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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死里逃生
第1章 死里逃生
“這是什么地方?”
“你們要帶我去哪兒?”
“停車!我要下車!”
余笙頭痛欲裂,醒來就看到自己穿著秀禾服,坐在陌生人的車上。
副駕駛的男人沒想到她這么快醒了,回頭喝道:“閉嘴!”
她努力掙了掙綁在手腕上的繩子,抬頭看前面。
就快駛出靈境村了。
記憶涌入腦海。
昨天吃完晚飯,她回房間收拾去學校的行李,忽然頭重腳輕倒在床上。
然后,繼母趙瑛闖進來,翻找出她的京大錄取通知書,把那張紙撕個粉碎。
她想阻攔,可是渾身無力。
趙瑛說:“女孩子讀那么多年書有什么用,早點結婚生子比什么都強,我們也是為了你好。”
彼時父親就站在房門口,無動于衷。
等錄取通知書變成碎片被趙瑛扔進垃圾桶,他才一邊抽煙一邊說:“鄰村聶老五給了咱家十萬彩禮,這筆錢能把我欠下的賭債還上,笙笙,你聽話。”
那一刻,她忽然感到徹骨的冷,好像掉進寒潭,四肢百骸都浸在冰水里。
之后,她被關進地窖,漸漸沒了意識。
聶老五已經四十多歲了,余笙才不要嫁給他。
她心里亂得很,柔聲祈求:“兩位大哥,求求你們放了我,這一單你們賺多少,我給你們雙倍。”
副駕的男人吊兒郎當地叼著煙,與正在開車的光頭同伴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露出輕蔑的笑。
光頭說:“聽說你媽死后金銀首飾全被趙瑛占了,你能有什么錢?”
“你們想要多少?可、可以開個價。”余笙一邊說一邊偷偷解繩索,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試圖降低他們的防備,“不管多少,我都能給。”
“呵,小丫頭片子年紀不大,謊話張口就來。”副駕的男人根本不信,抬頭看一眼時間,催促同伴,“快點,吉時就快到了,趕緊把新娘子送過去,領了錢咱好去逍遙快活。”
余笙心里一涼,就在這時,繩子開了。
她仿佛走在黑夜里窺見天光,趁前排兩人正在討論事成后去哪兒玩,偷偷挪到車門旁,飛快地扣動門鎖,縱身跳了下去。
這一跳讓人毫無防備,光頭立刻踩了剎車。
“你沒鎖車門?”
“現在說這些有用嗎,快追!”
昨夜一場秋雨,鄉間道路泥濘。
余笙在地上滾了兩圈,顧不上渾身疼痛,倉皇爬起來,深一腳淺一腳地奔向主路,希冀能有車經過。
少女踉踉蹌蹌,身后的男人很快追上。
就在這時,轉角處忽然駛來一列浩浩蕩蕩的車隊。
余笙毫不猶豫撲向最前面的黑色賓利,司機見狀猛踩剎車。
慌亂中她用滿是污泥的手拍打車窗:“求求你們,救救我!”
話沒說完,身后那兩個男人已經沖到她身邊,將她攔腰抱起就要帶回車上。
恐怕節外生枝,光頭對窗內司機笑了笑:“誤會,都是誤會,自家妹子,說好的婚事臨時反悔了。”
余笙又蹬又踹。
“誰是你妹子!”
“你們放開我!我不嫁人!”
“我還沒到法定年齡,你們這樣是犯法的!”
黑色賓利的駕駛座上坐著一位西裝革履戴白手套的男人。
男人見狀,回頭詢問:“傅先生,您看……”
傅晏清沉靜坐在后排陰影里,懷里抱著一只眼珠螢亮的黑貓,此時正垂眸看手里的Ipad,屏幕上是福萊集團的股票走勢。
他連頭都沒抬,輕描淡寫說:“小姑娘怪可憐的,下去看看。”
“是。”
林然領命下車,大步流星走到那兩個男人面前,伸手將他們攔住。
光頭將他打量了一番,沒好氣說:“你不是本地人吧,我們哥倆的事,你最好別管。”
林然也不廢話,不緊不慢從懷里掏出一張支票:“把人放下,這筆錢就是你們的。”
看清楚對方遞來的支票數額,光頭話到嘴邊的臟話又咽了回去。
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夠他們揮霍一段時間了。
光頭把余笙放下,將同伴拽到一邊,兩人權衡一番,再回來,光頭說:“成交。”
好像生怕林然會反悔似的,他們很快就撇下余笙走了。
眼看他們的車消失在路盡頭,余笙松了口氣。
她抬頭對站在她身側的男人說:“謝謝。”
林然淡然一笑,手指不遠處的黑色賓利:“別謝我,是我老板的意思。”’
余笙順勢看去,車窗漆黑如墨,她什么也看不見。
坐在車后排的傅晏清卻將她看得一清二楚:紅色秀禾服做工粗糙,穿在她身上卻不覺得廉價;金色鳳冠搖曳,襯得少女明眸善睞,雙頰如霞,稚氣未脫的臉上是不加掩飾的茫然和警惕;她方才摔了一跤,裙身滿是泥點,那張臉也變成了花貓。
他落下車窗,喚林然過來,拿出一方干凈柔軟的白色手帕遞給他。
林然立刻會意,接過來,再次走回余笙面前,把手帕交給她:“擦擦吧。今天算你幸運,遇見我們先生。”
又叮囑:“我們還有事,不能送你回家了,回去小心些,多留個心眼,如果父母再逼你嫁人,記得報警。”
余笙懵懂接過手帕,感激地點了點頭。
等車隊從她身邊緩緩經過,她忍不住好奇,又向后排車窗瞥了一眼。
通過落下的半扇窗子,她看到一張近乎完美的側顏。
她想,這是遇見貴人了吧。
***
午后陽光炙熱,余笙從村口跑回家已是氣喘吁吁。
她站在黑漆鐵門前,深吸一口,猛地砸下去。
“開門!”
這一聲惹得鄰居家的狗狂吠。
里面很快傳來悉率的腳步聲,趙瑛開門看見余笙,大驚失色:“你怎么回來了?”
余笙懶得和她多說一句,摘了頭上的鳳冠扔在地上,徑直走進去,沖進主臥,在趙瑛化妝臺的抽屜里找到自己的手機和身份證。
而后回到房間,拿出行李箱,把衣服和日用品一股腦全扔了進去。
陳永博走出來,看見她也分外吃驚:“怎么回事?”
余笙看也不看他,冷道:“嫁給聶老五是你和趙姨的決定,我又不想嫁。”
“胡鬧!”陳永博氣急,“我們彩禮錢都收了,你說不嫁就不嫁?你給我回去!”
“我不回去!”
她抬起頭,那雙眼睛冷冽如刀,讓陳永博背后一凜。
她擲地有聲:“錢是你們收的,和我有什么關系?我才十八歲,我不嫁人,我要去上學。”
“上什么學!等你到學校早就過了報道時間,你有上學的資格嗎?”
“我會和學校解釋,他們如果不要我,大不了我再考一次。”
“別做夢了。”陳永博冷哼一聲,“你弟弟也快到娶媳婦的年紀了,家里沒錢供你讀書。”
“你放心,我不花你們的錢。”余笙看著他,咬牙切齒說,“你只需要放我走,以后我是生是死都和你們沒關系。”
“你這是什么話!”陳永博震怒,“你是想和我斷絕關系嗎?”
有些話她忍很久了,反正也要走了,她索性直言:“對,我就是要和你斷絕父女關系!”