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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1評論第1章 陪伴
從那天起,我的笑容漸漸變少了,我不是一個完整的孩子,至少我是這樣覺得,可能在別人眼里也是這樣,所以我討厭自己,幼小的心靈像是被突如其來的飛鏢給擊中,不管我怎么揉,怎么呵護,那個傷疤永遠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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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為什么不讓我和木蘭玩呀?”
“寶貝,你沒看到她的嘴巴和你不一樣嗎?那是兔唇。”
“媽媽,兔唇是什么樣子的呢,難道木蘭是兔子變得嗎?”
“好了好了,趕緊跟媽媽回家吧……”
女孩看著小伙伴離去的背影,有些不解,更是委屈,她跑到媽媽跟前,小聲抽泣了起來。
“媽媽,小朋友說我是兔子的嘴巴,不和我玩了。”
“傻木蘭,你的嘴巴怎么會是兔子的嘴巴呢,那是你小時候貪玩不小心磕的。你呀從小就喜歡動,醫生叔叔在縫針的時候沒有縫好,所以才留下這個疤痕。木蘭乖,會有小朋友和你玩的,相信爸爸媽媽,好么……”
......
“木蘭,上課了,你在想什么呢?”我從回憶中驚醒,看著身旁正用那撩人的丹鳳眼盯著我的阮千萼,我向她擺了擺手,低頭看著這些所謂的之乎者也,真搞不懂古代的人怎么就那么費事,幾個字就能概括的事偏要千篇一律,想到這個,我瞟了一眼阮千萼,這丫頭今天是怎么一回事,老羅的語文課她什么時候聽過,這回坐得比慈禧太后還要直,絕對有情況。
我趁老羅轉身寫他的之乎者也,輕輕撞了撞阮千萼,“誒,我說,你是腦子被門夾了還是屁股被狗咬了?”阮千萼橫了我一眼,突然站了起來,“老師,我想去廁所。”這家伙差點沒嚇死我。
這時,老羅用他那銷魂的小瞇瞇眼把阮千萼上下打量了一番,不耐煩地甩了甩手,可憐的一手粉筆沫子啊,很不幸的成了前排同學的悲劇,教室里傳來了一陣一陣的咳嗽聲,不到一會兒又是一片死寂。
我扭頭望著阮千萼的位置,她是我的初中校友,本來沒有交際的兩個人卻因為她翻墻逃課而一見如故,翻得時候就不知道找個適合自己的地兒嗎,要不是我碰巧上午請假,順路成了她的肉墊,說不準她現在就擱誰那兒喝茶呢。翻墻事故之后我們便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一直到高中,其實她本性不壞,但她有時候絕對是個正兒八經的瘋婆子。
伴隨著下課刺耳的鈴聲,阮千萼慢吞吞地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你是怎么了?”我跑上去扶住她。
“大姨媽光臨,疼得我都想在廁所爆粗了。”還好她給自己積了口德,要知道她的一吼連校長都得抖三抖。我把她扶回座位上,又去醫務室給她弄了包痛經寶和水,不得不說,對于阮千萼來講,大姨媽真的是可以要了她的小命,我也曾勸她去醫院看看,她白了我一眼,說這是她們家的遺傳,于是我腦海里瞬間出現了阮千萼,她媽媽,她外婆,還有她太婆同時來姨媽在地上打滾的場景,頓時笑得我前俯后仰,這場面簡直比破吉斯尼世界記錄還要壯觀。
“木蘭,下節課陪我去宿舍吧,本來大姨媽就讓我夠受罪的了,再加上老羅的一大堆子曰,你曰,他曰的,妾身惶恐啊。”阮千萼吃力地趴在我身上,用她那黑櫻桃般的大眼珠乞求地望著我,也好,反正我也不想聽老羅的課,回去歇會兒吧。
我扶著阮千萼顫顫巍巍地走進辦公室,“報告。”
“進來。”我們走近老羅的辦公桌。我先開的口:“羅老師,阮千萼生理痛,想讓我送她回宿舍休息。”說著阮千萼還故意的將手中的痛經寶顆粒放在老羅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果然,老羅抬頭望了一眼,便答應了。對于他一個三十多歲沒結婚的老處男來說,恐怕他這方面的思想還停留在高中的生理課上吧,其實老羅是個很單純的老處男。
我和阮千萼正走到門口,老羅對桌的妖精榮開口了,“哎呀,羅老師,你真是體恤你們班的女學生,痛經這種事也能請假,你可真是憐香惜玉啊。”
老羅臉紅地看著妖精榮,“哪有,哪有,榮老師過獎了。”
“可惡的妖精榮,鉑金剩女一個,還整天把自己打扮得像個小姑娘似得,看她那一副想要調戲老羅的樣兒,極度的寂寞空虛冷,她也不拿個鏡子照照,就她那樣的,在古代賣了我都不要,哎呀,我的肚子。”一路上,阮千萼的咒罵聲就沒停過,還好她的大姨媽拯救了我的耳朵。
“你慢點,老是嘴上不饒人,看吧,遭報應了吧。”阮千萼突然停了下來,使上她僅有的力氣給了我一腳,“喂,戈木蘭,你是妖精榮的私生女吧?”她毒舌,我怎么能示弱,“阮千萼,我看學校門口收破爛的跟你很有夫妻相啊,莫非你倆偷偷的私定終生啦?”說完,我不顧身旁咬牙切齒的阮千萼撒腿就跑,因為我知道再不跑可就不是給一腳兩腳的事了。
