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原的話忍不住讓大家鼓掌歡呼，曲競航覺得氣氛不錯，又開始不要命地唱起了歌來，我和阮千萼怎能忍受，直接就是一頓暴打。而在安靜的校園里，我們聽到那個叫做青春的聲音，這一刻的她美麗極了。

嬉戲之后，我們躺在草坪上，聊著聊著有些困了。我有些睡不著，便坐了起來。

“怎么，不困嗎？”莫原的聲音很輕，我以為是我起身打擾到身旁的他，不禁顫了顫。

我搖搖頭，說：“不困，你呢？”

莫原也坐了起來，看著夜空，說：“和你一樣，睡不著。”

又是一陣沉默，我不自在地抓了抓頭，問莫原：“莫原哥，你以后想做什么？”

“開飛機算么？”

“機長啊，很酷的?！笔澜缟嫌羞@么多交通工具，唯獨讓我欽佩的就是開飛機了，一個人肩上的使命有多重，才會變得如此強大。

“小的時候，我經常會站在胡同里看著天空，看見有飛機的影子我就會特別的高興，可能這也是遺傳我爸吧，他是設計飛機的?！蹦f完又點了一支煙。

“哇塞，不錯啊，你爸真能干?！蔽野l出驚嘆的聲音。

“是嗎，那你呢？”莫原轉過頭問我。

我抬頭想了想，說：“我還沒想好呢，我最討厭選擇了，以后再說吧?！蔽艺{皮地笑了笑。

莫原輕摸我的頭，熄滅還未抽煙的煙芯，突然俯下身吻上我的嘴，我還沒來得及躲避，就這樣一下子栽進了他的懷里，我的大腦像被抽空了一樣，那股熟悉的檸檬香再慘雜著淡淡的煙味更是讓我癡迷。這一次的吻和在Demon的完全不同，他輕柔地撬開我的嘴，我感覺到他蠕動的舌頭，是那么的溫柔，那么的讓人沉醉。我早已忘記了反抗是什么，甚至希望這場夢永遠都不要醒來。

莫原一直帶動著我，經驗不足的舌頭不知要怎樣去迎合他，我緊張地抓著他腰間的衣服，莫原像是知道，摟在我腰間的力氣更重了一些，我稍稍凹起的胸部貼緊他的胸膛，我們的吻既溫柔又平靜。

我的夢終究還是醒了，我們不知吻了多久，兩個人微微輕喘的聲音讓氣氛變得曖昧了起來。我將頭低得不能再低，實在是不想讓莫原看到我燥紅的臉，可下一秒就被莫原捧到了手心里，“木蘭，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嗎？”說著莫原又將我摟入懷里，低頭問我。

“莫原哥，我不好看，又笨，要身材還沒身材，你......怎么會喜歡我呢？”我起身看著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傻丫頭，還記得那年你給全薇薇她們指導舞蹈動作嗎，臺上的你雖然不起眼，但起舞的那一刻卻讓我有點挪不開眼。還有在海天盛宴碰到你的時候，看著你一直猛灌飲料的傻勁兒，我就覺得你和別的女孩不一樣?！蹦钋榈赝?，接著說：“當時我在旁邊看了你很久，看得出來你并不適應那樣的環境，還要硬逼著自己去迎合，之后知道你被你爸爸打，全身是傷還替我擋拳腳，那個時候我就告訴自己，我一定要保護這個女孩，要愛惜她，心疼她?！?

聽了莫原說這么多，我真沒想到那些微小的舉動會讓莫原注意到自己，我只希望他好，別的毫無他求。只是，我這個樣子，肯定會有人說莫原的閑話吧。明明條件好得都能上天，卻傾心一個殘缺的我，我下意識的抿了抿嘴巴，沒有去接話。

然而，我的每一個小動作似乎都逃不出莫原的法眼，他用纖長的手指勾起我的下巴，俊俏的臉慢慢的向我靠近，這次，我選擇回應，我承認我有點愛上這種感覺了。

又不知多久，我們才不舍地離開彼此的嘴唇。莫原撫摸著我嘴上的傷口，溫柔的眼神幾乎讓我淪陷，“我不在乎它是什么模樣，我在乎的是你戈木蘭的心?！?

莫原話一說完，我感覺眼角有溫熱的液體流了下來，原來我錯了，我以為我會克制，會隱藏得很好，可這一切終究還是抵不過一個吻，一句情話。最后，我還是和阮千萼一樣，敗了，敗給年少時期的懵懂，敗給那個叫做愛情的毒藥。

我擦去眼角的淚痕，湊到莫原的耳邊，小聲地說：“看來我不愿意，也沒辦法咯?！?

