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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11評論第1章 受欺負
“少夫人,大公子仍一夜未歸。”
清晨,小荷端著溫水盆進屋伺候剛起床的蘇晚棠洗漱。
丫鬟口中的大公子正是蘇晚棠的新婚夫君,宋沐辰。
他生性風流,日日留戀紅樓妓院,如今和蘇晚棠成婚后仍是本性難改,成婚三日夜夜宿在青樓。
不用丫鬟說明她便知宋沐辰身在何處的溫柔鄉中。
清澈的水中映出一張不施粉黛的臉龐,一雙明眸中好似蘊著清水,楚楚動人,模樣瞧著溫婉乖順卻不怯弱。
聽到丫鬟的稟告后毫無波瀾,眸子閃動,道了句,“嗯,知道了。”
“少夫人,自打您嫁進宋家后大公子連瞧都不瞧您,日夜陪著不三不四的人,您不生氣嗎?”小荷是蘇晚棠的陪嫁丫鬟,見她在宋家受委屈,心里分外著急。
“你我皆知大公子的品行,又何必為了一個品行不端的人置氣而傷了自己的身體,他流連花叢那便讓他去,反正替他收拾爛攤子的人又不是我。”而且她又不喜歡他,蘇晚棠拍了拍小荷的肩膀安慰,笑著說。
她家小姐看得開是好事,可她就是忍受不了大公子做出對不起蘇晚棠的事,于是擰巴著小臉一聲不吭地站在一旁自個生悶氣。
陪嫁婆子蘇姑姑瞧見了她這副氣鼓鼓的模樣,肘了一下她,打趣道:“你這小丫鬟怎么自個生氣起來了。”
“少夫人這樣做,自有她的道理,你我只管聽從少夫人的吩咐即可。”
“可是小姐嫁給宋沐辰實在委屈。”小荷低頭嘟囔道。
蘇姑姑嘆息,“委屈又能怎樣,老爺不還是將小姐嫁過來了。”
蘇晚棠的家族世代經商,不說富可敵國,也算富甲一方。三年前蘇晚棠的父親蘇眠山來北陽城行商被人偷了盤纏,是宋沐辰的父親宋員外相幫才渡過難關。蘇眠山為報答恩情將蘇晚棠許配給宋沐辰。
她嫁給宋沐辰算是下嫁。
一番打扮后蘇晚棠前去福壽堂請安。
福壽堂
正對門的后墻擺放著花梨暗紋桌椅,桌上擺著茶具,旁邊是用白瓷青花瓶盛裝盛開的杏花做點綴。
整個屋子用暗綠輕紗幔隔開,西側擺放矮幾,靠窗處有一臥榻,用來閑時歇息;東側則擺了一張楠木床,上面雕刻著鳥獸蟲魚,栩栩如生,窗下是梳妝臺,上面放置許多瓶罐,大多是當下最流行的胭脂水粉。
蘇晚棠梳了一個隨云髻,玉雪玲瓏步搖斜插發髻下,身著水藍玉簪藍煙穿花云錦裙,腰上系著云水藍流蘇。
她本就生得溫柔似水,如今在這些裝飾的點綴之下,更是增添了幾分柔美。
在福壽堂的大丫鬟通報下,她去了西側。
西側,一個經歲月蹉跎,眼角帶皺的四旬婦人正端坐榻上。
婦人叫張云蘿,是宋員外的繼室。
見到蘇晚棠二話不說就是一頓訓斥,“你嫁給沐辰,就應該盡好一個妻子該盡的責任。自你進門后我兒一日未宿在你的房中,夜夜宿在煙花之地,你這妻子是怎么當的!”
三日,她嫁過來不過三日,當家婆母就說了她不下三次,如今又是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頓罵,蘇晚棠這次也沒再縱著她,懟了回去。
“母親,夫君在我未嫁來之前便風流成性,人盡皆知。他是您的兒子,您之前不去教導反而在婚后將責任推卸給我。怎么,母親是把我當丫鬟婆子使喚了么!”
