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我喜歡的少年
- 只許曲終,無需人散
- 南徽音.
- 4956字
- 2018-10-19 20:09:30
有人說青春是奢侈的,付出的代價無處不在;也有人說青春是明亮的,賦予的希望一覽無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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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要到周末了,當各班老師通知取消周六的課程時,校園里一下子喧鬧了起來,對于苦逼的高中黨來說,兩天的假期無疑是最能安慰他們幼小心靈的靈丹妙藥了。而最大的功臣就是即將走上高考刑場,準備拋頭顱,灑熱血的親愛的不能再親愛的學長學姐們,周日晚上的畢業晚會誰好意思不去捧場呢。想到這里,心里不知怎么還有點小激動。
回到宿舍,阮千萼抱著一大堆零食從外面走了進來,嘴里還哼著小曲兒,看來心情不錯,一下子看到我像是想起了什么,“對了,木蘭,剛你爸爸給我打電話說讓你周末回家呢。”因為家教嚴的緣故,爸媽剝奪了我使用手機的權利,什么怕我影響學習,怕我結識壞學生,唉,天底下的父母能不能再創新一點,編的理由都是一模一樣。沒辦法,為了方便聯系,阮千萼的手機使用權也有我的一半。
“不對啊,我沒跟他們說周末放假呀?”我好奇地說。
“肯定是那個小娘娘腔說的,他媽不是跟你爸同事嗎,絕對的。”阮千萼說著便撕開了一袋方便面啃了起來。
“哎呀,我怎么把他給忘了,唉,那千萼你不是得一個人在宿舍了。”除非是很長很長的假,否則阮千萼是絕對不會回家的。
“沒事,我干糧都準備好了,怎么,你是怕我半夜橫尸校園,還是怕我被穿越啦?”
“呸呸呸,你就不能說點好的啊。”我白了她一眼,開始收拾明天要帶回去的衣物。
夜深了,阮千萼睡不著,非要拉著我和她說會兒話。
“木蘭,我聽榮北哥說他要考的大學就在我們旁邊的一個城市,好像不遠呢。”
我死撐著快要罷工的眼皮,說:“是嗎?那不正好,你還可以去看他。”
“對呀,他最好不要走太遠。你說我以后考他上的大學,好不好?”
“你呀,還是先把你的功課做好再說吧,全班中下等,我看懸呢。”我擰身換了個舒服的睡姿。
“好,從明天,呸,不是,從大后天起,我,阮千萼,要為了我的榮北哥奮發圖強,鞠躬盡瘁,死而后已。”說著阮千萼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
“阮千萼,你有點出息好么?大晚上的嚎什么嚎,還讓不讓人睡覺啊?”我順手拿起枕頭向她砸去,我都要困死了,這丫頭是打了雞血了吧?