莫原笑了，他的笑在夜色的襯托下就像一副美輪美奐的畫卷，我心想，真是賺到了。莫原刮了刮我的鼻子，緊緊地抱著我。

高考結束的這一天，我收獲了友情，得到了愛情，我覺得自己幸福極了，不再去想高考之后的成敗，我終于可以好好地為自己活了。

到了第二天，莫原公開了我們的關系。

阮千萼邪惡地看著我，“不錯啊，木蘭，夢想成真了啊?！?

我撅著嘴巴，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莫原，木蘭可是個好女孩，要是讓我知道你欺負她，我可饒不了你。”阮千萼叉著腰，兇巴巴地對莫原說。

“放心吧，他要是敢欺負木蘭，我們大家都饒不了他。”榮北從背后抱著阮千萼，在她的小臉上啄了幾下。

“你看吧，現在大家都護著你，人氣直升啊?！蹦瓕櫮绲負е业募绨蛘f。

在一旁郁悶的曲競航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你說說你們，成雙成對的，就留下我孤獨一人，你們好意思呢?！?

“哎呀，你放心吧，等我和木蘭去了大學，大把大把的妹子隨你挑呢?！闭f著阮千萼拍了拍曲競航的大肚子。

“好，這可是你說的啊，一言為定。妹子妹子趕緊來吧。”曲競航理了理頭發，立馬變得猥瑣起來。

在余下的這兩三個月里，我們四個偶爾會出來組團約會。曲競航因為和父母出去旅游，沒有和我們一起，不過他不在的日子我們四個人倒是變得放松了起來，畢竟他在的時候我們也不好太過甜蜜，不然他走到哪兒都會有想吃狗糧的沖動。

八月的氣候依舊炎熱，想著錄取通知書就快下來了，心里有些激動和忐忑。阮千萼終于靠著愛情的力量考上了榮北的大學，而我選擇了另一個城市，剛收獲愛情就要面臨分離，我的心里五味雜陳。還好莫原知道我的決定，并沒有說什么，他像往常一樣，溫柔地撫摸著我的頭，說：“我們家木蘭長大了，要學著自己獨立了，只是到了那邊不許和那些小男生打情罵俏，不然我很生氣，后果很嚴重?！蔽以谙?，你還好意思說呢，莫原在他們學校的人氣我又不是不知道，天天都有女孩來獻殷情，他才讓我最擔心。

我別過頭，不去看他，“你可別說我，某人天天有女孩送這送那兒的，萬一一不留神跑了怎么辦。”

“哈哈，怎么你還吃醋啊？”

“每個人都會吃醋好吧，我也不例外啊。”我繼續不看他。

“怎么，看都不想看我一眼了？”

“不要。”我鼓著嘴，語氣變得有些不悅。

“這可是你說的，別后悔啊。”莫原的吻鋪天蓋地地涌了過來，這次的吻有些猛烈，莫原吻得很用力，我都快喘不過氣了。他的吻慢慢地延伸到我的脖子上，我感受到他在用力地親吮著，他猛地吮了一口，一下子弄疼了我，我可憐地看著他，他湊到我耳邊，壞壞地說：“這就是后果?！蔽伊闷鹨骂I，看見白皙的肩上多了一道血紅的印記，我撅起嘴巴，抓起莫原的手使勁兒地咬了一口。

“這下，你也有了，你逃不掉了?！闭f完我一頭埋進了莫原的懷里。那天的我們像是定了海誓山盟一樣，我永遠都忘不了他看我的眼神，他說他會等我的，我信了。

錄制通知書終于寄回了家，阮千萼和榮北買了火車票去過他倆的二人世界，而爸媽和杜蘭提議帶著我和夏歌一起出去玩幾天，本不想去，可爸媽一再強求，我也只好答應。在走的前一天我特地給莫原打了電話，“喂，莫原哥。”

莫原在那頭似乎剛睡醒，“嗯，怎么了？”

我有些奇怪這都下午四點了，怎么還在睡覺，“你干嘛呢？怎么還在睡覺呀？”

莫原支支吾吾地說了幾句，問我有什么事。我也沒想太多，有些失落的說：“明天我要和爸媽出去玩幾天，你在家要乖乖的啊，不許和別的女孩玩，要是讓我發現了，回來有你好受的?！?

“哈哈，你所說的好受，是什么？嘴巴，脖子，還是那個......放心，好好去玩吧，我等你回來?！蹦瓑男Φ溃骸坝浀媒o我帶禮物啊?！?

“莫原，你個流氓......我知道了，那我去收拾東西了?！边@個莫原越來越口無遮攔了。

“去吧，拜，還有……我會想你的?！?

莫原第一次說這么敏感的字眼，我有些愣住了?！霸趺赐蝗徽f這個？”

“沒，就是想告訴你。好了，你去吧，這回真的要拜拜了?！?