“戈木蘭,你個丫頭片子,站住,你給我站住……”無疑,校園里除了死氣沉沉的讀書聲,還有我們即將續說的明亮青春。
回到宿舍,阮千萼的大姨媽已經把她弄得疲憊不堪,于是出去買飯的重任就一下子擔在了我的肩上,還好下午放學的點兒食堂人不多,不然飯還沒來,阮千萼怕是要把各路神仙菩薩都給拜一遍了。臨走前,阮千萼把我叫到她的床前,撫摸著我的手,上演了一段電視劇中凄慘的母親因家里窮苦沒錢治病,死前交代后事的插曲。
“我可憐的孩子啊,你經后一定要自己多多保重,母親對不住你啊。”阮千萼邊說邊擦擦眼角的淚水,我去,真的假的,飆戲啊。她都這樣了,我哪能不配合呢,我秉著打雷不下雨的宗旨,對她說:“母親,你趕緊閉眼,村頭的阮二麻還等著我給他家老母豬阮千萼尋食呢。”說完我就開始往外跑,阮千萼最討厭別人說她老母豬了,因為她家是專門的養豬戶,誰要是敢拿這個和她開涮,那就是自討苦吃,不過我呢,除外。
“春天的花開秋天的風以及冬天的落陽,
憂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經無知的這么想,
風車在四季輪回的歌里它天天地流轉,
風花雪月的詩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長,
生命與告別光陰的故事改變了一個人,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
從食堂打完飯回來,聽著學校喇叭里放著羅大佑的《光陰的故事》,歌雖老,但詞中的種種對于現在還是高中時期的我們來說,是多么的憧憬。我的思緒又被拉回了過去,那些已是過去的一切依然還在,他永遠都會駐立在我們的頭頂,過著他所謂的生活,無憂無慮,他只用搜集著我們的快樂與悲傷,然后像撒網捕魚一樣,注入我們的腦袋里,接著便擺出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樣子。
“同學,前面穿灰裙子的同學,同學,同學。”
我的腦子似乎聽不見外在的聲音,直到有一只手停留在我的肩膀上,我“啊”的一聲,轉過頭,他是誰?
“額,你是戈木蘭吧?”男孩不自在地抓了抓頭,問我。
我回過神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引入了我的眼簾,他很清秀,臉上干凈的就像一張白紙,突然好想伸手捏一捏,“嗯,我是,請問你是?”
說完,男孩將他手中的保溫杯遞給了我,“今天我媽媽來給我送飯,這是你爸爸拜托我媽媽幫你弄的,額,他們是同事。”男孩似乎怕我誤會什么,特地在后面加了一句。
因為手上都拿著晚飯的緣故,我叫男孩把保溫杯放在我兩手的肘關節上,并對他說:“謝謝你,也謝謝你媽媽。
男孩不知怎么,干凈的臉龐刷一下就紅了,把我嚇了一跳,他看也沒看我,慌張地跑掉了。我奇怪地偏著頭,正準備轉身走,又聽見男孩從遠處飄來的聲音,“我叫夏歌,我在高二(9)班。”他這一喊引來了周圍不少人的目光,從旁邊路過幾個高年級的學生,以為是表白,吹口哨的吹口哨,起哄的起哄。
我發現有很多人都在看我,便開始緊張了起來,雙腳有點不聽我的使喚,雙手也微微顫抖。我知道從那一天起,我開始害怕別人的目光,害怕別人的指點,害怕他們在討論我和他們不一樣的地方。
經過一段急促的快走,終于到了宿舍門口,我長舒一口氣,剛才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我慢吞吞地走回宿舍,一推門就聽見阮千萼有氣無力的抱怨聲,“戈大姐姐啊,你想謀殺室友啊,我都要餓死了。咦,怎么會有保溫杯,難道食堂買兩份飯送保溫杯?有這么好的事啊。”我瞟了她一眼,說:“趕緊起來吃飯吧,今晚有加餐。”阮千萼立馬把保溫杯抱在懷里,擰了擰瓶蓋,“哇塞,雞湯啊。學校食堂終于聽到我們廣大學子的心聲了。”說著就從床上爬起來向窗外三叩首。
“大姐,你能再神經一點么?什么食堂送的,什么聽到我們的心聲,心你個頭啊,這是我爸送的,你要拜就拜我爸去。”真是服了她了,新一代的苦逼學生代言人非他莫屬。
阮千萼白了我一眼,蓋上杯蓋,慢悠悠地從床上下來,“那你爸爸怎么沒上來呢,搞不好真要拜一拜的。”我捻了一塊雞腿,邊啃邊說:“他沒來,讓別人送來的。”
“誰啊?誰啊?”阮千萼好奇地問。
“一個男生,說是我爸爸同事的兒子,剛好今天他媽媽給他送飯,我爸拜托他媽,這不就讓他捎過來咯。”阮千萼沒有吭聲,只是撞了撞我,我轉過頭,看著她那猥瑣的不能再猥瑣的表情,頓時崩潰,我說:“阮千萼,你能好好吃飯么?問題那么多,我這還有雞塊呢,你休想吃。”阮千萼怕雞塊不保,一把搶走我碗里的雞塊,得意洋洋地說:“不,我要,人家來大姨媽了,要好好補補!”說完便一口將小燙的雞塊塞進了嘴巴,“哎呀我的媽啊,燙死我了,水……水……水。”
看著阮千萼慌忙的樣子,我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誰知阮千萼將雞塊吐了出來,把我按到了床上,好吧,一場‘血’雨腥風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