阮千萼抱著枕頭對著我傻笑,說:“好了好了,睡覺,晚安。”說完便一頭扎進了被子里,哎,耳根子算是清靜了。
學校的夜晚非常安靜,忽明忽暗的路燈像是抵不住月光的炫耀,開始有些撐不住了。霓虹燈下的人們又何嘗不是這樣,為了權利,為了利益,為了美色,為了虛榮……到最后還剩下什么。校園里的路燈一盞一盞地熄滅了,黑暗隨之而來,沒有人會預知明天會是什么樣子的,等待似乎成為人們心中老的不能再老的逃避方式了。
周六回到家里,看著家里的一切卻沒有了當初的激動和開心,沒回家有一段日子了,像是已經習慣了在學校的生活,但家始終是最溫馨的。媽媽知道我回來一大早就出去買菜了,爸爸則在家里打掃衛生,看到這樣的場景我突然想到了阮千萼,不知怎么有點想哭,如果她的媽媽還在,也一定會是這樣吧。
吃完豐富的午飯后,我的肚子瞬間鼓了一圈,閑的沒事做便開始和阮千萼聊起了電話煲。
“喂,吃了嗎?”我說。
“吃了,泡面雞蛋火腿腸,還有一杯冷颼颼的雪花。”電話那頭的阮千萼顯得有些亢奮。
“下次少吃點這種垃圾食品,還喝酒,看來你的小日子還算過得不錯。”
“我知道。那可不,我們現在正是要揮霍青春的隊伍,對了下午有事沒,出來噠溜噠溜。”
想想下午也就是在家玩電腦打發時間,我看了看表才中午一點多,覺得阮千萼的建議不錯,于是和阮千萼簡單地說了說見面的時間地點,便開始簡單打扮了起來。
和爸媽一番親熱后,我出門了。走到指定的地點就看到穿著寬松大衣再加上性感短裙棉襪的阮千萼,典型的要風度不要溫度。
阮千萼看到我向我招了招手。“戈木蘭你可真夠慢的,我快冷死了。”阮千萼抱怨道。
“你還怪我,我很準時的,再說了誰要你穿的這么少啊。”看著阮千萼我都覺得有點冷颼颼的。
“嘿嘿,快跟我來吧。”阮千萼一副神秘的樣子拉著我又是一趟小跑。
跑到海天盛宴的門口,我呆住了,這個地方哪是我們這個年齡能去的,阮千萼意識到我的驚訝,知道我在想什么,對我說:“放心吧,這里沒你想得那么亂。”我白了阮千萼一眼,我哪想了,只是偶爾聽大人們說這種地方白天雖然是唱歌娛樂的,可到了晚上亂的很。我咽了口唾沫,對阮千萼說:“真的要進去么?”阮千萼看了看我,二話沒說就把拽了進去,我想只要進去乖乖的就行了。
阮千萼帶我進了一間大包廂,屋子里模模糊糊的倒是看到幾張熟悉的面孔,榮北,莫原,還有那個跟阮千萼有著一樣猥瑣表情的學長,我的天啊,要不要這么倒霉!
“千萼,你們來啦。”說話的是榮北。由于包廂里大部分都是男生,煙味和酒味撲鼻而來,我捂著嘴巴和鼻子,跟在阮千萼身后,小心翼翼地找個位置坐了下來。
阮千萼從桌子上給我拿了杯飲料,自己卻拿瓶Rio喝了起來,“千萼,你就不能少喝點酒啊,對身體不好的。”我有點擔心阮千萼,萬一喝醉了怎么辦,電視劇中女孩喝多遇害的橋段突然在我腦海中閃過,我拍了拍腦袋,天啊,我是被這煙味酒味熏暈了吧。
“木蘭,我沒事的,大家一起喝,高興嘛。”不一會兒,阮千萼喝著喝著就被榮北拉去跳舞了,留下我一個人。看著手中的飲料,我想只要我拼命的喝,喝到我尿急,找個理由就可以開溜了。想到這里,我不禁奸笑了起來,拿著手中的飲料一個勁兒地灌自己。
“喂,你很渴嗎?”