“那好吧，拜拜，等我回來?！?

我不舍地掛掉了電話，想起莫原那句“我會想你的”，我有些迷糊。我晃了晃腦袋，回到了房間。

短暫的旅途總算結束了，一回家爸媽就開始對夏歌各種夸獎，考上了一所一流的大學，人還那么的懂事有禮貌，將來肯定有出息。我隨便搭理了幾句，便跑回房間給莫原打電話。

電話那邊嘟了好幾聲，奇怪，莫原從不會不接我電話的。我掛掉，又打了一遍，這回總算接通了。

“喂?！蹦曇袈犞坪跤行┚o張。

“是我，我回來了。”我顯得有些興奮。

“噢，那你好好休息吧，我這兒有點事，一會兒再跟你說。”我正要說什么，電話“嘟”的一聲掛斷了。

我想可能莫原的學校馬上要迎接新生了，應該會很忙，就沒怎么多想，又撥通了阮千萼的電話。

“喂?！比钋л嗨坪踹€沒起來。

“阮千萼這都幾點了，你還在睡覺啊。”我看了看墻上的鐘，中午十二點。

“昨晚玩太累了。你回來了嗎？”阮千萼打了個哈欠，接著說:“木蘭，明天來我家吧。”

“你要干嘛呢？”我好奇地問。

“后天我就要去榮北哥的學校了，你還不趕快過來和我親熱親熱。”

“什么？這么早，離你去學校不是還有幾天嗎？”

“哎呀，早點去嘛，現在榮北哥都在忙著迎接新生的事，我提前去還可以幫他的忙啊。”

“那好吧，明天我過來?！毕氲竭@里，自己馬上也要離開了，和阮千萼見面的日子也不多了，不禁有些感傷。

和阮千萼度過的最后一天，我們聊了很多，有愛情，親情，友情。那天，阮千萼告訴我，她已經是榮北的人了，我沒說什么只是抱著她，阮千萼明白，她對我說：“木蘭，你一定要比我幸福?！闭f著兩個人便哭得不可開交，仿佛老天也受到了我們的影響，阮千萼走得那天，從天而降的雨無情極了。

當我接到阮然電話的時候，我正和夏歌買一些日用品，阮然告訴我，阮千萼走了。我正納悶道，她不是去學校了嗎？怎么，這個弟弟還舍不得她了。

“木蘭姐。”阮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怎么了，阮然你別哭啊，發生了什么事嗎？”我有些著急。

“木蘭姐，姐姐她……她死了，是車禍?！?

阮然的話讓我徹底崩潰了，手上的東西散落了一地，我二話不說地攔下了一輛的士，夏歌看我不對勁，沒管地上的東西也跟了過來。

和阮然掛掉電話后，我的腦海里一片空白，我實在不敢相信阮然的話，我的耳朵像被抽去了根莖一樣，什么也聽不見，聽不見夏歌在說什么，聽不見這城市的一切。

到了阮千萼的家，我看到門前雪白的白布，心里的防線徹底被斬斷了，原來阮然沒有騙我，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我跌跌撞撞地跑了進去，看見正在傷心的阮立明，還有站在一旁低頭抽泣的阮然。阮然看見我來了，便拉著我的手進了阮千萼的房間。

上一次玩耍的景象歷歷在目，可如今怎么會是這副模樣。我看見靜靜躺在床上的阮千萼，她真得很像睡美人，纖長卷翹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完美的弧形，我像失控似得拼命地晃動她，我多希望這是她和她的家人聯合起來開的玩笑，可不管我怎么地搖晃，眼前這個可人卻依然還是那副表情，那副模樣。

我哭累了，依偎在阮千萼的身旁，突然我想到了榮北，我起身問阮然，到底是怎么回事，阮千萼不是到了榮北的學校嗎，又為什么會出車禍呢？

阮然沒有說話，將手中的一對墜子遞給了我。這個墜子我認識，是阮千萼在去學校之前讓我陪她一起去買的，她說她一個，榮北一個。我被眼前的一幕弄糊涂了，阮然稚嫩的臉突然陰沉了下來，“那個榮北，你還是自己去問他吧。”阮然的話讓我覺得這件事情沒那么簡單，我告訴阮然和夏歌，想和阮千萼單獨呆會兒，他倆沒說什么便出去了。

我撥了榮北的電話，沒想到一下子就接通了，我喂了一句，電話那頭傳來了榮北的哭聲。

“是我，是我對不起千萼的。”