蘇晚棠拂袖而立,直視張云蘿,當面捅破她的心思,絲毫不給她留面子。
說來她未嫁之前,張云蘿就早早的打聽到她為人木訥乖順,是個好拿捏的人,且前幾次說教,她都沒反抗,便在心中當她就是一個軟弱好欺的。
怎么也沒想到蘇晚棠一改前日的乖順和她犟嘴,直覺臉上掛不住面子。當即起身,指著蘇晚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公然指教長輩,蘇家就是這樣教你目無尊長的嗎!”
蘇晚棠拍掉她的手指,“哼!是母親先是非不分,欺壓我北陽城無人,處處針對與我,這種長輩何來值得敬重一說!”
這幾日,蘇晚棠也看明白了張云蘿為為何處處挑她錯誤,無非就是掐中她北陽城無人幫扶,才敢踩著她跳!
蘇晚棠是從京都嫁到北陽的,北陽離京都甚遠,單程就要一月有余。
而昨天是她回門的時間,因為路途遙遠,也就擱置了。
張云蘿傻眼了,“你竟敢忤逆我!”
說著,她就要蹦起來揮手打蘇晚棠時,余光瞥見一個錦衣青年闖進來。眼珠一轉,撲通一聲癱坐在地上哭天叫地。
“真是造了孽啊,娶了不孝之媳過門吶!”
撒潑打滾上演得太突然,卻依然下賤得很,看得蘇晚棠一驚又一臉嫌棄,往后退了一步,免得臟了她的裙角。
“娘!”
錦衣青年是便是大公子,宋沐辰,他眼下烏青,一瞧便知是昨夜又在哪纏綿一夜。
他看到張云蘿癱坐在地上,大步沖上前攙起張云蘿,而后不由分說揚起手掌朝蘇晚棠的臉打去。
這一掌來得猝不及防,只聽一聲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響起,蘇晚棠別過頭捂著臉,不可思議的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她緩緩抬頭,遲疑了下,而后揚起巴掌,重重地往宋沐辰臉上一落,力道十足,直打地他頭腦發蒙。
張云蘿心疼地替兒子捂住生紅的臉頰,朝著蘇晚棠罵,“蘇晚棠,你個毒婦,沒本事留住沐辰還不許他逛花樓,今日我不過是說了你幾句,你就毆打我母子,可見你極其惡毒善妒,根本不配做宋家的兒媳!”
“我倒是忘了成婚前不知是誰在我家宗祠前發誓,說今后絕不會再去煙花之地,要一心一意考取功名呢。”蘇晚棠橫眉掃過他們母子二人,目光定在宋沐辰的身上。
宋沐辰心虛地別過頭,躲避她咄咄逼人的目光。
宋家一無權勢二無錢財,為了早早地娶到蘇晚棠嫁,宋沐辰背著家人在宋家宗祠立誓,說一生一世只對她一人好,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
好在她當時沒信男人的鬼話,若不然她今日真要讓他們拿捏住了。
“什么誓言,我看你就是想讓沐辰亂心,才胡言亂語的!”張云蘿一瞧兒子猶豫的神情便知此事為真,但礙于面子還是替他否認。
“有沒有,他心里比誰都清楚。”蘇晚棠緊緊地盯著他,果然他沉默了。
心中譏笑男人果然都一個樣子,隨后轉身甩袖離開,沒能聽到屋內算計她的言語。
“倒是我小瞧了她,看著溫婉柔弱,沒想到會這么有主見。”他們誰都沒料到蘇晚棠看似是一朵小白花,實則是蒺藜。
蘇晚棠走后,張云蘿屏退下人神情煩雜地揉著眉心。
“娘,這可如何是好,她不聽我們的話,那嫁妝豈不是騙不到手了?”宋沐辰亦是一籌莫展,來回琢磨著怎么把蘇晚棠的嫁妝名正言順的搞到手,為芳華姑娘贖身。
“你還有臉說,若不是你整日在外鬼混,能出這茬子事兒?”張云蘿看著他吊兒郎當的樣子,簡直是恨鐵不成鋼。
教訓完后,張云蘿又覺得說的有些過了,聲音壓了又壓,說:“不過,既然她不乖乖聽我們的話,那就想辦法解決掉她。”
宋沐辰傾身詢問,“怎么個解決法子?”
張云蘿彎腰附在他的耳邊低聲低語說出她的計謀,聽得宋沐辰甚為驚嘆,露出小人得志的奸笑,“實在是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