我抬起頭發現說話的人是莫原,今天的他沒有那天在舞臺上那么英氣逼人,倒是給我一種痞痞的感覺,他今天的打扮很簡單,衛衣加牛仔褲,嗯,是我喜歡的風格。想到這里我感覺到臉龐的溫度在迅速上升,怎么說他也是川樂高中的大人物,長得還挺好看的,青春期誰都會犯點花癡吧。
看著莫原,我又咽了口唾沫,“額,沒有,是……是這里的飲料好喝。”
“是嗎?那我也嘗嘗。”說著莫原從桌上拿了杯飲料坐到我旁邊喝了起來,不得不說,他的側臉真得很迷人,雖然我不像阮千萼那么早就情竇初開,但這樣的場景又有多少女生能把持得住呢。
莫原似乎喝得挺享受,“嗯,味道是不錯。對了,我叫莫原,高三(2)班的,你……是那天給全薇薇她們排舞的學妹吧。”
全薇薇,昨天的學姐C,天使的臉蛋魔鬼的身材,仗著家里和學校有點關系,在學校也算是個人物,當然她的外在無疑讓她成為了川樂高中男生們心中的女神。對于全薇薇我是有見過的,所以那天排舞的時候我也沒敢指手畫腳,頂多給了點建議,要知道全薇薇和阮千萼一樣都不是好惹的。
“額,我叫戈木蘭。其實那天也沒怎么排,我就是指導了一下。”大人物主動搭訕,我突然有種心花怒放的感覺,但又擔心他看到我的嘴巴,說完便慌張地轉過頭望向別處。
“呵,你可真是謙虛,我看了覺得不錯啊。”莫原笑了笑,順手就干掉了手中的飲料。
這時,表情猥瑣的學長也坐了過來,“莫原,又在把妹呢?”說完看著我,呆住了,“這不是那天被告白的小學妹么?”我向他無奈地笑了笑,繼續喝我的飲料。
“競航,別亂說話,她是榮北的朋友。”莫原邀著曲競航,對我說:“他叫曲競航,我們都是榮北的兄弟,所以那天的事你別介意。”
這么一說,難道那天莫原也在嗎?
這時,曲競航突然一本正經了起來,“原來是榮北的朋友啊,實在不好意思,那天我只是開個小玩笑,來,學長跟你賠個不是。”說著曲競航舉起手中的Rio,一口倒進了嘴巴里,由于喝得太急,嘴里的酒便時不時得流到了他的衣服上,我禮貌地笑了笑,說:“沒事,沒事,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曲競航拿著酒瓶坐到我旁邊,一把邀住我,我像剛做錯事的小朋友一樣,動也不敢動。他似乎是喝多了。
“來,我們碰個杯,以后你也是我的兄弟啊。”說完他拿起空酒瓶對著我的杯子使勁撞了過來,就這樣我被手中的飲料潑了一身都是。這個曲競航,我跟他有仇啊。
莫原一看情況不妙,叫來身邊的男生把曲競航抬走,我一個人手忙腳亂的,心想,真是交友不慎,出門遭殃啊。
莫原從鄰桌拿來一大包衛生紙給我擦去身上的水漬,雖然衣服穿得有些多,但依然能感覺得到莫原的指尖碰到微鼓的胸部,我的臉上又不爭氣地紅彤了起來,急忙搶過莫原手中的衛生紙,對他說:“額,這個我自己來吧,謝謝。”莫原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笑了起來,他這一笑,倒是把我看入迷了,纖長的手指,微翹的嘴角,特別是在這微弱燈光的襯托下,若他是女生,我一定會嫉妒死的。
莫原看我盯著他,突然傾了傾身體,湊到我跟前,帶有一絲挑逗:“我,有那么好看嗎?”
他身上的味道是淡淡的檸檬香,再加上煙酒氣味的摻雜,讓人聞起來更是有些把持不住,我知道要是再不逃脫這充滿誘人的味道,我一定會噴鼻血的,我沒看莫原,低著頭抱著一大包衛生紙撒腿就往外跑。
我抱著衛生紙四處尋找廁所,剛找到廁所就看見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從女廁所的門口走了出來,我好奇地看了一眼,卻發現那女人正幸災樂禍的對我笑。那個笑讓我覺得全身發麻,我摸了摸滾燙的臉,在看了看身上的濕了半邊的衣服,是她多想了,還是我多想了?
那個女人走后,我便開始清理我衣服上的水漬,唉,早知道今天就應該在家玩電腦了。看著滿桶的衛生紙,我更是后悔不已。,走出廁所,看了看表才三點半,望著包廂的門,我有些遲疑,想來想去還是去門口待一會兒吧。
南方的冬天寒風凜冽,人們把自己弄得像別里科夫一樣,刺骨的寒風和人們口里的哈氣成了大街上不可少有的景象,我喜歡冬天,喜歡把自己裹得緊緊的感覺。(別里科夫:《裝在套子里的人》的主人翁)
我站在海天盛宴的門口,路過的幾個大媽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嘴里還念叨著:“你說說這些女孩,什么職業不做,專做這么勾引別人老公的事。”我去,以為我是接客小姐啊。再說了,有我這樣穿的這么保守的小姐嗎?