我有些不安，便問他：“榮北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千萼看到了我和蘇瑩?！睒s北開始講述著事情的經過，“那天下著雨，我不知道千萼提前來了，她去寢室找我，我室友認識她，就告訴她我去了哪兒，后來她去找我，就……就看到蘇瑩……她抱著我。我當時是想推開的，可我看到了馬路那邊的千萼，我整個人都傻了，之后千萼就開始往回跑，我推開蘇瑩，跑過去追她，結果……木蘭，對不起，該死的那個人應該是我。”

那天，我一直陪在阮千萼的身邊，跟她說話，跟她講以前我們做過的傻事。我沒有提榮北，他已經不配在阮千萼的心里了。

阮千萼下葬的那一天，我沒有去，我把自己鎖在房間里，看著手機里的照片，那是和阮千萼逛街的時候拍的，那天我偷拍了很多張，有阮千萼的調皮，呆萌，屌絲，霸氣……而如今泥土吞噬了她嬌弱的身體，這個世上再也沒有阮千萼這個人了。

幾度悲傷后我突然想到了莫原，好想在他的懷里痛哭一場。第二天我在去莫原學校的路上，接到了全薇薇的電話，她想見我，于是我們約在附近的一家奶茶店見了面。到了奶茶店，全薇薇先看到了我，“戈木蘭，這里?！毖矍暗娜鞭弊兊酶匀肆?，臉上的妝容頗為驚艷，看來全薇薇的大學生活過得還挺不錯的。

我坐在全薇薇的面前，禮貌地說：“學姐，你突然找我有什么事嗎？”

全薇薇放下手中的奶茶，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離開莫原吧?！蔽以尞惖赝?，她又說：“我這次回來是要莫原和我一起去澳洲念書，這個三流的學校根本就不適合他，要不是當初為了你，莫原早和他媽媽走了，而你，戈木蘭，你會毀了莫原。”

我沒想到全薇薇會突然向我示威，但聽了她說的話，我覺得并無道理。如果這一切真的是因為我，那我該放莫原走嗎？我沒說什么，留下全薇薇一個人，漫無經心地離開了奶茶店。

我也沒有去找莫原，只是來到Demon，點了一杯黑啤，我發現酒精是最能麻痹人的，于是多買了幾杯，帶回了家。

看著地上倒下的空瓶子，我知道我喝多了，但這種感覺讓我覺得踏實，什么都不用想，就這樣迷迷糊糊的多好。我漸漸進入夢鄉，沒有虛幻的夢，一覺便是天亮。我隱約地聽到媽媽的聲音，“這孩子真讓人擔心啊?！?

媽媽走后，我艱難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我想是該找莫原說清楚了，去和留，都由他來決定。

我洗完漱，吃完午飯，便去了莫原的學校。學校門口掛著各種歡迎新同學的橫幅，火紅火紅的看著有些刺眼，我走到莫原宿舍的時候，看到了莫原，本想喊住他，可站在旁邊的全薇薇讓我頓時喊不出聲來。他們一起有說有笑的，莫原時不時地敲著她的頭，在別人看來這簡直就是一對金童玉女，而我呢，戈木蘭，只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笨蛋。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我想我知道該怎么做了。眼前的景象漸漸變得模糊不清，我轉過身，擦去眼角的淚水，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里，莫原給我打過幾次電話，每次我都以收拾行李為由沒說幾句就斷掉了，我不能對他有太多的留戀，這樣一段青澀的感情該結束了。

終于馬上要離開了，走的前一天，我去看了阮千萼，意外的在那里看到了曲競航。

我叫住他：“競航哥?！?

曲競航低著頭擦著淚水，對我說：“你來看千萼了。”

我走過去，將手上的花束擺在了阮千萼的碑前，“是啊，明天我就要走了?！?

“是么？連你也要走了。”曲競航有些失落，“說好要在一起，可現在呢，都走了。木蘭，去了那邊別忘了好好照顧自己?！?

我向曲競航點點頭，摸了摸碑上已是故人的照片，“競航哥，有些話我想單獨對千萼說?！?

“嗯，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該走了。木蘭，保重?！鼻偤娇戳丝幢?，離開了。

那天我對阮千萼說了很多，包括莫原的事，我不知道阮千萼會在天上怎樣罵我，但我已經決定了，也許他從開始就不屬于我，那我又何必毀了他大好前程呢。

終于到了離開的那一天，天氣出奇的好，我摸著久違的陽光，閉上眼睛去感受它的溫暖，可不知為何心里確實是冰涼的?；疖嚲徛剡M站了，我揮手告別爸媽，告別這座城市，我抽出手機里的SIM卡，看著眼前的軌道，它正張開它的血盆大口，仿佛在告訴我，“給我吧，讓我把你的過去都吃進肚里，讓我來結束你的痛苦吧?！蔽宜砷_手，檢票，上車。

我所謂的青春，再見了。

人，為什么會悲傷。

一道傷痕，一滴淚水，一絲疼痛，一段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