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船長是個沉默寡言的人，我甚至懷疑他是個啞巴。他的名字叫馬克。

船長是個熱情洋溢的人，喜歡美食、喜歡音樂、喜歡體育、喜歡探險、喜歡娛樂、喜歡美女……。我們受他管制，他的權利很大。他決定了船前進的方向。他名字叫戴森。

我只是個書記，沒有任何權利的書記。說白了，就是個記事的。就像古代皇帝身邊的那個啥官，記錄船長的一言一行。我像個幽靈一樣在船里游來晃去，記得很久以前有個名字，叫犀牛。不過那是很模糊的記憶了，現在也很少人叫我了。我沒有任何權力，但是自由度等級最高。

馬克和戴森的臥室緊挨著，但是兩人基本不說話，毫無溝通。

馬克有自己的任務，有自己的日常工作，他年齡也比戴森年齡大，而且他從來不睡覺不休息，因為他一旦休息，船立馬解體、消失、泯滅。

戴森卻像個孩子一樣，困了就睡，醒來就玩、工作。戴森太喜歡玩耍了，因為玩耍會得到神秘的“飲料”。戴森討厭工作，討厭每天決定船前進的方向，討厭復雜的宇宙環境?？墒撬坏貌还ぷ鳎还ぷ骶蜎]有收入，沒有收入就無法給馬克食物。沒有食物，馬克和自己都會死去。

兩人臥室后面是一個神秘的修道院，里面住著不知一個三個還是五個亦或是九個的神秘老頭。老頭蒙著黑袍，每日入定，從不打擾馬克和戴森的日常工作。就假設是一個人吧。

除非……

除非戴森遇到困難，去懇求老頭。老頭會裝模作樣的思考一番，給予戴森指導。有時候指導意見很牛逼，有時候指導意見匪夷所思一塌糊涂。

老頭很想奪權，來控制這艘大船。戴森有時候也想放權，因為他知道老頭百分之九十九的是正確的。但是大部分時間戴森貪戀權力，不肯放手。

老頭絕對不會武力搶奪的，因為他生性恬淡，喜歡隱居。除非戴森來懇求他時，他才會有那么一絲想法。畢竟，戴森太愚蠢了，經常犯錯誤，經常懊惱，錯過了很多船體增強變大的機會。

戴森是馬克和老頭從小看著長大的。

雖然不言不語，可是他們都期望戴森做的更好。

我是個書記，記錄著他們三個的恩恩怨怨，卻不能多說一句話。

我把每天的記錄都寫進一個記事本里，雖然里面的記錄經常消失，但是我每天都必須寫進去，因為這是我的職責。

砰！

船和另一艘船撞了。

燃料滲出。

馬克和戴森都急忙趕了過去。

馬克蹲下身子開始維修這艘船。

戴森暴跳如雷，和對方的船長吵架，大打出手。

可惜，對方船體又強又大，戴森輸了，挨了一頓胖揍。

馬克不得不調集資源，對船體加以搶修。

老頭古井不波，默然的修行自己，對外界漠不關心。真是個怪老頭。他喜歡哲學，經常一個人發呆。我有一次偶然進入他的空間，發現他住的地方也很奇怪，是一個橢圓形的空間，他的床是一口棺材，中間是一張桌子，上面放著兩個盒子，一個鎖著，上面寫著“未知”。一個打開著，里面如珠寶般光彩奪目，虛空中射出兩個字：“真理”。

雖然我無色無味無型，但是老頭還是發現了我，把我推出了他的私密空間。

截止目前，這艘宇宙飛船里住著四個人：老頭、馬克、戴森、我。而且還沒有發現其他人，可能有其他人，但是目前沒有發現過。

有時候戴森喝醉了，在船長室大發脾氣，他的身影會幻發出幾個脾氣暴躁人形，摔盤子摔碗，兇狠霸道。不確定他們是不是真的存在。我走進想記錄一下，記事本被他們搶過去撕爛。

事后酒醒，戴森找我來問發生了什么。我告訴他，你喝醉了，那天記事本都給我整爛了，我也忘記了。因為你知道，我本身的記憶力只有七秒。我行走江湖，全靠記事本。船長戴森無奈的笑笑，走了。

無所事事的時候，特別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戴森會來到我的空間，將以前的記事本拿出來看看。他最喜歡看他和馬麗的約會記錄、難忘的泰山旅游記錄、宴會吃美食記錄。

更多的時候是打開今天的航行日志，看看還有那些任務沒有完成。

戴森真的很累，每一天結束。他都會呼呼大睡。知道第二天醒來。

馬克從不休息。夜以繼日沒黑沒白的工作。從船頭走到到船尾，檢查各處復雜精密的儀器。他的臥室就是個擺設，因為他要是進去休息，那就說明整個船體千瘡百孔甚至解體了。解體了，馬克、戴森、我、老頭，都得死。

那我們四個人到底什么關系？

我苦苦思索，應該是這種關系。

首先有了馬克，才有了戴森和我。那個老頭好像比較神奇，或許是宇宙粒子射進這個船體后和馬克交流后產生的。恒古而又幼稚。

或者說，佛祖前面有一盞油燈，燈芯由四根棉線攆成的。我們就是那四根棉線，不分你我，一起燃燒，一起發光發熱。大家都很重要。

沒有馬克，船體會毀掉。

沒有戴森，航行沒有目標。

我是書記員、航行日志，沒有我，戴森會變得迷茫混沌。

老頭是燈塔，總是在迷茫的時候給予戴森方向和鼓勵。

這艘大船最終要去向哪里？這是戴森每天最頭疼的地方。他指揮方向，而馬克只管開船。

明天在哪里？

這么很迷茫。

戴森在看一本叫《定位》的書，期許在里面找到答案，那么船的定位是什么樣的？在宇宙中的坐標？航行的最終目的？

想著想著，戴森困意襲來睡著了。

不知深夜什么時候，馬克劇烈敲打著戴森的臥室門：有緊急情況！船體受到銳利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