想到這樣,我扭頭望著海天盛宴四個大字,看來這里的名聲是糟透了,特別是對于這種大媽級的人物來講,看著自己老公偷腥的地方,誰不想投個原子彈炸了它,不過她們也只有想的份兒,就指望著人民警察能夠早日封了這個‘煙花之處’,好讓自己的老公回心轉意,放下色頭,立地回家。
我不顧路人的眼光繼續自娛自樂,突然聽見馬路對面有人喊我,我驚訝地抬起了頭,原來是夏歌。我向他揮了揮手,就看他和他同學從馬路那邊過來了。
“戈木蘭,你站在這兒干嘛呢?”夏歌看了看海天盛宴的牌子,把我往旁拉了拉。
“我等我朋友,你干嘛呢?”夏歌的舉動讓我對他稍稍有了一點好感,雖然阮千萼老說他娘,可我覺得還好,至少他人還是挺不錯的。想到這里,我突然想到阮千萼還在里面,我有些擔心,沒等夏歌回答,就跑了進去。夏歌在后面喊著我的名字,我向他做了個再見的手勢便消失在他的眼簾里。
再次推開包廂的門,里面的煙味酒味依然還在,我捂著嘴巴和鼻子在人群中尋找阮千萼,突然有人拉住了我的手,我看不清他的臉,只聽見他低沉的聲音,“跟我來。”我跟著這只手的主人走到了沙發的一角,看見阮千萼懶懶地躺在那里,我甩開那只手,開始晃動阮千萼的身體,可她就像暈了一樣,完全沒有理會我。
“你別晃了,她只是喝多了,睡著了。”那個人說話了。
我借助微弱的燈光才看清那只手的主人,是莫原。可一想起剛才的事,臉上的紅暈又不爭氣地跑了出來。
“剛才榮北一直在找你,這是我們最后一次大聚會了,榮北實在照顧不了她,所以希望你能諒解。”莫原說著拿起了一杯白開水遞給了我,轉身離開了。
我看著杯子里的水,被五光十色的燈光照耀著,忽然覺得自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激動,猶豫,興奮,害怕,各種情緒像緊急集合似得竄進了我的大腦,在這里你不用去想該死的考試排名,不去想那些煩心的事,在他們的臉上我看到了不一樣的快樂,他們用煙酒麻痹自己,那份猖狂無處不在。
天漸漸黑了,包廂里的人們也有些疲倦了,阮千萼顫巍巍地從沙發上爬了起來,拉著我的手就往廁所跑。阮千萼蹲在馬桶旁一個勁兒地嘔吐,隨之而來的刺鼻味兒一下子抨擊到了我的胃,托她的福,我便開始和她一塊吐,之后我們癱坐在廁所的地板上,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大笑了起來。
已經七點多了,人漸漸地散去了,榮北說要帶我和阮千萼去吃大餐,我本想回絕,可酒醒后的阮千萼依舊活蹦亂跳,按著我的頭點了點,自己朝著榮北莞爾一笑。榮北像撫摸孩子一樣的撫摸著阮千萼的頭,溺愛地看著她,對旁邊的莫原還有吐完后的曲競航說:“走吧,一起去吧。”
一路上,還沒有完全酒醒的曲競航哼唱著莫原那天在臺上演唱的《董小姐》,五音不全的歌聲不知怎么讓這寒風凜冽的冬天頓時有了一絲絲溫暖的感覺。
“董小姐你才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女同學
愛上一匹野馬可我的家里沒有草原
這讓我感到絕望董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