亂糟糟的,手里拿著一把水果刀,嘴角上揚毫不猶豫的朝手腕劃去。

小小的嘭的一聲氣泡破了。

“……我去……這得遇上多大的事啊真給警察同志們添麻煩。”

很快他的視線被一朵青色的蝴蝶蘭給吸引了,他走過去碰了碰那朵花的花瓣。

氣泡升起,一段記憶涌入腦海。

“哈哈哈!”畫面里有一個小女孩將一只小小的雪白的狗高高舉過頭頂笑得開心,聲音如銀鈴般清脆悅耳。

嘭的一聲氣泡又破了。

歸已一邊走一邊用指尖觸碰著那些花的花瓣。

一段段記憶閃現(xiàn)。

有年邁的老夫妻互相攙扶著走在一條小道上兩旁種滿了高大的樹,他們相視而笑默契到有些話不用說出口也知道對方在想什么;有一個男人站在公交車上他的視線一直落在窗外的駛過的一輛輛汽車上,他想總有一天我也會買一輛車!但是他還有房貸沒還完;一個小男孩坐在小區(qū)的沙坑里哇哇大哭,只因為另一個孩子搶了他的糖果;小女孩站在蛋糕店的櫥窗外,店里飄出蛋糕甜甜的香氣,她指著其中一個蛋糕對媽媽說,“媽媽給我買這個好不好?”

……

太多的記憶涌進(jìn)大腦,歸已揉著太陽穴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想緩解頭疼,可沒什么用,最后放下手再一朵花一朵花的看過去。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看了多少朵花。米一的聲音再次回蕩在空氣中。

“找到了嗎?那朵獨一無二的花?”

“還沒有。”這句話脫口而出。

米一沒有再說話,他坐在石頭上靜靜的等待。

一朵花是一段記憶,或好或壞,或甜蜜或心酸,或幸福或難過,或開心或悲傷,或純真或骯臟。

那么……你的花是哪一種呢?

你能找得到它嗎?它是什么顏色的?它是什么花?

歸已走在漫無邊際的草原上,看著那些或大或小,顏色各異的花,他不知道哪一朵花是獨一無二的。

走了不知道多久,他碰到了他自己的花。他看到了自己和方遠(yuǎn)還有陶怡然。

三個人一個班,每天和方遠(yuǎn)一起上下學(xué),每天有說有笑,方遠(yuǎn)學(xué)習(xí)很好,而歸已的學(xué)習(xí)成績屬于中下游。他們兩家住一個小區(qū),父母互相認(rèn)識,他總會在老媽的催促下被趕到方遠(yuǎn)家學(xué)習(xí)說作業(yè)寫不完就不要回來了,總不忘讓他給方遠(yuǎn)帶些吃的。

每次考試成績下發(fā),歸已的老媽都會拿著他的試卷唉聲嘆氣,嘴里一邊說著要是方遠(yuǎn)那孩子是我生的就好了一邊又絮絮叨叨的讓他快點拿著作業(yè)和習(xí)題冊去方遠(yuǎn)家學(xué)習(xí),雖然老媽總是這樣說但她還是會每天給歸已做許多他愛吃的菜,換季的時候也會提醒他該穿什么衣服。他記得有一回入秋的時候他穿著短袖去上學(xué)結(jié)果回到家就開始咳嗽,雖然只是輕咳但還是挨罵了,歸已的媽媽一邊找藥一邊嘮叨他。

畫面轉(zhuǎn)換,他看到方遠(yuǎn)被汽車撞出好遠(yuǎn),他的大腦下意識的空白,他不記得自己怎么回的家。那輛肇事司機(jī)酒駕闖了紅燈撞到了人。而方遠(yuǎn)則一直睡在醫(yī)院的重癥病房里昏迷不醒。醫(yī)生說,沒徹底死亡運氣不錯,只是想要徹底醒來就看運氣了。

至于陶怡然,雖然同班但從未有過交集。

氣泡在陽光的照射下破了,之后的事情應(yīng)該就是在夢中夢了吧,歸已想。

“獨一無二的那朵花,是這朵吧?”歸已指著自己的那朵花對空中喊道。

“不是。你在仔細(xì)看看。”

“天上”不知道什么時候長出了和“地上”一樣的花海,它們顏色各異看得人眼花繚亂。

地上的都找不出來,天上的又該怎么找?

歸已有些沮喪,但很快就給自己打氣,鼓舞自己那顆失望的心重新充滿斗志。

走了好久好久,他累了。累的再也走不動了,他躺在花草上休息,閉上眼睛。

他看到眼前只有一片湛藍(lán)的天空。

睜眼,花海。又閉眼,是湛藍(lán)的天空。

歸已站起身來,眼前是上下兩片花海,花海的中間是一片天空。他閉上眼睛,兩層花海重疊,大地在腳下藍(lán)天在天上。

他看到大片大片的花疊在一起,看的人眼暈。

他就這樣一直閉著眼睛往前走,最后他看到了那朵獨一無二的花,所有的花都疊在一起重影,只有那一朵獨自綻放不與任何一朵花重疊。

他睜開眼睛花海變回兩層,歸已看了看那朵花看看天上看看地下,走過去碰了碰那朵花,沒有氣泡出來。這是一朵奶白色的雛菊,它的花蕊是淺色的藍(lán)像一滴落在牛奶里的海水。

“這朵。是那朵獨一無二的花!米一!”

“你確定嗎?選錯了,就輸了。”

“就是它!”

坐在石頭上的米一嘴角上揚,拍了拍手,小耶縮回一人高的大小。

“祝賀啊,過關(guān)了。”

“那我們走吧!”

“抱歉,剩下的路只有你一個人。”

歸已的臉上帶著錯愕的表情,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要是有人真心幫你,為什么不接受呢?歸已。”

話音剛落,眼前的場景消失了,取代的是剛開始一半春一半冬的那條路,仿佛他和方遠(yuǎn)、陶怡然分開是錯覺,仿佛他和米一、小耶一起經(jīng)歷的是場幻像。

前面的路,看上去很漫長沒有目的地,前方有數(shù)不盡的岔路口,它們在等著你。前面的路又好像很短,仿佛只要你的腳一踏上去便一下子就到達(dá)了終點。

這條路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好走,路面不平坦?jié)M是石頭子或大或小,當(dāng)你好不容易忍著疼痛踏平大小不一的石頭。你又發(fā)現(xiàn)前面是泥濘,它粘掉你的鞋讓你光腳前行,躺過泥濘前方又是沼澤,你深陷下去拼命掙扎,可是你越掙扎就陷得越深,你發(fā)現(xiàn)有一根藤蔓可以救你你抓住它用盡力氣爬了出來,你氣喘吁吁的躺在地面上眼眶里濕潤了咸味的淚水流到嘴里、流到耳朵里、流到泥土里,你努力的告訴自己不能哭因為你堅信前方有一片種著大片大片的向日葵的地方。

爬起,踏上旅程。

這條路上只有你一個人,沒有人與你同行,沒有人聽你訴說你心里的委屈、難過。你嚎啕大哭,天邊下起了雨,不知道落進(jìn)嘴里的到底是眼淚還是沖刷灰塵的雨水,只能擦掉眼淚光著腳繼續(xù)前行。

抬頭,看見了陽光,看見了彩虹,那是老天的獎賞。之后你遇見了陷阱,腳踝被捕獸夾弄傷流出鮮紅的血,這時,你已經(jīng)不會哭了。看著受傷的腳笑的難看。爬出陷阱,身上滿是塵土,頭發(fā)粘連到一起,狼狽不堪。

前方真的有一大片種著向日葵的地方嗎?

一顆砰砰跳的心搖擺不定。最后咽了咽唾沫,用那沙啞的嗓子嘶吼。最后還是往前走,一瘸一拐的、一瘸一拐的往前走,這回沒有回頭去看,目光堅定。

接下來有一段路,暢通無阻。

你在為此洋洋得意放松警惕的時候,有一大片荊棘擋住了你的去路,沒有猶豫。不顧尖銳的刺劃破肌膚,攪在肉里,對那股子刺鼻的血腥味置之不理,因為你早已麻木不仁。

穿過荊棘林,你早已破敗不堪像一個破舊的、臟兮兮的、被人遺棄的木偶,雙目空洞無神如同行尸走肉般對一切事物置若罔聞。

但是總有一個聲音在說,你看啊!再往前走就是那片金燦燦的向日葵啦!

然后,翻過了一座山跨過了一片海。你到了那片種有向日葵的地方,嘴角上揚,笑的像個孩子。

這條路,是成長。

歸已,這條路只有你一個人。它曲折蜿蜒。

前面的路,不再是四季拼接的樣子了。而是一大片森林,沒有小路,一眼看去滿眼的綠色。踏上柔軟的草坪朝那只兩米多高的蘑菇走去。

巨大的蘑菇從中間裂開,里面有一個半米高的蘑菇,蘑菇上坐了一個人,是方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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